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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莫誌廣的教學,因為他擔心妻子的身體狀況也還沒有來得及展開。莫縈也一直在一旁作陪。小芝麻給她們安排的也是一個套房,裏頭洗漱間、廁所一應俱全。一日三餐也有人送到屋裏,依照莫夫人的身體狀況,王大夫專門給她開了藥膳的方子。


    為了讓莫夫人適應,大船放緩了速度。饒是如此,她也很是吃不消。幸好有王大夫在,還能通過針灸、藥物緩解她的種種不適。這也是莫誌廣一直不敢帶著妻子離開的原因了。無論是行船還是坐車,妻子的身體都很難承受。一直這麽過了兩三天,莫夫人狀況才好些,船行速度才逐漸加快。


    他們問上門來,袁先生隻道:“反正是你惹不起的人。我?我也惹不起。人家能使喚我一次,都已經是看得起我了。說起來,還要感謝老兄你啊。不然我連被使喚的機會都沒有。”魏家的二公子交代,說館主的兒子欺男霸女,平日所為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自己聽了這話,立即心領神會,已經讓人去煽動一些受害人到衙門遞狀子了。這一次肯定讓館主的兒子好好吃回牢飯。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當下,武館館主還有袁先生都覺得莫家人的運氣也太好了吧。一個一心謀求結交,最後依然是隻進了一小步。一個還等著人走了找莫家人的晦氣呢。這下子徹底不行了。隻是怎麽打聽都打聽不到那樓船主人到底是什麽來頭,袁先生那裏更是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岸上不少人跑來看樓船離開。不過徐贇早就安排人拉了錦障遮擋,從下馬車的地方開始。女眷又都戴著紗帽,所以其實是看不到什麽的。不過,莫家人的行蹤還是被人看在了眼底。眾人驚駭不已,這才是絕處逢生呢。


    莫誌廣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算命的說他中年會得遇貴人,他從前一直不信。少時是順風順水慣了隻當自己才是自己的貴人,後來又是革除功名又是出族,早就不覺得還能有什麽貴人出現了。


    等到上了船,莫夫人輕聲道:“總算是要離開這個地方了。”此地給她留下的好記憶真的不多。魏家上下待她都很客氣,有一份尊重。這樣的新生活她很是喜歡。


    大家用好了小芝麻便張羅撤了下去,略坐坐眾人便移步登車往碼頭上走。眾人的行囊都是已經收拾好的,莫家人的更是方便都不用下馬車直接調轉車頭拉過去就好。


    沈寄注意到莫縈用茶點的時候舉止帶著幾分優雅,看來莫夫人從來沒有放棄過培養女兒,哪怕生活境況已經差成那樣。


    莫家人眼見魏家的家庭氣氛,都有些詫異。這樣的大戶人家,人口也不少,而且家庭關係很是複雜,彼此居然看起來融洽無比。還一點都不像是做表麵功夫的樣子。


    莫家一家三口被邀請一起用茶點,小饅頭熱情的招呼著。便是汪氏不喜歡莫夫人,在聽說莫誌廣成了小饅頭的先生,莫夫人成了他師母之後態度也很不錯。反正魏楹不反對,她就不會有意見。汪氏一輩子都是以長子的意見為意見的。


    不過小豆沙還是覺得他這會兒沉默得有點詭異,轉頭盯著他看。小親王費力對著她擠出點笑容。沈寄促狹的裝作失手將筷子落到地上,丫鬟趕緊要撿了去換幹淨的。嫻姐兒這才不緊不慢的將手收了回來。


    小親王和氣的衝莫家人笑笑,目光在莫縈臉上一掃而過。然後大腿就是一痛,被嫻姐兒擰了。虧得他硬生生的保持麵部表情不動。


    沈寄道:“這是小饅頭的姑父,也是他打小玩得最好的朋友。”


    小親王直接進來坐下,選了小豆沙身邊的位置。


    莫家人對小芝麻口中的‘下午茶’有些疑惑,隻是沒好問。一直到下人開始上茶點才反應過來不單是喝茶而已。


    於公公回去一看,匕首果真就在小親王身上。他笑著說起客廳裏莫家三口人在,還說了小饅頭拜莫先生為師的事。小親王立馬站了起來,“不早說,我去看看小饅頭的漂亮師妹。走走,正好差不多吃下午茶了。”


    沈寄示意莫縈扶她母親坐下,“是這樣,我們平日也從來不給他們行禮的。”


    莫誌廣看看,嫻姐兒的確是坐在魏楹和沈寄下首,小芝麻和徐贇的上首,是按的家禮而不是宮禮。


    嫻姐兒笑道:“先生,以後相處的機會多了。不用給我行禮,王爺那兒也不用。在魏家隻須當我們是家裏人就好。這是皇上下過特旨的。”


    莫誌廣一家坐不住了,都站了起來要給嫻姐兒行禮。


    於公公想了一下,是忘了找王爺身上,笑著退了下去。


    小親王之前得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很是喜歡。他靴邊有一個不顯眼的、放匕首的暗槽,就時常擱在裏頭。沈寄說他純粹是浪費好東西。做裝飾而已嘛,隨便找把什麽匕首不就是了。氣得小親王不行,又實在找不到用得上匕首的地方以證明自己不是拿來做裝飾用的。


    “不是在他自個兒靴子邊上麽?”嫻姐兒隨口道。


    醇親王娶妃的事,身為朝堂以外人士的莫誌廣就不知道了。隻當是主家的小妹子而已。直到於公公進來喚‘王妃’,問她知不知道小親王的匕首擱哪了。他才嚇了一跳。


    沈寄介紹道:“這是我小姑子。”


    嫻姐兒笑著從外門走進來,“行,這下你們也可以成林了。”


    小豆沙摸摸額頭,“我還惦記跟莫姐姐討教繡法呢。祖母都說莫姐姐很厲害的。”


    小芝麻戳她額頭一下,“你就惦記著吃。”一張嘴沒個把門的,幸好不是透露給了有歹意的人家。


    “真的麽,太好了!莫姐姐,我喜歡吃你做的包子。”


    小芝麻道:“小饅頭拜了莫先生為師,莫小姑娘要同我們一起南下了。”


    莫誌廣和莫夫人都對她微笑,莫縈站起來還禮,“小豆沙,你好。”


    說話間小豆沙揉著眼眶從外頭進來,她是剛睡醒起來。見到莫家一家三口不由眼中一亮,墩身一福,禮數很是周到,“莫先生,莫夫人,莫姐姐,你們好!”


    沈寄便道:“那就一會兒下午茶的時候見吧。”


    沈寄看向小芝麻,後者道:“娘,祖母午睡去了,還沒起。”


    莫夫人慢慢恢複了血色,她心中對夫婿自然是有一些抱歉的,隻是也幸虧他拒絕了。她定定心神笑笑,“魏夫人,妾身還該帶女兒去拜見老夫人才是。今日的事,也要多謝她老人家。”


    小芝麻道:“一會兒用過下午茶就上船,晚飯在船上吃。”


    她看向小芝麻,“怎麽安排的?”


    沈寄看方才莫夫人和莫縈臉色都白了,埋怨的看魏楹一眼,你這分明是試人家嘛。萬一把莫夫人真嚇出一個好歹,她把人接來倒真成了好心辦壞事了。要知道,這樣的誘惑不是什麽都能受得起啊!方才莫誌廣臉色也是數變,好不容易才拒絕了魏楹用一句話給他描繪的青雲路。


    魏楹點點頭,“嗯,人各有誌。以你的才學走學術的路子未嚐不可。做一個名士、學者,就沒有那麽大的忌諱了。”就是沈寄所在的那個年代,有生活作風問題的人都別想在官場、部隊飛黃騰達,就更不要說如今這個時候了。


    莫誌廣天人交戰好半晌,終於平靜下來站起身道:“多謝大人關心。隻是當年小民是因為私事被革掉的功名。如今依然不打算對生活做出什麽改變。”


    莫誌廣心頭頓時翻江倒海,讀聖賢書考取功名,走一條像魏楹這樣人生贏家的道路,這是天下讀書人的想望。他也不例外!隻是,即便有前任丞相、如今的上柱國、太子傅扶持,怕是也必須改過自新。


    “你可還有出仕之意?革掉的功名也不是就完全不能恢複了。”


    莫誌廣一愣,算下來他考舉人的時候魏楹也應當是三品大員了。他看過自己的考卷,想必是參與了閱卷。而且記得這麽清楚,想來當年對自己是留意過的。如果他後來接著去考進士,說不定會被另眼相看。再後來魏楹當上丞相,自己說不得就是他這一派的後起之秀了。如今怕是也混出頭,混到中樞的位置了。


    魏楹道:“代價還真是不小。你考舉人的文章當年我也看過。”


    莫誌廣點頭,“是,當年不但被族長出族,功名也被革掉了。”魏楹對他有所了解,他一點都不奇怪。人家要讓兒子拜師之前,該做的了解肯定都會有的。以魏楹的身份地位,要讓人打聽他那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魏楹坐在主位問莫誌廣道:“你方才自稱小民,你的功名被革掉了麽?”


    進去坐下一說,這才知道是小豆沙口無遮攔露了底。


    兒子拜了人家當先生,魏楹這也是做一個禮敬先生的姿態,先生頭一次登門迎到了門口,這會兒自然不會受他的全禮。當下兩手伸出扶起半拜下去的莫誌廣,“莫先生無須多禮!你是小兒的先生,以後大家不是外人。”一邊拿眼去看沈寄,後者微微搖頭,表示自己沒說過,是人家自己猜出來的。她其實也有點疑惑的。


    莫誌廣在馬背上看到迎出來的人裏為首之人麵容清臒,四十左右,雙目湛然有神不由心頭一凜,立即翻身下馬,幾步上去躬身一揖,“小民見過上柱國。”


    “不客氣,莫姑娘不用多禮。”挽翠笑道。


    馬車停下,挽翠當先下車然後掀著車簾方便沈寄三人。莫縈扶著母親下去以後,忙向她道謝。


    沈寄點頭,“嗯,對。三個兒子分別叫小包子、小饅頭、小餃子;三個閨女是小芝麻、小豆沙、小蓮蓉。”


    莫縈笑道:“小女聽小豆沙說起過,她三個兄弟小名都是小吃。”


    “不過是小饅頭一心想拜在莫先生名下學字罷了,哪有什麽扶危濟困?哦,小饅頭就是華年。”


    莫縈輕道:“久聞魏夫人扶危濟困,這一次的事我們一家都感念在心。”


    “不用客氣,誰還沒有個倒黴的時候啊。”


    這句話莫夫人自然是感觸良深,聞言道:“遇上夫人,實在是我們一家的幸運。”夫婿收了魏家的孩子做徒弟,如此跟著魏家人離開,就比自己之前想的境況好多了。


    沈寄道:“這就是人性,跟紅頂白。”如果這一家三口不是被出族了,以莫家的地位,區區一個武館館主的兒子敢對莫縈下手?而且此時都還安排了人暗中盯著。怕不是準備等自己一家走了,隨園主人也不上心便要再下手。這一家子的性子說不得就是個魚死網破的慘烈結局。或者是莫縈性情因此改變,為了報仇不擇手段……無論是哪一種,都實在是不美好。


    莫夫人輕哼一聲,“知人知麵不知心!”如果不是魏夫人來接,他們想走出小巷怕是那兩家人都要攔著。怎麽說也是兩三年的鄰居(莫家搬過幾次家了,搬的地方每況愈下),居然如此歹毒!竟是要踩著他們一家三口做進身之階。


    “方媽媽,果然那兩家派人往武館報訊去了。”


    走到半道,有人叩響車廂,挽翠撩開車簾問道:“什麽情況?”


    挽翠拿了當票立即打發人去贖取,沈寄讓莫縈扶著莫夫人隨著她上了馬車。莫誌廣就和小饅頭一道騎馬。對於莫家人來講,這絕對是鳥槍換炮的節奏。自從離開了莫家,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了。至於莫縈,記憶中壓根就沒有過過好日子。


    莫誌廣想起妻子當掉的嶽母臨終給的手鐲,果真把當票找了出來。沈寄這個態度他很喜歡,一點不高高在上以賜予的口氣說話,隻是借他周轉,以後在自己應得的月例裏扣就好。這樣他就不用有太多心理上的負累。


    沈寄聽到這些人小聲議論莫家的物件全當了,想著裏頭怕是有莫夫人心愛的東西。笑著對莫誌廣道:“莫先生,當票在哪裏?如果有夫人的心頭好,不如把當票找出來,東西先贖出來,以後在你的月例裏逐月扣除就是了。”說起來還沒跟人講好多少月例一個月呢。以莫誌廣的水平,這月例肯定不能比小饅頭從前那些先生差才是。


    徐贇準備的馬車有豪華型的,有低調型的,沈寄今天特地讓趕的豪華型的出門。這會兒四匹沒有雜毛的高頭白馬拉著車進到巷口,周遭議論紛紛的人頓時收聲,然後將路給讓了出來。要說莫誌廣的腦袋瓜子,想出拉大旗作虎皮的法子不難,找幾個比較有氣質的人來當一下群演也有可能。畢竟他還是認得一些人的。可這樣的馬車哪可能隨便借到?真要是莫誌廣弄到的,他們家也不至於能當的物件全當了。


    沈寄看莫誌廣這副跟人記仇的模樣就知道莫夫人從前定然受過不少閑氣,覺得他這樣子還蠻可愛。她笑道:“挽翠,莫夫人身體不好,去讓人把馬車趕進來些。”趕進來也省得這麽多人湧出來看熱鬧。


    一家人尤其莫夫人這些年也沒少受這些人指指戳戳。莫誌廣當下不客氣的道:“切莫以己度人,哦,不要以為人家和你們一樣!至於我是不是拉大旗作虎皮,到時候開船你們可以來看啊。”魏大人、魏夫人明知道自己家的事,還肯讓兒子拜自己為師救人危難。就這份心胸,就令他拜服不已,肯定會對剛收的徒弟傾囊相授了。


    沈寄在麵紗下莞爾,其實這還真是一個好辦法。莫誌廣不是想不到,不過他沒用,難道是猜到他們是什麽人,不敢隨意利用?反正這次再見麵,她明顯感覺到莫家人對他們比上次更多了些恭敬。而且問都不問一聲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就肯跟著走,這本身也不太正常。


    碼頭來了一艘華麗的大樓船,這事兒鎮上的人這幾日一直在談論。這會兒聽說莫家人竟然搭上了那樣的人家,便有人不信,“姓莫的,你這是拉大旗作虎皮吧?知道那船上的人來頭大,借他們的名頭來嚇人。人家怎麽可能讓兒子拜你這樣的人為師?”


    他冷笑一聲,“哼,這是我新收的弟子。我們一家就坐他們的大樓船,他們去哪裏,我們就跟去哪裏。”


    莫誌廣對其他人尚可,雖然平時難免齟齬,但沒有什麽大的仇怨。這兩家人卻是直接給莫縈惹來了大麻煩,而且此時來問也是居心叵測。怕不是受命盯著他們一家動向的。方才他們收拾行囊的時候就不停的在打量了。


    出來幾個街坊鄰居向莫家人問詢,尤其是那兩家有兒子在武館學武的人家尤其上心,一個勁兒打聽他們要去哪裏。


    拜完師,沈寄直接就預備帶著莫家一家人回住處。很快就要上船離開了,索性就一起過去。省得以後再派人來接不說,也免得莫家人在這中間出什麽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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