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師傅, 你當初可是答應了的, 這菜地裏的菜有我們醉仙樓一份,怎麽這會又說沒了。”早在前幾天,孫建明就過來收菜, 結果菜地裏每天摘出來的菜,都被周掌櫃差人運走了, 剩下的都是些沒長成的。孫建明眼巴巴的看著那些菜被人運走,他卻隻能幹瞪眼。


    段傑也沒辯駁, 直接拿了當初的契約出來, 正色道:“孫師傅,當初咱們說的是福運樓收完菜,若是還有剩的, 那就給你們醉仙樓, 可現在福運樓把菜都收淨,你讓我從哪裏拿菜給你們。”


    孫建明也不看那契約書, 從腰間解下一個小荷包, 輕輕推到段傑麵前,“喻師傅,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您應承了福運樓的菜,這菜自然要給他們, 可您沒跟他們定多少,這五畝地,你多給少給都是一樣。”孫建明的話雖沒說完, 可那意思卻已經明白。


    這麽一小袋銀子,若是擱在前年,說不定段傑就動了心,可現在段傑也算是個小財主了,隻是靠著西瓜霜一年少說也能鬆鬆的賺個一二百兩,這麽十多兩銀子,他自然也就看不到眼中。更何況,周掌櫃前幾天特特的跑來,巴巴的送給喻實福運樓的三成股份,隻要求他每年都隻給福運樓供菜。


    要說這周掌櫃還真是夠果斷的,他很快就意識到,單靠對方的承諾,並不一定能把這菜全都摟到自己手中。凡事還是要有利益當頭,隻有當對方的利益和自己的利益保持一致的時候,他這菜的來源才算是真正有了保障。


    三成酒樓的股份,段傑連想都沒想,當時就拍板答應了。現在福運樓的生意可是越來越好,三成的股份,年底的分紅可是絕對不少,而且這菜就握在自己手中,段傑也不擔心周掌櫃的會在賬本上做什麽太大的手腳。


    不過幾畝地的菜就換來三成分紅,這生意做的絕對不虧。


    孫建明最後還是一臉鬱悶的走了,他不是沒去找過宋家,他打聽過了,今年那菜地並不是喻實種的,真正應該找的其實是宋家。可是對方說,賣菜的事一概都由喻實做主,他們隻管種菜,其他不管。


    第二天,醉仙樓的掌櫃親自過來了,還帶著一份厚禮,隻是他好話歹話說盡,段傑這邊隻是一臉客套的笑,就是不鬆口。醉仙樓的掌櫃自然也想不到,那周掌櫃的竟然會舍得拿出三成的酒樓股份。


    把一臉鬱悶的醉仙樓掌櫃打發走後,段傑決定明天帶著團團和千喜去福運樓吃一頓。看醉仙樓掌櫃急成這樣,那福運樓的生意估計好的不是一般二般。去年段傑種的菜種類不多,隻弄了些黃瓜,青菜,茄子冬瓜之類的蔬菜。今年段傑給宋嬸他們種的菜的種類就比去年多出不少來。除此之外,段傑還準備再上弄幾畝地的白菜蘿卜土豆,這樣在冬天也能給福運樓供應蔬菜。嗯,農場的酸菜也可以拿出來賣給福運樓。


    第二天一大早,段傑把團團和千喜抱上了家裏的牛車,一家三口晃晃悠悠的去了青雲鎮。


    為了讓這兩個興奮的小家夥安靜下來,段傑一人分了個梨子,因為桑峰幾天才回來一趟,現在段傑幾乎天天拿水果出來給這兩個小家夥嚐鮮。反正他們還小,也不懂什麽時令季節有什麽水果,兩個小東西隻知道手中的果子又甜又好吃。


    團團和千喜一人抱著一個大梨,也顧得玩耍,埋頭啃的辛苦,段傑就在旁邊給兩小家夥擦臉,擦手。沒過多久,團團把啃剩下的半個梨子給了他爹,小肚子吃的圓鼓鼓的,臉上盡是滿足。千喜打了個秀氣的飽嗝,也遞了過來。兩個小家夥啃梨啃的特別沒形象,吃剩的兩個梨子賣相實在是不太好,段傑直接拿去喂了牛。


    等他們晃到了青雲鎮上,已經是中午了,正好趕上午飯。段傑帶著兩個小家夥就去了福運樓。進去一看,好家夥,酒樓上下兩層全坐滿了,竟沒有一處空位,和去年那門可羅雀的樣子可是完全不同了。


    段傑領著兩團子站了沒一會兒,就見一個小二滿頭汗的跑過來招呼他,“客官,實在對不住您。小店這會沒位置,您要是等不得,就先去其他地方吃些,若是方便的話就等上一會兒。”


    “沒事,我等等,我們這會也不太餓。”段傑隨口應了一句,摸了摸團團和千喜,安撫道:“乖,等會就能吃飯了。”兩小家夥點點頭,四處亂看著。


    那小二見段傑願意等,便從腰間掏出來一個牌子,遞了過去。段傑低頭一看,七號,“客官,您先坐這兒等會兒,您這前麵還有七位客人在等。”


    段傑看了一圈,發現這裏的客人桌上都是素菜居多,還有些葷素搭配的菜,隻不過不少客人在上菜後都會嫌棄他們這盤肉菜裏放的蔬菜少了,到真是新鮮。


    這小二是新招的,不認得喻實,可周掌櫃的認識,他一抬頭就看到自己的福星正在那大堂裏傻站著,也顧不上算帳了,忙從櫃台裏迎了出來,“喻師傅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快快,裏麵坐。”說著,就將段傑他們帶到二樓的一間雅致包廂。


    “周掌櫃這生意可真是不錯啊。”段傑也沒想到,福運樓的生意會有這麽大的起色。


    “哪裏哪裏,都是托了喻師傅的福。”周掌櫃笑的好像一朵菊花,“今天喻師傅來有何事?”


    “來青雲鎮辦點事,這會餓了,來吃個飯。”段傑一把將筷子從團團的手中抽了出來,小家夥從坐下就在到處扒東西玩,這會正拿筷子亂戳,千喜就比他乖不少,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


    “那今天喻師傅這頓就由我請了。”周掌櫃說著,回身對小二道“上幾個咱們的招牌菜。”


    “不用,不用忙活,我們也吃不了多少,而且您這邊的素菜,我在家可沒少吃。”段傑笑了笑,“隨便炒兩個熱菜,再弄幾碗粥就行了。”


    段傑這次過來除了看看自己有著三成股份的酒樓外,還有另一件事要辦,那就是想找人幫他在縣城裏弄套合適的房子。團團虛歲都三歲了,再過三四年,那就要上學了,河口村那個迂腐書生,段傑是斷斷看不上眼的。要搬家的話,段傑也不打算選青雲鎮,這裏還是小了,直接在縣城買個小院子倒是很不錯的事。


    他把找房子的事跟周掌櫃說了下,想請他幫下忙,畢竟買房也算是件大事了。那些中間人,段傑信不太過,他就怕那些人為了抽錢,瞞下什麽不該瞞的。周掌櫃畢竟是個生意人,人麵廣,托他幫忙打聽,應該不錯。


    兩人正說著,團團突然指著窗外,大叫了一聲:“壞人。”見段傑和周掌櫃說的熱火朝天,小家夥忙伸手拉住段傑的袖子,引他爹往窗外看。難得有件事可以拉回他爹的注意力,小家夥可是不遺餘力。


    段傑終於被他兒子拉回了注意力,探頭看向窗外,想看看那個被團團稱為壞人的到底是誰。這一看,就瞅見老熟人了,不是別人,正是張氏。要說張氏這體型,還有那張肉臉,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團團幾個月前才見過這麽一次,便記得牢牢的。


    就見張氏催著桑力,從小推車上卸下幾壇酒,兩人合力搬到了大堂。段傑一挑眉,扭頭問周掌櫃,“給福運樓送酒水的,可是桑家酒肆的那對夫妻?”


    “正是。”周掌櫃愣了下,心道這桑家酒肆莫非和喻師傅有舊不成。


    “福運樓的酒水都是從桑家酒肆買的麽?”段傑又問道。


    “大部分都是從桑家酒肆買。”周掌櫃老實答道。


    段傑頓時樂了,“那周掌櫃,我這邊有個不情之請,還請你答應。”


    “喻師傅請說,隻要我能辦到,一定不會推辭。”周掌櫃應的極是爽快。


    “還請周掌櫃的不要從桑家酒肆買酒水,去其他的酒肆買,如果其他酒肆的價錢比桑家酒肆的貴了,那麽這差價由我來補。”


    這話一出,周掌櫃頓時啥都明白了,感情那桑家酒肆的夫婦不是喻實的熟人,是對頭。不過停買桑家的酒水對福運樓來說,也沒任何影響,周掌櫃很痛快的就應了下來。當即就叫來小二,把酒錢和桑家夫婦結清,以後也不用他們來送酒水了。


    小二出去沒多久,就聽到大堂那邊吵了起來,周掌櫃皺了下眉頭,對段傑說了句失陪,便掀簾出去了。


    周掌櫃最後怎麽把桑家夫婦打發走的,段傑不知,可他卻能從樓上看到桑家夫婦那失落的背影。段傑心情甚好的喝了口茶。


    少了福運樓這一單生意,桑家酒肆的情況越發的不好了。因為那些搗亂的混混,店裏已經沒人來打酒了,隻靠著給周圍幾家小店送酒勉強撐著,現在福運樓停收他家的酒。每天賺的錢還不夠那些小混混索要的。張氏一狠心,幹脆關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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