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話,他終是沒有問出口,因為感覺到她此時冰涼的手指在微微打顫,那些無法掩飾的恐慌情緒,像是被迫憶起某些殘酷不堪的記憶,痛苦而害怕。(.無彈窗廣告)


    心,陡然生涼。他驀地起身,放開了她。


    蘇漓立刻拉起錦被,將自己半裸的身子緊緊裹住,強烈抑製住身心的顫抖,她縮到一旁,冷冷地抬頭看向那個高大黑暗的身影。盡管他曾多次相救,未曾有任何侵犯之舉,但他在她心裏,仍然是一個模糊不清高深陰沉的影子。


    誰也無法明白,此刻她的內心有多害怕,被喜歡的男子用強,是她此生之痛,絕不願再經曆第二次!


    “我以為,你心裏有我!”低沉沙啞的男聲,透著濃濃的失望。她冰冷而恐懼的抗拒,將他的心刺得生疼。原以為一起經曆過許多事以後,她心裏已經有了他,不會再如此排斥他,卻不料,竟然還是和溫泉池裏的反應一般無二。東方澤不禁有些失落。


    蘇漓目光微動,語氣卻冷漠道:“王爺的行為,也不像是心裏有我!”


    東方澤道:“若心裏有你,我應當如何對你?離你遠遠的,看見你我就躲開?”他濃眉緊皺,神色複雜難辨。


    蘇漓抿唇不答,淡淡地低下眼,極力平複著內心驚惶的激蕩。


    東方澤幽暗的眼光掃向她,沉聲又道:“你認為,本王會碰一個不喜歡的女人?還是在你眼裏,我是那種會對女人用強的卑鄙小人?”原本也沒想有過分的舉動,隻是在碰過她之後,不由自主想要更多,才會令情形發展至此。而她當時的反應,明明並不反感,卻為何到最後又突然變得激烈憤恨?好似他在對她用強!心底頓時生出一股鬱悶。


    蘇漓低下頭去,她知道他不是那種人,否則竹籬穀後山,她就已經清白不保。但是方才那一刻掙不開鉗製的感覺,讓她感到害怕。


    攏緊身上的被子,她慢慢挪到牆邊,單薄的背脊,緊緊抵住冷硬的牆壁,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找到一絲絲安全感。


    她不說話。


    東方澤看著她的動作,皺了皺眉,那種自我保護抗拒的姿態,無不顯示著難以言喻的脆弱,他微微一震,這種情緒,他還是第一次從在她身上看到,仿佛有種感覺,在她內心深處,隱藏著一道別人看不到的傷口!


    心倏然柔軟下來,他伸出手,想將她纖細的身子擁進懷裏,但他的手還未抬起,她已戒備地一縮身子,仿佛剛才那一閃而逝的脆弱,隻是他的錯覺。


    東方澤自嘲一笑,識趣地放棄了擁她入懷的打算,身子斜斜一傾,姿態慵懶地倚在身後的床欄,微帶無奈地歎道:“蘇蘇,你為何就是不肯承認?”那晚在這間客棧裏的女子,分明就是她!


    蘇漓心中微驚,臉上卻看不出情緒,揚眉問道:“王爺想讓我承認什麽?”說她其實是借屍還魂的黎蘇?亡靈托夢,他尚且不信,比亡靈托夢更詭異萬分的借屍還魂,說出來更無人會信!何況,她和他之間,還沒到可以坦誠一切的地步!而十六年不曾出相府大門一步的蘇漓,更不應該來過這裏,否則,緊隨而來的諸多疑問,根本解釋不清。她索性裝起了糊塗,死不承認,他又能拿她如何?


    東方澤自然是拿她沒有辦法,他的猜測,也僅僅是憑感覺,沒有真憑實據。而她防備心如此之重,看來是打定主意不會說出實情。既是如此,他心下一轉,忽然笑道:“父皇給你最後三天期限,這回你打算如何拖延?”


    話題轉的太快,蘇漓有些跟不上思路,也沒想到他這麽輕易就會放過她!……拖延?他倒是把她看得清楚,可惜這一次的選夫,是無論如何也拖不下去了!


    既然一定要選,而她又不想這麽快嫁人,那得盡快想個辦法才行。


    微風忽至,將打開的窗子掀開一扇,朦朧的月光照進來,屋內立時明亮了一分。兩人坐在一張床上,近得幾乎足以看清對方的臉。隻是那一夜,暗無月光,窗欞緊閉,才會讓兩人不識對方麵目。


    蘇漓抬頭,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黑暗中他目如星子,精光閃耀,褪去情欲的麵容,神色難得溫柔。唇上被她咬破的地方,依稀還有血跡殘留在那裏,在淺淡的月光中,竟奪人心魄。


    蘇漓呼吸微微一滯,忽然想,能嫁給這樣的人,是天下女子的夢想吧?他俊美尊貴,才智卓絕,完美得幾乎找不到缺點!他對女子向來不屑一顧,唯獨對她另眼相待,多番援手相助,時有親近,若換作旁的女子,隻怕早已陷入他曖昧不明的情深密網,巴不得立刻嫁給他才好!可是……她卻為何如此害怕不安?


    眉心深鎖,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她卻不願深想。空氣中,淡淡的異香,縈繞漂浮,她心中忽地一動,對了,情花之毒!


    眼光遽然一亮,她凝眸思索,緩緩朝他問道:“王爺可想清除體內之毒?”


    聽她突然提起這個,東方澤愣了一愣,定眼看她,目光說不出的深沉銳利。問道:“你有辦法?”


    蘇漓鬆開裹在身上的被子,將敞開的衣衫輕輕攏住,沒有立刻回答。


    東方澤也不催促,仿佛知道她的重點,並非他體內之毒,淡淡地望著她,很沉得住氣。


    蘇漓飛快地轉著心思,將她所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一遍,雖然有風險,但已無其它選擇。她必須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黎蘇身上的情花毒是自娘胎裏帶出來的,因此對這種毒性,蘇漓所知甚多。情花之毒非常罕見,又十分難解,雖不是見血封喉,但對習武之人影響頗大。


    當晚,她也不是有意要對他下毒,隻是她從小身染情花根莖之毒,每年需去佛光寺以特製的藥浴沐身,當日,她剛去佛光寺,就因皇帝賜婚,被母妃急召回來,半路毒發,隻好找了這間客棧沐浴治療。


    不料,他以重傷之身突然跳入藥池,她體內剛被逼出的情花之毒便滲入他的血脈。好在毒性不深,隻要他注意在運功之時,功力不過八成,暫時應無大礙。但東方澤是何等樣人,即便無礙性命,他也絕不會允許自己體內一直留有禍患!可是此刻聽她提起,他麵色淡定,倒好像全不在意!


    她微微皺眉,開口說道:“情花之毒分花、莖兩重,毒性不同卻相生相克,普通人身中此毒或許無礙,習武之人中此毒卻大為不妙,武功越高,毒發作起來越是危險,全身經脈逆轉,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經脈盡斷,性命不保!”她刻意強調毒發後果,密切關注著他的神色變化。


    然而東方澤卻麵色如常,倚在床欄間的慵懶姿態,完全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變化。


    如此鎮定,果然是鎮寧王!蘇漓淡笑道:“……看王爺的表情,似乎不甚在意,莫非王爺不想解此奇毒?”


    東方澤抬眼笑道:“本王當然想!”


    蘇漓聞言挑眉,沉聲又問:“那王爺是不信我能尋來解藥?”


    東方澤眯了眯眼,沒有說話。眼光變幻,快得讓人來不及看清,似是不滿意她這樣正兒八經地談判姿態,他突然伸手,將她猛地拽了過去。


    蘇漓沒有防備,驚呼一聲,立刻跌進了他的懷抱。柔軟的酥胸,撞在他結實的胸膛,有些疼痛,她氣惱地抬頭,想起身,卻被他有力的大掌箍住了腰身。她別無選擇,隻好用雙手撐在床上,努力想與他拉開距離,但這樣的姿勢,雙臂將他籠在其中,青絲如瀑瀉下,拂在他俊美的臉龐,看起來更像是她主動撲過去想對他做點什麽。曖昧的讓人臉紅心跳。


    蘇漓頓覺無力,有些懊惱,而身下男子,此刻正目光犀利,似要穿透麵皮看進她的心裏去。蘇漓不禁心尖微顫,連忙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隻聽他緩緩說道:“蘇蘇果然好本事。居然連這種汴國皇室秘毒也知之甚多,本王真的很好奇,你如何去弄來這情花的解藥?”


    蘇漓心頭一跳,直覺他的眼神充滿了笑意,似乎並不是在斥問,而是有著某種肯定。


    “我如何弄來,王爺勿需多問。總之蘇漓有辦法。隻要王爺答應……”


    “若本王不答應呢?”他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說得那樣輕鬆,仿佛隻是個玩笑。


    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蘇漓怔了一怔,頓時將他們之間的這種曖昧姿勢忘到九霄雲外,一時說不出話來。


    東方澤沉聲又道:“父皇的旨意,一旦降下,從無更改,你已經破了兩次例,若再貪心,後果堪虞!”低沉的聲音,像是警示,又像是善意地提醒。


    蘇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當下點頭道:“這一點,我很清楚。所以王爺可以放心,我不會強人所難。”


    “哦?”東方澤似是意外,抬手輕輕撫弄著她垂在他眼前的青絲,變得柔和的目光一瞬不瞬盯在她臉上,“如此,便將你的條件說來聽聽。”


    蘇漓很想正經地與他談判,但他此時充滿曖昧的眼神,還有那撫弄她發絲的動作……實在是挑逗之極!蘇漓止不住渾身一熱,努力鎮定心神,望著他道:“如王爺所言,三日後,選夫一事勢在必行,可我現在……還不想嫁人!所以我想請王爺……以守孝為名,將婚期延後兩年。”


    言下之意,已是十分明確。她要選他,卻不想立刻嫁給他!東方澤目光微微一沉,看不清神色的眼光盯著她,更加緊迫。


    梁貴妃去世剛滿一年,雖說貴妃身份不同於國母之尊,後人無需守孝三年,但東方澤素有孝子之名,天下皆知,若他能以此名義,向皇帝請求延遲婚期,應該不難!隻要他願意。


    東方澤原本也是如此打算,母妃之死,對他打擊極大,身為人子,為亡母守孝三年,理所應當。可這話由她提出,他的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她似乎,很害怕嫁給他?或者說,她害怕嫁給任何一個人!


    “然後?”他不動聲色地問。不會天真的以為,她拋出解毒的誘餌,還選他為夫,然後就隻是延長婚期,別無條件。她並不蠢笨,不會讓他占盡便宜。


    蘇漓答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兩年之內,我若想解除婚約,王爺必須全力配合!”


    撫弄青絲的手,驀然頓住,男子目光眯起,眼中掠過一片懾人的冰寒。


    “你想利用本王?”冷沉的聲音,透出心底的不悅,東方澤伸手拽住她白皙的手臂,將她扯到麵前。


    危險的訊息,一瞬散發,充斥了整間屋子。


    蘇漓心頭一凜,連忙笑道:“王爺言重了!蘇漓豈敢利用王爺,你我各取各需,這不過是一場交易。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蘇漓隻不過想多留一些時間,讓你我二人能夠相互了解,如此才能確定對方,是否就是我們想要與之共度一生的那個人!”


    失去雙臂的支撐,她整個人無可控製地趴在他的胸口。男子的胸膛內,傳出的有力心跳,比平常激烈三分,而她此時,也是心跳如鼓,不知道內心深處,想聽到他怎樣的答案。


    “共度一生……”他麵色一怔,將這四字低低念了一遍,眼光頓時充滿了深思。望著她,若有所思地問道:“蘇蘇想要與之共度一生的,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蘇漓一愣,這個問題,她沒有仔細想過,至少,不是這樣處處試探,讓人猜不透他究竟有幾分真心,更無從估量她在他心裏所占據的分量。窗口有一絲涼風吹入,好像一下子吹進了她的心底,她抿緊唇,沒有答話。


    東方澤沉目又問:“你以為,父皇的賜婚,憑你我二人一句話,隨隨便便就可解除嗎?”


    她當然知道不是!蘇漓沉了沉眼,抬頭淡淡道:“王爺是怕將來受我連累吧?這點王爺盡可放心,倘若將來真要解除婚姻,蘇漓自會想一個萬全之策,不會令王爺蒙受任何損失!”


    她說的極是肯定,仿佛解除婚約近在眼前,東方澤心裏莫名一沉,感覺很不舒服。


    “如果本王不答應呢?”他皺眉看她。


    蘇漓直視他道:“那我隻好去找靜安王了!”


    東方澤目光登時一冷,箍在她腰間的大掌猛地緊了幾分,仿佛在懲罰她不該有的念頭。“你在威脅本王?”


    蘇漓仰起頭道:“王爺言重!既然是選擇,自然不隻有王爺一人!……雖說靜安王沒有守孝的借口,但以他的能力,要延長個一年半載,想必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東方澤道:“你肯定,他一定會答應你?”


    蘇漓笑道:“隻要我以明玉郡主的名義,請他幫忙,他一定會答應!”她非常自信,誰都能看出來,黎蘇之事,東方濯愧悔難當,隻是她不想與那人再有過多糾纏。


    東方澤麵色發沉,神色間寒意凜然,目光死死將她攫住,“本王以為,你不會冒著嫁給他的危險!”萬一解除不了,那麽結果隻有一個!而他一直覺得,她不喜歡東方濯,甚至有著莫名的怨恨!雖然她總是極力掩飾,但他仍然能清晰的感覺到,所以選夫宴上,他從不曾真正的擔心過。


    蘇漓笑道:“若別無選擇,即便不願,也得搏上一搏,至少還有半年時光。……半年,隻要足夠努力,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比如,像我的身份和地位!”


    別無選擇……東方澤心裏不自覺地一疼,表情變得異常複雜。看了她半響,眼光漸漸柔和,他捉過她的手,將她冰涼的手指緊緊握住,神色竟然帶著幾分無奈,歎道:“蘇蘇,婚姻不是交易!”


    這句話,讓蘇漓的心,狠狠一震,“這句話從王爺口中說出,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曆來皇子的婚姻,有哪樁不牽涉利益不屬於交易?尤其是他這樣備受皇帝寵信又有心爭奪太子之位的野心的皇子!她極力想從他眼中尋找到虛偽的痕跡,但足足看了半響,卻隻從他眼中看到一絲隱約的心疼。她連忙轉開目光,似是生怕自己在這一刻為情所動,輕易妥協。


    東方澤顯然聽出了她話裏的嘲弄,卻也不生氣,反而笑道:“是否在蘇蘇眼中,皇子都要靠女人來拉攏朝中大臣,以穩固自己的權勢?可在本王眼裏,真正有能力之人,自有人願意效忠、擁戴,又何須拿女人當上位的墊腳石!”


    他是那麽的自信,自信到幾乎狂妄。


    蘇漓心底一震,詫異看他,“王爺有這般自信,真令人佩服!……王爺說得對,婚姻的確不是交易,但如果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婚姻,卻比交易還不如!”


    東方澤眼光一怔,“蘇蘇想要的婚姻,又是怎樣的?”


    又回到了這個問題!她想要的婚姻,自然是有愛和信任……不對,還有一條,忠誠!玉側妃的教訓,就是很好的例子,男人三妻四妾,注定家裏無法平靜,而愛情和婚姻裏,男女雙方若是真心愛著對方,為什麽不能是彼此忠誠?


    “王爺不必問了,我說了你也給不了。”她垂下眼睫,眸光黯淡。


    東方澤皺眉笑道:“你不說,如何知道本王給不了?”


    蘇漓搖頭,在這個男權世界,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忠誠,簡直就像是一個笑話!她還記得,從毀壞的沉門密道裏走出來的那一晚,他提及梁貴妃與當今晟皇之間的感情時,曾說“帝王恩情涼薄如紙”,而他也許就是晟國未來的皇帝!


    “在王爺眼中,婚姻裏,最重要的是什麽?”她不答反問,語氣聽似平淡無奇。


    東方澤想了想,才道:“愛,理解。”


    沒有忠誠。蘇漓心底微沉,明明早已知曉,居然還對他有所期望,她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於是她便自嘲地笑了起來,然而,就在此時,東方澤竟然沉吟著又道:“還有忠誠!”


    蘇漓頓時愣住,震驚無比地看著他,若不是他神色認真,她幾乎要以為自己聽錯了。忠誠……她的父王夠愛她的母妃了,可還不是娶了玉玲瓏為側妃?十六年,在她的印象裏,母妃雖待人疏遠,卻從未為難過玉側妃和黎瑤,可是玉側妃卻如此狠毒,可見女人的妒忌之心,是多麽可怕!


    東方澤看出她的懷疑,輕聲地歎了一口氣,將她的頭貼近他的胸口,似是要用他的心跳聲來證明他此刻的心情。他抱住她,道:“蘇蘇,你可以試著相信我!”


    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透出綿綿的情意,直擊她心底深處。


    蘇漓竟然沒有掙紮,有那麽一刹那,她真的很想相信他。閉上眼睛,冰涼的臉龐,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一直以來,漂浮不定的心,仿佛在這一刻安定下來。


    東方澤用手撫摸著她柔順的發絲,心也跟著變得柔軟。他低聲地歎道:“蘇蘇,你的要求,本王可以答應。但本王也有一個要求。”


    蘇漓沒有睜眼,在他胸前,輕聲說道:“王爺請說。”


    東方澤道:“兩年之內,你可以解除婚約,但必須告訴本王你要解除婚約的理由!若兩年之內,你找不到理由來解除婚約,以後,你將永遠是本王的妻子!不許再有二心!”


    永遠的妻子……蘇漓怔了一下,抬頭看他,隻見他麵色鄭重,目光從未有過的認真。


    她下意識地點頭,兩年的時間,應該足夠確定彼此的心意。


    “你……這是答應我了?”


    東方澤笑道:“我答應。兩年之後,蘇蘇你,一定會成為我鎮寧王的王妃。將來等我登上大位,你也會是我晟國的皇後,我東方澤,唯一的皇後。”他溫柔堅定的語氣裏,帶著寵溺的味道。


    蘇漓不由自主地怔愣,心卻狂跳起來。唯一!這是他給她的承諾嗎?可是這樣的承諾,她卻不敢再輕易相信。


    他起身在她額頭落下溫柔的一吻。如蜻蜓點水,卻遠勝過方才那激情四溢的霸道之吻,蘇漓的心,亂了。


    這個夜晚,激情退後,溫柔靜好,她和他的命運糾纏,此刻才是真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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