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燁的手才放開,海願的身子就向前栽了一下,現在看來不隻是腳腫了,貌似腿也僵硬了,一吃力就硬生生的疼。舒榒駑襻還好曦馬上到了近前,將海願扶住了,才沒有讓海願再一頭栽進鍾離燁的懷裏。


    看到海願由曦扶著,兩條腿卻還是僵硬的好像兩條棒子相似,鍾離燁忍不住再上前,扶住了海願的另一隻胳膊,將她送上樓去。因為顧及禮貌沒有進去,但是在門口向海願說道:“我叫人送熱水上去,你泡一下看看。如果還是疼就叫禦醫過來看看。”


    “謝謝,泡下熱水就會好的,不用禦醫來。”海願忙擺手,她還不到麻煩禦醫的程度,而且現在她一身侍從的衣服卻和曦獨占了一輛馬車,剛剛還被王爺從馬車上抱了下來,雖然下麵的人都是裝作沒看到的,但誰都是把話咽在肚子裏,不一定就沒有什麽想法。


    “那好,我叫人把飯也送進來。”鍾離燁轉身下樓,聽腳步聲就很急。


    海願坐在椅子上,這會兒椅子不像是馬車上那樣的搖晃了,也沒有顛簸的感覺了,海願才覺出腦子發麻、發脹的疼,而且從胃裏感覺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似乎是暈車的感覺。不對,現在應該說是暈地板的感覺了。


    又坐了一會兒,海願真的感覺地板都不停的搖晃起來,眼前的床都好像變成了雙人的,在往空中飄;隨著太陽穴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海願的胃也猛然間痙攣似的一疼,隨即“哇”的一聲吐了一口水出來,而吐出來的是水也是因為海願太久沒有吃東西了。


    “主子,你怎麽了?”曦剛剛正在鋪床,準備扶海願過去床上躺一會兒的,才鋪好還沒轉身就聽到海願嘔吐的聲音,忙回身就看到吐出來的水都是淡綠色的,心下知道那是胃液,忙倒了一杯水給海願漱口,一邊幫她拍著後背,讓她順氣。


    吐過之後,海願感覺胃裏稍稍好受一點,但頭還是暈暈的,而且眼前看著什麽東西都是花的,伸手抓住曦的手說了聲:“扶我上床躺一下就好。”話音未落,海願就感覺到眼前一黑,身子都軟軟的癱倒了下去。


    “主子,主子!”


    鍾離燁正在下麵向驛站的小吏交代著更換馬匹的事宜,就聽到樓上傳來了曦的呼叫聲,心下一急忙向樓上奔去,也顧不得敲門,直接推門闖了進去。就看到曦一隻手托著海願垂下來的頭,一隻手扶著她正從椅子上滑下來的身子,還在焦急的喚著。


    “怎麽了?”鍾離燁沒有想到海願居然會這樣嚴重,忙上前一步托起了海願嬌小的身子,將她抱到了床上,卻發現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海願身上發出的熱度,原來是她發燒了。


    “你守著她,給她喂些水,我去叫禦醫。”鍾離燁對曦說了一聲,就馬上又奔出了門。曦也按照吩咐,忙倒了一杯溫水過來,一點點的往海願的嘴裏送。


    一杯水才喂進去,開門聲再次響起,是鍾離燁帶著禦醫進來了。四名禦醫都來了,兩個來到床邊看看已經昏迷過去的海願,另外兩個過去看了看海願剛剛吐出的那灘水。


    “怎麽樣?”鍾離燁沒有避嫌的出門等著,而是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幾名禦醫的臉色,心中焦急不已。


    “因為長時間的未進水、米,虛脫乏力;加上一路精神緊張,又休息不好,所以才暈倒的。身體倒是沒有大的狀況,隻要補水、進食,燒就會退下來,慢慢的調養幾天就會好的。”禦醫給海願檢查了一番之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曦,為什麽她不吃東西?”鍾離燁不解,明明每天都有送幹糧過去,而且水袋的水也是每天都換新的,怎麽會不吃不喝呢,難怪她的臉色那麽蒼白,就連唇瓣都裂開了。


    “主子擔心出恭會影響行程啊,開始還吃些幹糧泡水,今天早上開始就說沒有胃口,一點都吃不下了。”曦急的眼圈都紅了,哽咽著說著,也有些深深的自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主子。


    禦醫聽曦這樣一說,其中一個上前了一步,看了看海願那已經幹裂出血的嘴唇之後,又伸手捏住了海願的下頜,迫使她將嘴張開,向她的口中看去;就看到口腔裏竟然有好幾塊破潰的水泡,舌頭上大的潰瘍麵竟然有小指甲大小,周圍一圈的紅暈顯示還有繼續擴散的可能,嘴巴都壞成了這樣,難怪她要吃不下東西了。


    “怎麽了?”看到禦醫的表情又凝重了起來,鍾離燁忙上前一步,也向海願的嘴裏看去,一看之下不免嚇了一跳,驚呼一聲:“怎麽會這樣!”滿嘴的水泡都破潰了,還有那麽大的一塊潰瘍麵,那她該有多疼呢。


    “缺少蔬菜和水果,加上一股急火,又不肯喝水,也就把嘴爛成了這樣。先喝些米湯吧,回頭開一劑清熱祛火的藥服下。等她醒了用濃茶漱口,再口含蜂蜜,不日即可痊愈了。”


    禦醫看海願口腔潰瘍的情況比較嚴重,所以就一連用了幾個內外兼治的法子,其他的三名禦醫也都頻頻點頭,認為這樣的治療方法還算穩妥周全,鍾離燁和曦才鬆了口氣。然後吩咐下人去煮米湯,過來,曦一點點的吹涼了給海願喂下。


    喝了米湯又喝了藥的海願雖然還沒有醒,但也由昏迷狀態轉為了深睡,再摸摸額頭也不那麽燙了,曦也總算放下心來。這才注意到鍾離燁還在屋裏,雖然沒有靠近床邊,卻一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海願,忙其身向鍾離燁施禮,說道:“天色不早了,王爺,您也回去休息吧。”


    “她睡了?”鍾離燁雖然不精通內功,但畢竟是男子,也會一些防身的功夫,可以從人的呼吸頻率上分辨出海願應該是睡著了,但心雖然放下了,卻無法將視線從海願的身上移開,總想多看她幾眼,或是就想這樣守著她直到醒來。


    “嗯,主子也真是累了,這兩天都幾乎沒有合眼。”心疼的歎息一聲,又好像想起什麽似的,伸手拉過來海願的胳膊,把她的衣袖往上推,就露出了雪白的一截藕臂來。


    鍾離燁知道不妥,想要將視線移開,卻又看到曦將海願的手臂一翻,露出了下麵的手肘來。這時候,鍾離燁想移開視線也不能了,心中狠狠的一疼,像是被一隻大手揉搓著一般的難受。


    因為海願的肌膚過分的細嫩了,手肘已經紅腫了一片,中間骨頭凸起的部分已經被粗糙的衣物磨破了皮,又反複顛簸、摩擦之後不得休息和包紮,現在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血痂。那這一路的顛簸下來,海願的身上應該是有不知道多少處這樣磨破了皮的地方吧。


    “難怪主子白天、晚上都睡不著了。”曦狠狠的咬著唇,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來。她真狠自己沒有及時發現,主子現在那麽嬌嫩的皮膚,要躺在這馬車上休息,硬不說,衣服都將皮膚磨成了這樣,光是疼就難以忍受了,還怎麽可能睡的著呢。


    “我再去叫禦醫過來。”鍾離燁“噌”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的走了出去,也不管現在已經是深夜了,直接叫人把禦醫都從床上挖了出來,一起排隊再來看看海願。


    “這傷藥浴的效果最好,但水不能太熱也不能涼了,比人體的體溫高一點點就好,讓肌膚發紅、發熱,把藥液吸收進去就好了,而且不會留疤的。”這幾名禦醫其實就是看外傷的高手,也是皇上選出來去給鍾離域治傷的,所以對於海願這樣的傷口絕對是藥到病除的。


    隻是鍾離燁不放心,催促著禦醫趕緊下藥方,然後就命人又重新將灶火點燃,燒了滿滿的一大桶藥液過來,讓曦給海願泡一下,然後才帶著禦醫都退了出去。


    “唉……”看著屋子正中擺著還冒著熱氣、散發著藥香的浴桶,又看看床上已經睡熟了的海願,曦歎了一聲搖了搖頭,主子這是算命好有人疼呢,還是命不要睡覺都要被折騰呢。這位四皇子確實熱心啊,熱心到想什麽就是什麽了,如果讓主子現在好好睡一覺,明天再泡不是一樣嘛。


    不過,既然這藥液都擺在這裏了,曦再看看床上的海願,也真怕她身上的傷口再破潰感染,隻好上前將海願身上的衣服除去,將她抱進了浴桶裏。海願大概是累過頭了,加上身體過分的虛弱了,以至於曦將她抱進去泡澡,到將她再抱出來擦幹淨重新蓋好被子都沒有醒來,反而因為泡澡之後身上舒服了,傷口也不疼了,睡的更香甜了。


    看看海願睡的安穩,身上的熱度也因為再泡澡之後完全退了下去,曦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盤腿坐在海願床邊的矮塌上,打坐休息起來。


    海願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時候,偶爾感覺嘴裏發苦,之後還感覺身上熱乎乎的很舒服,再之後又感覺到一股蜜糖的香甜在嘴裏,腦子裏開始還是亂糟糟的發脹、發疼,慢慢的就什麽知覺都沒有了。直到這一覺睡的好像身上的骨頭都酥軟了,才睜開了眼睛。


    “啊……唔!”海願睜開眼睛自然的就張口打個哈欠,卻因為扯動了嘴上的傷口疼的馬上將嘴巴閉了起來,一雙小手都捂住了嘴巴,才好像沒有那麽疼了。再一雙大眼睛四下轉著,發現屋裏已經通亮了,卻沒有人。


    “曦?”海願用舌尖舔了舔唇瓣,讓唇瓣微微濕潤一些再張口的時候不那麽疼了,才出聲叫了一聲。


    “主子,您醒啦!”曦聽到聲音馬上推門進來,一臉的驚喜。


    “嗯。你手裏拿的什麽?”海願點點頭,看到曦手裏捧著個小瓷罐,想到她應該是去拿這個了,就好奇的問著。


    “蜂蜜啊,聽說這是最好的枇杷蜜,是四皇子剛叫人尋來的。”曦一邊說著,一邊到桌上拿了把瓷勺,來到海願身邊,掀開瓷罐的蓋子就有一個清甜的香味飄出來,曦用勺子盛出一點來,那蜜金黃透亮的幾乎要閃出光來。送到海願嘴邊含進口裏,不是十分的甜膩,卻有一股淡淡的杏仁香味溢了滿口,真是上乘的好蜜了。


    “好吃。”海願吃了一口之後又張口來要,曦“撲哧”一聲笑了,又給海願吃了一口,說道:“主子,這是含著治口瘡的,不是讓你管飽的。”


    “呃,我睡了多久,感覺肚子好餓。”下車之前海願明明記得一點都不餓的,而且嘴巴疼也沒有食欲,可是現在嘴巴好多了,嘴唇雖然還有些幹,不過也沒有那麽疼了,這才發現肚子真是餓的難受了。


    “兩夜一天,現在又快到晌午了。”曦把手裏的蜂蜜罐子放下,轉身到桌上摸了摸桌上晾著的一碗粥,溫度正好。這粥每半個時辰都會送一碗過來,涼了再換,就是預備海願什麽時候醒來可以吃到不涼又不熱的粥。


    “主子先吃些粥,過一會兒我再叫人去煮麵吧。”禦醫還特別交代,怕海願醒來吃的太急,所以要先喝些粥水,然後再吃些軟爛的麵條,慢慢的加量。


    “什麽!我睡了那麽久了,那禦醫他們呢。域有消息了嗎?”海願沒有去接粥,而是瞪大著眼睛急急的問著。


    “主上還沒有消息,不過也沒有壞消息的,主子放心吧。有三個昨天一早就走了,四皇子吩咐留下一個,又做了交代才帶人馬先行的。四皇子讓主子放心調養,他們一定會盡快趕過去的。主子,您先吃粥吧。”曦見海願急的連粥都不肯接,便直接將手裏的碗塞進了海願的手裏,讓她起碼先吃些再說。


    “好,我吃,我們吃了快走。”海願接過了粥,竟然不顧得嘴還疼拿起勺子大口的吃了起來。海願吃的是紅棗粥,本來應該是香甜軟糯的味道,吃進嘴裏卻完全食不知味,海願好心急,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這麽久。


    “主子,您慢點,您的身體還不宜遠行啊,身上的傷還沒好呢。”聽曦一說,海願才想起之前躺下就硌的渾身疼,坐久了胳膊、腿和衣服摩擦的都火辣辣的疼。


    把碗裏最後的一口粥吃完,海願把碗一推,伸手撩起了衣袖,看到手肘處磨破的地方已經不紅了,隻有一塊血痂還在上麵,“沒事了,找快布裹上就好了。”


    “不行啊,還要兩天才到……”曦沒有想到海願居然如此倔強堅強,那一身稚嫩如嬰兒般的肌膚就這樣硬生生的磨破了幾處的皮啊,居然說裹一下就沒事了,而且海願繼續趕路!


    “曦,我是主子,聽我的吧。我這一路趕過來也就是為了早點見到域,可現在一下休息了這麽久,之前的辛苦不是都白費了嗎?你體貼我的身體,更應該體諒我的心情才對,走吧,聽我的。”海願一邊說著,一邊徑自下床去穿鞋子,披上衣服就往外走。兩條腿還有些哆嗦,但也強忍著,讓曦別看出來就好。


    “主子要急,也等我收拾一下再走啊。”曦見攔不住,忙回身從桌上把之前的那罐蜂蜜抱起來拿在手裏。這蜂蜜含在口裏可以止渴生津的,海願若是還不喝水,嘴巴又幹了,時時的含一口蜂蜜,總能好過一些。


    “再帶幾個煮雞蛋上路吧,那饃饃我確實吃不下了。”海願雖然著急,但也知道自己這具身體是再經不起如何的折騰了,隻怕還沒到地方再倒下就糟糕了,所以想了一下這飯是要吃的,能吃飽又有營養,還不至於太幹硬的東西應該就是煮雞蛋最合適了。


    “好,我知道了。”曦知道四皇子走之前特別交代過,如果海願有什麽需要一定安排周全的,所以曦一邊和下麵小吏說了一聲,一邊叫人備車,然後將海願扶了上去。隻是現在隻有一輛馬車,那名禦醫也要隨行,索性車子還算寬敞,三個人坐也不覺得擠。


    “能不能快點,我們盡快的趕過去?”海願上車坐好了又不放心,掀開簾子問著前麵的車夫。


    “可以的,主子坐穩了便是。”車夫也勤快,又聽話,等海願等人坐好了,東西也都裝上了車,一甩鞭子就把馬車趕的飛快。


    鍾離燁走的時候把大部分的人馬都帶走了,但是留下了一個二百人的小隊,也算是為了海願的安全,可以前後照應著。因為人少,又是急行,除了吃飯、上廁所要停一下之外,其他時候都是在路上飛跑的,所以才一天一夜的功夫,就看到了之前鍾離燁帶著大隊人馬經過的痕跡。再到了第二天傍晚,就已經到了那個邊界的小鎮,並且已經有一小隊人從鎮子裏迎了出來,把海願那一隊人接應進去,直接到了鎮上的驛館。


    “曦,是到了吧。”從進了鎮子開始,海願的心就是焦急而擔憂的,現在馬車剛剛停穩,海願還沒等曦下車來扶,就先從曦的身邊擠過去,掀起了簾子作勢就要跳下車去。


    “小心!”海願的身子才跳下來,腳還沒落地,就有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扶住了。海願恍然一愣,抬頭卻發現站在麵前的是鍾離燁。


    “來的好快,我們也才到而已。”鍾離燁確實沒有想到海願來的這樣快,但是有前後互通消息的士兵來傳信,鍾離燁就馬上迎了出來,就正好看到海願從車上跳了下來,想都沒想,腳下的步子就奔了過去,將海願扶穩了。


    “謝謝。域怎麽樣了?”海願剛剛穩住身形,就急著向裏麵看去,雖然明知道現在除非自己長者透視眼才能看到鍾離域,卻還是要四下找尋著。其實心裏希望來接自己的是域,更希望剛剛那樣扶住自己的也是他。


    “禦醫進去了,正在查看傷情,說是醒了兩次,但沒有說話便又昏迷了。”鍾離燁回答著,語氣很平靜,但眼底卻閃出了一抹黯然和失落,她不顧自己的身體,這樣一路急行著趕來,真的隻是為了鍾離域。


    她就沒有看到我鍾離燁也是一身的塵土,滿麵的倦容嗎?如果可能,鍾離燁倒是希望現在也有那麽一支冷箭飛過來,就在海願麵前釘進自己的胸口,也想看看她是什麽樣的一副表情。


    “我……”海願咬了咬唇,一把抓住了鍾離燁的衣袖說道:“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他。實在不行,讓我在門口或是窗邊看一眼也行啊。”


    聽到海願那焦急而懇求的聲音,鍾離燁點點頭,伸手拉住了海願的手腕,但是沒有拉她的手,而是連同衣袖一起握著她的手腕,帶著她向裏麵走去。


    這間官方的驛館並不大,穿過前廳就到了後麵的小院子,隻是從前廳走過的這一段路對於海願來說卻好像比之前走過的幾天幾夜還要漫長。而且沒走一步心都越縮越緊,最後抽痛到一起,有種無力的窒息感。


    “夫……”夜在一間房門口守著,見到海願自然的要叫夫人,隻是看到了鍾離燁,更看到了鍾離燁拉著海願的手腕,才又把後麵的那個字咽了回去,轉而向著鍾離燁俯身施禮,叫了一聲“王爺”。


    鍾離燁點點頭,但也同時發現了夜看海願的眼神並沒有吃驚,而且還微微閃身,也沒有阻擋的意思,心下一沉,已然明白,她不管是小海,還是婠婠,對於夜和曦來說,都已經是被承認了的。


    海願自看到夜的那一刻起,那一直緊繃的神經就一下放鬆開來,因為夜雖然看著憔悴而且焦慮,但好在沒有悲痛的表情,那就證明域還算好吧。努力壓下來心裏恨不得一下就衝進屋的焦急心情,海願還是抬頭看了看鍾離燁。


    “禦醫也在裏麵,進去吧。”鍾離燁這才放開了海願的手腕,隻是鬆開手的一瞬間,好像心裏有什麽東西被挖走了一樣。他知道,那是前不久才蓬勃而生的那棵情感的幼苗,此時已經被連根都拔走了,心也開始痛了起來。


    ------題外話------


    親們,清明節放假,藍也給自己放個小假,每天更新6000字,7號回複萬更哈。另外,明天是海願和鍾離域的感情大飛躍了,大家可別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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