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涼那一晚很消沉,不想吃東西,早早回房間去睡了。(.)又怎麽可能真睡得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小小年紀就知道想心事了。


    鍾慶豐知道他沒有睡,秦涼可不是個沒心沒肺的小孩子。今晚的話對他的觸動一定很大,這也是秦秋彥不直接告訴他的原因。可他覺得還是該說出來,總要讓他知道江南為了他真的受了很多的苦。這是一個男孩子必須要承擔的。


    敲了兩下他的房門,問他:“秦涼,要不要吃點兒東西?伯伯給你煮個麵?”


    秦涼悶著聲音說:“謝謝鍾伯伯,我不想吃,你去休息吧。”


    鍾慶豐便不再打擾他。


    隻說:“你別想太多,早點兒睡吧。”


    一大早鍾慶豐要去上班,走之前給鍾笑打電話,不放心把秦涼一個人放在家裏,讓她回來帶孩子。


    鍾笑遲了很久才爬起來接電話,接起來了,又跟個夜遊神似的,說了半天都不在狀態。


    以至於鍾慶豐惱了:“鍾笑,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鍾笑口幹舌燥,抓了幾把亂蓬蓬的頭發,不能否認自己真是喝酒了,而且喝的不少。似乎還幹了些其他別的什麽荒唐事,隱隱約約想起一些,所以覺得整個腦袋疼的厲害,仿佛要炸開了。


    不跟他說下去:“哥,你再讓我睡一會兒吧。有什麽事下午再說,先掛了。”


    說完就掛斷了,半死不活的歪回到床上去。


    “怎麽辦?”


    昨晚真是喝的太多了,怎麽回來的,不知道。有一些微亂的印象,好像是離正揚將她送回來。一雙腿發軟,不聽使喚,站都站不穩。離正揚隻能過來扶著他,一直步入電梯裏麵。


    電梯壁光滑的映出兩人的一雙影,她盯著看了一會兒,揚首看向離正揚,那個角度很好,有細微的光打在離正揚完美如濤的臉頰上,美輪美奐的。


    鍾笑一時間頭腦暈得更厲害,鬼使神差的抓起他的領帶。


    離正揚順勢低下頭,問她:“怎麽?”


    鍾笑沒說話,臉一上揚吻上他。明顯感覺離正揚愣了下,接著,手指抬起來,扳上她的下巴,兩人擁吻到一起。定然都是喝高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吻了很長時間,漸漸竟有些難舍難分,直到電梯門“咚”一聲打開。


    那一下就如同敲在兩人的心裏,頓時有些清醒。


    離正揚放開她,眸子淡淡的眯著,喘氣有些濃重,提醒她;“到了。”


    鍾笑被他吻得天花亂墜的,一時片刻不聽使喚。即便是喝多了,也知道是她先吻的他。


    想明白之後,腳底抹油的想要逃出來,奈何身體比思緒更滯緩。腿上一軟,險些栽倒。被離正揚伸出手臂拖起來,順勢帶到懷裏來。


    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我送你回房間吧。”


    鍾笑漲紅著臉擠出一句:“對不起,我喝多了,才不小心吻到你。”


    離正揚看著她:“吻都吻了,還說什麽不小心,負責吧。”


    鍾笑頭疼的厲害,看離正揚一臉嚴肅的將她望著,雖然是喝多了,但也不能借酒裝瘋跟他賴賬。


    想了一下,問他:“怎麽負責?”


    離正揚眯眸思索:“在一起?”


    鍾笑根本沒想明白這個‘在一起’是什麽意思,困得要命,想要睡覺。看他開出條件,不是要錢,也不是要命,朦朦朧朧的沒覺出難力,點點頭:“那好,在一起就在一起。”


    接著便歪到沙發上睡著了,怎麽回到的床上也不知道。


    望著早晨的傾城日光好一會兒,洗了個澡更清醒。昨晚上的事一幕幕浮現腦海,難得喝多了,還記得這樣清,真是件欲哭無淚的事,想裝傻都很難。


    鍾笑整個早晨都在想,要不要現在就收拾東西逃回z城去?換號碼,老死不來s城,隻當跟離正揚沒有認識過?


    可是,犯得著這樣麽?不就是喝多了吻了他一下。一看離正揚就該是那種不拘小節的人,隻怕跟女人睡一覺都不覺得有什麽,何況是一個吻。


    鍾笑最後放棄逃之夭夭的想法。


    又不是狗血的小說情節,懷上了,所以帶球跑。她連身都沒失,跑得著麽。


    毅然決然打好了腹稿,如果撞見離正揚,一定要一臉無所謂的對他說。


    “離少,你看我昨晚喝多了,親了你,真是不好意思。你隻當是被狗咬了,千萬別介意。”


    那麽趕巧,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真撞上了。


    奈何現實和理想的差距總是這麽大,她那些無謂在離正揚出現在視線裏的一刹那全部灰飛煙滅了。腦袋“嗡”的一聲響,空白之後臉都紅了。


    想轉身,想望天,都已經來不及。離正揚已經風姿款款的走過來,黑西裝,白襯衣,飄飄欲仙。


    鍾笑恍了一下神,惡狠狠的感歎自己還有時間犯花癡。


    總不好太掉價,迎上他笑起來,裝得實在太假了。跟他打招呼:“離少,早上好。”等離正揚走近來,她便優雅的將背好的台詞說了出來:“昨晚上喝多了,不小心吻了你,別介意,就當被狗咬了吧。”


    離正揚盯著鍾笑一係列的表情變話,有聲有色的,最後卻聽到這麽一句。


    挑了挑眉:“你見誰被狗咬了是不介意的?”


    鍾笑愣了下,是啊,被狗咬了是要打狂犬育苗的,怎麽可能不麻煩。


    沒等她說話,離正揚又問:“怎麽?睡了一覺想賴賬?”


    鍾笑馬上擺了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


    “既然不是那個意思,還說那麽多幹什麽。我長這麽大從來沒被女人強吻過,你不知道我有多介意。”


    鍾笑幹笑:“其實我長這麽大強吻的男人也就你一個。”總不好問他:“你的意思真是在一起?”


    可“在一起”是什麽意思呢。


    離正揚告訴他;“晚上跟我爸媽一起吃飯,我五點過來接你。”


    鍾笑不明所以:“為什麽要跟我一起吃飯?”


    離正揚慢條斯理:“因為你強吻了我。”


    “那跟你爸爸媽媽有什麽關係?他們知道這件事了,是打算訓斥我嗎?”鍾笑一問完,當即做了一個驚忪的表情。真的快哭了:“離正揚,你就沒告訴他們,我是喝多了,不是故意的。我怎麽真敢欺負你一個大男人呢。再說,你都多大的人了,受了氣還要你爸爸媽媽替你出頭。”


    離正揚似笑非笑:“你想什麽呢?”


    鍾笑維持著那個欲哭無淚的表情:“我能想什麽啊,我想你爸媽總不至於打我吧?”


    早知道離正揚是家裏的獨子,含著金勺子出生長大的男人,金貴著呢。


    離正揚無可奈何的按了按眉骨,笑了聲:“我現在終於理解秦涼的苦衷了,原來這麽多年你就是這麽折磨他的,難怪他對你趨之若鶩。”


    要命了,鍾笑還是聽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


    隻得一再再的不恥下問:“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啊?我怎麽折磨秦涼了,要知道這些年都是他在折磨我好不好?”還有秦秋彥,那一對父子齊心合力,簡直天下無雙。


    離正揚隻說:“不知道。”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她:“以後再別折磨秦涼了,他還小,來折磨我吧,供你折磨到死。”


    鍾笑狠狠愣了下,一下便不再說話了。


    從前有誰對她說過,結婚實質上就是一男一女湊到一起相互折磨,哪一天折磨死了,也就到盡頭了,這就是所謂的長相廝守,算是一種永遠。


    她是個大齡剩女,卻很少想到“永遠”這個詞匯,覺得嫁一個人那麽難。遇上一兩個想嫁的,並不是剛好也想娶她的。於是,擦肩而過,說成單戀,或者一廂情願她都不在意。那麽多想娶她的,卻又沒哪一個是她想嫁的。


    於是青春被擱淺,才發現越來越難嫁。越來越多的人對她說,別等了,你要等的那個人不會來了。


    孤老終生也很需要勇氣,女人大抵經受不了太多便會妥協,總難得會有一個女人像劉若英那樣,頭也不回的大聲說:“要你管。”


    今天卻有一個男人跟她說,願供她折磨到死。


    鍾笑整個人跟做夢一樣,離正揚是風度翩翩的世家子,長相俊美,氣度非凡,人品又剛好是他看重的。如果他想娶她,鍾笑想,她或許也很樂意嫁他。


    隻是鍾慶豐很惆悵。


    告訴秦涼:“鍾笑不知道又發什麽瘋了,跟掉了魂似的,是指望不上她的。不要你跟伯伯去公司玩吧,或者讓宋林愛阿姨先看你一天。”


    秦涼放下手裏的麵包片,說;“我哪兒都不去,還是去奶奶家吧。”


    鍾慶豐看著他:“你要是還沒整理好思緒,可以在伯伯這裏住一段時間。”


    秦涼搖了搖頭,懂事的說;“奶奶也很惦記我,我還是去陪她。”


    鍾慶豐想了一下,覺得這樣也好。


    去公司之前先把秦涼送到江家去,江媽媽並不認得他,所以直接送到樓上。


    說起來時,隻道:“我是秦涼爸爸的朋友,才從z城回來,秦涼要找您,就把他一起帶回來了。”


    江媽媽謝過之後,送他出來。


    秦涼招手跟鍾慶豐道別:“鍾伯伯再見。”


    鍾慶豐笑笑:“再見,有什麽事給伯伯打電話。行了,跟奶奶進去吧。”


    江媽媽樂得不行,把秦涼攬在懷裏,覺得一顆心終於是踏實了。其實自從江南把秦涼帶走,就惴惴不安的。想來江南隻是安慰她,怎麽還可能再回來。


    沒忍住,抹了一把眼淚。


    秦涼過來抱著她:“奶奶,你別哭,我不是回來了。”


    江媽媽笑話自己:“你瞧瞧奶奶,年紀大了,反倒這麽不爭氣。奶奶見到你回來很高興,你看江南她也沒跟奶奶說你要回來,天天大大咧咧的……”


    一提到江南秦涼不說話了,微微的擰著眉。


    林向雨已經走過來。


    慟慟的叫秦涼:“秦涼哥哥,你回來了。”


    江媽媽拉著秦涼和林向雨到沙發上坐。


    “向雨,這回秦涼哥哥回來了,有人陪你玩了。”


    秦涼把包裏的幾本書拿出來,讓林向雨自己看。


    林向雨沒上幼兒園,一個字也不識。隻能看上麵的圖畫。


    秦涼不能理解小朋友不認識字這件事,搖了搖頭感歎:“有時間我教你認字吧,這個時代竟然還有文盲,真可怕。”


    江媽媽被他逗笑,其實小孩子不認識字很正常,即便上了幼兒園,認識的也不會很多。像秦涼儲備量這麽大的,很難找。


    江媽媽越看自己的孫子越覺得不凡,不管怎麽樣,有人陪林向雨玩了,給她找點兒事情做也好,省著她老是想媽媽,時不時就淚眼汪汪的。


    鼓勵秦涼:“對,多教向雨妹妹一點兒東西,讓妹妹也能自己看書,先從簡單的開始,別太難了。”


    想起來,又問:“江南她什麽時候回來?還是讓你自己回來,她已經開始上班了?”


    秦涼低著頭,這話該怎麽跟她說?江南現在是秦秋彥的寶,他都懷疑秦秋彥還會不會讓她工作。他是江南生的這件事,看樣子江媽媽也不知道,說那兩人睡到一起了,怕是不太好。秦涼左思右想,無可奈何的歎口氣,隻道:“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上班,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吧。不過奶奶,你放心,我會陪著你。”


    他還不想回家,看到那兩人親親我我,秦涼想,他可能不會太痛快。


    江媽媽倒不管江南是不是去上班了,她那麽大的人了,不用她時時操心。隻要秦涼能陪在身邊,江媽媽就放心了。


    讓秦涼和林向雨在客廳裏玩著,她去給兩個孩子洗水果吃。


    江南整個人失魂落魄,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發呆。


    想給秦涼打一通電話問問,以為他還在鍾慶豐那裏的。幾次要按號碼最後都沒有勇氣,又退回到桌麵上,不停歎氣。


    下一刻,手機被人抽出來,扔到一邊去。


    “以後少用這個東西,有輻射。”


    江南抬起頭,翻了翻白眼。


    秦秋彥坐過來,扳過她的臉,笑了聲:“想秦涼?瞧你那點兒出息,有本事把他生出來,就沒本事給他打個電話?”


    江南不得不說:“我不敢。”秦涼真要說一句,他不會認她,永遠都不會,江南隻怕會傷心死。


    那疼想一想都知道。


    秦秋彥有些在意的問她:“你說,在你心裏我和秦涼哪個更重一些?”


    江南沒想到秦秋彥會問這樣的問題,看了他一眼轉過臉去不答。


    “幼稚。”


    秦秋彥將她的臉重新扳過來:“這不是幼稚,是在意。”


    江南看他一臉較真的模樣,想了下,這話要怎麽說呢,覺得這不是哪個重,哪個輕的問題。


    最後想了一下,隻說:“生孩子真的很疼。”那種疼讓一個女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就跟死而複生一般。


    秦秋彥這樣聰明的男人,當即眯緊眸子,捏上她的下巴,有些惡狠狠:“江南,你什麽意思?想說第一次我讓你疼的不如生秦涼狠,所以在你心裏沒那麽刻骨銘心是不是?”


    江南打下他的手:“秦秋彥,你怎麽什麽話都敢亂說。”


    “我怎麽亂說了?你那話是什麽意思?”將她拖到懷裏來,告訴她;“今天你要不跟我說明白了,晚上我不讓你睡覺你信不信?”


    江南想張口咬他的手臂,秦秋彥有先知,一傾身反倒吻上她,把她微張的嘴巴占得滿滿的。


    睜眼看著好,盡是邪惡的笑意,像個十足的痞子。


    江南被他吻得頭昏眼花,放開的時候縮在他的懷裏喘粗氣。


    秦秋彥還是沒忘了剛才的話題,揪著她不放鬆:“把話說明白。”


    江南抬頭看了他一眼,軟軟的倚在他的胸口上說:“哪有什麽輕重,根本沒辦法比較。我隻是說疼了,肯定就忘不了的。”


    怎麽可以相提並論,如果沒有他,也不會有秦涼。會生下秦涼還不是因為他。


    秦秋彥定定的看著她,不說話,動了動嘴角。又來親她。


    江南伸手抵著他:“不要……”


    秦秋彥嗓音軟軟的:“我溫柔點兒。”


    最後電話還是秦秋彥打的,被喂飽了,心情很好。不想江南這麽牽腸掛肚的,扯過毯子將江南裹好,先不去洗澡。拔通了鍾慶豐的電話,問他:“秦涼在不在你身邊?”


    鍾慶豐告訴他:“秦涼回江家了,他說想陪著江媽媽。我想秦涼是想得差不多通了,小孩子沒大人那麽複雜,再給他一點兒時間。他也不是不肯接受江南,隻是有孩子的執拗而已。”


    秦秋彥“嗯”了聲;“那我掛了。”


    江南一臉期盼的看著他,見他沒說什麽,就將電話掛斷了。垮下臉:“是不是秦涼不肯接你的電話?”


    看吧,她一想就是這樣。


    秦秋彥抱起她去樓上洗澡,邊走邊說:“就你多想,秦涼怎麽可能不想接我們的電話。他現在不在鍾慶豐身邊,回家裏找媽了。”


    江南怔了下,有些不可思議,無論如何沒想到秦涼回江家了。江媽媽肯定很高興……她竟然有些感動。


    問秦秋彥:“你說,這樣是不是代表秦涼並不是特別的排斥我?”否則怎麽還會回江家呢,何況是在現在這個氣頭上。


    秦秋彥罵她:“傻瓜,我給你說什麽了,秦涼是你生的,怎麽可能會不喜歡你。他一直想要媽媽,想明白了指不定心裏怎麽高興呢。”


    鍾笑緊張的要命,不是沒見過場麵的人,可是一想到是去見離正揚的父母,心跳動的就會格外厲害。


    來之前刻意化了精美的妝,衣服也是下午坐不住的時候去商場裏現買的。華麗又不敢太花哨,最後選了一件很端莊的連體裙,淺藍色,配上她一臉的妝美極了。


    連離正揚看到的時候都驚灩了一下,不得不說鍾笑長得漂亮,從第一眼見到就知道她是個美女。


    路上鍾笑緊緊抓著手裏的包,麵向窗外不說話。


    離正揚側首看她,有些想笑:“緊張?”


    鍾笑倒很誠實;“太緊張了,要不然別去了,非得跟你爸爸媽媽一起吃飯麽?”


    離正揚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醜媳婦也得見公婆。”


    鍾笑驚怔的望著他,默了一會兒,問他:“你是來真的?還是拉我去客串?”總覺得不真實,一切來得太突然。那感覺真跟做夢一樣,很難死心塌地的不去置疑它的真假。


    知道離正揚的心裏有一個女人,根深蒂固,連他自己都不否認。說出來的時候也很坦蕩,甚至不去隱瞞她。


    其實鍾笑一整天的時間都在反複思索這件事,覺得拉去客串的可能性更大,他隻把她當哥們,所以這樣不拘小節的。


    盡管這樣想,還是很用心的打扮好了等他過去接她。接到電話之後,拿上包下樓。乖乖的坐上車,直到現在才有勇氣問出來。


    更怕很多東西一問就破了。他是真的拉她客串,而她多問一句,就會變得很低微,讓他懷疑她想多了,對他有什麽非分之想。不問又覺得實在太折磨了,自己竟然這樣當真,心裏緊張得連喘息都要停止了。


    鍾笑不想這麽委屈自己,問出來,眼眶都熱了,想要掉眼淚。等著他給一個不圓滿的答案,讓她知道,真的就是妾有意郎無心。


    隻要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心裏有了底,不那麽緊張了,就幫他好好的演一出戲。


    離正揚已經把車子打到路邊停下。


    看來鍾笑還是有太多的不確定,是他說的不夠清楚。沒想那麽多,甚至之前也沒動過要在一起的念頭,怎麽可能?萍水相逢,何況他的心裏還有其他人……


    昨晚鍾笑吻上他的時候,卻忽然很激動,有一絲絲的歡喜,漸漸的心跳開始加速,死而複生的感覺。不似這些年有女人貼上來的時候,心如死物,何止是沒有心情,嗅到除那人之外的氣息,厭惡得隻想伸手拔開。


    那一刻卻沒有,手臂反倒越收越緊。


    直到放開,看她一臉茫然無措,慌張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心中刹時間玩味又感歎,便想,就是她了。


    到現在也不知道那是怎麽樣的一種心思,沒想著把她當作誰,心裏的人哪裏是可以替代的。明明很清楚她是誰,卻仍舊有一個想法,在一起。


    “不是客串,是玩真的。也不是好奇,更不是為了好玩,你知道,這種遊戲我玩不起,也沒有心致去玩。到現在我還不能明確的告訴你到底是因為什麽,到底有幾分心動。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可以明確,就是在一起。你也不用擔心在一起之後我會三心兩意,或者始亂終棄。一定不會,至今到現在我還沒對哪個女人動過這樣的念頭,你是頭一個。我想……或許我有那麽些喜歡你了……”


    鍾笑吸了一下鼻子,側首看向窗外。還是有一滴眼淚肆無忌憚的滑下來。哪有哪個女人要像她這樣,遭遇表白卻滿口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心動都不知道。隻敢說或許是有那麽些喜歡你了。


    不過,就是這些不確定,也足夠了。誰讓他離正揚的運氣好,遇到她這麽一個勇敢又傻氣的女人,願意為他這點兒不確定去冒險。


    因為鍾笑覺得離正揚是個值得女人去冒險的女人。如果成功了,將是件無比幸福的事。


    這件事比買彩票更俱冒險價值,連那個她都會買,何況是這麽一個男人了。如果真的中了,簡直價值連城。就算最好沒能成功,不如她所願離正揚願意放棄心裏的那個女人愛上她,也隻當號選得不科學,買不中而已。


    擦了一下眼角的淚,再轉過頭,如釋重負的說:“那就在一起,開車吧,別讓他們等太久。”


    離正揚看了她一會兒,嘴角動了動。這麽坦誠的姑娘,或許最後的最後,他不會讓她失望。他隱隱這樣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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