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平靜鎮定,還屬東方澤。他隻是稍微一愣,目光飛速掃過依舊閉目靜躺的蘇漓,俊美的麵容深沉難測,似乎在隱忍著什麽,嘴角竟微微抽搐了一下。


    郎昶的神色很快也恢複如常,抬頭看了眼麵色陰沉的皇帝,似乎在等一個交代。


    這件事明顯有蹊蹺,誰都知道。


    皇帝沉了沉眼,還沒開口,陽驍眨了眨眼睛,驚奇地瞪著自己的手,張大嘴巴,表情誇張地叫道:“小王沒聽錯吧?剛才太醫是說……我們、我們四個,哦不,我們五個!都、都懷孕了!?”他瞪圓了眼睛,將“懷孕”二字重重強調,好似生怕別人聽不清楚。說完還望望蘇漓,再看看身邊麵色各異的三個男人。突然,他撲哧地一聲笑了出來,直笑得前撲後仰,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眾人麵麵相覷,表情變化完全可用精彩二字來形容。


    身為男人,被診出身懷有孕,這個汴國四皇子,居然還笑得出來!東方濯眼角直抽,盯著陽驍已經說不出話來。


    “看起來,四皇子似乎還挺高興?”東方澤淡淡笑問,語氣深沉,聽不出情緒起伏。


    陽驍連聲回道:“高興!我當然高興!男人懷孕,百年難得一遇,還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真是……真是太新鮮、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他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那笑聲仿佛止都止不住。


    看得眾人麵部抽搐,目瞪口呆,就連蘇漓幾乎都要繃不住了。


    東方濯忍了又忍,最終忍無可忍,禁不住盯著他,冷聲叫道:“這絕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皇帝沉聲,不再理會那個笑得打跌、沒個正經的四皇子,厲目掃向李忠和,“你是否知道原因?講。”


    李忠和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抬手抹了一把冷汗,慌忙垂頭道:“是,陛下。微臣鬥膽猜測,兩位王爺、太子,還有四皇子,可能……可能都是被一種藥物改變了脈象!”


    被藥物改變脈象?!


    皇帝目光一怔,厲聲問道:“是何種藥物?”


    李忠和道:“具體是什麽藥,微臣也不知。微臣隻知道,這種藥用在人身上,不論男主老少,皆會現出喜脈之象,真假難辨。這也是當日郡主問微臣‘處子可否懷孕’時,微臣給郡主的答複!”


    “這麽說,郡主知曉此事?”皇帝臉色陰鶩,目現利光,朝蘇漓橫掃而來。蘇漓即使閉著眼睛,也感覺到這道眼光的懾人淩厲,不禁心中一凜,卻仍然沒有睜眼。


    “天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藥?!”皇後十分驚訝,又緊張道:“這藥對他們的身體可有損傷?”


    李忠和道:“請皇後娘娘放心,此藥僅會改變人的脈象,對人身體無害。”


    皇後鬆了一口氣,想了想,又道:“那郡主的脈象……”她想問蘇漓有孕是真的,還是跟這四人一樣為藥物所致,但又擔心萬一是真的,豈不在以後再沒了圓此醜事的可能。


    李忠和自然明白皇後的憂慮,回道:“臣觀郡主脈象,與兩位王爺全無二致,臣認為,興許郡主的喜脈由來,也是因此藥所致。”


    “你是說……她並非真的有孕?!”東方濯聞言,飛快地抓住李忠和,急切而又激動地問道。


    李忠和連忙道:“微臣也是推測,這種藥效,能維持的時間並不久,兩個時辰之後,喜脈之象會逐漸減弱,是否真的懷孕……到時自能見分曉。”


    “兩個時辰……好,本王等。”東方濯回頭,緊緊抓住蘇漓的手,麵色堅定,目光卻微微帶上些歉疚。歎道:“漓兒,本王險些冤枉了你!”說完沉了沉,又似是想到了什麽,猛地一轉頭,厲目遍掃四周,厲聲喝道:“究竟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將這種藥帶進別宮,意圖加害明曦郡主,真是罪該萬死!如果讓本王查出來,定將她抄家滅族,五馬分屍!”


    這樣的東方濯,渾身戾氣,十分嚇人。(.好看的小說)被他眼光掃過的宮女太監,皆是心頭一個哆嗦,嚇得慌忙匍匐跪地,大氣也不敢出了。


    隨著東方濯的話,眾人都理所當然地想到了,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陷害,陷害郡主未婚先孕,使得選夫宴就此告吹。然而不巧的是,四位皇子竟也在宴上誤中此藥,令背後之人陰謀未能得逞。


    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破壞了郡主的選夫宴,對那人有什麽好處?郡主雖不比那四人身份尊貴,但也不是尋常之人就可近得了身的,那人是怎樣將藥下到她身上?四位皇子又是如何誤中此藥?


    有一大堆的疑問,不得而解。眾人隻能凝神屏息,垂首靜待,盼望此事不會殃及池魚。


    “……李太醫,”東方濯又叫道,“我們都醒了,為何郡主還不醒?”


    “回王爺的話,郡主可能……可能……身子較弱……”李忠和結巴著,冒了一腦袋汗,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按理說,她應該早就醒了的。


    “快將她救醒!否則本王要你的腦袋!”英氣的眉緊緊皺著,眼看他就要發怒。


    蘇漓就在這時睜開了眼睛,東方濯頓時大喜,急忙扶她起來,沒注意到她此刻瞳光清明,毫無初醒的迷蒙混沌之意。


    “你……感覺怎樣?可有哪裏不舒服?”東方濯輕聲問她,看著她的眼光,蕩漾的滿滿都是關切和緊張。


    蘇漓微微一怔,沒有回答,隻凝目望他,緩緩問道:“王爺不生氣了嗎?”


    “生氣?”東方濯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竟然沒有感到不快,隻是溫柔地望著她道:“原來你早就醒了!……雖然還沒到兩個時辰,不知結果,但,我相信你!”


    他將最後一句,說的那麽肯定。


    然而,“我相信你!”這四個字,曾經她是多麽希望能從他口中聽到,但那時他不僅吝嗇給予,還肆意傷害她,如今,他再來說這四個字,卻是太遲太遲了!


    她,已經不再需要。


    蘇漓揚頭,對著他輕輕一笑,卻冷冷問道:“為什麽相信我?”


    為什麽?東方濯眼光微動,卻沒有回答。


    蘇漓笑著又道:“王爺還記得蘇漓說過的一句話嗎?”


    東方濯想了想,搖頭,“什麽話?”


    蘇漓盯著他的眼睛道:“王爺覺不覺得,今天發生在蘇漓身上的一切,和王爺大婚當日,明玉郡主突然暈倒,被診出身懷有孕的一幕,是那麽的相像?”


    東方濯身軀驀然一僵,隻聽她又道:“蘇漓曾對王爺說,如果王爺當日肯多給明玉郡主一些信任,那麽所有的悲劇,或許都不會發生!”


    她語氣那麽犀利,眼光那麽冷漠,像是帶著刻骨的仇恨,又像是含著深深的埋怨。東方濯俊臉驀然褪盡血色,蒼白如紙,好似被戳中深藏的痛處,整個人呆在了那裏。


    如果……他也曾在無人的深夜,控製不住地去想這種如果,可最後的結果卻是,這個世上永遠不存在如果。因為死去的人,再也無法複活,而已經發生的事,也永遠回不到過去!


    蘇漓抬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拂開他的手,起身下跪,在一眾詫異的目光中,她麵色誠懇地朝皇帝叩頭請罪:“明曦死罪,懇請陛下寬恕。”


    眾人皆愣,一時不懂,她此舉何意。


    “果然是你!”皇帝麵色沉沉,目光嚴厲地盯在她的臉上,語氣陰沉地問道:“對皇子和來使下藥,你知道該當何罪?”


    東方濯登時愣住,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漓,對皇帝脫口問道:“父皇這話何意?”


    東方澤淡淡瞥他一眼,微嘲笑道:“二皇兄還不明白?”


    或許所有人在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下藥的目的,既然此藥於人體無害,那麽除了陷害明曦郡主,似乎沒有別的可能。(.無彈窗廣告)因此大多都會忽視,在這席間,唯一是他們四人碰過,而別人沒碰過的東西,就隻有她事先準備好的那四杯花茶。


    先前東方澤一直在想,那茶裏究竟藏了什麽玄機,始終不得其解,直到暈倒後醒來,聽見太醫說出他們四人的脈象。他才終於明白了,對這場選夫宴,她所存著的心思!而結果,想必與他所料不差,不會有最終的勝利者,除了她以外。


    東方澤目光微動,深深地看著那個雖然跪著,脊背卻挺得筆直的女子,她,既在他意料之中,卻又總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這個女子,真是膽大的可以!他忽然來了興致,想看看她接下來要如何應對帝王的質疑!


    而對於茶的問題,其實東方濯在蘇漓去向皇帝請罪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隻是他不敢相信,也想不通,她這麽做的意義?


    蘇漓抬頭道:“回陛下,蘇漓知道,冒犯皇子和來使是死罪!但蘇漓卻不得不如此,實在是……迫不得已而為之!懇請陛下恕罪!”


    “迫不得已?”皇帝疑惑問道,“為何?”


    蘇漓道:“因為隻有這個辦法,才能證明處子也可以懷孕!明玉郡主是被人冤枉陷害!蘇漓鬥膽,懇請陛下,為明玉郡主伸冤做主!”


    一個頭深深地磕在了地上,她的聲音雖然不算大,卻清晰的傳進了雲煙台上的每一個人的耳朵裏,堅定,而又執著。


    皇帝目光一凝,詫異道:“明玉郡主被人冤枉陷害?你如何知曉?”


    蘇漓道:“回陛下,是明玉郡主親口告訴明曦!”


    “胡說!”皇帝皺眉斥道,目光質疑地盯著她,“明玉郡主在大婚當日就已經死了,她如何能親口告訴你?”


    “是真的!”蘇漓冷靜抬頭,急聲辯解:“在陛下麵前,明曦不敢信口胡言!明玉郡主人雖然已經死了,但亡靈卻每晚托夢於我,說她含冤受辱,雖死卻不能瞑目,她懇請明曦助她查清冤情,洗刷冤屈,將害她的真凶繩之於法!”


    一口氣說完,她神情微微有些激動。明澈的眼眸,控製不住浮上淚意,又被她強自逼了下去。等了這麽久,終於有機會說出自己的冤屈,她沒想到,這時候她竟然會有些害怕,害怕那些時常入夢纏繞不去的冤屈悲痛,一旦提起來,她還能不能控製得住,那一直深藏在心底,有如波濤奔湧的情緒和仇恨。


    “托夢?”皇帝麵色一沉,顯然不信,龍顏大怒道:“荒謬!鬼神之說,向來是無稽之談,虛幻不實,哪裏會真的存在!朕看你是無言辯駁了,才在此胡言亂語,擾亂視聽!來人,擬旨,明曦郡主行為失儀,以下犯上,有負朕恩,現褫奪其二品郡主封號,押下去聽候發落!”


    眾人一愣,一旨聖令,所有殊榮轉瞬灰飛煙滅。十幾名麵容冷硬的帶刀侍衛應聲上前,直朝蘇漓而來。


    蘇漓一驚,登時心涼如鐵,雖然料到皇帝必然不信,但也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翻臉,連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想來是頭兩道題逆了他的意,讓他心裏不痛快,要給她點教訓,好叫她知道什麽是天威不可犯!但她今日好不容易得了這個機會,又豈容就此錯失!


    忙跪行兩步,她拜倒在皇帝的麵前,大聲懇求道:“陛下息怒!蘇漓是有罪,但求陛下聽蘇漓把話說完!”


    皇帝根本不理,冷冷一拂袖將她揮開,那動作表情極是無情,似是完全不想再聽到她多說一句話。


    果然帝王恩寵,有如過眼雲煙,最不可靠。但她偏偏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那份最不可靠的殊寵。


    十幾名帶刀侍衛近至眼前,就要拖她出去,蘇漓心裏頓時湧起一股激憤和意氣,卻又清楚地知道,此時絕不可動武,否則隻會死無葬身之地!可是要讓她束手就擒,讓雪冤機會就此錯過,她卻又做不到。


    眼看著之前的努力都要付諸東流,蘇漓突然伸手抓住皇帝的衣擺,抬頭問道:“陛下不願聽蘇漓說話,難道就願意被天下人恥笑嗎?”


    皇帝雙目一厲,眯著眼睛問她:“你說什麽?”


    皇帝臉色陰鶩,目光冷厲如刀,顯然已是發怒的前兆。嚇得周圍的宮女太監恨不得退避十裏之外,然而蘇漓卻在此時不怕死地揚眉直視,字字鏗鏘地問道:“蘇漓從相府小小庶女,世人眼中的不祥之人,一躍成為明曦郡主,在四位皇子中間選夫,全仗有陛下隆恩。陛下看中的人,若真是不知廉恥的女子,陛下難道不會招致天下人恥笑?”


    “放肆!”皇帝目光一厲,眼光在她麵上打轉。蘇漓淩然的神色,顯然已經將所有一切置之度外!揮手命侍衛退開,皇帝臉色晦疑莫測,聲音低沉地問道:“好,朕絕不是什麽糊塗昏君。你想說什麽?說。”


    蘇漓連忙鬆開皇帝的衣擺,跪著往後退開少許,方恭敬地低頭答道:“多謝陛下!蘇漓今日鬥膽以藥相試,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又頓住,喉頭突然哽咽,眼中浮現淚光。


    大殿上忽地安靜下來,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蘇漓被陛下破格封為郡主,賜此選夫盛宴,一直感念皇恩浩蕩,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和榮耀,也想就此選出心頭中意的夫君,從此過幸福的生活!然而……”


    皇帝忍不住問道:“然而什麽?”


    蘇漓道:“然而這一切榮光,原本都應該是屬於明玉郡主的!”


    “此話怎講?”皇帝疑惑不解。


    蘇漓深深吸了口氣,“陛下有所不知,蘇漓因不祥傳言,從小被禁足在相府後院,未曾出門半步,父親也沒有找過任何老師來教蘇漓琴棋書畫,更別提跳舞了!”


    皇帝明顯一愣,“那你上次在宮中所跳之舞,是如何學會的?”


    蘇漓回道:“那支舞名為‘鳳凰於飛’,乃明玉郡主夢中所授。還有這作詩寫字,也全是明玉郡主所教。蘇漓的筆跡與郡主一致無二,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一試。”


    所有的人都被這樣的解釋,驚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人,還可以在夢中練舞習字嗎?


    皇帝也是震驚不已,那日宮中一舞,驚為天人,卻沒想到,那樣美妙嫻熟的舞姿,竟然是在夢中習得,為亡靈所授?!這……簡直是難以置信!然而,她說的那麽真切,表情絲毫看不出一絲作假。皇帝神色一頓,皺眉叫道:“來人!立刻傳攝政王和丞相來見!”


    “是!”


    “等等!”皇帝想了想,又道,“叫攝政王帶上明玉郡主生前的筆記!”


    “遵旨!”侍衛應聲飛快下了雲煙台,出了別宮,帶著皇命騎上馬,飛一般奔向京都城內。


    好在從簫山別宮到京都並不算遠,來回一個時辰足以。而這一個時辰,對別宮裏的任何一人來說,都漫長得好像沒有盡頭。每一刻都是煎熬,因為高高在上的皇帝再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所有的人都不敢吭聲。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大家都在等一個答案,一個令世人從不敢想象的匪夷所思的答案。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雲煙台上,四名男子和皇後都在皇帝的示意下回到了原位,隻有蘇漓還靜靜地跪在原處,雙腿漸漸麻木,失去知覺,她仍然一動也不動,麵上看起來很鎮定,心裏卻早已五味雜全。


    就要見到父王了!不知道父王看到她會是什麽反應?一想起那日回家所見到的父王的冷漠,她就心如刀絞,痛得不能自抑。


    黎奉先和蘇相如是一同踏上的雲煙台,見本該觥籌交錯的選夫宴,此刻卻氣氛詭異,不禁心頭一跳。


    二人齊步走到蘇漓身旁。


    蘇相如見蘇漓麵色蒼白,顯然已跪了多時,不由皺眉,心裏生出不安,慌忙朝皇帝下跪行禮。而黎奉先因攝政王這一特殊身份,曾得聖令,見帝無須下跪。隻躬身一禮,眼角餘光瞥向蘇漓那張萬分熟悉的臉孔,他登時臉色大變。


    選妃宴後,傳聞說相府庶女蘇漓的麵相與黎蘇相似,他還不以為然,此刻一見,心頭大震,這……這豈止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不由得呆住了。


    皇帝見此,輕咳了兩聲。


    黎奉先當即回神,強抑心頭震驚,朝皇帝問道:“未知陛下召老臣來此,有何要事?”


    皇帝沒有立即作答,這事是一件蹊蹺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皇帝招手讓人在他下首準備了兩個席位,“二位愛卿,請坐。”


    “謝陛下!”謝恩入席,在朝堂上向來政見不合的二人,都意識到今日之事非同一般,不由自主地對望一眼,內心充滿了疑惑。


    皇帝道:“攝政王,明玉郡主生前所寫的筆記,你可帶來了?”


    “陛下有令,老臣豈敢不帶!”黎奉先忙從袖中掏出一本小冊,呈上。皇帝親手接過,拿出之前蘇漓寫的那一首詩,一看便知,這一書一詩,筆風完全相同,極象是出自一手之手。皇帝的臉色微暗,盯著蘇漓道:“蘇漓,朕說一句,你即刻寫一句。”


    蘇漓立刻恭敬道:“遵旨。”


    筆墨紙硯放至麵前,蘇漓掂起毛筆的手,非常鎮定。


    皇帝將小冊翻開,隨意揀了一頁,念道:“愚者謂之醜猶可,賢者謂之惡,將何容焉?故覽照拭麵,則思其心之潔也。”


    蘇漓從容一揮而就,看得蘇相如目瞪口呆!她何時學會寫這麽一手漂亮的字?


    黎奉先一見蘇漓的筆跡,不由大驚失色!這女子不僅容貌與黎蘇相似,竟然連字跡都一模一樣!她,她,她究竟是什麽人?


    皇帝驚疑不定的目光在蘇漓所寫的字與小冊之間流連半晌,對蘇相如問道:“蘇愛卿可認識蘇漓的筆跡?”


    蘇相如一愣,連忙答道:“回陛下,蘇漓自小未曾習文識字,不會寫字!這……”


    皇帝冷笑一聲,“不會寫字?那你仔細看看,這可是她親手所寫!”


    “臣……惶恐……也許小女……天姿聰穎……”他額頭滲出汗來,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皇帝深思地看了蘇漓一眼,沒再多問。


    天姿聰穎?即使如此,也不可能練出與黎蘇一模一樣的字跡!


    黎奉先再度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朝蘇漓走了過去,腳步竟然有些踉蹌不穩。


    蘇漓這時也抬頭看他,曾經是這世上感情最好的一對父女,此刻目光在空中交匯,已經沒有了從前寵溺和敬愛,隻剩下無盡的震驚和複雜。


    “你、你、你……”一連說出三個你字,黎奉先顫抖著唇,竟說不出別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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