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眾人好奇的目光,柳依依視而不見,恭敬地請左三老爺子坐下之後,自己才在坐在正位之上,拿著東西而來的小桃子將東西放在桌麵上,乖巧地退旁邊,慢慢地磨起墨來。


    幾十號人相聚在一起卻是鴉雀無聲,他們的視線緊緊地盯著桌麵上的紙張和正在磨墨的小丫頭身上,大家都沒有發問,眾人多少也猜得出是為了什麽,寧家終於跟大家簽契約了嗎?


    有十多位村臉上露出喜色,因為他們都是得到柳依依給予的名額,可以說是勝券在握,隻等著簽約就成了。


    當初,一堆村民要求當長工,可以說當時的柳依依十分大方,將所有到場的男性全都給這個名額,隻是一直沒有簽契約,後來打聽,不但他們還沒有簽約,就是左二狗和左大石也沒有簽約,所以他們個個也沒在意,相信總有一天會簽約。


    今天應該是要簽約了,不但有寫好的契約,小丫環小桃子也在磨墨,百分之百就是為了這事。


    此時,不但其他村民想著這件事,旁邊不遠處站著的左二狗、左大石和徐飛揚已經完全清楚了,他們幾個心中不驚不喜,十分淡然。


    大家都觀望著桌麵的三人,小桃仍然在慢慢地磨著墨水,小東家柳依依神態淡雅半闔著眼皮,輕輕抿著小嘴沉默不言,另一位坐著的左三老爺子拿著名冊正在翻看著,時而含笑點頭,時而緊皺眉,隻有徐進忠明白左三老爺為什麽一時一個樣。


    看見眼前的這個場景,徐進忠猜得出來等一下肯定會鬧翻天,眸光讚許的眸光忍不住投往那位聰慧的小丫頭身上,沒想到她想得如此周到,怪不得吩咐自己盡量將村民幹活的細節記詳細一點。


    一會兒後,柳依依斜視見到小桃子磨出來的墨水已經差不多了,抬目迎見眼前的幾十位村民,小臉露出柔和的笑容,輕聲道:“各位伯伯叔叔,伯娘嬸嬸,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小依依,你說吧,有什麽事,咱們大家都聽著呢!”牛清古老臉堆滿笑容,大聲地回應著她。


    “是的,依依,有什麽事情,你說!”


    “咱們大家都聽著呢!”


    有幾位也出聲回應著她,其他人隻是點了點頭,繼續等候著聽她宣布。


    “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今天依依想與一些長工正式簽約而已,那麽,先簽約第一批吧!”


    眾人的目光下,柳依依並沒有在他們幾十人裏麵挑人,視線射向站在不遠處的幾人,微笑著叫:“左二狗、進忠伯伯、運昌伯伯、大石叔、飛揚哥,你們五人先過來!”


    點到名字的五人三人比較正常,另兩位徐進忠和左運昌倒是怔愣了一下,比麵前的三人遲了一步,因為兩人實在是想不到會有他們的份。


    望著眼前的五人,柳依依嫣然一笑,晶亮的眸光從他們五人臉上掠過,淡淡地道:“你們五位,在依依心目中是合格的長工,不但做事認真負責,更為重要的是你們忠心幫助我們家做事,付出總有回報,今天,我們在三叔公的見證之下簽契約,不知五位有什麽話要說,現在也可以說出來。”


    五人相視一眼,接著,個個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什麽可要說的話,他們都是願意簽約。


    “好,既然你們沒什麽要說明,那麽,依依在這裏說一下四位的主要職責,運昌伯伯廚藝高超,不管做多少人吃的飯,都可以弄得很好吃,而且,依依和婆婆都很喜歡你的手藝,所以想讓運昌伯伯簽下長工合約,不知運昌伯伯可願意?”


    直視著眼前年紀最大的左運昌,柳依依微笑著詢問,最重要的是在考查之下,發現他絕對是位合格的廚師,不但愛幹淨,(對於在廚房工作的人來說,最重要的是就愛幹淨)而且對食物把握住分寸,可以說在他做二個月的時間,從來沒有浪費糧食,隻要他知道有多少個人,幾男幾女,做出來的飯菜都是剛剛好,一般的廚師絕對沒有這個本事。


    可以說,柳依依最看中的就是他的這一點,毫不猶意將對方簽約下來。


    “依依,上次跟你說過,隻要你需要運昌伯伯做飯,那怕我是剩下一口氣,也將最後一道菜做完!”


    左運昌的話簡單又實在,而且也表達了他內心的想法,柳依依相信他所說的話,問:“運昌伯伯,你想簽約多少年,可要想好,簽上契約之後,你可再也沒有反悔的機會,以後都要在我們家當廚師。”


    “不會後悔,依依,你需要多少年,告訴我,我就簽約多少年!”滿臉笑容,歡喜不已的左運昌一點都不介意是多少年,對於他來說去種田去打獵,他情願在廚房裏幹活,輕鬆又不覺得累。


    “簽約十年,每個月二兩銀子。”


    輕輕一句話,頓時讓他的老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從小桃子的手上接過毛筆,寫出在三個歪歪斜斜的名字,正式賣藝在寧家。


    待他簽約之後,柳依依的視線落在徐家父子身上,牽唇一笑,“進忠伯伯,依依對你的記賬能力十分看好,依依家裏需要一位記賬先生,如果你願意的話,那麽請簽契約,不管你想簽約多少年,依依都隨你。”


    “依依說客氣話,既然你願意給我們父子飯吃,豈有不答應之理,你放心,我徐進忠以徐家的祖孫作為誓言,今後必將做稱職的賬房先生,決不出任何差錯。”


    徐進忠說大義稟然的話,讓在場的人側目,然而,柳依依隻是淡淡地一笑,她自然知道賬房生先的重要性,可以說是管理整個寧家的財產,所有的錢財進進出出都要登記好,隻要是遇見心懷不術之人,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不過,柳依依本來就是一本活賬本,以前學習時期的奧數那是頂瓜瓜的好得沒話說,暫時她一個人足夠管理這些賬目,不過,徐進忠也是個人才,並不想錯過他,以後要是發現他確實忠心的話,再交給他管理也無妨。


    “進忠伯伯,飛揚哥,你們簽契約,十年內,竟然是想簽多少年,你們自己決定,月薪:二兩。”


    “十年!”


    父子兩人同時說出一樣的年數,先後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退到旁邊。


    “二狗伯伯,以後你就是外管家,專門管外頭的事情,大石叔以後就是內管家,專門管家中的事情,多少年,你們自己簽吧!”


    水眸輕瞥他們兩人一眼,淺笑盈盈的柳依依隨意丟出一句話,對於眼前的兩人,已經是百分百的信任,因為,他們早就經過考核期了,絕對是合格之人。


    接過毛筆的左二狗剛想簽上自己的名字,驀然之間又抬起了頭,皺著眉頭問:“依依,十年太短了,不如,我們簽二十年吧!”


    “嗬嗬…好,你們就簽約二十年吧,記得沒有後悔藥吃!”


    以為別人會嫌長,誰知還有人嫌短,柳依依忍不住被逗樂了,也隨他們寫去。


    “那敢情好!”左二狗滿意地點了點頭,側目斜視著自己旁邊的人叫:“大石,咱們都簽二十年吧,到時候我也快要去見閻王爺了,正好!”


    左大石隻是點了點頭,無言地同意了這個時間,反正,他也打算就是在寧家當下人過一輩子,簽約多少年都無所謂。


    他們兩人的時間最長,有不少人都露出羨慕的光芒,特別是徐飛揚,很想立即將自己的十年改為二十年,或者是三十年。


    拿著筆毛的左二狗皺著眉呆住了,拿著筆卻無法下手,因為他根本不會寫字,丟掉手中的筆,用大拇指粘了一下旁邊的紅色油印,按上他的一個手指印。


    旁邊的左大石見到堂兄隻是按手指印,不會用筆的他有樣學樣,也是留下他自己的一枚手指印。


    五人全都簽約完了,閃到不遠處站著,等著其他已經考核合格的村民簽約。


    終於,那些一直在等待著的村民迎上那道閃亮的眸光,個個都忍不住踏上前一步,他們都希望有自己可以簽約。


    柳依依見到那些躍躍欲試的村民們,不禁莞爾一笑,需要簽約的人選,自己心中早有數,該簽約的人才會簽約,不該簽約的人,絕對不簽約。


    “各位伯伯叔叔,現在依依家隻需要再挑十五個人來簽長工契約,至於有一位事情,依依必需在這裏先跟大家說明,上個月初二的時候,依依答應了一批人做長工,隻是沒有簽約,不過,依依也是有給大家發二兩長工的工錢。”


    “但是,依依要告訴大家的事情就事,那天答應下來的長工,今天未必可以簽約長工,因為,今天簽約的長工是由依依挑選出來的人,在上個月中,大家做事怎麽樣,有沒有做好,可以說依依心中很清楚,大家心中也很清楚。”


    說到這裏,人群中的一些人臉色已經變了,特別是那些以為可以簽約但是做事又常常出批漏的村民,心中七上八下,當然也有人正在懊惱和後悔,沒想到當長工還要經過考核才可以簽約。


    當然,有些人心中不是懊惱後悔,而是不甘和忿然,在他們看來,同是一個村裏的人,每天一樣做事,憑什麽人家可以簽約自己就不能,何況自己做的事可不少,也不差(當然,那是他們自以為是)。


    柳依依沒有管他們心中怎麽樣,繼續將自己的話說明,她那清脆甜美的聲音蕩漾在眾人的耳際:“依依在隻能說抱歉了,因為當時是簽約給長工的位置,不過,既然依依給了機會,有的人沒有珍惜,那麽依依也隻好將其舍去,挑其他做事不錯又忠心的人簽約。”


    “好了,依依已經將話說明了,現在由依依點名,隻要點到名的人上前來簽約,牛清古、牛大碗、左小慶、徐楞子,徐家初、五位請上前,你們現在隻能簽約三年,在這三年內做得好的話,那麽,至時候再簽約。”


    五位點到名字的人齊齊上前,他們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畢竟合格能夠簽約,也算是件大好事情。


    柳依依將屬於他們的契約抽出來,一個個也懶得用筆,(其實是不會寫字)直接按下手指印,不過,牛清古心中仍然有些不甘心,抬目瞅著旁邊的人,笑眯眯地叫:“小依依,咱們不能簽約十年啊?好歹咱們可是認真做事。”


    “清古叔,依依知道你們做事好,否則也不會叫你們合約,其實,叫你們簽約三年也是為你們好,要是三年後不想再幫依依做事了,可以離開,否則,你要是在合約時期內離開的話,那可要罰半年的工錢,對你們來說限製住了,所以應該是時間短一點比較好。”彎唇一笑,柳依依淡然地回應他,對於村民來說,給三年時間算是可以,而且,眼睛的三位年紀已經是四十來歲,說老不老,說年輕不年輕,為了雙方著想,時間比較短一點比較恰當。


    “這個…那好吧!”聽起來似乎有理道,牛清古也不再想著搶這個年限了,立即按下手指印。


    又是五人簽約了,現在剩下的隻有十位,但是,想要搶長工位置的人可不少,仍然有二三十人,他們一個個都伸長脖子等候著,心裏卻十分羨慕已經簽約的十人。


    已經簽約的五位長工,做事確實是得到柳依依,徐進忠、左二狗、左大石,他們四人的認可,當然,另外已定下名額的十人做事也不差,年紀相對來說也是比較年輕,大約年紀在25至32歲之間,在柳依依心中比較合適做長工的人員。


    釀酒主要工作是搬搬抬抬,也要駕馬車送去酒,這些事情都是需要體力,這種事必然是要年青力壯的男性。


    “左小傑、左健雄、左文華,左金星、左小榮、徐大眼、徐遠明、徐大偉、牛誌鴻、牛大鵬!”


    “不是吧,怎麽…怎麽沒有我?”


    “怎麽挑到他們了,是不是搞錯了?”


    “怎麽回事,怎麽沒有我們?”


    “……”


    隨著柳依依小嘴點出來的名字,人群堆裏頓時亂成一堆,各種聲音都響起來,他們不停地在討論著為什麽沒有自己,特別是徐漢生和牛四麻兩人的老臉,不是青也不是白,而是又黑又紫,可見氣得快要內傷了。


    他們兩人對長工之位可以說是最為期盼和想要,前年他們兩人都是占著長工的名額,如今卻沒有他們的份,心中自然是憤怒。


    “啪!”名冊狠狠地被甩在桌麵上,板著老臉的左三老爺子霍然起身站了起來,伸手指著眼前亂成一團的村民們,怒吼:“吵什麽,沒有你們就是沒有你們,有什麽好不服氣的,你們自己做事怎麽樣,心中沒底嗎?既然別人能夠選上,自然是比你們做事強,你們一個個要是有做好事的話,怎麽不選你們,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人,小依依什麽時候偏心?還好意思在這裏給我吵!”


    一翻嚴厲又帶著指責的話,如似滅火器,將熱鬧哄哄的場麵給滅了下來,他們誰也可以不理會,左三老爺子的話,村民不敢有什麽意見,不管心裏有多麽的不痛快,隻好壓在心裏麵。


    旁邊的柳依依沒有理會左三老爺子訓人,她招呼著上前來的十位村民們,告訴他們可以簽約五年或者是三年,由他們自己決定,當然,他們巴不得時間越長越好,個個都簽約五年的時間,讓隻簽約三年的牛清古鬱悶不已,不過,他又很快釋懷,反正隻是契約而已,三年後想做可以繼續簽約,也沒有什麽不好的事。


    不服氣的村民雖然屈服在左三老爺子的威嚴之下,仍然是心不甘心啊,左安耀第一個不忿地衝著自家堂三叔叫:“三叔,你老爺家應該明白,咱們都是得到柳依依親口答應給長工,現在又不跟我們簽約,本來就是她不對,再說,我安耀哥做事,什麽時候差過別人,為什麽不跟我簽約。”


    “安耀子,你小子以為你就是最能幹活的人?事情做得怎麽樣,別說你自己不知道!”


    左三老爺子立即拿起桌麵上的名冊,連翻了幾頁找到屬於左安耀的記錄,大聲地念叫:“左安耀,初六至二十號,做事如下:後屋挖地基,平均一個時辰挖出五擔泥土,一天約在二十擔泥土左右,常常一邊聊天一邊幹活,二十號至三十號,做事如下:挑泥土,平均一個時辰挑六擔泥,一天約在二十五擔之下,常常喝水,聊天。”


    念到這裏,猛然抬起頭來的左三老爺子怒瞪著老眼,責罵叫:“安耀子,這就是你一個月的做事情況,有沒有記錯,有沒有冤枉你,一天才挖二十擔,就是挑泥土也隻不過是二十五擔,人家一個上午做的事都要比你多,三十擔,三十二擔啊,我說安耀子,你怎麽還有臉皮在這裏叫,你小子還敢不服氣,天天做事就偷懶,誰敢要你小子幹活,還想要長工,我呸!”


    做過的事擺在麵前,左安耀被自家堂叔罵得狗血淋頭,老臉通紅再也不敢說一句屁話。


    不過,左三老爺子的氣並沒有消滅,剛才幾位臉色不好的他老人家可看在見裏,又翻開名冊,衝著人群大聲念:“牛四麻!”


    聽到自己的名字,牛四麻的雙腿不禁打顫抖,臉色難看的他想要往後退的念頭,旁邊的村民給他投去同情的眼神,巧啊,怎麽會點到最會偷懶的名字。


    “初六至二十號,做事如下:後山腳下搬木頭回來,一個時辰大約三根木頭,一天平均十五根木頭,常半路休息一柱香至二柱香,正常一天應該可以搬三十根至四十根,整整少了一半的數量!”


    氣得老臉鐵青的左三老爺怒目圓睜,下巴的胡子也不停地在顫動,吼叫:“牛四麻,你有什麽話可說?你老混蛋也好意思來寧家做事,老夫告訴你們,一個個偷懶不做事的家夥,全都滾蛋,別以為寧家好欺負,告訴你們,有我在的一天,你們一個個休想欺負寧家的婆媳,不想幹活的人全滾開。”


    全場寂靜極了,幾十位不敢再坑聲,靜靜地呆站著,他們臉上沒有不滿和不服氣,有些人雖然做事可以,不過他們自個兒也知道被挑選的那些人更勤快,比不過人家。


    手中的二十張長工契約全部已經簽約下來了,左三老爺子的話,讓柳依依心中感動,幸好自己沒有找錯人,不用自己出頭,便將這些村民們搞定了。


    “三叔公,別生氣,來,坐下來!”


    走上前,小臉掛著甜美笑容的柳依依扶住他手肘,讓他返回椅子上坐了下來。


    坐下來的左三老爺子漸漸柔和了表情,微笑著道:“小依依,不用怕他們,隻要用心幫你幹活的人才留下,那些偷懶想著混日子的人,全都不要,放心,三叔公會幫你撐腰,誰也不敢對你怎麽樣。”


    “是,謝謝三叔公!”


    逐笑顏開的柳依依輕輕點頭答應,心知他的戲已經做足了,剩下的也該是由自己出場。


    沒回自己的坐位上,柳依依收起嘴邊的笑意,走前幾步,晶亮如星的水眸睨視著眼前的幾十人,雖說他們之間有的人做事讓人很不滿意,有的人也算是不錯,可以簽契約留下來。


    大家都知道她有話說,村民們安靜地等著她開口,心中也不敢看輕眼前的小丫頭,以前他們都以為她雖然是個聰慧的丫頭,畢竟年幼,沒有什麽手碗,大家有什麽要求,她都不敢不答應,做事情也可以隨意唬哢過去,在她家裏混飯吃拿銀子花,絕對是可欺的人。


    但是,眼前的一幕,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想錯了,她雖然表麵答應給長工的位置,暗中派出人監督每個人做事的情況,不知情的村民做事自然會露出本性,好與壞馬上就可以考核,然後再來個合格的要,不合格的就不要,弄得大家也法可說。


    假若今天隻是她一個人挑選長工,那麽,肯定會鬧得不可開交,特別以為自己做事很好的人,定會與她力爭,事與願違,她竟然搬出村裏的三老爺子,絕對是威力十足的人,誰也不敢對他說個不字。


    她想要的目的達到了,同時也給眼前村民一個警鍾,以後做事不敢再偷懶,以後她要不要人做事,也是憑著一句話就可以了。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對於眼前隻有十一歲的小丫頭,不得不另眼相看,也不敢再存什麽僥幸心理。


    冷清的眸光從眾人臉上掠過,淡淡而立的柳依依也不再跟他們說什麽客氣話,直接道:“各位,現在大家做事做事怎麽樣,我心中明白,你們剩下沒有簽約也不是個個都不好,有的人是挺好的,我家暫時先簽約二十位長工,當然,以後肯定還會再簽約長工,到時候也會是在短工裏麵挑人,今天,我不開除人,但是,再被我發生有人做事偷懶,或者是馬馬虎虎的話,那麽,我會在每個月一號的那天開除不合格之人。”


    “現在短工我家裏一樣需要,如果不想做的話,隨時可以離開,當然,要是願意做的話,請好好做事,我是不會虧待大家的,今天將話說到這裏,大家去做事吧!”


    “知道,依依你放心,我們會認真做事,等著下次簽約!”


    “依依,咱們會做好事,下次記得跟我簽約!”


    “走吧,開工幹活了!”


    “……”


    隨著眾人離去,第一批長工簽約落幕了,可以說柳依依是借此機會展示她作為小東家的身份和權利,同時也讓眾人明白,她絕不是可以讓人隨意欺負的人,那怕是要坑人,應該由她來坑人,而不是被坑的那個人。


    扶著左三老爺子回到院裏聊天喝茶,柳依依趁旁邊的人不在場,悄悄地給他塞了一兩銀子,雖然說是給得多一點,但是,柳依依認為是值得,以後也許用得差他的時候可多著呢。


    拿著銀子的左三老爺子推讓了一下,最後也是笑眯眯地放入裝子裏,繼續聊天喝茶,霎時,想起一個人,微蹙著眉頭問:“對了,小依依,你今天要的長工都簽約了,不過,幫你養馬的樂老頭,你是不是能夠關照他一下?他年紀比較大,又是孤寡老人,你就當是幫幫他得了。”


    “樂老叔?”


    提起這個人物,柳依依明白左三老爺子為什麽這樣說,算是村裏麵唯一年紀大,又沒有孫兒的苦老頭,好像聽說今年快要六十歲了吧,幸好身子算是利落,可以做一些簡單的活,當初買了馬車隊的時候,左二狗和左大石就是找到他幫忙養馬,每個月給他八十文錢,既不算短工又不算是長工,就這樣幫忙養馬。


    了解他生活的困難,柳依依也知道幾匹馬也被他打理得很好,想了一下,輕聲道:“三叔公,你放心,我會找樂老叔,到時候我酒莊建好住人的房子和馬槽,請他做長工,專門幫我養馬!”


    “好,小依依,有你這句話,三叔公心裏就安穩了,在村裏來說,樂老頭才是讓我們幾個老家夥擔心的人,那老頭子脾氣倔強,除了自己種來的糧食願意吃,自個兒賺來的銀子肯花之外,他就是願意餓死,吃樹皮也不願意讓別人施舍,唉…”


    聽到他的歎聲,柳依依默不作聲,自親幫他倒茶,繼續聆聽著,對於這種話題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依依,三叔!”此時,門口走進來喊叫了一聲。


    柳依依抬頭而望,瞅見徐進忠的老臉有些不在好看,不禁挑了挑眉梢,輕聲問道:“進忠伯伯,是不是他們為難你了?”


    “進忠,那個混蛋敢不識相,跟三叔說,找他們算賬去!”


    左三老爺子也以為是有人給他置氣了,由不得板起臉孔,想要拾收拾人的念頭。


    他老人家精得很,雖然少在寧家轉悠,隻是聽東家長西家短的一些八卦話題,他能知道近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何況,以他老人家的歲數,對於本村的那些人的品性,也是了如指掌,所以怕剛才還有不服氣的家夥在挑拔是非,鬧什麽事之類的。


    “依依,三叔,你們放心,他們倒不敢對我怎麽樣!”


    緩了緩臉色,徐進忠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接過柳依依倒滿的茶,喝了一口,才道:“是牛四麻和左天生走了,應該是不想再做事了吧!”


    “牛四麻和左天生?哼,牛四麻那個小子不要他做也罷,向來都是愛偷懶的人,剛才老夫落了他的麵子,不好意思再出現了吧,反正也是遲早滾蛋的人,不做最好不過了,唔,左天生怎麽回事?難道也是因為沒有簽約長工契約?”


    皺眉頭的左三老爺子自個兒說了一大串,因為沒有看左天生做事記錄,所以忍不住忍問了一聲。


    柳依依對於他們兩人做事情況心中清楚,擰著秀眉的她沒有說話,有人會離去早就是預料之中的人,不過,對於左天生會離去,倒是有點意外。


    “三叔,生天倒不是做事偷懶,隻是他做事比別人慢一拍,一般的人不喜歡跟他搭擋做事,其實,他也算是不錯!”


    徐進忠的表情有些糾結,似乎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形容,因為左天生算是比較特殊的一位,他不是不認真做事,而是他怎麽做事也有拖後腿之嫌。


    “算了,反正是他自己不做的,你們也不用放在心上,既然他做事慢,自己離開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相信他也不敢怎麽樣,好了,時候也不早了,老夫先回去了。”


    此事在左三老爺子的心中隻是件小事情,所以他老人家不以為然,說完話後也準備回家休息。


    “三叔公,不急得回去,反正等一會兒快要開飯了,咱們大家一起吃飯吧,吃完再回去。”


    見他想要起身,柳依依忙挽留對方,好歹是來幫自己忙,留他吃話也是應該。


    “不用了,小依依要忙的事多,老夫就不打擾了!”


    “依依沒什麽可忙的,可以陪三叔公聊天!”


    “下次吧,老夫先回去休息一會兒!”


    左三老爺子執意要先回去,柳依依也隻好隨他去,左進忠正好也要去酒莊看工人,所以他們一起出門離開。


    林氏母女在廚房幫忙,柳依依便轉去婆婆房裏,跟她聊天去。(.)


    日子十來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村裏來做事的有幾位短工都沒有再回事,柳依依也沒有放在心上,反正都是來打醬油的家夥,不來正好,免得到時候自己開除人的時候將他們給得罪了。


    出酒的時間到了,離二個月的約定也來臨了,第一次釀上千斤的酒,心裏不激動那是騙人。


    由於一起建酒莊又建房子,柳依依體會到花錢如水的感覺,才幾個月而已,她花掉了幾千兩銀子,每天花出去的銀子要有幾十兩,否則根本無法渡日。


    叫熟悉的六七位工人,做好準備的柳依依又開始了蒸酒工作,數量多,工作量也多,雖然他們都是熟悉工人,也需要忙上好多天。


    當然,在柳依依的心中最擔心的不是這個浩大的蒸酒工序,而是這一批酒的質量,畢竟第一次釀大批量的酒,她也不敢保證是百分之百的好酒。


    所以,開蓋的那一該,柳依依表情好像沒什麽反應,其實她的小手緊緊攥住了拳,開一個蓋,她的心放鬆一下,待開下一張蓋的時候,她的收又吊了起來,反反複複共開了十大缸的蓋子,一一檢查之後,發生酒都不算差,心也總算是安定了不少,不過,剩下的另十個大缸裏的酒,打算過幾天再開。


    酒沒問題,那麽自然是先要將酒蒸出來,十大缸的酒,裝起來共有三百壇的酒,不得了的工程,後麵可還有三百壇,夠她忙上十天半個月。


    相約的最後一天,整整六百壇的酒全都裝上五輛的馬車,其實,二十大缸的酒糟慘出來的酒不止隻有六百壇,是七百多壇的酒,主要是其中一大缸裏的酒糟發醇得不太理想,為了自己酒的品牌,柳依依沒有將它們去過去,蒸都沒有蒸,仍然是慘出來的清酒。


    由於有五輛馬車,裝的酒壇也比較多,柳依依多少有點擔心,除了五位駕馬車的長工,還叫上近十位村民,一起陪同而去。


    離懷玉鎮十裏路之外的官道上,有兩匹俊飛奔而來,越跑越快,同時也看清楚兩位貴氣不凡男子,年紀相仿,兩張俊美得天怒人怨的臉孔同樣具有吸引女性的魅力,一頭直順的黑發往後揚飄,一紫衣,一墨衣,衣袂迎風招展,那風姿,那風華,無人可及。


    兩匹馬剛過去後,緊接四位身同樣穿玄衣的人,看得出來應該是下屬身份,他們的視線都是緊緊盯著前麵的兩人。


    “籲~~”


    “籲~~”


    兩輕喝聲先後響起,隻見前麵剛進入樹林的兩位同時下了馬車,站在大樹下歇息,後麵跟著而來的四位下屬於遠遠停下來,閃到另一邊不敢的的打擾前麵的兩位主子。


    “宮承岩,你小子在京城舒舒服服的當你的丞相,湊什麽熱鬧!”


    楚言斜視他一眼,不明他為什麽也要跟自己出來。


    “怎麽?隻允許你閑王出來瞎逛,卻讓我出來散散心?”


    挑著眉梢的宮承岩淡然地回應,薄唇微微抿著,淩厲的目光射向前方的路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哼,本王豈是瞎逛,早知讓你一個人出來得了!”


    他倒是想要瞎逛,隻可惜皇兄嫌他太閑,非得要他出來做事,早知也將沈墨淩那個奸商也拖出來才是,他可還欠著自己的美酒呢。


    美酒!


    似乎想起什麽,楚言的雙眼刹那間爆射出璀璨的光芒,牽唇一笑道:“承岩,你知不知道前方是什麽鎮?”


    “什麽鎮?昨晚不是在客棧裏說過了嗎,前麵就是玉懷鎮,怎麽,是不是準備去玉懷鎮吃午餐?”


    宮承岩輕瞥他一眼,不明白他好好的為什麽會那麽開心,有點不尋常,很少有什麽事情讓這小子笑成這副模樣,忍不住又問:“怎麽了,前麵有什麽事情不成?不會是你相好的在前麵等著你吧!”


    “去,你小子,本王什麽時候那麽花心!”笑容僵硬在嘴邊的楚言氣得白他一眼,接著,又展顏笑了起來,問道:“宮承岩,你小子是不是玩女人太多了,所以現在成了健忘的小老頭,竟然不記得玉懷鎮,嘿嘿…回宮後,你快點找太醫看看吧!”


    “去你的,楚言,別以為個個都以你這小子一樣,喜歡左擁右抱,本少爺才不像你,見到女人就像見到蜜!”


    向來在朝中繃著俊臉不苟言笑的宮承岩又失態了,不過,他自然知道好友說這番話是有目的,微微擰著眉頭,認真細想:“玉懷鎮,玉懷…柳依依?”


    “哈哈哈…不借,墨淩小子嘴中的小依依!”心情大好的楚言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阿嚏~~阿嚏~~”


    坐在馬車上的柳依依連打兩個噴嚏,旁邊駕馬車的左大石不禁側目而望,問道:“依依,你怎麽了?是不是冷?還是不小心感染傷寒了?”


    “沒事!”


    伸手揉了揉發癢的小鼻子,柳依依搖了搖頭,道:“大石叔你放心,依依的身子好著呢,咱們現在走了有一半的路程了吧!”


    眺望著前麵的一個大彎,隻要走過那個大彎後,剩下的路程都是平坦的直路,那就快多了。


    現在的速度,對於在21世紀坐汽車的柳依依來說,簡直就是比烏龜還要慢,當然,除了酒重之外,更為重要的是路也不好走,淡不上是嶇崎,但絕對算是十八彎,大大小小的彎路轉個不停,以前走路的時候,不覺得怎麽樣,反而坐著馬車覺得繞暈了頭。


    “快了,咱們快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了,放心,咱們走過大彎就會很快到市集。”


    見她真的沒什麽事,左大石的注意力放在眼麵,現在可不得有半點閃失,否則可麻煩了。


    抿著小嘴的柳依依回頭往後一望,身後的四輛馬不緊不慢地跟著,心也就安定了不少。


    以後,自己得培養一群專門送酒的車隊,總不可能每次都要自己跟著出門,這樣會累死人。


    “籲~~”


    耳邊的聲音剛響起,下一秒鍾,柳依依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麵傾斜,嚇得她急忙穩子身子,要是栽下馬車去那可會痛死人了。


    “大石叔…他們是誰!”


    喊叫著人的柳依依一眼見到站在路中間的六七個打扮得古裏古怪的人,他們手中拿著木棍和鋤頭,每個人臉上都蒙著一塊舊布,露出一雙光芒閃閃的眼睛緊緊著眼前的馬車隊,不過,身上穿著舊衣裳有縫補的丁子,看起來好像很窮的樣子。


    見到他們,柳依依腦海之中閃過一個詞‘土匪’,不過,他們真的是土匪嗎?為什麽他們的雙腿不停地在抖。


    “依依,怎麽回事!”


    “發生什麽事了?”


    “土匪?”


    “搶劫?”


    停下馬車來的牛清古、徐楞子,徐飛揚等等,七八個人全都上來了,當看見眼前的那群人,幾人嘴中的話脫口而出。


    眨了眨眼睛,柳依依並沒有回應他們的話,水靈靈的眸子仍然在前方擋路的幾人身子,好像他們的腿抖得更厲害,讓人忍不住想要扶著他們坐下來。


    兩對人就這樣麵對麵而站著,誰也沒有說話,許久,柳依依微抿著小嘴,歪著小腦袋瓜子,輕聲問道:“請問,你們是想要做什麽呢?是不是準備搭馬車?不好意思,咱們的馬車裝滿了東西,坐不下人!”


    “放…放屁,老子是來打劫的!”


    站在最前麵的一位聽到她的話,憋了半天的氣,才衝著眼前的人大吼出來。


    聲音是夠大,不過,實在是太顫抖了,活活將威力十足的土匪氣勢減為零。


    憋住心中的笑意,柳依依故意露出吃驚的表情,輕呼叫:“啊~~你們是來搶劫的?不是開玩笑吧!”


    “老子…老子當然是綁匪,全都給老子快點滾,否則。否則我們對你們不客氣!”


    “你是不是說錯了?你到底是土匪還是綁匪啊,你可要分清楚,不能亂說話,知道嗎?”


    第一次遇見那麽好玩的事情,柳依依童心大起,一本正經地坐在馬車上跟他講解,好像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什麽土匪綁匪的,有什麽區別,告訴你,老子就是土匪,今天將你們的馬車給我留下,快滾!”


    他的聲音雖然不再顫抖了,說的話也通順了很多,不過,實在是找不出土匪該有的氣勢,別說幾位長工不相信眼前的人是土匪,對於這種把戲在電視劇看厭的柳依依更不會相信,難道真的以為拿塊布將臉蒙起來就是土匪,豈不是有很多土匪?再說,誰規定土匪就一定要蒙臉?聽說有許多土匪不蒙臉的好不好。


    “大叔,你真的不會當土匪,你知道真正的土匪見麵的第一句話是什麽嗎?”


    瞧他懵愣子一樣,柳依依想好好教導他怎麽當土匪,從馬車上爬得站起來,雙手叉在腰間,衝他們大吼:“此樹由我栽,此路由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轟~’眾人頭頂響過一陣雷聲,將眼前的幾位蒙麵大俠完全被這幾句話給hold住了,好像他們根本不知道有這種霸氣側漏的匪調。


    “噗,哈哈哈…”


    “哈哈哈……”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徐飛揚忍不住放聲大笑起,剩下幾人回過神來,也忍不住大笑起來,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聽到這種話。


    像不像說書先生講事故說的那些話,像,實在是太像了,個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旁邊的左大石剛開始很緊張,以為真的碰上什麽壞人,隻是沒想到事情會被小丫頭掌握住了,不禁覺得好笑的他瞅身邊的人一眼,沒想到她會那麽可愛,竟然會記住這種調子的話。


    站著的柳依依撇了撇嘴,也不管他們笑不笑,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視線卻一直落在眼前的這群人身上。


    他們絕對不是什麽土匪,可能是附近村子裏的村民,從身上的衣著和工具就已經知道了,在這個時期的土匪那怕是再混得最差勁,恐怕也會弄把生鏽的大刀來嚇唬人,誰不拿著鋤頭當大刀用,學人扮土匪,可憐惜實在是太遜了。


    收起笑容的左大石凝視著眼前的人,板著臉孔嚴肅地對他們道:“你們別裝了,快走吧,我們人比你們多,你們是打不過我們的,否則,別怪我們抓你們去見官!”


    “不錯,你們騙不了誰,快點走吧,好學不好,學講書裏麵的壞人,真的活膩了你們!”


    踏前一步的牛清古也出言警告眼前的幾人,他年紀的時候可是挺會打架的,從來沒有怕過誰。


    徐飛揚、徐遠明、牛誌鴻幾位年紀較輕的人也跟著而上,他們手中雖然沒有拿什麽東西,不過幾人高大的身姿往前一站,對麵的幾人忍不住向後退,本來就理虧,又鬧一場笑話,身上更加找不到強悍的氣度。


    “放屁,老子們就是土匪,別上前,要不可別對我們不客氣了!”


    “不錯,快將你們的酒留下,要不我們動手搶!”


    “搶他們的酒,大家不要怕!”


    “……”


    放聲壯膽,幾位蒙麵人似乎下定了決心,拿起木棍和鋤頭不顧死活地向馬車這邊衝過來。


    混亂一即觸發,眼見就要打起來了,擰著眉頭的柳依依不想讓自己人受傷,急忙站了起來,立即指著轉彎路大叫:“官兵來了,他們來接我們的酒來了,大家不要怕,快點將他們一個個都抓起來!”


    “不好,有官兵來了!”


    “他們是給官兵送酒,快跑!”


    “不打了,老子不打了!”


    官兵兩字子,立即讓他們落慌而逃,個個急急忙忙跳下路邊的小溪,準備越過小溪而離來。


    當最後一個往下跳的人卻猛然身住了身子,拿起他手中的鋤頭,狠狠地往馬車上的酒壇擲過去。


    剛露出笑容的柳依依瞬間僵住了,呆了一秒鍾,尖叫起來:“混蛋!”


    “哐哐~~哐哐~~”


    回應她的是一片片酒壇子破裂的響起,隨著微風吹來,香濃的酒氣彌漫在整個山路上,心痛得柳依依想要罵娘。


    然而,站在路邊的徐飛揚反應最快,撿起大石頭往小溪裏的幾人扔過去。


    “喲,那個王八蛋扔石頭!”


    小溪下麵傳來微弱的罵聲,氣不過來的幾人撿起路上的大大小小石頭,一個接著一個往他們走的方向扔過去。


    多人往下扔石頭,不管他們走得多遠,總會有一二個中招,所以斷斷續續的叫罵聲也從遠處傳來。


    一場鬧劇意外收場,被砸破九壇十裏香酒,白花花的十兩銀子就這樣給丟了,酒全都落在路上。


    心痛也沒法子挽救,柳依依叫大家收拾好,繼續趕路,幸好再也沒有遇見這種莫名其妙的事。


    當她們的馬車隊進入市集之後,立即引起眾人的驚歎,一個個都忍不住討論起來:“哇,好香的酒啊!”


    “是什麽酒啊,真香,喲,原來是酒壇子打破了,怪不得那麽香啊!”


    “整輛馬車都濕透了,應該是打破了不少的酒!”


    “好多酒,不知道送什麽地方!”


    “是迎賓客棧的酒,我記得上次他們就是挑著酒去迎賓客棧!”


    旁邊路人的討論聲一句句傳來,坐在馬車上的柳依依微垂著頭,若不是她的小指在動,別人會以為她睡著呢。


    此時,不但是柳依依沒什麽反應,就是幾輛馬車上的人也沒有沒什麽表情,似乎都是在為了路上的事情而鬱悶。


    馬車隊剛進不久,接著,又有兩匹馬出現在市集口,放慢速度的兩人立即聞到空氣中飄蕩酒香味,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眼,嘴裏同時吐出三個字:“十裏香!”


    說完後,又是會心一笑,兩個俊臉綻放出最耀眼的笑容,讓路旁邊的女性們驚得張大嘴巴,傻傻地望著兩位絕色美男他們。


    迎賓客棧的後院中,五輛馬車全都進去了,老掌櫃笑得見牙不見眼,見到如此多的酒,恨不能跳起來大聲地呼叫一下,發泄心中的喜悅。


    不過,他再怎麽高興,也不敢做事太過分,因為眼前的十來個人個個臉色不好,所以隻好收起來笑容。


    當然,他也看得出來是酒被打破了好幾壇,心中也感到宛惜,畢竟是好酒,大家都喜歡,白白浪費掉可不是因銀子,更多的是小姑娘的心血,不高興也是自然反映。


    站在不遠處的柳依依看著眾人將酒一壇壇搬進去,畢竟有六百壇,也需要一點時間,隻好慢慢等著。


    此時,側門口站著兩位男子,他們就是剛來的兩位大人物,換作平常時的話,早有店小二通知掌櫃去伺候兩位爺,今天卻沒有,原因是兩位爺要當窺視者,靜靜地觀望著眼前那位身穿淺紫色百褶衣裙的丫頭。


    看不清楚她的正麵,不過,站在斜視角度的他們還是看見大半部分,隻見她,巴掌大的嬌小無暇臉蛋,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大眼睛,那誘人的眸子,清澈的黑白分明,眼波內閃耀聰慧狡黠的光澤。


    年紀雖小,但是她身上的風姿已經若隱若隱,再過二三年,絕以是一位絕美的大美人,怪不得沈墨淩隱瞞不報,難道想要金屋藏嬌不成。


    好運氣的他們見到釀酒女的廬山真麵目,心中升起了各種的打算,兩張俊顏露出飽含深意的笑容,然後閃進離開。


    柳依依站了一會兒,總覺得附近好像有人在看自己,不禁微微側目尋找,巡視著眼前不大不小的後院,並沒有發現有人的存在,莫非是自己的錯覺?


    直到幾年後,她在京城見到一張屬於自己的畫像時,才知道今天的感覺錯沒有出錯,確實是有人偷窺過自己。


    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柳依依也懶得再尋找,仍然是站著等候著忙碌的眾人。


    一會兒後,離而又近回來的老掌櫃走上前來,歡喜地笑道:“柳姑娘,看來以後你送來的酒都不會太少,我們也會在幾個客棧出售你釀的酒,到時候十裏香和醉君曲會名揚四海,到時候後柳姑娘的銀子也會越賺越多。”


    “掌櫃伯伯,應該是你們的沈東西才是最賺錢的一個,我們賺的隻是一點辛苦錢罷了,不過,你說起酒來,依依倒是有件事情想要跟掌櫃伯伯商量一下。”


    微擰著眉頭,柳依依不禁沉思起來,她相信自己的酒是可以立足於不敗之地,隻要是受歡迎,隻要是好賺錢,那麽,自己相信肯定會有許多冒名的十裏香和醉君曲,在顧客不知情之下,絕對是可以敗壞自己的名聲,但是,現在必須有自己的一個品牌才行。


    見她正在想事情,老掌櫃也沒有催她,隻是在旁邊靜靜地守候著,待柳依依再抬起頭來,晶亮如珍珠般的眼眸凝望著眼前的人,道:“掌櫃伯伯,依依有一個想法,不想讓任何人借我的酒名來賣給顧客,寧家酒莊就是我的品牌,以後不管是誰想要冒充我的酒也不容易,因為我會在酒壇刻下屬於我們的標記。”


    “柳姑娘,你的意思老夫聽明白了,但是,你說刻下你們的標記,難道別人知道後,不會最照樣刻相同的標記?”


    雖然覺得她的建議新穎,不過,老掌櫃還是擔心人家會照樣學樣,你刻,人家照著刻,不知情的顧客們又怎麽可以分辨出來。


    “掌櫃伯伯,這個你倒不用擔心,依依會有法子做好別人無法仿照的標誌出來,那怕是想仿照,最終做出來的也隻不過是四不像,別人會一眼認出來。”


    瞧見她自信十足,又是有把握的樣子,老掌櫃不禁笑了笑,點了點頭道:“既然柳姑娘有法子最好不過了,咱們也一樣怕人家用假冒的酒來搶我們的生意,等到大家都會分辨真假,那麽,不管人家再怎麽冒充也是於事無補,咱們也就不會受多大的影響。”


    “好,你也記住了,以後跟別人說,我的酒出自什麽地方,你就跟大家說是寧家酒莊。”


    “嗬嗬…放心,這個老夫倒曉得,來,柳姑娘,這批酒的銀票給你,醉君曲是四千五百斤,十裏香是一千四百一十斤,總共是…”


    跟上次一樣,柳依依從老掌櫃手中拿回屬於自己的銀子,又是在客棧用午餐,大方地點上最好的菜,吃完飯抹著小嘴帶著人去離開,至於飯錢嘛,算是老掌櫃請客,剛才他的笑容很惹人討厭。


    再次分派任務,牛清古帶著人去糧食鋪尋找上好的大米和高粱,柳依依帶著人去另一個地方買東西,她準備再出一種不一樣的酒種。


    柳依依隻叫左大石和徐飛揚牽著一輛馬車跟關自己走,剩下的人全都去了糧食鋪,一行人分組行動。


    待他們離開後,柳依依隻跟左大石說去最大的藥鋪,其他的什麽也不說,在他們猜測的目光中,一起來到一家名叫‘安慶堂’的大藥鋪。


    徐飛揚拉著馬車不好進去,他隻好在門口守候著,柳依依帶著左大石一起入店鋪,一股淡淡的藥香味迎麵撲來,隻見一排排木架上全都是一格格的小櫃子,整個藥鋪擺設正如在電視劇中看到的一樣,身在其中感覺更加真實。


    櫃台上有二人正在忙碌著,一老一少,他們都是拿著小小的稱在稱著那些一點點的藥,多一點拿出來,少一點又在小櫃子拿出一點,十分認真和仔細。


    由於現在是正午時刻,所以藥鋪並沒有病人或者是抓藥的人,柳依依輕步而上,站在離櫃台的三步之外,並沒有打擾稱藥的人,一會兒後,老大夫稱好藥方裏的藥,他一邊包藥一邊打量著眼前的一大一小,問道:“小姑娘,你來藥鋪是抓藥,還是請人去看病?”


    “大夫,我是來抓一些藥回去!”柔笑相對,柳依依淡然地回應他。


    再看她一眼,老大夫也看得出來眼前的小姑娘才是主人,所以也就直接跟她說話,現在聽到是來抓藥,微微一笑:“抓藥可以,不過,你得給我藥方,要不,我沒法抓給你!”


    “藥方?沒有!”


    輕輕地搖了搖頭,柳依依倒忘掉在家裏的時候該寫下藥名,眼眸一轉,沒待他說話,繼續道:“老大夫,要不我念出藥名,你記下來,然後再幫我抓藥,可以嗎?”


    “哦,原來小姑娘記得藥方,沒問題,你說吧,老夫幫你的藥方記下來,然後再幫你抓藥!”


    笑眯眯的老大夫將手中的幾劑藥一下子就包裹好,寫上幾個字後放了起來,重新拿起一張白紙,衝著她道:“小姑娘,你念吧,老夫開始寫下來。”


    “好的,請大夫幫我記下來,杜仲、田七、蓮子、枸子、淮山、玉竹、茨實、百合、紅棗、黨參……”


    隨著柳依依的小嘴一張一合之際,轉眼間,十幾個藥名一個個念了出來,幸好都是一些常見的藥物,老大夫也是很快將這些藥記下來了。


    “寫好了,小姑娘,你這些藥…是給誰服用的?”


    放下手中的筆,老大夫有點好奇,因為這些藥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全都是溫補的藥材,可以說誰都適合服用。


    “老大夫,你放心,不是給一個人吃,請問,你們這裏的藥新鮮嗎?有之少存貨?”


    小臉掛著淺笑,柳依依輕聲回應他,隻是擔心這些藥他們不知有多少存貨,畢竟是藥,不是米,人家也不可能會存放很多藥物,放壞的藥物也等於是浪費。


    “小姑娘你放心,我們‘保定堂’的藥是有保證的,絕對不會賣差的藥,至於我藥鋪的存貨…”


    說著話,老大夫又低下頭,再看紙上的藥方,想了一下,抬頭又道:“小姑娘你放心,這些藥都是常常用到的藥物,所以我們藥鋪是有很多存貨,不知小姑娘需要多少這些藥物?”


    “有存貨最好不過了,老大夫,我想各買十斤,不知有沒有那麽多的藥?”


    “十斤?”


    老大夫呆住了,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重複了一遍,他旁邊的學徒瞪著大眼,活似是看怪物一樣盯著眼前的小姑娘,心裏忍不住宛惜,原來長得漂亮的小姑娘是個傻瓜蛋。


    左大石聽到買十斤的藥時,隻是怔了一下,很快又恢複正常,他已經習慣柳依依驚人的舉動,可以說,現在她做的每件事都是超乎眾人的想像力。


    對於柳依依來說,十斤藥物並不多,因為現在自己家裏有一百多壇酒,平均下來也不算多,如果不是怕人家沒那麽多貨,自己二十斤也會買。


    見對方發起楞來,略感無奈的柳依依隻好再出言詢問:“老大夫,請問有沒有貨呢?”


    “有,剛好前兩天進回一批貨,上麵的藥都有,你要十斤的話,肯定有!”


    “那好,要是有多的話,我也可以要多幾斤,因為我都需要用!”


    “沒問題,小姑娘跟老夫來,咱們去後院的藥房!”


    “來!”


    一大一小兩人跟著老大夫一起進入他們的後院,總算是沒有白來一趟。


    一刻鍾後,馬車裝著上百斤的藥物,三人終於趕往另一條,然而,呆在糧食鋪的幾個無聊得快要快要將腿毛拔光,就在牛清古準備叫人去找的時候,他們終於見到三個出現的身影。


    “依依,你買了什麽東西,怎麽要那麽久的時間!”


    從馬車上跳下來的牛清古忍不住嘮叨,一雙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馬車上的東西,想要將袋子裏的東西瞧清楚。


    “依依,你總算了,咱們可等急了!”


    “買了什麽東西,大袋小袋都有裝著。”


    等候著的幾人全都迎上來,一個個都對她買回來的東西感到好奇,差點就跳上去打開來看個明白了。


    視線從他們的臉也的掠過,柳依依暫時卻不想告訴他們,淡然一笑:“嗬嗬…買回來的當然是好東西,對了,清古叔,這幾家的大米和高粱怎麽樣?”


    “依依,咱們正想要跟你說這一回事呢!”


    收起笑容,牛清古臉孔頓時垮了下來,皺眉頭好像不知該怎麽說比較好。


    “清古哥,怎麽回事?咱們一直在他們鋪子裏買糧食,難道他們又起價了不成?”


    沒待柳依依出言,旁邊的左大石忍不住先開口,說完話之後,沒等對方回應,他直往糧食鋪而去。


    見狀,柳依依也沒有再問人,跟在左大石的後麵,直接去麵對實際問題。


    打量著眼前空蕩蕩的鋪子,愕然的左大石不禁詢問坐在椅子的人:“店家,你這是怎麽回事?”


    “老弟,正如你所見到,就是這麽一回事!”


    四十來的店老板似乎接愛自己的這個現狀,淡定地回答他。


    走進來的柳依依巡視著眼前快要成為空鋪的糧食鋪,記得自己每次都是在他的店裏買最多大米和高粱,不但新鮮而且價格也算公道,可以說現在是習慣在他的鋪裏買貨了。


    眸光瞅見那半袋的麵米,半袋的大米,半袋的高粱……隻要他買的東西,好像都是隻剩下半袋,半袋的擺放在這裏,不會,不會真得如此慘吧,剛想要釀多一點酒的時候,竟然卻給自己斷糧了,拿什麽來釀?


    無奈地撇了撇小嘴,柳依依的視線落在店老板身上,問道:“老板,怎麽回事?隻是咱們玉懷鎮才是這樣,還是整個縣都這樣?”


    “喲,小姑娘,你可真的是問得好,也問得對,我看啊,別說是整個縣是這樣,恐怕是整個省府,整個燕國都是這樣吧,不知為何,從上個月開始,咱們想要進貨的時候漸漸少量,誰知到了這個月,真的是越來越差,現在咱們也快要成為空鋪了。”


    “老板,可知是什麽原因?”


    最想知道就是這個問題,相信肯定是出現什麽問題才會弄成這樣,所謂民之國本,如果糧鋪斷糧的話,豈不是麵臨一場浩劫?


    “小姑娘,你是不一樣的孩子,嘿嘿…原因啊~~有幾個,誰也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有的人說西涼國快要打進來了,咱們邊關的將兵們正在與西涼國打仗,為了打贏西涼國,咱們朝庭調集所有糧食,當官糧運往邊關去!”


    “另一個說話嘛,聽說咱們明王爺正在招兵買馬,準備要造反,所有的糧食都被明王爺買過去了,囤積起來當兵糧,所以才會讓咱們沒法子賣糧食,到底是不是,咱們小老姓百也說不準,隻想著有飯吃就成了。”


    店老板說出來的話,讓柳依依蹙起了眉頭,所謂無風不起浪,既然有這種風聲傳出來,恐怕再假也會有真的成分在裏麵,撲風捉影是眾人的習慣,如果真的打起仗來,物價肯定會漲起來,那麽…


    “老板,咱們是小人物,隻想著怎麽過日子,難道這段時間都沒有糧食買了嗎?”


    牛清古沒管人家的什麽打仗,什麽造反,他最關心的是有沒有糧食,這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嘿嘿…老弟,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也許再過幾天就會有糧食賣了,你也別急,有銀子還怕買不到糧食不成!”


    “怎麽這樣說,要是過幾天沒得賣呢?你不是想要悠忽咱們吧,我看早知去鄰市集去瞧瞧才對!”


    “你可以去,也許會買得到糧食,也許會白跑一趟,那麽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運氣了。”


    看著兩人對話,柳依依的眸光一直都凝注在店老板臉上,可以說丁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錯過,而且,從對方的語氣之中,已經聞到一絲絲信息,看來…


    “老板,別兜圈子,現在的時間不早了,我們買了糧食要回去,要多少價,說來聽聽,要是在不行的話,從此之後,我們也不再來你的店鋪買糧食,我們每次買的糧食都是你們幾個月的銷售額,這個相信你也知道,再說,咱們做生意都是為了賺錢,你何必跟銀子過不去。”


    “什麽?依依,你的意思他有糧食?”繞了半天,牛清古也沒有搞清楚,所以聽到對方有糧食賣覺得很意外。


    左大石和徐飛揚認真地回想他們的對話之後,隱約發現店老板語氣中有暗示和得意,明白的兩人同時瞪那個黑心的老板一眼,看來他也囤積有貨,準備遲一點再抬高價賺大錢,否則,以他是做生意的人來說,豈會願意守著空鋪子。


    剩下的其他人回味不過來,與牛清古一樣,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明明沒有糧食怎麽突然之間又說有得買回去。


    在眾人的眸光下,終於有點受不住的店老板站了起來,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道:“其實,我也不多手上的糧食也不多,隻是留下一點自己吃的糧食,現在朝庭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會怎麽樣,也不清楚什麽時候才會恢複正常生意,我隻是在上個月買了一點放起來。”


    “死家夥,既然你有存放糧食幹嘛要騙我們,好歹我們每次都是在你們店裏買那麽多的糧食,沒有我們這種大客戶,你做個屁的生意,難道就是每天等著幾位客人買幾斤的糧食?那也叫生意?夠不夠你養家糊口,傻蛋你,有大生意不做,還將我們往外推,有你這樣做生意的人嗎?”


    聽到對方親口承認,牛清古氣得老臉泛紅,直接蹦跳起來,不客氣地指著他的鼻子一陣吼叫,聽到大家心中爽快極了。


    挨罵的店老板也是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畢竟剛才他死咬著沒有糧食了,本來是想等到糧食再緊缺的時候高價賣出去,想要多賺一點錢,隻不過見到對方來了幾部馬車來買東西,又不想錯過,所以又忍不住提示人家自己還有貨,出爾反爾的人是自己,所以被罵了也不好反駁人家。


    暗中偷笑的柳依依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便出言幫他解圍:“老板,你說吧,賣多少大米和高粱給我們,價格是多少,不過,你也別想著坐地起價,既然你有囤貨,我相信其他老板一樣會有,我仍然是可以到其他地方去買。”


    直接又坦白的話沒有繞圈子,也不想再浪費口舌之爭,柳依依也想信,在本市集來說,應該自己才是最大的顧客,不但家裏有幾十人吃飯,釀酒更需要大量的糧食,相信其他人決對不會一次性買如此多的糧食回家。


    “小姑娘,你知道的做生意自然是想要賺點錢,當然,你們跟我交易幾次了,又是大量客戶,不會算貴價格給你們,請放心!”


    店老板主要也是為她而積貨,如果眼前的人真的不買他的糧食,那他可真的是要上吊了,做幾年的生意也不夠賠。


    走到左邊的側門,推開房門後,回頭對著她們道:“我囤積的貨在這裏,你們看需要多少,咱們再談價怎麽樣。”


    聽到他的話,柳依依輕步上前,站在門口往裏麵而望,嘴角不自由主地抽(和諧)動起來,眸底的笑意一閃而逝,伸玉手指著堆成山的糧食,問道:“老板,這就是你要留下來自己吃的糧食?”


    “咳咳…”


    說不出話來的人,隻好用咳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時候的他恨不能狠狠地抽自己一個耳光,怎麽會說這種話而來。


    其他人見到柳依依的反應覺得好奇,除了兩位在外麵守馬車的人,剩下的全都走了過來,當看清楚那些糧食之後,一個個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牛清古的笑聲更大更響亮,笑得他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大老爺門竟然將淚水都笑出來了。


    嘻鬧了一會兒,柳依依知道也不能讓人家太難堪,畢竟人家也是為了做生意,並沒有什麽錯。


    “老板,你說是上個月進的糧食,應該價格還沒有漲多少,不知你想多少錢賣給我們?”


    清澈的眸子定定地凝視著他,柳依依的小臉並沒有半點開玩笑之意,等著他給自己開價。


    “這個…小姑娘,你也知道現在開起漲價了,如果我不漲點價的話,也會比較吃虧,反正也是老顧客,原來一石大米是三十文錢,現在漲了一點價,我也不再喊價,你就給我一石大米五十文錢,你看怎麽樣?”


    一石米敢提二十文錢,抿著小嘴的柳依依冷冷地瞄他一眼,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回過神來的牛清古情不自禁地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衝著他叫:“老板,五十文兩?不如,你留著慢慢吃吧!”


    眨眼間,一群人就轉身離去,店老板急得差點跳了起來,忙追出來道:“小姑娘,各位兄弟,咱們好好商量,好好商量,說實話,我進貨也是被提高價格,給口飯吃!”


    瞧他一眼急切的樣子,剛走到馬車旁邊的柳依依嘴角微微勾起,也懶得跟他說廢話,側目斜視著他問:“說,最低價格,你願意賣的價格,隻要我們覺得合格,自然會買,不合理的話,不會買。”


    “這個…小姑娘,不如…不如四十文錢一石米,算是拿貨價給你了,怎麽樣?”


    “得,你也別心痛肉痛的,請回吧,咱們不買你的糧食,所以,你也不用給我拿貨價,免得你晚上吃不下飯,睡不著,那可真的是咱們的罪過了。”


    揮著小手讓他離開,柳依依準備踏上馬車離開,就算是今天買不到糧食,也不會這樣傻乎乎地被他當成冤大頭給宰了。


    此時,店老板的老臉紅裏透白,刹那間的轉變,好看極了,他做夢也沒想到,人家會拒絕得如此幹脆,怎麽辦?賣?還是不賣?


    要是她們以後都不來買糧食了,那自己的那幾千斤糧食怎麽辦?難道就這樣囤積起來當官糧送給別人吃?


    不!不可能!


    渾身冒冷汗的店老板忙伸手擋住離開的馬車,苦著老臉的他微昂著頭,對著眼前的人道:“小姑娘,幾位兄弟,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我也不提價了,就三十六文錢一石米,怎麽樣?我真的是隻賺了一文錢,一石米進貨回來是三十文錢,怎麽樣?你要多少咱們都給你們?”


    “真的嗎?”


    柳依依表示十分懷疑,同時也佩服他能說會道,換作是其他人,恐怕相信了他的話,隻是自己在21世紀混過的人,怎麽樣的奸商沒有見識過,他的這些小技巧,一眼就能夠看穿他。


    “三十二文錢一石米,你願意就賣,不願意賣的話,咱們也不會強求,時間不早了,我們要趕著回家!”


    “三十二文錢?!”


    此時,店老板真的是心痛肉痛,頭痛腳痛,渾身都痛了,雖然隻提上二文錢,好歹也算是提了,想做發財的美夢這回恐怕不成了。


    幸好是原來的進貨家,雖然沒有漲多少錢,也是漲了價,咬了咬牙,狠下心來的他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成交,三十二文錢,不過,希望以後多多照顧我的生意,我也隻能靠你們吃飯了。”


    “嘻嘻…老板,你說錯了吧,現在你一房間的大米,可以慢慢吃嘛,怎麽要靠咱們來吃飯,現在是咱們要靠你來說話嘛!”


    “哈哈哈…”


    牛清古調侃的話又讓眾人樂翻天,在柳依依的指示下,大家牽好馬車去裝貨,準備買這些糧食回去。


    回到家裏近黃昏了,迎接她們回來的是小桃子和小白狗,整天沒有見到小主人的小白狗高興得直接撲到柳依依身上,小尾巴搖得飛快。


    “哇,好多藥啊,小姐,你怎麽買那麽多藥回來?”昨晚沒有發現有一堆的藥材,直到今天大白天了,小桃子才發生小木房裏的大簸箕裏麵放著一袋袋的藥。


    “什麽?依依買藥?很多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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