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退出


    17、回到北京的當晚,湯言去了鼎福俱樂部,方晶就找了過來,說,湯少啊,怎麽回事啊,怎麽還沒把協議給簽下來啊?


    湯言笑了笑,說,老板娘,你以為事情辦起來就這麽容易啊?電話上我不是跟你講了嗎,海川重機的工人們鬧事,圍堵了我和海川市委書記,海川市這一次都出動了武警才把事情給壓了下去,他們為了維穩,不得不暫緩跟我們的簽約。


    方晶看了看湯言,說,湯少,我怎麽覺得這件事情裏麵這麽多麻煩啊,你上次不是已經被圍了一次嗎?這一次又來這一套?繼續搞下去的話會不會出什麽問題啊?


    湯言笑笑說,沒事了,老板娘,我心中有數了。


    方晶笑了笑說,你老是說沒事,但是卻總搞不定。


    湯言的臉沉了下來,說,老板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你不相信我?


    方晶說,也不是不相信你了,可是這件事情出這麽多問題,我的心定不下來。


    湯言說,什麽心定不下來,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老板娘,你有點耐性好不好?這件事情後麵要操作的東西很多,你這樣子老是不相信人可是不行的。


    方晶說,我原本可沒想到會有這麽多麻煩,我還以為你湯少出馬,搭通天地線,什麽問題都不會有呢。湯少,你不是說這件事情已經找了東海省的省委書記呂紀了嗎?難道說他就一點忙都幫不上?


    湯言眉頭皺了一下,說,哎呀,我的老板娘,你不懂的,省委書記能管得到官員,卻管不了這些鬧事的工人們的。


    方晶歎了口氣,說,到這個時候你才來說這種話,唉,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趟這灣渾水了。


    湯言愣了一下,說,你什麽意思啊?想退出?


    方晶看了看湯言,說,如果我真的要退出,湯少不會介意吧?


    湯言眉頭皺了一下,說,老板娘,還是不要了吧,我們的操作馬上就要展開了,你在這個時候退出,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下麵的操作方晶的資金將要起到很大的作用,如果此時方晶將資金抽走,那他的整個操作將會被迫停擺,這可不是湯言願意看到的局麵。


    方晶說,湯少,操作馬上就要展開這話你說了很多遍了,但是直到目前位置,我還沒看到任何實質性的操作。如果你一直這麽玩不動的話,是不是我的資金就要一直留在你手裏啊?


    湯言笑了笑說,怎麽會一直玩不動呢,老板娘,你有點耐性好不好啊?我保證,這件事很快就會有實質性的動作的。


    方晶看了一眼湯言,說,那你告訴我,你說的實質性的動作具體什麽時間能有啊?給我個明確的時間,如果到時候再沒有,你就把資金退給我,行嗎?


    湯言臉陰沉了下來,說,老板娘,你這就有點咄咄逼人了吧?誒,當初是你找上門來非要參與的,可不是我逼你進來的。現在多少有了點麻煩,你就又跑來讓我退錢,什麽意思啊,好事都是你的啊?


    方晶臉色也難看了起來,說,湯少,話可不是這麽說的,你當初跟我承諾的東西,現在可是一點都沒做到的,我要退出,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湯言沒好氣的說,老板娘,你可別忘了,你出的資金是用來組建公司的,你是公司的股東之一,持有的是公司的股份,不經公司其他股東同意,你是不能退出的。你就是要拿回資金也行,找人買下你的股份就是了。


    方晶急了,說,湯言,你玩我啊?新和集團目前並沒有任何的實質業務,誰會來買我的股份啊?你這不是吃定我了嗎?


    湯言冷笑了一聲,說,老板娘,這不是誰玩誰的問題,這個遊戲是你自己要加入進來的,風險自然也要你自己承擔的。(.無彈窗廣告)我現在隻不過是讓你遵守遊戲規則,並不是說要占你什麽便宜的,更談不上玩你。你聰明的話,還是老老實實的給我呆著吧,不要老是跟我說什麽要抽走資金的話,那樣子對你並不好。


    湯言這麽跋扈,方晶氣的火都衝到了頭頂了,她叫道,湯言,你怎麽敢這麽對我,你別以為仗著你父親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湯言笑了,說,老板娘,你別這麽衝動了,大家手裏有什麽底牌彼此都很清楚,我跟你說,你沒辦法能逼著我把錢退給你的,所以知趣一點,就不要鬧得這麽不愉快了,等我玩完了這一局,你的錢自然會拿回去的。[`138看書小說`]


    方晶瞪了湯言一眼,狠狠的點了點頭,說,你行啊湯言,我們走著瞧吧。方晶說完,站起來就氣呼呼的離開了包廂


    湯言心中這個氣啊,抓起桌上的酒杯就狠狠地砸到了包廂的牆上,嘴裏罵道,你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跟林鈞睡覺的婊子而已,竟然他媽的還敢跑來威脅我,真是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了。


    那邊方晶也是氣得要命,回到了辦公室之後,抓起了電話就打給了馬睿,歎了口氣說,當初真是應該聽你的,不去跟湯言打什麽交道就好了。


    馬睿愣了一下,說,怎麽了,湯言騙你了?


    方晶說,是啊,這家夥搞得海川重機重組始終啟動不了,現在我想把錢退出來,這家夥還不肯,非要讓我找人買下我的股份才行,你說我上哪找人接下這個爛攤子啊?


    馬睿說,你先別急,把事情的全部經過跟我說一下。


    方晶就講了她知道的事件的經過,然後說,你能不能找人幫我把這筆錢要回來啊?


    馬睿苦笑了一下,說,恐怕不行啊,我能動用的關係恐怕威脅不到湯言。再說現在這件事情也不是真的出了什麽大問題,你是不是耐心一點,先別急著把錢退出來啊?


    方晶說,你也怕湯言的父親?


    馬睿說,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能不能做到的問題。算了吧,方晶,你還是等等看吧。也許湯言還是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


    方晶心裏這個氣啊,心說馬睿這家夥關鍵時刻就是硬不起來,便沒好氣的說,等等等,你想讓我等到他把我的錢都吃光了啊。


    方晶說完,狠狠的就把電話給扣了。扣了電話之後,方晶就坐在那裏發呆,雖然她衝著馬睿發狠,但是她能動用的最高層的關係也就是馬睿了,馬睿不幫他,這件事情她還真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一個女人想要做點事情怎麽就這麽難啊?現在自己過半的身家都在湯言手裏拿不出來了,這可要怎麽辦啊?這筆錢要用的時候她小心過來小心過去的,考慮了很多,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人給坑了。方晶越想越有束手無策的感覺,最後委屈的趴在辦公桌上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方晶的情緒宣泄的差不多了,人也開始冷靜了下來,心說算了,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隻好把錢放在湯言手裏任他擺布吧。希望這家夥有點良心,不要把她的錢都給折騰光了。


    雖然方晶不得不接受這些,心中卻是把湯言恨上了,總覺得這件事情自己是被湯言耍了,她尤其不喜歡湯言那副吃定她了的樣子,心說你等著吧,湯言,你可別有什麽事情犯在我手裏,犯在我手裏,看我玩不死你。(.無彈窗廣告)


    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方晶去了海川大廈,他想從傅華那裏多了解一些有關海川重機重組的情況,看一看湯言跟她說的那些情況是不是真的。現在她的錢暫時沒辦法拿回來了,對海川重機重組的情況越是多了解一些,她可能心裏就越是能夠安定一些的。


    之所以找傅華,是因為傅華跟湯言之間的關係有點敵對,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方晶本能的就覺得從傅華那裏了解的情況更為可信些。


    方晶敲門進了傅華的辦公室,看到傅華正在忙碌,笑著說,這都要吃午飯了,還在忙呢?


    傅華抬頭看到是方晶,笑了,說,原來是老板娘啊。


    方晶笑著嗔道,又叫我老板娘?非惹我生氣是吧?


    傅華笑了,說,叫習慣了,你先坐,讓我把這份文件搞好。


    方晶就去沙發那裏坐下來,看著傅華忙活。過了幾分鍾,傅華忙活完了,走到沙發那裏,在方晶對麵坐了下來,笑著說,找我有事啊?


    方晶笑笑說,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傅華笑了,說,別拿我開逗了,你會沒事來找我?


    方晶笑笑說,真的是沒什麽事,我記得上次在海川大廈這邊看到有一家海川風味餐館,當時就很想嚐嚐,今天中午正好沒地方吃飯,就過來找你一起吃飯了。怎麽,不歡迎嗎?


    傅華笑了笑說,當然歡迎了,不過我這裏比起鼎福來,恐怕是差得很遠啊,到時候你別笑話就是了。


    方晶笑笑說,笑話什麽啊,鼎福跟你這完全是兩種風格的。


    兩人就下去了海川風味餐館,傅華做主點了幾個時令海鮮菜,開了一瓶幹白,兩人就吃了起來。


    吃了一會之後,方晶看了看傅華,說,傅華,我聽湯言說你們這一次去海川被人給圍堵了,究竟怎麽一回事情啊?


    傅華看了一眼方晶,他心裏很清楚湯言一定會把事情跟方晶講的,既然湯言講了,方晶還來問,那就說明方晶心中對湯言已經有所懷疑了。


    傅華笑了,說,這才是你今天跑來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方晶笑著點了點頭,說,是的,傅華,我可是投了一大筆錢在新和集團裏麵,現在湯言一拖再拖,一大堆的麻煩都出來了,我很擔心最後出了什麽問題,讓我血本無歸。我現在真是有些信不過湯言了,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雖然對湯言並無好感,但傅華並不想違心的去貶低他,便笑了笑,說,其實你這個擔心是有點多餘的,這件事情雖然拖延了不少時間,但是目前看來湯言還是能夠掌控住局麵的。


    方晶愣了一下,說,傅華,你是說我還是可以信任湯言的?你這話不是跟我開玩笑的吧?


    傅華笑了,說,我跟你開什麽玩笑啊,整件事情的前前後後我都知道,我說這個話可是很認真的。


    方晶說,可是你不是跟湯言之間有矛盾嗎?怎麽會說他的好話呢?


    傅華笑了,說,我這是實事求是,說實話,我很討厭湯言這個人和他的做事風格,但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他做事的精明。實際上這一次海川重機的工人鬧事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的,他心中是有應對之策的,所以你真的沒必要擔心什麽的。


    方晶說,這些你怎麽知道的,湯言跟你說的?


    傅華點了點頭,說,是啊,這一次出了工人鬧事的事件之後,我跟他聊了一次,想要了解一下他未來的動向,他就跟我說了這些。


    方晶心說我可能真的是錯怪了湯言了,便笑了笑說,原來是這樣啊。


    傅華笑笑說,好了,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裏去吧。湯言那個人很倨傲的,他還是不屑於做一些騙錢的事情的。


    方晶笑了,說,傅華啊,你倒是很大度啊,對湯言評價很高,你知道湯言都在我麵前說了你什麽了嗎?


    傅華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不過他肯定不會說我什麽好話了,所以不知道也罷。


    方晶笑了起來,說,你還真了解湯言啊。


    傅華的話讓她的心安定了下來,她知道湯言並沒有存心要坑她的錢。再加上海川風味餐館的海鮮確實很美味,方晶這頓飯是吃的很開心的,離開的時候還跟傅華說,你這裏的海鮮確實不錯啊,再有什麽好料,記得喊我來一起吃啊。


    離開海川大廈之後,方晶就回了鼎福俱樂部,她倒是知道了湯言不會騙他的錢了,但是另一個難題就產生了,她昨天一時氣憤,跟湯言說了些過頭的話,現在對她來說,不是拿回自己的錢,而是怎麽想辦法修複兩人的關係啦。


    幸好方晶也是從事服務業多年的人,處理這種事情還是很有經驗的,大不了也就是放低身架,陪個不是罷了,方晶有信心能修複好兩人的關係的。


    方晶就讓下麵的人注意湯言的包廂,湯言如果過來了的話,就通知她一聲。不知道湯言是不是被昨晚的事情氣到了,在往常出現在鼎福俱樂部的時間並沒有出現。方晶又等了一會兒,確信湯言今晚可能不過來了,就把電話撥了過去。她不能讓她和湯言之間的芥蒂拖下去不處理,越拖下去,湯言對她的成見會越深的。


    湯言接了電話,不高興的說,老板娘,你找我幹嘛,不會又是想要我退錢吧?


    方晶笑了,說,湯少,你還在生我的氣啊,原本我想等湯少今天過來鼎福的時候,當麵跟你道個歉的,沒想到你今晚沒過來,就隻好給你打電話了。


    湯言很冷淡地說,道歉,道什麽歉啊?


    方晶心裏這個氣啊,心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不是因為昨晚跟你的衝突,我給你打什麽電話啊?


    氣歸氣,方晶也知道自己昨天是做錯了,此刻湯言刷點態度她也是得受著,便笑了笑說,湯少,你別這樣子啊,我一個女人家,商業的事情經曆的少,沒什麽經驗,遇到事情就容易沉不住氣,所以昨天跟你說的那些話就有些過分了,對不起啊,你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


    湯言似乎對方晶的這個反應並不意外,笑了笑說,這麽說老板娘你不準備退股了?


    方晶笑笑說,不退了,不退了,我還是相信湯少能將海川重機這個重組案子弄得很好的。


    湯言說,那就好,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方晶笑笑說,沒有了,有時間過來鼎福玩啊。


    湯言那邊就掛了電話,方晶拿著電話在這邊愣了半晌,她賠盡了笑臉在湯言那邊換來的還是很冷淡的回應,雖然總算是把要退股的尷尬跟解釋過去了,但是湯言這個態度卻讓她感受到了幾分屈辱,她對湯言原本已經有些化解了的恨意,此刻再次在心底燃起,她暗罵道湯言你拽什麽拽,你有什麽了不起的,你不就是有一個大家都惹不起的父親嗎?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麽啊?


    湯言那邊則是正跟鄭堅和中天集團的林董在一起商量方晶想要抽走資金的事情呢,湯言把這件事情跟鄭堅和林董作了通報。雖然湯言在方晶麵前表現的很強硬,但是他對方晶並不是毫不擔心的,他還是擔心方晶身後的勢力會因此出來跟他搗亂,雖然有他父親做靠山,那些人可能奈何不了他,但是跟那些人做對頭並不是一件好事。昨晚湯言從鼎福離開之後,心裏就開始盤算是不是真的讓方晶從新和集團裏麵退出去,再想別的招數籌集資金。


    想了半天,湯言也沒想到一個比較明確的方案出來,因此才把鄭堅和林董叫到一起商量這件事情。


    三個人倒並沒有想說非要把方晶留下來,隻是關於方晶資金抽走之後的資金缺口如何彌補,他們商量了半天,卻都拿不出一個好的方案來,正在三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方晶的電話打了進來。


    湯言接完電話,對鄭堅和林董說,電話是方晶打來的,這個女人又不知道聽了誰的話,現在又不想退股了。真是服了她了,想起一出是一出。


    鄭堅笑了笑說,你管她呢,她不退了,我們的資金缺口就沒啦,省得我們還要費腦筋想辦法了。


    湯言說,跟個女人合作就是這樣子,神經質,你們是沒看到昨天她那個樣子,簡直就像是要跟我打架是的。以後我再也不跟這些女人合作了,受不了。


    鄭堅笑了笑說,好了,別去管她了,我們還是想想海川方麵如果拿出了新的條件,我們要怎麽應對吧。


    湯言笑了笑說,這個我想過了,政府方麵要維穩,要對工人們妥協,這個我們沒意見,但是相關的代價不能有我們這一方來支付,起碼不能全部由我們來支付。


    林董說,湯少準備怎麽辦?


    湯言說,現在海川市政府手中還有一些海川重機的股份,如果他們真的要逼著我們向工人妥協的話,那他們手中的那些股份最好是能轉讓給我們作為補償。


    鄭堅點了點頭,說,湯少,你想的這個方案可行。海川重機的問題都是一些曆史遺留問題,海川市政府是應該出點血作為代價的。


    就在三人商量如何應對海川市方麵提出新的條件的時候,在海川市政府金達辦公室,金達和孫守義也在商量這件事情。


    孫守義已經在海川重機蹲守了幾天了,各方麵工人的意見收集了很多,他就把這些意見跟金達作了匯報。經過孫守義了解,海川重機的工人們對重組方案意見最大的方麵就是工人的分流。海川重機已經決定停止原來的生產線的生產了,因此一大批的熟練工人將會失去他們原有的崗位。對此湯言提出的方案是給這些工人提供安置資金,讓他們或者接受職業培訓,轉崗到其他行業,或者直接讓他們分流到其他機械加工行業當中去。


    工人們並不願意接受這種安排,不論是再就業培訓還是分流到其他工廠,工人們都感覺他們會受到歧視的,而且市裏麵提供的分流的工廠現在的效益也並不好,到了新工廠之後,他們恐怕會再次淪入跟海川重機一樣的命運。他們還是期望海川重機保留原來的主業,進行技術革新,讓工廠重新煥發生機。


    這些想法是很美好的,但是真正要實施起來卻是不切實際的,海川重機的生產早就跟不上形勢了,並沒有什麽能叫得響的拳頭產品,想要靠技術革新改造改變工廠的命運,已經根本就不可能的。


    金達拿著匯總起來的意見報告苦笑了一下,說,老孫啊,這些工人們怎麽還這麽不接受現實啊?你說我們究竟拿這件事情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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