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諾一大早跑去醫院,自然免不了要向母親解釋自己臉色蒼白,狀態不佳的原因,可說來說去,說最多的,卻是保證她和齊子煜的感情很好,不會因為齊家生意的問題而產生分歧,鬧矛盾。


    因為她知道,這是母親這時候最關心的,所以,陳雨諾不能讓母親為她操碎心,有苦說不出。


    陳雨諾不禁在想,當初自己困難成那樣,沒有別的選擇選了與齊子煜交易,可人家都說,無論現實怎樣逼迫,現狀多麽的艱難,人都不可以跌落底線。


    那時候選擇齊子煜,一場金錢與肉體,銀貨兩訖的買賣,一開始就是她先違背了自己的內心,跌落底線,將自尊心交給人家任意踐踏,所以無論自己現在有多少苦楚,多少委屈,自己的選擇,就該自己承擔相應的後果,沒有多的抱怨,不該讓所有人為她一個個人的選擇而買單,尤其,是她最愛的家人和朋友們。


    她是幸福的,在她沒有找到退路的時候,在她的家人和朋友們麵前,她和齊子煜的感情,永遠都是好的,哪怕是強迫自己,這也是必須要的。


    “媽,吃早飯吧,齊子煜專門讓我帶給你們,你知道他最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沒有時間過來看你們,讓我代他向你們問好來著!”陳雨諾微笑著,表情很淡,如山穀裏的蘭花,恬靜而清雅。


    陳媽媽相信了陳雨諾的解釋,反過頭還嚴肅的囑咐陳雨諾,“齊家出了那麽大的事兒,諾諾你更應該守在家裏,真不該這麽早就出門,也不知道子煜有沒有按時吃早飯,再忙,身體可不能熬垮了呀!”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陳雨諾盛飯給母親,然後把另一份打開,用針管裝好50ml,那是要給父親吃的。


    陳爸爸植物了十幾年,一直都插著胃管,除了常年補充的營養液,就是需要家人每天通過胃管給他注射定量的稀飯,肉湯之類的流食。


    “你這孩子!”陳媽媽不讚同的皺眉,後看見陳雨諾準備給她爸喂飯,著實舍不得女兒太辛苦,便轉了話題說:“諾諾你先吃,媽媽給你爸爸喂!”


    陳雨諾笑著推辭,“沒關係的媽媽,您也快吃,等下涼了就不好了,浪費齊子煜的孝心不是?!”


    陳媽媽知道陳雨諾小小的身板有一根正直而剛硬的骨頭從頭通到腳,她很固執,有她在的時候,她是絕對不允許將雜事交代給母親做的。陳媽媽眼眶不禁然泛起淚花,合著酸楚吃一口女兒遞過來的南瓜粥,說:“諾諾,這麽多年辛苦你了!”


    陳雨諾笑笑,鼻腔很酸,沒有說話。


    一晃,陳雨諾在醫院待了近三個小時,早晨十點半鍾,她一邊給父親按摩,一邊和母親閑話家常,倆人正說起陳梓諾中考想要考到x市一中,一家人團聚的話兒,陳雨諾的電話響起了熟悉的鈴聲。


    陳雨諾一手接起來,另一隻手還是停留在父親的左腿上按壓著,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座機號,陳雨諾溫溫柔柔的客套,“你好!”


    “請問是陳雨諾陳小姐嗎?”那邊是個甜美的女聲,她告訴陳雨諾,“這裏是綠荷集團下屬的設計裝潢公司,我們在公司的郵箱看到了你的簡曆,覺得各方麵條件都還蠻合適,如果你下午剛好方便,一點半在我公司八樓的人事部麵試!”


    陳雨諾在那邊的好聽聲音一開口說話就愣住了,雖然投簡曆的時候很有信心,可是沒想到這麽快就有消息了。


    “好,我下午準時過去,謝謝您!”陳雨諾好高興,隻要有個機會能夠進入麵試,她一定會盡力留下來。


    綠荷集團,x市很大的企業,陳雨諾一直向往,事實上在畢業之初她就給這家公司投過簡曆,特別喜歡能為之效力的一間公司,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簡曆石沉了大海。她於是轉而去了另一家家族經營的企業,運氣賊差攤上了一個豬頭三的上司,被各種暗示各種挑刺,差點兒就慘遭職場的潛規則,之後,她遇上了齊子煜。


    “諾諾,你有事的話就趕緊回去,你爸這裏不是還有我,這麽多年你還不放心媽媽嗎?”陳媽媽是個很耿直利落的農村婦女,人很能幹,一開始她來到x市,一口流利的家鄉話,除了陳雨諾別人根本聽不懂,她自己不嫌麻煩,就一遍一遍慢慢解釋給人家聽,還屢屢遭到人家冷嘲熱諷。


    人心有時候真的很壞,無意識就讓別人陷入絕境。


    可齊子煜不同,有那麽幾次他裝模作樣陪同陳雨諾一起來醫院,他也聽不懂陳媽媽在說什麽,可他很有涵養,眼神很認真的跟陳媽媽交流,聽懂個別字眼之後,他會輕輕的嗯一聲,然後在陳媽媽幾句話暫時告一段落,他會先小聲的先跟陳雨諾溝通好,然後才很有條理的回答陳媽媽的提問,或者發表自己對陳媽媽話題的看法。


    也因為此,陳媽媽特別喜歡齊子煜,自己的女兒又是個大小懂事有主意的人,所以陳媽媽從根兒上就沒有懷疑過齊子煜和陳雨諾的感情問題。


    陳雨諾無法表達自己此刻的開心與興奮,掛掉電話收回口袋,突然跳過去抱住母親的脖子,“媽媽,我找到新工作了,是通知我下午去麵試的電話!”


    陳媽媽愛屋及烏,也是說不出的開心,“真的嗎?”心裏想的卻是,正好可以替齊子煜分憂,不是說齊家的產業倒閉了嗎,女兒如果出去上班,雖然錢不多,可好歹是一份心意,所謂患難見真情,女兒和女婿的感情一定會變的更好。


    陳雨諾嗯嗯點頭,回頭又在父親臉頰上親一下,而後伏在父親耳側,聲音聽上去特別淡定。


    她說:“爸,我很快就有自己的工作了,我會很努力做好,努力經營一個嶄新的未來,為了我和梓諾,您也要加油,快快好起來,好嗎?!”


    酸澀的眼淚,隻有在靠近父親的時候,才會從眼眶跳脫而出,滲入枕巾,化為對父親的祈禱。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中午十一點半,陳雨諾被母親以回家換衣服,好好準備麵試的理由趕了出來,可真是不幸,搭電梯從六樓下來,再一次逆天的遇上一隻名叫李正赫的大奇葩。


    李正赫伸手攔住陳雨諾,吊兒郎當的斜眼看她,“大姐,不要再陰魂不散了好嗎!”儼然早已經忘記人陳雨諾對他的不屑,以及上一次見麵,陳雨諾對他的羞辱外加嫌棄。


    陳雨諾耳邊乍然響起這道說不上熟悉但絕對有特色,能夠對得上號的聲音,耳朵嗡嗡直響,腦袋裂開了一樣痛的要死,她可真是點笨到家了,走哪兒哪兒攤上個大奇葩,是她做人太失敗了嗎,賊老天要這麽折磨她?!


    陳雨諾抬眉,預感第三百次得到應驗,這個人,可不就是自己心裏想到的那一個,說三句話兩句離不開,“好嗎?”的“好嗎”哥!


    真是要惱死了了,嫌棄她,他難道不知道,遇見他,她才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真是見了鬼了,拜托哥哥你給點兒眼色好嗎?”陳雨諾不耐煩,“你倒是那一隻眼睛看的出來,我來醫院找你的?”


    真是夠了,沒眼色的自戀狂,活了二十六年,頭一次碰見一個這麽誇張愛自己的貨。(.)


    “別,”陳雨諾見李正赫要說話,伸手阻攔,“你這張臉也就不說話的時候能看看,一旦開口,美感全無,隻讓人反感!”


    陳雨諾等於說一整晚沒睡幾十分鍾,一早晨又來醫院陪父母,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她實在懶的跟一個閑的全身都痛的貨說話。


    “還有,如果你實在找不準自己的定位,那麽我再次重申一遍,請你眼睛睜大一點兒好好看看,我眼裏除了對你的無可奈何,厭煩之外,還真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李正赫就跟傻了似的,整個人特別的不好,從小到大,因為生得好看,家事又不錯,他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麽嫌棄過,尤其女人。


    耳邊什麽聲音在說,“我說哥,見過自戀的沒見過你這麽自戀的,醫院這是什麽地方,以為穿了這身皮就變身白色天使萌萌噠了?!”


    “人長的娘腔也就罷了,好歹給臉上抹點兒鍋底灰以證明自己的性別再出門!”


    李正赫一瞬間恍然醒悟,他這輩子所知道的最難聽的話,都是從一個女人身上聽到的,他怎麽能忘記,新仇舊怨,怎能輕描淡寫一筆勾銷。


    一瞬,李正赫覺得,他應該好好收拾陳雨諾,丫的死女人太不識抬舉,居然罵他娘娘腔,還說厭煩他,她算什麽東西!


    李正赫伸手,那是一隻明顯屬於醫院外科拿手術刀的手,皮膚白的透明,指甲修的很短,但弧形圓潤,散著瑩瑩的的光澤,一雙白皙而修長的手。


    那隻手很有力氣,他隻是伸進陳雨諾的腋窩,看起來並沒有用多少力氣,陳雨諾卻不得不跟著他的腳步,被他帶到外科樓與內科樓相交的死角。


    陳雨諾一把甩開李正赫,一雙眉頭皺的死緊,“你有病啊!”


    罵人的時候,陳雨諾咬字特別重,咬牙切齒的模樣難得表情生動。


    李正赫被甩開,不怒反笑,本來生的俊俏,這一笑,幾分邪氣,幾分動人,幾分壞壞的性感。


    他低頭望著陳雨諾惱怒的臉,突然攤開手臂,將她圈在自己胸口和牆壁之間,牢牢禁錮,不讓她挪動分毫。


    “我有病你也沒藥好嗎?”他的意思,她不是他的菜。


    陳雨諾反唇相譏,“誰說不是呢,你的臭不要臉已經無藥可救了!”


    李正赫褐色的瞳眸收縮,圓潤的指腹突然摸到陳雨諾頸部的血管,細細摩挲,仿佛那是上等的好貨色。


    陳雨諾不禁一個寒顫,這男人不止是有病,似乎還是個變態,陳雨諾的腿忍不住瑟瑟抖動,她怎麽那麽倒黴,什麽奇葩都能給她遇上。


    “你想幹嘛?”陳雨諾瞪著眼睛,因為隻有這樣,顫抖的雙腿才不至於出賣自己。


    李正赫自娛自樂玩的挺高興,他感覺到了陳雨諾的害怕和打顫,所以才更興奮。一雙滑膩的手指停留在陳雨諾頸動脈的位置,輕輕一壓,陳雨諾如他所料,害怕的攸然閉上眼睛,李正赫的唇落下,貼在陳雨諾蒼白而顫抖的唇片上。


    沒錯,隻是貼上去,沒有深入,亦沒有感情的動容。


    陳雨諾忽的重新睜開眼睛,一巴掌呼在李正赫的腦門上,抬起衣袖一邊擦嘴巴,一邊眼神秒殺李正赫,“你不止自戀,還犯賤!”


    罵著,陳雨諾突然一腳踹在李正赫的小腿幹上,“賤男,你活到這麽大可真是奇跡,替我問候你媽媽!”


    李正赫被罵老媽也不動怒,他吊兒郎當的攤手,“那我還要不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剛才有人在旁邊拍照,一女的,不是我認識的人!”


    所以,他明知道那人針對陳雨諾,才更加有恃無恐,不愛,不喜歡,也可以親上去,他的吻,很不值錢。


    陳雨諾傻了,這個人,怎麽那麽缺德!


    李正赫瞄著陳雨諾泛紅的眼眶,笑的愜意,卻言辭承載狠狠地警告:“記住,不要試圖惹怒我!”


    說完推一把陳雨諾,她明明沒有擋住他的路,他那麽做,無非就是一種威脅,一種小人得誌的猖狂。


    ==


    陳雨諾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家,腦子很亂,她想不起來誰那麽無聊,會有興趣跟著她,更加不曉得,如果齊子煜知道了她和死變態親在一起,會耍出什麽賤招對付她。


    腦子很亂,亂的仿佛一鍋粥。


    陳雨諾早晨走的著急,鑰匙在鞋櫃上忘了拿,小竹被齊子煜趕走她又不知道,所以傻傻的在門外敲門,很久都沒人理她,突然有種被全世界都拋棄了的感覺。


    陳雨諾抱著手臂蹲在門前,她想給齊子煜打電話,下午的麵試對她而言很重要,她需要換上套裝,需要給自己畫一個淡妝,她幾乎可以想像的到,此刻自己的臉怕是跟鬼一樣蒼白,沒有好的形象,工作怎麽能成?!


    可是她不敢,她不敢跟齊子煜打電話,打通了也不知道要怎麽對他說。


    齊小薇的電話,就是在這樣一個時候打進來的。


    從上次據說齊小薇心情很差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陳雨諾了,所以當陳雨諾接通電話,多少震驚。


    “有時間嗎,能不能出來聊聊?”齊小薇先開口,指望陳雨諾主動跟她找話題,明顯白日做夢。


    陳雨諾從震驚轉化為震撼,齊小薇的語氣,讓她仿佛被雷擊了一樣,她從來都是叫她的名字,命令的口吻,何時見過她這般的心平氣和?


    陳雨諾發怔,齊小薇也難得很有耐心,她沒有同意沒有否定,就隻是安心的等待!


    陳雨諾用了幾秒的時間權衡,再開口,她沒有拒絕齊小薇。


    “你在哪兒,我馬上過去找你!”對於齊小薇,談不上喜歡,卻也不討厭。


    齊小薇說了一個咖啡店的地址,距離齊子煜的公司不遠,陳雨諾心思流轉,似乎有些明白齊小薇找她的目地。


    陳雨諾坐公交車回來的,終點站到家門口的一段路,她大部分用走的。這時候,因為想著齊小薇正在等她,於是一咬牙叫了一輛出租車。


    陳雨諾趕到齊小薇說的地方,時間已經悄然流逝二十多分鍾,平常暴躁而公主病的齊小薇,沒有對此冷嘲熱諷,陳雨諾驚訝不已。


    “喝點兒什麽?”齊小薇的臉色很好,粉嫩而有光澤,不像小竹告訴陳雨諾的那樣,心情很差的樣子。


    也許,經曆了這麽多天,想通了吧,陳雨諾如是的想著。


    “熱橙汁,謝謝!”陳雨諾直接對旁邊的服務生說的。


    齊小薇莞爾,漂亮的手指把玩著杯中細長的白色吸管,“這麽熱的天兒,你也能喝的下去!”


    陳雨諾這個人,每每都讓齊小薇覺得,是個奇怪的存在,能讓暴躁而狂妄的哥哥乖乖的走進婚姻,能在刁鑽的婆婆和故意挑刺兒的小姑子之間來去自如,能籠絡火爆的龍洋洋,知性而優雅的韓夕而,彬彬有禮的顧丹笙,亦能周旋於齊子煜的各色女朋友全身而退…。


    更讓齊小薇驚訝的是生活細節,這麽多年,她沒有見過陳雨諾喝冰水或者吃冷飲,飯菜的口味淡而無味,有時候齊小薇回想,陳雨諾在齊家,看似隨和像個受氣包,其實潛移默化之中,齊家人都在受她的影響。


    比如,嗜麻辣如命的她和齊子煜,已經很久不曾吃過麻辣香鍋之類的街邊小吃。


    陳雨諾笑笑沒有回答,齊小薇怎麽可能知道,她那時候落下了病根,每到冬天渾身冷的要命,即便是夏天,手腳都是冰涼的,她哪裏還敢碰涼的東西。


    相對安靜,等陳雨諾的熱橙汁端上來,服務生退下去,齊小薇方才開口,“陳雨諾你能想象的到,看似受寵的我,也有被家裏人逼婚無可奈何的時候?”


    陳雨諾安靜聽著,不打斷她。


    “我不信命,我認為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我不想嫁給王鐸,我就可以不嫁!可是你知道我媽怎麽說嗎,她說我怎麽那麽不懂事,王家哪裏不好了,有錢有地位,我嫁過去之後可以安心的當少奶奶,有什麽不好?我爸甚至威脅我,翅膀硬了不聽話,如果我一意孤行,他就公開斷絕我跟齊家的血緣關係。


    我恨啊,我反抗,我說你們不是都知道王鐸亂交,那麽一個紈絝的敗家玩意兒,如果不是王叔叔給他鋪的路好,他什麽也不是,你們還讓我嫁?


    陳雨諾你知道我媽說什麽嗎?王鐸再不濟會投胎,他背後有實力雄厚的王家,就輪不多你齊小薇挑三揀四,更何況男人嘛,他隻要婚後對你好,你管他婚前男女關係多亂!


    嗬嗬,我從來都知道生在這樣的家庭有很多無可奈何,感情觀的淡漠,親情的悲哀,可等到真正發生在我的身上,依然忍不住覺得淒涼,我一直覺得,齊家是不一樣的,可是你看,現實多麽殘酷,抽的人臉都腫了!”


    自始至終,齊小薇臉上的表情都是寡淡的,陳雨諾於是微微動容,一個張牙舞爪隨心所欲的公主病患者,她如今這般平靜而無力的模樣,讓她吃驚之餘,略微心疼。


    “在你來之前,我去找我哥,我哥說,即便我不去找他,他也會想辦法,因為答應過你!”齊小薇說著,黑亮的眼瞳對上陳雨諾平靜的水眸,“我一直看不慣你,一個人怎麽能隱形到那種地步,我不解,處處挑釁你,總是希望你能將真實的情緒展現出來,可是我現在明白了,現實之下,想要真正的隨性,隨心所欲,真的好難!


    陳雨諾,你是一個比我們都活的真實而成熟的人!”


    每個人成長,都要褪一層皮才能夠讓自己的骨頭更硬,以此來麵對現實中的種種艱難和不易,所以無論這個過程如何心痛以及無力,我們要做的,隻有堅持下去。


    陳雨諾不懂如何安慰人,隻覺淒惶,就連齊小薇那樣的家世都尚且生活不易,她這麽多年所有的經曆,這麽換位想想,也就不覺得有多辛苦了。


    “我依然不信命,陳雨諾你等著看吧,即便到時候連我哥都沒有辦法,我仍然不會任人魚肉,當一塊齊家攀升地位的墊腳石!”


    齊小薇拿掉飲料中白色的吸管,端起來將整杯飲料喝下去,她較陳雨諾早來半個小時,飲料中的冰塊已經完全融化,不再那麽清涼,不冷不熱,要擱平常,她肯定不屑一顧,但是今天,她全部喝了下去。


    陳雨諾狠狠一怔,齊小薇,她要幹嘛?隻是陳雨諾終歸沒有問出來,因為不敢,她在齊家自身難保,她不確定如果知道了齊小薇的計劃,會不會方寸全亂。


    ==


    陳雨諾與齊小薇聊完,已經是一點鍾,陳雨諾看一眼手機,心裏略微著急。


    “齊小薇,我還有點事情,不好意思就先走了!”


    齊小薇原本還打算約陳雨諾逛街,心下多少有些失望,可看陳雨諾的樣子似乎真有事兒,就轉變說話方式,問:“你去哪兒,我送你!”


    陳雨諾不說,因為不敢說。


    齊小薇緩了一陣兒,突然捂嘴,“陳雨諾,你該不是要去麵試吧?”


    陳雨諾承認也不是,不說話也不行,依齊小薇平常的性子,如果她一直不說話,她一定跟著她一路到綠荷。


    “是,但是齊小薇,我希望得到你的支持!”這個請求很突兀,她是齊家的外來者,齊家的規矩幾十年根深蒂固擺在那兒,齊小薇支持她,仿佛癡人說夢。


    陳雨諾喪氣的低下頭,她總是運氣很不好,每每希望滿滿,失望接肘而至,她都還來不及適應,做出反應。


    “幾點?”齊小薇問。


    陳雨諾老實的回答:“一點半!”


    “那還等什麽?”


    齊小薇在陳雨諾驚恐的瞪著眼眸抬頭的瞬間,一把抓住她的手,“我送你,麵試遲到天仙也不會原諒你的!”


    等陳雨諾回神,人已經在齊小薇的小寶馬車裏,齊小薇發動車子直奔本市最大的商場,“我們先去商場買衣服,說實話陳雨諾,你品味有待加強,就現在這副模樣,我是麵試官一準把你踹出辦公樓,太礙眼了!”


    毒舌的齊小薇,又回來了。


    不過陳雨諾的心情,不再隻是被笑話的平靜,更是增加了一份淡淡的安心。


    齊小薇,會幫她保守秘密的!


    因為時間緊張,齊小薇和陳雨諾風風火火的闖進商場,節省時間,齊小薇拽著陳雨諾直奔自己常去的店,不過,作為衰人陳雨諾,好運向來隻是一時的,黴運,才是她生命的主打顏色,因為就在那家店,她很不幸的碰見一個熟人。


    不想見的人,李玉兒是也!


    李玉兒先看見陳雨諾,鼻孔出氣,一副高傲花孔雀的模樣,眸底有挑釁,不屑,以及很多很多陳雨諾不懂的幸災樂禍。


    陳雨諾沒有表情,她跟她,中間僅有的聯係不過就是一個男人,如果他們倆兩個巴掌拍的響亮,她退位讓賢就是。


    然後李玉兒看見齊小薇,一瞬間眸底隻剩下諂媚和討好,“小薇,好久不見!”


    齊小薇冷哼,“一輩子才算久!”


    說完,睬都不睬李玉兒,直接越過她對服務員說:“挑兩身適合我嫂子的套裝,顏色要嫩一點兒!”


    齊小薇是店裏的大主顧,身為看人下菜碟兒的服務員,自然不會留出更多的空閑再去搭理李玉兒,x市有點眼色的人,誰不知道這個女人,仰仗跟齊大少的緋聞火了一小把,最近,各大網站紙媒娛樂版,再也找不到她的消息,一個過氣小模特兒,對她們趾高氣揚,當自己是哪位?


    陳雨諾有些擔心,職業套裝這幾個字,不知道傳到李玉兒耳畔,會不會引起多餘的聯想,然後幹脆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陳雨諾正擔心的無所適從,就聽齊小薇突然手指一件白色的套裝對服務生說:“那一款,幫我拿適合我的號碼!”


    服務生一愣,取下一款洋裝小短裙,“齊小姐,我給您推薦這款洋裝,您的氣質更適合這類衣服,公主範兒,您可以嚐試!”


    齊小薇抿唇,“不用,等下我們要去參加一個職業套裝par!”


    陳雨諾能想到的,齊小薇不笨,自然也想的到,但願她都那麽說了,李玉兒不會自找死路,跑去她哥跟前一通謔謔。


    服務生給陳雨諾的選擇,一套腰間係帶領上鑲碎鑽的闊腿連體褲,一套是經典款窄裙粉色上衣,裙子下擺一圈小而豔麗的梅花,上衣的紐扣整體在後麵,衣領上麵是碎鑽排成的一圈碎花,正式中帶些俏皮,相較於陳雨諾平常喜歡的藍色灰色或者純白類的衣服,不知道青春活潑了多少。


    齊小薇看見漂亮衣服,表現的相對要比陳雨諾更加開心一些,“很好,嫂子你快些進去試穿!”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齊小薇一聲一聲的嫂子,叫的特別順口,而因為當時兩個人都在忙碌著,所以沒有注意到,倒是旁邊的李玉兒,氣的恨不能高跟鞋把地板捅出兩個窟窿。


    不是說陳雨諾隻是齊家娶回去的生子機器,可就她跟陳雨諾兩次過招,似乎並不是那樣,撇開齊小薇不說,家裏那個齊小竹,堂哥的警告,以及齊子煜的沒良心,都讓李玉兒生氣,並且很不服氣,想她花容月貌,比陳雨諾不知道漂亮了多少倍,憑什麽,她陳雨諾要擋在她的前麵,她想要得到的東西,還必須要通過陳雨諾。


    齊小薇跟陳雨諾一起進試衣間,兩個人很快變裝,齊小薇較陳雨諾快一步出來。


    齊小薇的一套是中性風格的褲裝,因為她平常風風火火慣了,又是一頭俏麗的短發,換了衣服,更顯的幹練和清爽,是不同於以往牛仔褲襯衫的另一個齊小薇。


    而後,她看見了陳雨諾,眸底閃過驚豔。


    陳雨諾試穿的是連體褲,她在外麵不習慣穿裙子,連體褲雖然上洗手間時顯得麻煩,可是相較短裙,又顯的方便。


    齊小薇女屌絲似的吹口哨,“你平常果然都是裝的啊,瞧瞧這筆直的大長腿,纖細的小蠻腰,我要是我哥,才看不上上趕著往跟前湊的鶯鶯燕燕!”


    這話說的,不但把陳雨諾誇了,還把李玉兒貶損一頓。


    可不是嗎,陳雨諾的新衣服,通體水藍色,襯的陳雨諾膚色愈發白皙瑩潤,腰間一條鑲鑽的腰帶,勾勒出不盈一握的小腰,衣領後開口,身後有兩顆鑽石的紐扣,領子上有星星點點的碎鑽,華麗又不會張揚,娃娃領設計,職業中帶著小俏皮。


    陳雨諾笑笑,沒有回應齊小薇的玩笑話兒。


    “齊小姐,這些都是我們當季的涼鞋,早晨剛到貨,你看…。”


    售貨員每一個都很有眼色,在齊小薇和陳雨諾試衣服的時候,已經配套將二十幾雙鞋一字排開,讓兩位大主顧自己挑選。


    最後,齊小薇替陳雨諾選了一雙金色單跟鞋,她自己選了一雙褐色軟底鞋。


    裝點好一切,時間來到了中午一點十五分,齊小薇刷卡,拽著陳雨諾風風火火就要離開,可誰知,就有些不長眼的貨色,專業找抽三十年。


    突然,陳雨諾一個踉蹌,人搖搖往前麵摔去,差點兒沒害的齊小薇跟著倒黴。


    陳雨諾平常都是平底鞋,第一次穿高跟,雖然隻有四五厘米,多少仍有不適應,無論如何,止不住別人故意給你使絆子。


    李玉兒估計是腦子進水了,看著齊小薇對陳雨諾那麽好,嫉妒心使然,在陳雨諾從她跟前走過的時候,伸出腿,故意絆陳雨諾,意欲讓陳雨諾丟人。


    齊小薇穿的是平底鞋,相對穩當,身後被陳雨諾一扯,回眸就見即將狗吃粑粑的陳雨諾,伸手扶住,一巴掌反手甩在李玉兒的臉上。


    “你媽的吃錯藥了!”邊罵著,勾起陳雨諾的手臂讓陳雨諾和她一樣,一巴掌重重呼在李玉兒臉上,“不要臉的東西,以為男人跟你吃頓飯就非你不娶了?!


    賤人,瞎了眼了,這才是齊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張臉,開眼角,磨下巴,隆鼻隆胸,就連那張號稱性感的大嘴巴,也是整的吧?真是笑死人了,就你這種貨色,哪裏能比的上陳雨諾一根汗毛!”


    齊小薇越說越氣,本來在家裏受委屈就已經夠生氣了,好不容易開開心心的出趟門,還遇上這種礙眼的貨,拉著陳雨諾的手反手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那張已然高高腫起的臉上。


    “你給我張大眼睛看清楚了,妄想取代她,回你媽肚子裏重新投胎差不多!”


    發泄完畢,齊小薇拽著陳雨諾的手臂頭也不回,錯過了身後李玉兒惡毒的眼神,那是一種跌落底線嗜血的瘋狂,狠虐而不甘心。


    李玉兒顧不得臉麵,手機取出來對著陳雨諾跟齊小薇的背影按下拍照鍵,與方才陳雨諾試衣服的正麵,以及一早在醫院拍到的,陳雨諾和一個男衣服吻在一起的照片,統統發到了齊子煜公用的手機上。


    ------題外話------


    好叭,存稿終於用完了,可杯具的年還沒過完~裸奔黨桑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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