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 我們點的菜怎麽還不送上來。”一人扯住正在送菜的小二。


    “客官, 對不住,您點的菜正在後廚做著呢,您先等等。”店小二賠了個笑臉, 就想走開,卻不料那人使了個眼色, 同桌的人直接把店小二托盤中的幾盤菜端到了自己的桌上,又拿筷子攪了下, “既然這樣, 我們就吃這個好了,你們後廚繼續做著,我們就在這等。”


    店小二那笑臉頓時僵住了, 這, 這,讓這幾個人拿到菜了, 掌櫃的會想扒了自己的皮吧。


    “掌櫃的, 不好了,那幾個人剛搶了我手裏的菜,這會正在吃。”店小二苦著臉跑到周掌櫃那邊去告狀。周掌櫃一聽,也顧不上罵這小二了,忙叫了兩個夥計, 去那幾個人坐的桌邊盯著。


    周掌櫃和這小二這般緊張也實在是無奈之舉,一個月前,這幾人來福運樓吃了頓飯, 吃飽喝足了,竟從菜湯裏撈出來一隻蒼蠅。那幾人立刻就嚷嚷起來,周掌櫃忙過來,又是賠禮又是賠錢,算是把這幾人打發了出去,可誰知道過了沒幾天,這幾個人又過來了,照例是吃完後在碗底發現蒼蠅,擺明了是過來訛錢的。


    為了息事寧人,周掌櫃隻能又賠了些錢,把這些無賴送走後,他便吩咐店裏的小二,下次不許這些人放進來吃飯。可今天這些人又來了,小二倒是聽周掌櫃的話,不讓他們進來,這才消停了沒多久。今天這幾個賴子大約是趁著人多,不知怎麽混了進來。若是輦人,這些賴子就要撒潑,沒奈何,也隻能讓他們坐下了,不過這幾人要的菜卻是一直拖著不給上。


    被人盯著吃飯,任你有多好的胃口,也有些難以下咽,更何況這些人是過來訛錢的,被店小二盯著,吃完了又怎麽往碗裏扔蒼蠅。領頭的那人一拍桌子,怒道:“你們盯著我們做甚,怕爺爺吃飯不給錢麽。”


    那小二剛要賠笑臉解釋,就看到五六個捕快走了進來,頓時露出一臉喜色,也不管這幾人了,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幾位差爺,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吃飯。”


    領頭的那個長的格外俊俏的捕快,拍了一下小二的腦袋,“小二,別杵在這邊,快去上酒上菜。”


    “就是,快點,老子可是餓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今兒咱們可是托了阿峰的福氣了,這福運樓可不是想來吃就能吃的。”“在這邊吃一頓,老子全家老小要紮一個月的褲腰帶。阿峰,你這錢可夠不夠,別吃完了,拿不出錢,把人抵在這裏。”


    “阿峰哪用抵啊,他的相好就是這福運樓的東家。”張來旺說著,就對著桑峰擠眉弄眼起來。半年前,段傑和周掌櫃一起出錢,把這福運樓從青雲鎮搬到了縣裏。因為這次段傑也出了不少錢,他的股份也增加到了一半。縣城比青雲鎮要繁榮不少,在這邊一個月賺的頂那邊三個月還多,周掌櫃收錢收的那叫一個美。


    說起來周掌櫃也是個有魄力的,搬到縣城後,就花了大價錢,請了個手藝一流的大廚回來。段傑又給酒樓提供了不少新鮮的菜譜,加上他供應的那些味道極好的蔬菜。不過幾個月,福運樓便已在縣城打響了名聲,火爆程度比起之前在青雲鎮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去去去,什麽東家是我的相好。這福運樓的東家姓周,可不姓喻。”桑峰想到周掌櫃那一臉的褶子,頓時打了個冷戰,他家喻實可比周掌櫃好看多了。


    “桑峰,我得說說你,你跟你家那相好,都幾年了。怎麽還拖著,你今天都十八了吧,咱們這邊可是有不少人都盯著你呐。你要是和你那相好的不打算成親,我家娘子可是等著給你做媒。”


    桑峰輕笑道:“快了,你們這頓喜酒肯定少不了。”說著就把小二招了過來,報了幾個菜。


    就見那店小二溜溜的跑下去去報菜,也不盯那幾個賴子了。這救火的已經過來了,他自然沒必要在這邊盯著了。


    這幾個捕快往這一坐,對麵那幾個賴子頓時叫苦不迭。他們訛人那也是看著情況來的,像眼下這種情況,那就是絕對不能訛的。聽那幾個捕快話裏的意思,這店老板貌似還跟這些捕快有些關係。這會過來隻怕就是替店家出頭。


    “大哥,你帶錢了麽?”“沒,我隻想著能弄些錢回去,怎麽會帶錢過來?你們幾個誰拿錢了。”那幾個人幾乎是同時搖頭。他們不過是來跟著混吃混喝,又怎麽會在身上帶錢。


    眼看著一桌好菜,這幾個人卻失了胃口,也不說笑了。磨蹭著,一口菜嚼了幾十下也沒咽下去。一直拖到過了飯點,店裏的客人都走的七七八八,桌上的菜也被吃完了,小二過來晃了幾圈。這幾人卻隻是愁眉苦臉的看著那些捕快。


    桑峰看著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便下去結賬,那幾個賴子一看這些捕快竟然要走,而且還沒管他們!那真是如蒙大赦一般,滿含‘深情’的看著那些捕快離開。小二送走了桑峰他們沒一會兒。就聽到這幾個賴子大喊著在菜裏看到蟲了。


    “幾位客官吃的可好?”周掌櫃親自過來了。


    “好什麽好,你們菜裏怎麽天天吃出蟲子啊!這都第幾次了。”要說這些賴子也真是演技派了,那神色,那動作,就真跟他們吃到蟲一樣。其實這些賴子已經有些心虛了,不過誰叫他們身上一文錢也沒,自然也隻能再訛上這麽一次,好歹今天先脫身了再說。


    “哦?我可是天天來吃,怎麽一次也沒吃到過蟲子啊?”正當這些賴子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要跟掌櫃的好好理論理論的時候,剛離開的桑峰領著幾個捕快又回了福運樓,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那幾個賴子。


    這,這是殺了個回馬槍啊!賴子們頓時就有些腿肚子打轉。桑峰一把揪起鬧騰的最歡實的那人的衣襟,將他拖到了桌前,“來,我們也去看看那蟲是什麽樣的,怎麽總鑽你的碗裏。”


    說著,桑峰湊上前看了看,果然看見一隻蒼蠅,浮在菜湯上,隻是那蒼蠅卻是完好無缺,“這蒼蠅是你們放進去的吧。”


    “冤枉啊,這蒼蠅確實是這菜裏的,我們幾個怎麽會放蒼蠅,差爺,你可別冤枉人啊。”


    “是不是冤枉你,那咱們就搜下身好了,說不定還能從你們身上找到其他來不及放進去的蟲呢。”張來旺一擼袖子,就準備動手


    “搜就搜。”那幾個賴子一聽這話,頓時就鬆了口氣,搜身而已,他們身上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蟲子也早扔盤子裏了。


    可誰都沒想到,搜了一圈,竟從其中一人的懷裏找出來一個小布包,裏麵包了一堆死蟲子。


    幾個賴子麵麵相覷的看著,這玩意是怎麽到他們懷裏的已經不用去想了,現在明麵上是人贓俱獲,他們是百口莫辯。


    “你們來酒樓吃飯,身上一文錢都沒,卻帶了一堆蟲子,嗯。”桑峰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些人。


    “差爺,我們錯了,我們隻是沒錢結賬,想白吃一頓。”賴子們反應也挺快,立刻低頭認錯。


    “周掌櫃已經去遞狀子了,把他們都帶回縣衙吧。”桑峰說著,就要把那幾人捆起來。幾個賴子知道隻要進了縣衙,那必定要被扒一層皮出來。若是有錢,興許還能囫圇個出來。沒錢的,那可真是照死裏整。


    “別啊,周掌櫃,您說怎麽辦都行,能不能別往衙門去遞狀子啊。”幾個人圍著周掌櫃,死命的哀求。


    求到最後,桑峰總算是勉強同意不帶他們去縣衙,隻不過這些人要把那包蟲子都吃幹淨,而且還要把前兩次詐的錢都還上,否則就隻能以身抵債了。


    一幫人看著那些賴子們苦著臉強忍著惡心的將那包死蟲子吃了個幹淨,又寫了欠條,桑峰才將他們趕了出去。


    處理完這事,桑峰在外麵轉了一圈,喝了幾碗茶,把酒氣散了散,整了整衣服,回了家。喻實前兩年就帶著團團他們搬到了縣城。因為三年前他和任豐種的那些藥草小小的發了一筆財。現在河口村有幾戶人家已經開始跟著種藥草了,每年的收益也很是客觀。


    靠著西瓜霜和清喉丸這兩樣收入,段傑這兩年又陸陸續續在河口村附近買了幾十畝地,雇了些人種藥草,種供給福運樓的菜。不過段傑倒是沒想到,他雇傭的這些佃戶,有幾個特別有心眼的,把種的那些菜專門留了種,又把那菜種偷偷的賣給了醉仙樓的人。不過他們也沒想到,那留的種子種出來的菜並沒有想象中的好,也就比一般菜地裏出來的菜好上那麽一些。醉仙樓的人過來跟那人理論,不小心把動靜鬧的大了點,才讓段傑知道了這事。也正是因為這個,後來每年種菜的時候,段傑都守在一邊盯著。


    “我回來了。”桑峰的話剛落,團團和千喜就從屋裏跑了出來,爭先恐後的向他告狀,“峰叔,千喜他不跟我玩,他還跟隔壁家的二牛玩。”團團皺著小臉道。“峰叔,團團他把我的書撕壞了,他還不和我道歉。”千喜也是一臉的委屈。


    不知何時開始,兩個小豆丁不管桑峰叫哥哥了,而是叫叔了。再加上桑峰帶他們出去時,被周圍人討好的樣子,更讓兩個小家夥把桑峰看成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物,比他們爹爹還厲害的人物。再接著,兩個小家夥一旦鬧什麽矛盾了,那一定是憋著,等桑峰回來給他們評理。


    段傑從屋裏出來,有些嫉妒的看著桑峰,“我說你們倆半天不鬧騰呢,都等著告狀呢。”


    這三年,桑峰的個頭就跟有人拔著一樣,嗖嗖的往上竄,現在已經高他一個頭還多了。段傑暗地裏不知眼饞了多少次,喻實這身體生孩子太早,十七歲就懷孕,因此也影響了發育,他補了這麽多年,也隻是把個頭拔高了幾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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