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愛皺起眉頭,苦大仇深:“你說那個紀夢溪怎麽還有臉到這裏來呀,當年他拋棄江南,把江南害成什麽樣。[]”反正宋林愛打認識江南以來不記得她什麽時候像那時哭得那麽慘烈過,看樣子是心疼的厲害,緊緊的揪著自己的前襟,直皺巴成一團,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她心疼得快要死了,一聲聲的問她怎麽辦?宋林愛有什麽辦法,她從沒有愛過一個人到那種程度,不知道那到底有多難過,隻能抱著她安慰,說很快就沒事了,慢慢就會好起來。


    江南那一次就像得了一場大病,好得沒那麽容易,畢了業不說出去找工作,把自己關在家裏足不出戶,體重還一天天的往下掉。幾個小姐妹裏就屬她跟江南家離得最近了,江媽媽那段時間嚇壞了,就怕江南再想不開,就打電話給她讓她到家裏陪江南住一段時間。那個時候的江南是怎麽過來的沒人比她更清楚,有時睡到半夜,恍惚像是做了夢,咬著被子哽咽,連她看著都感覺心疼。宋林愛站起身:“不行,既然那個負心漢來這裏了,我得去罵罵他。”


    林樂拉住她:“你不會真去吧,罵也不能到中院去罵呀,江南老在那裏打官司,讓那些人知道了,江南以後還怎麽做人,為了那種臭男人可不值得。”


    “現在做什麽都不值得。”江南已經醒了,自沙發上坐起來,眼眸也很清明,掃了幾人一眼,說起話來就像看破紅塵的老僧入定:“都過去了,我跟紀夢溪再沒有什麽關係了,你們也別去找他的麻煩。”


    宋林愛不甘心:“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有什麽便宜不便宜的。”愛情的國度裏本來就不能等價計算,愛多愛少是自己的事,跟別人又有什麽關係。最後分道揚鑣了,那個抽身緩,遲遲轉不過身的也隻能願自己沒本事,一樣的愛何苦讓自己陷得那麽深,最後受了傷,又怨得了誰呢。前幾年江南幾乎所有的空閑時間都用來想紀夢溪,想她和紀夢溪的關係,時間久了,近兩年反倒不太能想起。今天沒什麽興致,想回家洗洗睡。


    “你們玩吧,這幾天太累了,我回家補個覺。”


    林樂有車,看她喝了太多的酒執意送她回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還沒出門,宋林愛的電話響了,是她老公打來的。


    宋林愛本來就是個火爆脾氣,張口就罵於群的祖宗。也不管其他人在場,對著電話吼起來:“於群,你是個廢物麽?那個破車你到底能不能開了?你怎麽沒死了。”不給於群解釋的機會“啪”一聲掛斷了。氣喘籲籲的說:“看到沒,三天兩頭闖禍,掙得還沒賠得多,前段時間超速才給他交了一千塊的罰款,今天又在高速度上調頭被抓起來了,做事從來不用腦子,讓我說他什麽好吧。”


    宋林愛這個女人是挺有主見的一個人,家裏家外又一手說得算。一般這樣的女人總會碰上個不太省心的男人,也不是不省心,事事都交由她打理習慣了,就越發不會動腦子。


    孫青勸她:“你先別急,去看看怎麽回事。人沒事就好啊。”


    宋林愛問江南:“在高速路上調頭不犯法吧?是不是交個罰款就行了?”


    江南有點兒惆悵:“這個不好說,看情況吧,現在法律改了,在高速路上調頭如果造成了事故的話,不是行政處罰那麽簡單了,嚴重的話要負民事責任或者刑事責任。你先去看看再說吧。”


    宋林愛一聽也慌了。


    江南讓林樂去送宋林愛吧,她可以叫個代駕回去。


    出來吹了風,既沒叫代駕,也沒打車,就一個人朝著住處的方向往回走。真要走回去得幾個小時,穿越大半個城市才能到達她居住的小區。江南不緊不慢的往回晃,想著走到哪裏算哪裏,累了就不走了!中間休息過一次,坐到燈紅酒綠的路邊椅上看高樓林立,抱頭想一些事情,頭尾不清,思緒不明。坐了很長時間發現大腦一片空白,今天經曆了太多徒勞無力的時候,就覺得格外累。該打個車回去的,沒想那麽多仍是起身就走,當晚穿了高跟鞋還是一路走了回去。熟悉的小區風景近在眼前的時候,嚇了一跳,吃驚的抬腕看時間,快午夜三點了,她可真是瘋了!


    當晚體力透支,第二天沒有戰鬥力可想而知。床都起不來了,覺得不舒服,試過溫度還有點兒發燒,給事務所打電話不去上班了。蒙上被子接著睡。


    最後被電話鈴聲吵醒。江媽媽打來的,打她的手機關機,接著又打到家裏來了。


    江南迷迷糊糊的喚人:“媽。”


    “你怎麽在家?生病了?”


    是發著燒呢,看來是昨晚累大勁了,她有這樣的壞毛病,太累了就會輕微燒。窩進被子裏隻露一顆腦袋,怕她擔心隻說:“不是生病,昨天官司打完了,想休息一天。”


    難得她自己主動說在家休息的,江媽媽瞅準時機。


    “既然有時間就去跟孫青上次說的男人見一麵,反正喝杯東西的時間,也不會耽誤你什麽事。”


    江南頭大,苦叫連連。


    “媽,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能別跟我提這事麽。”


    江媽媽也不想步步緊逼,她有自己的苦惱,女兒的年齡一天天長上去了,嫁人的事卻還沒個譜。逢人都會問,你家小南找了麽?她每次都硬著頭皮說江南忙,但再忙也得找個人嫁了,否則親戚鄰裏就會說三道四。說挑還是好的,有些人隻以為是嫁不出去,竟說些讓人不痛快的話。江媽媽倒不是在乎自己的日子不好過,女人終歸得有個依靠,再強也不能自己過一輩子。


    “別跟我來這一套,你什麽時候不忙。快點兒換衣服收拾一下,我給孫青打個電話馬上就過去找你。”


    江南激動得坐起身。


    痛心疾首:“媽,你別來。”


    江媽媽的電話已經掛了。


    打死江南都不想去,相親這事她總覺得不靠譜,老早也見過幾個了,就沒遇到一個合拍的,感覺永遠對不上。孫青說多相幾個或許就能遇到有感覺的了,但年紀越來越大,別人再給介紹質量都是下調的,先決條件就讓人很不爽,還想讓她抱以多大的熱情?


    江媽媽就怕她跑路,中間半點兒沒耽擱,早早的就過來了。


    江南頭未梳臉沒洗,想跑也跑不了啊。


    在江媽媽的嚴厲看管下穿衣打扮,粉墨登場,出門見客。一改往日職業風範,穿了件純白色的裙子,搭一件修身小西裝,顯襯得身姿纖儂有致。


    出門之前孫青打來電話,時間已經安排好了,一個小時之後“紅粉佳人”見麵。


    江媽媽唯怕中間出什麽差子,一直把孫青送到“紅粉佳人”,今日的突發見麵是他們這邊發起的,男方那邊沒有準備,打點時間也不會早過來許多。但江媽媽和江南接到孫青電話的時候就一心等著辦這事了,兩人到得早,江媽媽跟江南隔著兩張桌子坐,緊緊的盯著她。


    江南無可奈何,有老媽看管插翅難逃,像砧板上的魚肉,索性不再掙紮反抗,掏出平板隨意瀏覽信息。


    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男方閃亮登場。


    江南低著頭,眼前罩下一片影,就聽有人問:“請問,是江律師吧?”


    江南抬眸,點點頭,來人很高,眉眼輪廓過份深邃像盆地一樣陷進去,膚色很黑,實在不襯裏衣的顏色,由其那一笑,門牙之間顯露一條不可思議的溝壑。想起孫青說他才二十八歲,這樣一看倒像三十八歲的人了。


    這就是孫青說的條件不錯?江南悲哀,她果然成了滯銷品,要被廉價出售了。


    “你好,我就是江南。”


    兩人坐下來客套聊了幾句,男人首先確定了她的年齡,末了不忘記加一句感歎:“像你們女人這個年紀再不嫁人,那就是剩女了。”


    江南在心裏暗暗的再打一個叉,就跟分析證據的可用性那樣。


    江南笑都笑不出。


    “是啊,我年紀就是不小了,否則也不會隨便找個人相親。”


    男人是個現實派,想來是不想被女人如花似玉的長相蒙騙,唯怕了解的不透徹砸手裏,謹慎得近乎變態。問完了她的年紀,又問她一月工資多少,身體是否健康。更叫人不可思議的是竟問到她的感情上來了。


    “江律師,你談過幾次戀愛?沒跟男人發生過關係吧?”


    江南本來就不算修為良好,那些耐性也早已用盡忍無可忍,笑了一聲,冷冷看人。


    “先生,說真的,我不好嫁隻是因為年紀長上去了。但你更危險,你不覺得自己的精神有問題麽?要是哪個女人會嫁給你,除非她腦子被驢踢了,再者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精病。”


    她起身要走,沒想到男人不僅精神不好,連人品都有問題。狠狠鉗製住她的手腕,變了臉:“你說什麽?你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還說我?我是男人,怎麽也比你值錢,你不就是個律師麽,有什麽高傲的,還不就是個廉價貨。”


    江南想抬起手掌煽他。


    有人快她一步,身側一縷風拂起,男子怪異的臉頰上實實在在的挨了一拳,整個身體都猝不及防栽到椅子上。不等他反應,衣領被人攥緊,接著又是一拳,力道很大,當即麵色青紫。


    “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打斷你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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