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眼角餘光瞥到了魏楹‘臨水照花’的動作,好笑的探頭一瞧。這一瞧不得了,她顧不上取笑魏楹這般在意形象的舉動,卻是叫了一聲,就伸手打向魏楹的胳膊,“我人中那麽紅,還有個深深的指甲印,你就叫我出去見客人!”


    “難不成你見他還要特地捯飭一番?”魏楹一邊躲著沈寄的手,一邊沒好氣道。


    “可惡至極!”


    “那你就不出去了嘛,我會鄭重其事的謝謝他的關心的。”魏楹將‘謝謝’二字咬得很重。沈寄不出去他巴不得呢。做什麽要去見那個心懷鬼胎的家夥。有什麽事,他這個一家之主出麵足夠了。


    沈寄肯定不想頂著人中上的指甲印出去見人,狠狠剜了魏楹一眼,“你晚上給我睡書房去!”


    “憑什麽啊?”


    “你家暴,對我施加家庭暴力。我是人證,這指甲印就是物證。”


    字麵意思魏楹也明白了家暴的含義,不由叫起來,“哎,小寄,現在是你在打我!”


    “那好,罰我睡西廂去。”


    那不是一回事麽。


    魏楹抓住沈寄的手,看她好像真的是挺生氣的便道:“我睡榻,你睡床總行了吧。反正睡書房絕對不行。”被下人還有兒女知道他被媳婦兒攆去睡書房還得了。


    沈寄冷笑一聲,“當我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呢?等我睡熟了你就摸到床上來了。還用腿把我的腿壓住,省得我踹你下去。”這種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


    魏楹嘿嘿笑了兩聲,“我就是睡書房去了,等你睡熟了我一樣可以把門閂挑開進房。”


    “那我在門口放老鼠夾子。”沈寄搓搓還有些隱隱作痛的人中道,頓了一下又道:“你快出去吧,哪有主人家把客人晾在那裏的道理。”


    “小包子在呢,不會失禮。再說了,我跟他那是相看兩相厭,誰都不想看到誰。他每次來蹭飯不都挑我不在的時候麽?要我出去招待客人也行,晚上不準攆我。”不管是半夜摸上床還是摸進房,那不都是在自己家裏麵搞得跟做賊似的。魏相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幹這種事的。


    沈寄吸了口氣,“不攆你,快出去吧!”


    魏楹點點頭,走了兩步又回過頭道:“別晚上說你是女人,說話可以反悔的啊。”


    “不會、不會。”


    魏楹這才瞥一眼她搓得紅紅的人中,背著手施施然往外走。走到正房大門口碰上小饅頭進來,很顯然是被小包子差遣來請他的。中途離席把客人撂在那裏是不大好。尤其這位客人還是名震天下的林元帥。小包子雖然知道他爹的心結,還是讓小饅頭來請了。


    魏楹回到席上,對林子欽一臉抱歉的道:“林侯爺,實在是失禮了。方才內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在內宅就多耽擱了一會兒。”


    小包子心道:真的假的啊?他娘吃嘛嘛香,身體倍棒的。


    小饅頭道:“爹,您方才怎麽不告訴我一聲?我也好進去看看娘啊。”


    “一點小毛病,你吃過飯去看她也不遲。”女主人身體不適,人家兒子擔心,那做客人的自然是不好久留的。更不要提什麽想去探望的話了。想探望,行,回去叫你媳婦兒來吧。


    林子欽明白過來,自始至終請他過來的就是小寄,根本不是眼前的魏楹。當然,更不是他猜測的魏楹想要借他之力了。所以,小寄這會兒肯定也沒什麽事。隻是魏楹不想她出來見自己而已。這些菜他吃出來了,都是小芝麻做的。很是照顧他的口味,是小寄對他表示謝意吧。


    眾人繼續吃喝,看魏楹一臉的淡定,小親王等人倒也不擔心沈寄有什麽大礙。真要有事魏楹哪裏可能坐得住。於是又熱熱鬧鬧的說了起來。說的最多的除了沈寄遇上的倒黴事兒,就是靠山王了。


    林子欽聽說胡胖子在一個百姓口裏打聽到那所廢棄大宅夜半有若有如無敲敲打打的聲音傳出,神色立即嚴肅起來。敲敲打打,還非得在半夜,而且那宅子周圍的屋子經過徐茂暗查雖然是屬於不同的業主,但那些人私下是有些往來的。這個消息是通過傅清明介紹的有很深交情的那個朋友查到的。這個人是街上幫閑的人,兼著消息販子的差。傅清明沒學到紅姨的長袖善舞控製場麵,卻很有幾分十五叔的江湖氣。


    外頭一圈宅子的業主私下有往來,很可能根本就是一夥人把那附近陸陸續續的買了下來。再查官府的檔案,是在三五個月內陸續過戶。查到這些,徐茂便基本肯定了。隻不過,胡胖子問到的那個人,那耳朵是屬狗的吧。這樣都能聽到。好在這個人貪心,收了胡胖子十幾兩銀子就講出來了。而且虧得他找了個白日進去溜了一圈,還沒露出是心有疑竇的樣子,隻是大冬天去拆了廢宅的窗戶回來燒了取暖而已。要沒有這個掩護,怕是早被滅口了。那些人估計也是不想被人留意到,所以看他沒有什麽古怪,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才放了他一馬。嗯,命大!


    林子欽蹙眉道:“夜半敲敲打打?難道是造兵器?”他麵色一凜,那這問題可就大了。怪不得要殺了鯨幫那麽多人,又趕緊的用炸藥毀了那裏。那他們打造出來的武器是怎麽運出去的?


    十五叔道:“小包子猜測有地道。我們也覺得這個猜測靠譜。”


    “那還等什麽,掘地一長也得把這條地道找到。總會留下點蛛絲馬跡,不可能一炸就什麽痕跡都沒了。”


    魏楹道:“真要掘地一丈,可能找得到點痕跡。但是,很容易打草驚蛇。我是讓徐茂在皇上給的期限前將案子按幕後主使的心意結案,然後再設法暗查。”


    他沒有明說,不過林子欽聽出來了。魏楹不想有人認為他們揪住這件事不放。那樣,很可能危及鯨幫那些被殺弟子最後見到的沈寄。而且,就算掘地一丈找到了地道,該轉運的也早已轉運出去了。


    魏楹看林子欽沒再堅持便接著道:“而且,據那個百姓的描述,似乎不是金屬相擊的聲音。所以我認為,可能不是打造武器。”隻要不是打造武器,就不會是要明刀明槍的造反。那這件事稍微拖一下就不會帶來十分嚴重的後果。而且,打草驚蛇也是不得不防的。


    林子欽點點頭,“是我一時急切了。這些還是魏相和徐大人更在行一些。”徐茂是如今的京兆尹,魏楹也坐過這個位置。刑事案件的確都比他懂行,這個他不吝於承認。而且還關係到小寄的安危,他自然不會無謂的堅持。


    不過,林子欽還是問了一句,“此事,魏相告知太子殿下了麽?”


    魏楹頷首,“已然稟報過殿下了,殿下也告知了皇上。”


    那就什麽問題都沒有了。


    眾人又說到了靠山王,據小親王介紹,靠山王世子如今日子十分的不好過。當然不是有人敢打他罵他,隻是一個驕橫跋扈慣了的主,一下子失去自由被關進了鬥室。還整日整日連個和他說話的人都沒有。日子是比較不好過啊。他不是沒有想方設法找獄卒改善生活。可是他進來的時候什麽都被搜走了,空口白話許好處,對方也不敢信啊。難道日後還找上門去討這些許下的好處。而且,小親王砸了大筆銀子給每一個輪值的獄卒,眾人都對其很恭敬,但是絕對不會有實質的幫助給到他。這才小半月,靠山王世子就受不了了,每天在牢房裏鬼吼鬼叫的。


    靠山王自然有法子得到消息,於是便有世子的姬妾自請入獄陪伴。皇族長就一句話,區區姬妾也妄想進專門關押皇族的內懲院?


    世子妃遠在封地照顧兒女,並沒有隨同進京,跟進京來的是得寵的侍妾。要去封地接人,一來一去那三個月怕是就過完了。至於靠山王妃,那就更不可能進去陪兒子了。靠山王府的中饋總得有人掌管,人來客往難道可以沒有女主人張羅?再說了那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地方?得找皇帝特批,還不一定能討到這個人情。


    傅清明道:“那靠山王府絕不會就此作罷的。”他覺得小親王隔離靠山王世子這招不錯。好吃好喝的供著,沒有半分虐待。但就是不讓你有跟人交流的機會。一切都合乎規矩,靠山王明麵上也不能說什麽。聽說有些皇族子弟進去,還有獄卒陪著玩牌九呢。這種事下頭不報上去,上頭就不會追究。但要是上頭有人要較真,那進了內懲院可就真的隻有乖乖坐牢了。可惜隻有三個月。不然,靠山王世子怕是得瘋掉。


    就是靠山王找上小親王,他也可以用剛跟著學做事還不懂轉圜,辦事隻知道依規矩來推脫。皇帝本來就不想靠山王太過風光,小親王一副愣頭青模樣的頂上去,他隻有暗地裏高興給撐腰的。估計還會覺得這個小兄弟是在替他分憂呢。但靠山王府也不可能就乖乖的讓世子吃這個苦頭就是了。


    小親王道:“可不是。最近又陸續有了三個宗室子弟犯事兒,都是親近靠山王府那一掛的。”


    小包子道:“這是要湊一桌馬吊麽?”


    小親王拍著腿笑道:“小包子,咱們可真是心有靈犀。當時我就當著皇族長這麽嘀咕了一句,那三個家夥就被打散安排了。不過,雖然打不成馬吊,但是可以喊喊話,也不至於憋悶得要瘋掉了。”


    林子欽心道,這位醇親王可真是把自己當魏家人了。一點不念和靠山王世子的同族之情。魏家得這麽個女婿可真劃算。不過,這可都是小寄的功勞。要不是她十年如一日的將醇親王當親兒子一般照看,以醇親王的地位不至於想要娶魏家的姑娘,更不可能旗幟鮮明的站在相府這邊。還有,靠山王世子和平王也是自己作死。他們把醇親王當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糊弄。那就怪不得醇親王不念同族情誼了。


    飯後,林子欽告辭,魏楹親自送他往大門去。說起來,堂堂丞相到大門口迎候,又親自送出去,實在是周到得不得了。


    “魏相留步吧,不用送了。”林子欽也隻得客氣的道。


    “要的要的,請侯爺過府就是為了表達謝意。當然要表現出誠意來。”


    至於其他的人,都到後院看沈寄去了。雖然知道她不會有什麽大礙,但魏楹肯定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詛咒。多少肯定還是有些不妥的。魏楹估著這會兒她人中的指甲印肯定早消了,就是搓紅的痕跡也不會留下。要不然,被人看到了,他今晚怕是就真的得睡書房了。


    魏楹又開口道:“林侯也是快做祖父的人了吧?”平日就就不要打扮得這麽騷包了嘛。


    林子欽道:“魏相想說什麽?”


    “皇上讓林侯在京城鎮著是為了什麽,你我心知肚明。本相認為,您最好以比較鐵血、穩重的形象出現於世人麵前。”


    林子欽聽他今晚第一次說‘本相’,這是要公事公辦的口氣。但是說的也是不無道理。


    “本侯平日深居簡出,不是什麽人想見就能見,想請就能請的。”他去平王府上做客,就很注重拿架子。這平日嘛,就完全是自由發揮了。這會兒看看魏楹,倒也覺得他的確看起來比自己靠譜,外在和能力沒有那麽大的反差。


    魏楹道:“本相也隻是提個建議,要怎麽做自然是依林侯自己的心思。”


    林子欽作勢想了想,“是該向魏相學學。魏相年輕時朝中很大老大人就對您有少年老成的評價。如今身為一國塚宰,就更是有了老成持重、老成謀國的氣度。”


    從少年老成到老成持重、老成謀國,魏楹心頭暗恨。不管林子欽有沒有領悟沈寄請他過府的真實用意,但是他的話都是增加了刺激魏楹這個作用的。


    正好走到大門外,林子欽拱拱手騎上小廝牽過的馬揚長而去。魏楹保持著和煦的笑意轉身,然後輕哼一聲往裏走。


    小包子等人去探望沈寄,進到正房卻聽到小豆沙屋裏傳出那姐妹倆的笑聲。


    徐贇過去推開門,就看到小芝麻正在用手絹給小豆沙折老鼠。他詫異的道:“不是說嶽母不舒服,你怎麽沒在跟前伺候啊?”


    小芝麻比他還詫異,“誰說我娘不舒服啊?好好兒的啊,就是不準我和小豆沙進去,讓我帶著小豆沙玩兒而已。”她爹她娘之前在院子裏水池邊鬧騰,她遠遠聽到了。後來就見她娘用手絹遮著鼻子下方走回來,雖然是有點奇怪,但是看起來並沒有不舒服啊。


    “嶽父說的。咱們過去瞧瞧吧。”


    小芝麻看外頭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就隻有小叔公沒來了。便放下手絹牽著小豆沙出來,然後敲響了沈寄的門:“娘,聽爹說你不舒服,王爺、小叔叔、表叔、贇哥哥還有弟弟們來看你來了。”


    沈寄心道,好你個魏持己,居然編排我不舒服。


    “哦,我臉上長了個小痘痘而已。讓他們都回去吧。對了,今晚也不用過來了。”


    小芝麻恍然,怪不得要用手絹遮著。


    小親王也是笑得打跌,“哎喲,魏夫人,原來就是長了顆痘痘而已啊。誰讓你那麽饞啊?趕緊的多吃些養生餐吧。”他心頭一點都不懷疑,沈寄平日就是很注意這些的。


    小饅頭極力忍笑,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卻是一時沒想到就為了這樣的事兒,他爹至於耽擱那麽久麽?


    小包子撓撓頭,聽他娘的聲音中氣十足,想來是真的沒什麽事兒。至於到底長沒長痘痘,又有什麽關係呢。


    魏楹親自送客回來,孩子們已經都散去了。小豆沙也被小芝麻帶到她的院子去玩耍去了。


    沈寄忽地拉開門,“你幹嘛跟孩子們說我不舒服?”


    “咦,你不是都暈過去了,好不容易才被我掐醒的麽?”魏楹笑道。


    沈寄道:“我已經讓人給你在書房鋪好了床,回見!”說著,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魏楹摸摸鼻子,看看四下無人便朝關著的門道:“小寄,你的良苦用心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那隻孔雀專美於前的。我一定好好遵循你的囑咐養生惜福。我還要帶著你遊曆天下的名山大川呢,沒有一個好身體怎麽能行呢?”


    “拉倒吧,魏持己,還在給我畫大餅。這個相位不到二十年你舍得退才怪了。皇上要做大有為之君,你這個丞相算是遇到了好時候。當然是要大展宏圖的。我也不是不懂事,一定不讓你為國為民多做些事,實現一生的抱負。”


    “總之,就是為了你我也會好好保養自己的。等到海晏河清,我就辭官和你到處玩、到處吃。功成身退這也是必須的,我跟林子欽也是或早或晚而已。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不戀棧權位。”


    “你比我大六歲,又這麽操勞,再不好好保重,以後要我怎麽辦?”


    “知道了、知道了。”


    “別光是嘴上說得好聽。”


    “放心,一定落實到行動上。我說,你吧門開開吧,給人知道我讓攆去睡書房了,我一家之主堂堂丞相臉往哪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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