很早譚謹逸就來醫院接譚懿宸出院,手續早就辦好了,但大哥堅持不願離開。


    盡管什麽也沒說,可他清楚大哥這是在等誰?


    隻是,她已經有段時間沒來,是否還記得今天大哥出院?


    大哥這樣堅持的等在這裏……譚謹逸隻能陪著。


    坐在床邊,望著那關著的門,兩兄弟都沒有說話。


    忽——


    一陣腳步聲傳來,譚謹逸明顯感覺到大哥的呼吸似乎都變了。


    顧琉璃對大哥的影響遠超過了他所理解的程度。


    隻是當病房門被推開,當看到那出現在門外的人,大哥眼底的失落深深震到了譚謹逸。


    蔚婷婷滿懷期望,就算那天他那樣傷害了自己,可隻要怨恨也僅僅是一瞬間,之後便也恨不起來。


    這段時間,她刻意不來,在酒店收拾心情,想再次見麵以著全新的心態去麵對,卻不想今天他出院,她滿懷希望來接他出院,卻不想看到的竟然是他那無比失望的眼神。


    他以為會出現的是誰?顧琉璃?


    現在她不知道跟姬月珩去什麽地方過二人世界,他以為她還會想到他?


    現在的顧琉璃不是以前的顧琉璃,在她的心中最重要的早已經不是他,他道現在難道還看不清嗎?


    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的掛在嘴邊,卻是隱忍著心中的不快,故作無知的走進來。


    “懿宸,手續都辦好了嗎?我幫你整理東西吧。”望著他身後那還有幾件沒有整理好的衣物,蔚婷婷上前主動的拿過折疊了起來。


    在家裏有專門的傭人替她整理這些,她也是第一次做這些事情。


    就算是爸爸媽媽也不曾讓自己對待過。


    見他並沒有拒絕,蔚婷婷先前因為他的失望而產生的不快也消退了一點。


    有些笨拙的將那幾件衣服疊好,收放到箱子裏,放到一邊道:“走吧,晨濡在下麵等著,我子啊皇朝訂了包間慶祝你出院。”


    上前想要挽住他的手臂,卻是在半空中又停了下來,而後放下,站在離他半米的地方,靜靜的凝望。


    一個高傲的男人,是無法忍受一個比他強勢的女人。


    因為身份原因,她對人總會有一絲睥睨的感覺,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習慣,連帶著對待他也這樣。


    現在她學聰明了,對待譚懿宸不能像對待其他人一樣,他需要的或許隻是一個默默站在他身後支持他的女人。


    所以現在,她不在那麽霸道的去威脅,而是選擇隱忍溫柔。


    望著幾天不見像是變了個人的蔚婷婷,譚謹逸不由挑眉。


    蔚婷婷向來都聰明,而且隻要不牽扯到他哥的事情,她做任何事情都無可挑剔。


    看來,幾天不見,在對待大哥的事情上她倒是成熟了不少。


    滿懷期待的等著,可譚懿宸像是完全沒聽到她的話,隻是盯著病房門口。


    他的沉默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的刺向了她,但她緊緊的咬住唇瓣,沒有再開口,而是站在他的身後陪著他一起默默的等著。


    好在,顧琉璃在不到一刻鍾的時候總算是出現在病房門外。


    看到她的身影,譚懿宸緩緩勾唇,卻在看到那緊隨著出現的姬月珩後瞬間抿了下唇,這才又重新帶上笑容,眸光溫柔的看向顧琉璃,“小丫頭,我還以為你忘記我今天出院了。”言辭裏沒有一絲責怪,隻是淡淡的委屈。


    顧琉璃心一緊,別開眼不去看那溫柔似玉的雙眼,身子往一邊移了一點,然後挽住走到身邊的姬月珩,淡笑著表示回應。


    清雅的容顏雲淡風輕,仿佛沒聽到他那親密的詢問,姬月珩淡聲道:“謝謝宸少對內人的相救,之前因為公務繁忙沒能及時來看望宸少,想必宸少應該不會見怪才是。”


    溫柔的目光在對上姬月珩那淡然的神情之後沉了沉,卻是不回應他的問話。


    因為一旦回應,就等於是承認了他跟顧琉璃的關係,這是他這輩子死也不會承認的事情。


    隻是衝著他淡淡頷首,轉而又看向顧琉璃,“小丫頭,這段時間怎麽沒看到你來?”


    “是啊!琉璃,你可是答應我哥每天都來看他的,想不到你也會有食言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從來都是言出必行了。”譚懿宸不怪罪,但譚謹逸並沒有大哥的大度,尤其是看到大哥在看到他們倆同時出現的時候那僵硬的身軀和落寞的背影,心狠狠一痛。


    大哥為她的付出不該是得到這樣的結果,她隻不過是失憶了,但也不能成為她傷害大哥的借口。


    聽著安陰陽怪氣的話語,顧琉璃也不惱,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心知他有多替他大哥抱不平。


    “是我不讓她出來的。之前她的腳就幾次受傷,如果這次還不好好休養,以後怕是會留下後遺症。”含笑略顯歉意的解釋,似乎對她很是無奈,“她總喜歡做些危險的事情,這日後也不見得有多安分,現在不把這腳傷養好,以後一定出亂子,所以請晨少和逸少看在我護妻心切的份上不要怪罪,今天我做東請各位,還請賞臉。”


    聽他一口一個內人,一口一個妻子的,譚謹逸丟開手中的袋子上前,睨著姬月珩,微挑著眉梢諷刺道:“這八字都還沒一撇了,珩少這樣一口內人一口妻子是不是太超之過急了?”


    “現在整個t市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這有什麽超之過急的嗎?”輕巧的化解譚謹逸的為難,姬月珩麵色不改,淡漠隨性,擁著顧琉璃的手也是極其的自然柔和,就連那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溫潤。


    “都說結婚了都可以離婚,隻是一個對外宣布能夠證明什麽?還不說就連一個訂婚儀式都沒有。”沉下臉色,譚謹逸緊皺著眉頭厲聲道。


    聞言,姬月珩恍然大悟的頷首,“多謝逸少提醒,我一定補一個盛大的訂婚宴給她。”說完目光柔情四溢的凝視著顧琉璃。


    譚謹逸麵色一白,沒想到最後卻幫了姬月珩一個大忙,有些慌亂的想要解釋什麽,卻是被譚懿宸不著痕跡的攔住。


    “有時候要看兩情相悅,偷來的幸福也隻是短暫的,一旦見了陽光最後也還是會煙消雲散什麽也不剩下。”亦是溫潤的嗓音,卻是沒有任何的起伏,語調平靜得仿佛在滿滿的一池池水中滴入一滴水看似沒有任何的影響,實則卻是會滿的溢出。


    “我也這麽認為,這偷來的幸福雖然充滿危險,但比那些當初的放棄如今想要回頭的好,不是你想回頭就可以回頭的。一挑,次的放手就可能是一輩子的失去,所以如果幸福是偷來的,我一定會好好把握,牢牢的抓住她的手,不會給她任何放開我手的可能。”姬月珩挑眉,看著譚懿宸,“你說是嗎?宸少。”


    譚懿宸眸光一沉。


    “而且我跟她的事情顧爺爺也同意了,如今隻是差個名分,如果她想要的話,我可以立刻帶她去民政局。”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姬月珩又道。


    譚懿宸眸光一寒,語氣微沉,“就算顧爺爺答應又如何?你身後的人呢?姬家比譚家還要複雜,珩少敢說姬家會答應嗎?不要為了自己而罔顧他人的幸福。”


    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刀光劍影,雖沒有兵戎相交,但那濃烈的殺氣還是讓顧琉璃聳了一下肩。


    “跟她在一起的是我,不是姬家。難道宸少以後娶的妻子是為譚家娶而不是為了自己?”


    被問的啞口無言,譚懿宸緊抿著薄唇,眸光昏暗的看著姬月珩。


    低低一歎,顧琉璃微不可見的扯了下姬月珩,瞧著某人以一敵二還完勝,也不知該鬆一口氣還是提一口氣。


    “小丫頭,既然你有事,那我今天就不麻煩你了。”這是譚懿宸回來這麽就,第一次在顧琉璃麵前表現他的負麵情緒。


    話雖說的委婉,但語氣中的冷硬還是讓顧琉璃聽出他生氣了。


    隻是——


    她在厲害也隻不過是一個平凡人,她想要大家的情緒都維護好,隻可惜她已努力,有些東西不能給的就是不能給。


    如今給了希望,之後隻會讓人更失望,既然如此她寧願現在心狠。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旅遊島那邊還有許多事情要忙。”


    見顧琉璃真的要走,譚謹逸忍不住叫道:“顧琉璃你真的就這麽走了?你知不知道大哥這幾天一直在等你過來,你食言而肥連個信也沒有,現在大哥說讓你走你就走,你還記不記得他是怎麽受傷的?他從回來之後至今還未回家一趟,家族裏已經頗有微詞,現在受傷住院更是極力瞞著家裏,但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瞞得住,遲早會被發現到時他又要麵對多大的壓力?可這些他都不跟你說,隻是想要多一些跟你相處的時間,你這也不能給嗎?你不是答應給一個公平的機會嗎,這就是你的公平?”惱怒的說完這一大段話,譚謹逸感覺自己的心都在疼了。


    當初那個一點也不忍傷害大哥的顧琉璃去哪裏呢?


    當初那個就算惱大哥一聲不響的離開,卻還願默默等著大哥的顧琉璃哪裏去了?


    為什麽一次失憶可以改變這麽多?


    那時他還在跟大哥偷偷計劃,不告訴她他回來,要在她生日的那天給她一個驚喜。


    卻不想,他們的驚喜還沒準備好,她就已經先給了他們一個驚喜——失憶!


    失憶之後就不斷的驚嚇,不認識她,否認一切到後來更是跟別的人在一起,大哥迫不得已隻得放棄一一切休息的時間今早趕回來,卻不想還是晚了。


    “顧琉璃,有時候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失望的移開視線,譚謹逸不再看她,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將一切都告訴她。


    大哥從來都不曾放棄過,隻不過那時的他身不由己。


    麵容不由沉了下來,顧琉璃緊抿著唇沒有去反駁,有些話她不想說,也無話可說。


    扯著姬月珩,深深的看了一眼緊抿著唇也不看她的譚懿宸一眼,轉身離開。


    有時候心狠對他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身影消失在門外良久了,譚懿宸都沒有反應。


    忽然——


    譚謹逸一把踢倒身邊的椅子,發出震天的聲響,嚇了一直站在那不曾開口的蔚婷婷一跳,神情暴怒惱恨,死死的扣住手掌。


    “好了,走吧!”低低開口,譚懿宸終於有了動靜,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看著大哥那恍若沉寂的背影,譚謹逸心中更疼。


    大家隻看到大哥身份帶來的榮耀和無可比擬的地位,卻不曾想過他背後的無奈和痛苦。


    “那些袋子不要了。”忽而,譚懿宸又開口。


    準備跟著離開的蔚婷婷頓時愣在原地,麵色蒼白的望著譚懿宸那快速消失的背影。


    唇死死的咬著,蔚婷婷麵色因為憤怒而近乎扭曲,急劇起伏的心髒似乎快要衝破胸腔,眼底是濃濃的恨意,那是對顧琉璃的恨意。


    那袋子裏沒有其他,隻有剛才經過她手的幾件衣服。


    譚懿宸,你一定要這麽無情的羞辱我嗎?


    你今日施加給我的痛苦,日後我一定加倍的還給顧琉璃。


    ……


    從醫院出來,顧琉璃沉默的上了車,今天姬月珩沒讓炎渃墨跟著,他當司機。


    偷偷的瞧了眼某人那諱莫如深的臉色,撇撇嘴,轉過身看著窗外。


    睨著某人那無聲的抗議,姬月珩微勾唇角,溫潤的俊顏是淡淡的笑意,隻是那笑有些不達眼底。


    姬月珩是一個可以沉默的人,但隻要跟顧琉璃冷戰他卻做不到。


    低低一歎,拉過她的身子,如玉的手指捧住她麵無表情的臉,“小丫頭,小丫頭……你很小嗎?”


    見他還在抱怨,顧琉璃猛的睜開眼睛瞪著他,惱怒不語,牙關咬得緊緊的,就差沒過去咬上一口,“你還敢說!你不是說會替我去說一聲的嗎?為什麽他們會說我一聲不肯的就消失,食言而肥,你自己好好跟我解釋解釋,你說代我說一聲就是這樣說的?”指尖戳著他的胸膛,顧琉璃忍著心中的怒火。


    望著她那興師問罪的模樣,姬月珩微微眯了眯眼,傾過身子壓在她身上,“忘記了。”


    說的理所當然,毫無愧疚。


    顧琉璃嘴角抽了抽,瞪著眼前雲淡風輕的男人,那個恨啊,那個惱啊!


    當初就是顧忌他的感受,所以他說他代替自己給譚謹逸打電話的時候,她想也沒想立刻就答應了。


    誰知這個人竟然這麽小氣,壓根就沒個人說。


    也難怪,譚懿宸今天會生氣。


    要是她,怕也是會生氣的。


    而他,不但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還頗為得意,那模樣雖然卓雅不凡,但也足夠欠扁。


    “你會忘記!你那麽好的記性怎麽可能忘記!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不說的。”就是想要借此讓譚懿宸對她惱恨失望憤怒,最好是幹脆一氣之下不再跟自己有所糾纏。


    聞言,姬月珩露出讚賞的神情,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真聰明!”


    聽著他的讚揚,顧琉璃直接翻了個白眼,拍開那在頭上作亂的手,沒好氣的道:“姬月珩,你真小心眼。”


    “有人覬覦自己的老婆,還幫著老婆跟他通氣,那才是有病,我寧願小氣也不願有病。”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自知在嘴皮子上說不過他,顧琉璃懶得跟他廢話,索性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見她閉上眼不看自己,姬月珩也鬆開手,溫柔的俊顏也漸漸繃緊,鬆開她,側身坐回架勢座,發動引擎離開醫院。


    回到小區,顧琉璃還在閉著眼,就感覺車子停了下來,然後車門被人打開,身子就被人打橫抱起,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看清楚,就被抱進他的懷裏,眼前一片漆黑。


    惱恨的捶了他一下,悶悶的道:“放我下來。”


    姬月珩充耳不聞,也不管四周偶爾經過的人影,按下電梯兀自走了進去。


    回家開門一直都抱著她,然後就是嘭的一聲,房門被關上,又是一陣顛簸,然後身體就被拋到了床上,還沒等她回過神身體就被人壓住。


    這一刻,顧琉璃總算感覺到了某人的危險。


    抵著他的胸,瞪著眼睛,顧琉璃從齒縫間擠出這幾個字,“你要幹什麽?”


    輕挑著眉梢,姬月珩撐起身體,如玉的指尖輕撫摸著她的麗顏,低聲呢喃,“你說我想做什麽?”


    她覺得他想做壞事,但總不可能說出來吧,隻得硬著頭皮,嗬嗬笑了聲,“睡覺。”


    聽著那皮笑肉不笑的笑聲,姬月珩薔薇色的薄唇勾了勾,麵上仍舊是那雲淡風輕,“嗯……睡前運動有益睡眠。”


    刻意放慢那睡前運動四個字,明顯感覺到顧琉璃身體的緊繃,嘴角的笑也預發的燦爛,身體又往下傾了一分,“嗯,你說該從哪裏開始?”


    還從哪裏開始?


    聞言,顧琉璃嘴角直接抽搐了一下,一巴掌揮過去被早有準備的姬月珩牢牢握住,“還反抗?罪加一等。”


    知道這男人是在鬧別扭,但該鬧別扭的不該是自己嗎?


    什麽叫罪加一等,她還活罪可免死罪難逃了!


    “姬月珩不就是一個譚懿宸嗎?你用得著像是把t市的醋都喝完了一樣嗎?”很是鄙視的開口,就連那眼神都帶著戲謔,看得某人俊顏難得一紅,頗為惱恨的俯身就是輕咬了一口那讓自己愛恨不已的唇。


    這吻來得突然也來得激烈,根本不給顧琉璃思考的機會,如狂風驟雨般,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熱情和愛戀都借此傳遞給她,更甚至是想要借此將她包裹住,宛若一團火,眨眼間的功夫就讓顧琉璃柔軟的仿佛被抽去了骨頭,幾乎承受不住他的熱情,想要推卻,但那微弱的力氣對姬月珩根本不起作用,依舊是紋絲不動,她想要往後移去,但又被他牢牢固定,隻能無力的去承受他那仿佛要將她淹沒的吻。


    顧琉璃就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神智飄風,什麽都想不清楚,什麽也看不透徹,眼前隻有那張放大的俊顏,又好像什麽也沒有。


    姬月珩這回是真吃醋了,尤其是聽著譚懿宸那樣旁若無人的用著極為親密的口吻叫著她一遍又一遍的小丫頭。


    就算明知他是故意的,就跟自己故意在她身上留有痕跡,故意今天陪著她一起出現在醫院,故意不去打電話告訴他們,這段時間她不會去醫院一樣,但他就是忍不住不爽!


    如玉的指腹從腰際滑進,觸手柔嫩的肌膚似絲綢一般,輕輕滑過之處留下絢麗的瑰麗之色,顧琉璃不能自己的輕顫不已。


    明明感覺到了她的呼吸困難,姬月珩還是不肯放過她,攻城掠地很是輕巧,多了不知多久,那抗拒的力道完全消失,吻這才下移,幽幽而下……


    烙出一枚枚標記著姬月珩的痕跡。


    忽而,姬月珩又停了下來,低頭看著她,氣息也有些微喘,“說,是從哪吃起?”


    那神情認真的讓人不會認為他隻是開玩笑發泄怒火,那眸底跳躍的火焰和欲望真實的告訴著顧琉璃。


    今天——他來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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