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算計到家


    16、從海川大酒店出來,莫克上了車就準備回家,這一晚對他來說是很沒麵子的一個晚上,他想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138看書純文字首發》卻沒想到事情到此並沒有結束,金達在後麵喊了一句,莫書記,您先等一下。


    莫克不滿的看了金達一眼,今晚所有的風光都在金達身上,甚至連倨傲的湯言都對金達表示了讚賞。而所有的黴氣卻都在他的身上,這難免讓他對金達有所嫉妒。


    莫克說,還有什麽事嗎?


    金達看出了莫克的不滿意,心中也有些不高興,心說你弄這個樣子給誰看啊?你自己沒本事還來怪我啊?


    金達心中不滿,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張林的事情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教訓,讓他不想為了一點意氣之爭就去跟莫克鬧別扭,那樣子最後板子可能還是要打到他的身上的。


    金達笑了笑說,莫書記,我們現在還不能回去,那些受傷的幹警和工人們還在醫院呢,您看是不是一起去看望一下他們?


    莫克馬上就明白他有些疏失了,那些幹警的受傷晚上是因為他而起,他如果晚上不去看望他們,幹警們一定會生氣的。


    莫克苦笑了一下,說,我真是氣糊塗了,怎麽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謝謝你提醒了,金達同誌。


    金達笑了笑說,客氣什麽,我是您的副班長,是有義務協助你的工作的。


    金達委婉表達了尊重莫克的意思,讓莫克心中有些感激,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刻,他衝著金達點了點頭,說,上我的車吧,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金達就上了莫克的車,兩人就去了醫院,看望慰問了受傷的幹警和工人們,兩人這才分手各自回了住處。


    第二天一早,莫克安排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確定常務副市長孫守義牽頭組織一個特別工作組,進駐海川重機,聽取海川重機工人們的意見,然後匯總形成報告,向市委和市政府報告。


    孫守義就帶著人進駐了海川重機,聽取工人的意見去了。


    孫守義離開了之後,莫克和金達又碰了一下意見,然後由莫可向省委書記呂紀就昨晚發生的事情做匯報。昨晚莫克動用了武警,又有人因此受傷住院,這是無法瞞住省裏的,必須要匯報的。


    呂紀莫克的匯報之後,很是不滿意,說,莫克同誌,你怎麽回事啊,明知道海川重機的工人們對他們工廠目前的狀況是很不滿的,你怎麽會出麵搞那麽隆重的接待幹什麽,你這不是激化矛盾嗎?


    莫克說,呂書記,我是想人家是從北京大老遠來重組海川重機的,海川重機也是一個老大難問題了,我希望能夠早點解決,所以就覺得我應該出麵接待一下的,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呂紀說,你不知道表示你考慮問題還是有些不夠全麵。再說誰讓你動用民警的?你想幹什麽啊?本來一件很容易就能安撫下來的事情,卻被你鬧得這麽大,你是不是嫌海川重機的工人們對你們海川市市委和市政府的意見還不夠大啊?真是胡鬧。


    莫克說,對不起呂書記,是我沒有這種經驗,看當時現場情形有些失控,就命令海川市公安局動用了民警。


    呂紀說,你這個同誌啊,你沒經驗應該跟其他同誌商量一下的嘛。你現在搞得我們很被動。你們市裏麵現在打算拿這件事情怎麽辦啊?


    莫克說,我們開了一個緊急會議,確定由孫守義同誌牽頭組織了特別工作小組,進駐海川重機聽取工人們對重組的意見,並會根據工人們合理的建議修正重組協議。


    呂紀說,就這些?


    莫克說,暫時就這些。


    呂紀說,那受傷的工人和損壞的財物怎麽辦?


    莫克說,受傷的工人正在醫院進行治療,市裏麵會負責相關的醫療費用的。至於昨晚的損失,金達同誌已經向工人們承諾,不會追究了。


    呂紀說,這還差不多,行了,你趕緊把這些處理意見形成一個決議,在你們的政府網站上公布。昨晚的事情肯定會被人放在網上去的,你們海川市越早把你們的處理意見公布到網上,越是表示你們的行政是公正透明的,越是會減少負麵影響,知道嗎?


    莫克說,我知道了,呂書記,我馬上就安排宣傳部門去做這件事情。


    呂紀說,你給我用詞謙卑一點,你要清楚,我們是人民的公仆,不是什麽動不動就出動武警對付市民的大老爺。


    莫克額頭的汗下來,呂紀這麽說他,說明呂紀對他這一次處理事情是很不滿意的,趕忙說道,呂書記,我一定會做好這件事情的。


    呂紀就掛了電話,莫克就趕緊把宣傳部長找了來,讓他按照呂紀的意思擬了一份處理意見,放到了海川市政府的官網上。並讓宣傳部長安排把這份處理意見在海川新聞當中予以播報。


    呂紀掛了莫克的電話之後,就把電話打給了金達,金達接通了,說,呂書記,您有什麽指示?


    呂紀說,秀才啊,怎麽搞的,湯言的事情我不是交代給你了嗎?這本來也是屬於市政府方麵的事情,你把莫克摻合進來幹什麽?


    金達幹笑了一下,說,莫書記是主動要求這麽做的,他可能不知道從什麽渠道知道了湯言的背景了,上一次湯言離開海川的時候,他就出麵送行了。這一次湯言來簽約,他提出來要出麵接風,我也不敢拒絕啊。


    呂紀說,這家夥真是沒腦子,什麽人的馬屁都能拍啊?誒,秀才,昨晚鬧到那個樣子,湯言沒出什麽事情吧?


    金達說,倒也沒什麽事情,隻是可能受了點驚嚇而已。


    呂紀說,沒傷到就好,不然的話,我還真是不知道怎麽去跟他父親解釋。湯言現在對這件事情是什麽意思啊?有沒有因為海川重機工人鬧事而有什麽不滿意的表示啊?


    金達說,湯言似乎還沒表達出來什麽強烈的不滿,昨晚我最後離開酒店的時候,我看他的態度還是很平和的。


    呂紀說,這件事情現在真是被這個莫克搞得複雜了,出動了武警,一定激起了海川重機工人們的強烈不滿,為了穩定局勢,可能需要對工人們做出比較大的讓步了。不然的話,怕是又將釀成新的群體事件了。


    金達說,呂書記,我跟您的看法是一致的,現在看來原來跟湯言達成的框架協議恐怕是需要做些修改了。


    呂紀說,秀才,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吧,湯言這方麵是要照顧,但是我們也不能冒著釀成大的群體事件的危險。這樣吧,你先跟湯言協商著辦,有些東西湯言就是不接受,你跟我說一下,我來做他的工作。


    呂紀知道,現在維穩工作是重中之重,如果隻顧著照顧湯言的想法,把海川重機的工人們逼上了街頭,局麵鬧大了,他這個省委書記也是很難收拾的。最好的辦法是能夠從中找出雙方麵都能接受的辦法,但是這種機會是很渺茫的,因為這兩者的利益是背道而馳的。所以到最後迫不得已的時候,也就隻好想辦法說服湯言妥協了。(.)


    金達說,我明白。我會做好這件工作的。


    呂紀說,這件事情你給我盯好了,有什麽問題了趕緊跟我匯報,再有啊,別讓莫克在裏麵瞎攪合了。好了,我掛了。


    呂紀就掛了電話,金達苦笑了一下,心說你當我願意讓莫克參與進來啊?他是市委書記,我能對他幹什麽啊?我這個市長對他隻能是配合,否則你們省裏這些大老爺們又會說我鬧不團結了。


    不滿歸不滿,但是工作還是要做的,金達就撥了電話給傅華,問傅華現在湯言是一個什麽狀態。


    傅華說,湯言早上還沒起來吃早餐,我也不清楚他現在的狀態。


    金達說,回頭你起看一下他的情況,安撫一下他的情緒。


    傅華說,行啊,我一會過去看看他。誒,市長,市裏麵準備那這件事情怎麽辦呢?


    金達說,還能怎麽辦,聽取工人們的意見,然後修正重組的方案吧。孫守義副市長已經進駐了海川重機了。回頭你也探聽一下湯言的口風,看看他能妥協到什麽程度。


    傅華說,行啊。


    金達就掛了電話,傅華看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就往湯言屋裏撥了個電話,問湯言起沒起來?他想過去看他。


    湯言說,我已經起來了,你過來吧。


    傅華去了湯言的房間,湯言正在用筆記本看新聞,看到傅華進來,笑了笑,說,現在的網絡訊息就是發達,昨晚這一場的海川重機工人圍攻市委書記事件,今天早上就有人發到網上了,你們的市委書記莫克這下子可要出大名了。


    傅華笑了笑,說,是嗎,我看一下。


    傅華就走過去看了一下,確實有人把這一時間發在了國內一家著名的論壇上,大體意思是海川市委書記莫克宴請北京來的客人,酒飽飯足之後,遭遇到海川市一家頻臨破產的海川重機的工人們,工人們不滿市委書記花天酒地,就上前圍住了市委書記莫克質問,雙方言語不和發生衝突,致使市委書記被毆打,海川大酒店大廳玻璃遭到了破壞。


    發這個帖子的人很有準備,竟然事先拍了幾張現場的照片,包括了莫克被打的狼狽樣子,還有酒店玻璃破碎的照片。


    帖子下麵在很短的時間就有了很多的跟帖,跟帖的內容都是一麵倒的批判政府,一麵倒的罵莫克,有的帖子甚至罵莫克是被奸商賄賂收買了的貪官,罵他不得好死。看到這些,傅華心中不免感到好笑,他心裏很清楚莫可實際上跟海川重機重組實際操作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他出麵接待湯言,不過是想巴結湯言而已。哪知道竟然會招惹上了這個無妄之災啊。


    不過傅華知道,雖然莫克與海川重機重組關係不大,但是這一次他因為接待湯言而被打,一定會重創莫克在海川的形象的。莫克自從來海川接任市委書記之後,在公眾麵前一向標榜的是清廉堅持原則,現在他喝的酒意十足,出現在了一個接待北京富商的場合,又為了富商跟海川重機的工人們發生了衝突,還調了武警來鎮壓工人們,現在這個時代,市民們本能的就認為官員是不可信的,莫克這麽做,他的清廉堅守原則的形象在海川市民心中馬上就被全毀掉了。


    成也輿論,敗也輿論,莫可借助他掌控的輿論工具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好官,但是今天他跟工人們對立的事件被網民們發上了網,網絡輿論瞬間就毀掉了他精心營造出來的形象。對此傅華並沒有感覺惋惜,相反他還有點高興,他心中也是反感莫克耍弄政治手腕,壓低同僚,抬高自己的做法的。


    另一方麵,從這個帖子上傅華可以看出一種明確的傾向,這帖子明顯是傾向海川重機工人的,看來海川重機的工人們也是很講鬥爭的策略的,竟然想用網絡這個輿論工具來對海川市形成社會壓力了。


    傅華看了看湯言,說,湯少,看來這件事情已經成了無法善了之局了,你心裏是不是有點怕了?


    湯言看著傅華笑了,說,傅華,你現在看我拿了一個燙手山芋在手裏,是不是在心裏偷著樂啊?


    傅華搖了搖頭,說,我樂什麽啊,你以為我就巴著看你失敗啊?


    湯言笑笑說,你沒有嗎?如果今天換我在你的立場上,我一定會高興的笑出來的。


    傅華說,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海川重機這個問題已經拖了很久啦,已經是到了非解決不可的時候了,雖然我不喜歡你這個人,更不喜歡你做事的方式,但是我還是希望這一次你能順利地簽訂重組協議的。


    湯言笑了,說,傅華,你還算有理智。你心裏肯定清楚海川重機已經病入膏肓了,除了那個上市公司的殼,以及它廠房下麵的土地還值幾個錢之外,別的真是一文不值啦。我就不明白這些工人們還鬧什麽啊?形勢明明擺在那裏,不接受重組,海川重機隻有破產一途可走,越鬧這些人的下場恐怕越糟糕,他們真是沒有頭腦啊。


    傅華笑了,說,恐怕不盡然如此吧。湯少你是不理解他們的心情,他們很多人一從學校畢業就在這家工廠工作了,這家工廠就等於他們生活的全部了,你驟然把他們從這家工廠裏麵踢出去,你讓他們怎麽接受得了啊?所以他們鬧一鬧也在情理之中的。


    湯言笑了笑說,你這是什麽意思啊?啊,他們從學校畢業就進了這家工廠,這家工廠就該養他們一輩子啊?改革了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沒轉變這種吃大鍋飯的思想啊。我跟你說傅華,你說的並不對,他們鬧得根本原因不是他們接受不了被踢出工廠的結局,而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向政府施加壓力,從而逼政府給出更好的安置條件。這實際上是一種缺乏理性,不願受法律約束的群眾暴力現象,他們根本就是借助群體的力量,來逼迫他人接受不合理的條件。這顯然是錯誤的,可惜的是,在這種維穩的大環境大氣候之下,他們這種暴力行為往往會得逞。


    傅華笑了,不得不承認,湯言說的是很有道理的,便說,湯少,看來你看事情也很透徹啊。那你準備拿這件事情怎麽辦呢?是不是準備打退堂鼓啊?


    湯言笑了起來,說,在我的字典裏麵沒有退堂鼓這一說。其實工人們鬧事對我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這個消息發上網之後,那些還堅持在海川重機裏麵的股民一定會認為海川重機重組受阻,一定會趕緊出逃,海川重機的股價一定會下跌的。這是我收集籌碼的好機會,我已經安排北京那邊趁機吸籌了,雖然市場上剩下的籌碼已經不多了。


    傅華笑了,湯言說這種話,說明他並沒有放棄海川重機重組的計劃,估計現在海川重機的籌碼已經在湯言手中高度集中了,他現在需要的並不是別的,就是海川重機重組的實際的利好消息,那樣子就會在散戶之中形成一個搶奪海川重機籌碼的風潮,海川重機股價一定會成倍數的飆高,到時候他在高位派發籌碼,一定會賺個盤滿缽滿的。


    想到這裏,傅華就明白海川重機工人們即使再提高些要價,湯言恐怕也是會接受下來的,畢竟他的目標並不是真正的把海川重機改造成一家盈利的公司,而是他隻要讓股民們形成海川重機可以盈利的預期就可以了。


    傅華說,這一點我真是服了你了,湯少,你總是算計的這麽精明。


    湯言笑著說,這世界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我不算計的精明一點,恐怕早就被人吃的連渣都不剩了。


    傅華笑笑說,我們市長還擔心你會受昨晚的事情影響呢,現在看來你根本就不會因此而改變既定的方針啊。


    湯言笑笑說,其實我在考慮做這個案子的時候,就已經把這方麵的風險考慮在其中了,所以昨晚發生這種事情,我並不是很擔心。即使我真的需要做出一些讓步,估計海川市政府也一定會對我作出補償的。


    傅華笑笑說,你真是算計到家了,這一點你都計算到了。


    湯言笑笑說,那當然了,未雨綢繆嘛。誒傅華,你們的金達市長挺不錯的,控製場麵的水準一流,這個人前途不可限量啊。我看你跟他的關係似乎很好,你的眼光還不錯了,巴結上他,將來你會跟他沾光的。


    傅華笑了,說,這個就不勞你湯少為我操心啦,估計你也知道我能動用的關係當中比金達有影響力的人大有人在,我真是想要沾光的話,還不需要等他將來發展起來吧?


    湯言笑了,說,這倒也是,你身邊倒還真是有些強有力的關係,可惜的是你一直不用。我也不知道你是傻,還是怎麽了。


    傅華笑笑說,這就不關你湯少的事了。誒,湯少,你是準備在這裏等消息呢,還是準備先回北京再說?


    湯言笑笑說,我會在這裏等一天看看的,這是我本來預定的行程。如果海川市不能盡快拿出新的方案來,那我也隻能回北京聽消息了。


    傅華笑了笑說,這件事情現在驚動麵很大,收集工人們的意見,領導們再研究出方案,這些都是需要時間的。我想海川市方麵肯定不會很快就能拿出方案來的。


    湯言說,這倒也是,指望一個官僚機構有效率是不可能的,回頭你跟你們市長說一聲,今天如果不能拿出新的方案來,我明天就回北京好了。


    傅華就把湯言的意思跟金達作了匯報,金達聽完,說,今天就拿出方案顯然是不可能的。現在這件事情呂紀書記親自過問了,就算是我們拿出方案,也是需要跟他請示才能定奪的,一時半會兒真是不行的,你跟湯言說一聲吧,還是讓她先回北京吧,等我們這邊拿出可行的方案了,再跟他聯絡。


    傅華說,那好,我就通知他,安排回北京了。


    金達說,再是,你跟湯言說一聲,就說我說的,現在的情形比較微妙,他這一次回北京市裏麵的領導就不方便為他送行了。如果再發生什麽圍堵事件,現在市裏麵承受的政治壓力很大,如果再發生什麽圍堵事件,市裏麵肯定是無法承受的。所以就由你來安排他回去的行程吧。


    傅華笑了,說,現在的情形確實不適合迎來送往的,我想湯言應該可以接受這種安排的。


    金達笑了一下,說,他不接受我也隻能這麽安排了,替我跟他說聲抱歉吧。


    傅華就把金達的意思轉達給了湯言,湯言對此並不意外,笑了笑也就接受了。於是這一次湯言離開就顯得格外的低調,他和傅華一起坐了車去了機場,在沒有其他政府官員送行的情況下,飛回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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