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子彈射入身體的聲音響起,孔祥林卻沒有感到應有的疼痛,也沒有因此身亡。


    “雁翎!”


    孔祥林瞪大雙眼,隻見一道身影在眼前放大,再放大,然後倒在自己身前。


    竟是趙雁翎在關鍵時刻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下了這顆子彈。


    在孔祥林麵前,趙雁翎慘然一笑,麵色萎頓下來,渾若無骨般的軟倒在血泊當中。


    “不!”孔祥林仰天長嘯。


    劉麗也驚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刻,趙雁翎竟然為自己老公擋下這顆子彈,她竟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劉麗忽然覺著自己是那麽渺小、那麽無用,在趙雁翎的光輝下,自己竟變得那麽灰暗。


    “噗!”與此同時,汪中一的子彈也打中了金力。這一槍射中了他的右腿膝蓋,金力應聲而倒,他的妻子白秦霜見此,向他飛奔了過來。


    孔祥林上前一把抱住趙雁翎,呼喚道:“雁翎……雁翎……”


    趙雁翎麵如金紙,朝他笑了笑,伸手欲撫摸他的臉頰,但卻努力了幾次,也沒有夠得到。


    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人家救了你,你非但連句謝謝都不說,還狗咬呂洞賓的找來一大票人抓我。”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將來有什麽打算?”


    “加入我們吧!”


    午間的陽光自遠處輾轉照射,映得趙雁翎的背影婀娜無暇,如同芬芳的波爾多紅酒一般讓人迷醉。“給我點時間好嗎?”“我不怕!”“啵!”


    孔祥林心如刀割。


    他忙抓住她的手,幫她將手放在自己臉上,然後抱著她問道:“雁翎,你怎麽樣?”


    趙雁翎被槍擊中的是小腹,鮮血汩汩湧出,孔祥林伸手將傷口按住想要為她止血,可她的傷口很大,一時之間無法止住。孔祥林忙暗運玄功,將體內的波紋能量按照沈覆雪教導的路徑運行,輸入趙雁翎體內,為她療傷。


    “你幹什麽!”恰在此時,另一邊的汪中一飛奔向前,一腳踢到金力的手上,將他再次舉起的手槍踢掉,同時喊道。


    原來金力中了槍後兀自還不死心,想要再次起手傷人。


    劉麗這時也匍匐了上來,幫著孔祥林抱住趙雁翎,說道:“好妹妹,你一定要堅持住,我這就叫救護車。”說著,她已經顫抖這雙手掏出了電話。


    可還沒等她撥通號碼,電話便被人一把給摔到了地上,緊接著這人從二人的懷抱中一下將趙雁翎搶了過去。


    “你!”孔祥林一怔下大怒,欲起身將趙雁翎搶回來,但待他看清來人的樣貌,卻又愣住停下手來。


    沒想到來的這人竟是趙哥。


    隻見趙哥抱住趙雁翎扛在肩上,一扭頭,朝著金力冷冷的說道:“是你傷了雁翎?”


    金力見到趙哥,瘋狂的哈哈大笑道:“趙玉璽,老匹夫!我本已要求隱退,可你竟趕盡殺絕……現在好了,你這丫頭也完蛋了,我倒看看,你縱有萬貫家財,後繼何人?”


    趙哥目光陰沉:“那你也不用活了。”說罷,隻見他手掌一抬,手心中毫光一閃,一個拇指大小的小印憑空產生,這印的大小形狀幾乎和方才趙雁翎手中那枚奴印完全相同,但卻有本質的差別。那枚奴印乃是玉製,色澤乳白,晶瑩剔透,玉質上佳;而趙哥手中這枚則完全籠罩於光幕之中,難以分辨其真實材質,感覺其隻是一團碧色毫光。


    隻見小印光芒四射,一道暗芒激射而出,直射向金力。


    金力完全沒有任何時間準備就被暗芒一掃而過,神情頃刻間萎頓下來。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老化,其體內的生命精血迅速耗盡,很快便從一個精神健碩的中年人,化為須發皆白的耄耋老人,緊接著又皮膚幹癟下去,瞬間化為一具幹屍。(.好看的小說)


    “啊!力哥……”正懷抱自己丈夫的白秦霜驚叫道。


    心愛的丈夫在懷中死去,白秦霜眼中充滿絕望的怒火,看向趙哥。


    “趙玉璽,你一定不得好死!”說罷,她銀牙一咬,一股黑水自口中流出,緊接著,她便額頭一歪與金力倒在一處,當真應了她那句“生不能一處,死必要同穴”的誓言。


    趙哥使用了小印之後,精神一陣恍惚,他原本尚存的幾根黑發迅速變白,瞬間就變成滿頭銀發,再無半點黑跡。


    他兀自沒有理會金力,也沒有搭理孔祥林等人,扛起趙雁翎奪門而出。


    孔祥林本想攔住他,讓他停下來,以便自己給趙雁翎急救。可無奈他大腿中槍,剛欲起身便又跌坐在地無法動彈,空喊了趙哥幾聲,對方根本不理,他眼睜睜看著趙哥將趙雁翎扛走毫無辦法。


    孔祥林招來小水球,控製其跟上趙哥,雖明知道趙哥能夠發現邪眼,但死馬當活馬醫,他也不能眼看著趙雁翎身受重傷,卻不理不顧。隻希望趙哥能夠理解他的心意,允許他的邪眼跟上去。


    劉麗、汪中一和劉軍幾人終於有機會圍攏過來,將孔祥林攙扶起來。


    孔祥林中彈之處是右腿上部,僥幸並未射中要害,孔祥林看了一下,隻要子彈再向上偏一寸恐怕就要射中股動脈了,那樣他就算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幾人忙架著他向門外走去。


    這時的賭場早已人跡皆無,從孔祥林和金力打起來時開始,賭徒們就四散奔逃,到趙哥出場秒殺了金力,連賭場的小弟都知道不好了,為了不殃及池魚、躺著中槍,他們也都跟著跑得一個不剩。讓人不勝唏噓:世態炎涼、人情淡薄!北琴海鼎鼎大名的力哥,到死,居然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到了門外,幾人想要叫出租車將孔祥林送醫,可一連攔了幾輛,司機一看他們的模樣,都嚇得立馬掉頭就走,根本不拉。


    待幾人終於到了市醫院急診室時,孔祥林的血已經自行止住了。


    耽誤這段時間裏,孔祥林一直默默運行沈覆雪教他的心法,心法自愈能力之佳,不亞於醫院的緊急處置。


    慶幸的是市醫院急診室暫時沒有特別急的病患,急診醫生見孔祥林滿身是血的被人架了進來,先是一愣,然後他拉下自己的口罩,說道:“祥林,你這是怎麽了?”


    孔祥林一看,原來是自己大學鄰床三班的同級校友――王兆君,苦笑著道:“兆君啊,今天值班?嘿,我被打了。”


    王兆君忙引領著劉麗等人將他扶到裏間的手術床上,用手術刀劃開了孔祥林的牛仔褲。


    他看了傷口,頓時一驚:“槍傷?”


    孔祥林點頭,說道:“子彈還在裏麵,老同學幫我個忙,就別報警了。”


    醫院在遇到他這種情況的時候,按照程序,緊急處置後,必須得報警,讓警察來立案調查,以便摸清患者中槍原因以及後續情況。


    王兆君遲疑的看了看孔祥林,見他堅持,手裏不停口中說道:“先給你取了子彈再說。”


    王兆君手腳麻利,給他消了毒,打了一針麻藥,很快就把子彈取了出來。


    “當”,王兆君鬆開鑷子,鮮血包裹的子彈被他丟在手術托盤中,他這才擦了擦汗的道:“臭小子,不是說你高升了嗎?怎麽還搞得中了槍,你不會是得罪黑社會了吧?”


    孔祥林苦笑道:“差不多了,我,唉,一言難盡……”


    他猶豫了一下,決定不跟王兆君說出實情,這隻會增添他的煩擾。


    王兆君知機的沒有追問。


    孔祥林坐了起來,閉目在床上冥想運功療傷。


    王兆君和劉麗三人在旁看著,均覺得奇怪:孔祥林什麽時候養成這種習慣的?


    就在孔祥林運行療傷心法三個周天,腿上縫好的傷口已見愈合之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孔祥林收了心法掏出手機一看,竟是趙雁翎的求救器發來了求救信號!


    他曾經請潘雲幫他弄了一個求救器,給了趙雁翎。防的是趙哥知道趙雁翎調查他,會對她不利。如果趙雁翎遇到危險,按動求救器,孔祥林的手機將會在第一時間收到求救信號。


    這是怎麽回事,趙哥不是將她救走了嗎?他……


    孔祥林心中一緊,忙將心思沉入腦海,感受跟蹤趙哥那顆邪眼傳回的畫麵。


    畫麵一亮,孔祥林感到這似乎是一間很破舊的水泥建築,趙哥和趙雁翎都在畫麵之中,然而,還未等他看清周圍情況,趙哥便好像發現什麽似的,突然朝邪眼看來。邪眼視野裏紅光一閃,畫麵就此消失。


    孔祥林連忙回放之前的畫麵,隻見邪眼一路跟著趙哥,從祥月路一直向西,出城到了城鄉結合部的一處爛尾樓。


    孔祥林再坐不住,不顧王兆君和劉麗等人的勸阻,起身下床飛速衝出急診室。


    他強忍著腿上的疼痛,甩開眾人。這次他再也不打算帶任何人去了,賭場的事情,讓他心有餘悸。他現在能力還太弱,在危險的時刻,非但保護不了身邊的人,自己都是趙雁翎舍命救下的,現在趙哥那邊不知道出了什麽情況,他還哪敢帶任何人去?


    他一邊運功療傷,一邊出門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邪眼所看到的處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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