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犀的屁股雖然被燙的麵目全非,但並不耽誤腦子的正常轉動,待冷暖腳前兒剛走,他就眼神兒沉黯了下來,抽著煙在屋兒裏來回的走著,想著,琢磨著。


    四通會要冷暖這樣兒緩刑期的麻煩人,淩犀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麽天上掉餡兒餅的事兒。


    在a市社會上混過的,誰都知道譚四爺是什麽段位的,這麽多年來來回回走馬觀燈的換屆了多少任領導,打黑的打黑,反行業壟斷的反壟斷,哪次也沒沾濕過譚四的鞋邊兒,當然不是他真的權勢滔天,這個世界,已經均衡到早就沒有那種一方霸主的事兒了,而是譚四這個人真的很有道,手段狠又心細如塵,就算駛得萬年船,也絕對的小心謹慎。


    所以說,冷暖被四通給用了,絕對不是機緣巧合,而是有人活動了關係,幾乎不用猜,他也知道那人兒是歸齊。


    歸齊是譚四的幹兒子,這社會上兒沒人兒不知道。


    這事兒要放前幾天,他指定不會讓那個女的去,可現在不同,他前幾天給分管對外貿易的副市長的小舅子做了一個辯護,晚上吃飯喝酒的時候兒他就知道副市長家的小女兒相中了歸齊,兩家兒已經見了麵兒,合計著這陣子就在一起碰碰頭兒。


    這有正經媳婦兒了,歸家不可能讓歸齊再瞎折騰,而且淩犀也不覺得歸齊會為了冷暖這麽個女人放棄那麽大好的前程,畢竟扯犢子是扯犢子,正經結婚是正經結婚,現在的現實社會,哪兒來的愛情的瘋子。


    所以他沒吱聲,瞅那女的上個班兒那充滿朝氣的那個小樣兒,也挺美的,就讓她自個兒蹦躂吧,不蹦躂出他給的框框兒,怎麽著都成。


    冷不防多了7天的假,本來是應該借機舒緩舒緩,可這一上午在家東趴一趴,西晃一晃,忙慣了的淩犀就覺得開始別扭了。


    在一樓的家庭影院看了電影,覺得無聊就跑到二樓的臥室玩了會兒遊戲,可怎麽著都覺得不對勁兒,就是無聊,他甚至無聊到第一次到處觀賞了一下自個兒的房子,煞有介事的還拿著筆和紙,畫畫自個兒不滿意的地兒,心裏琢磨著重裝一下。


    其實當年他就是看準這塊兒地皮的升值潛力,才投的資,都說他淩犀闊綽,一回國就買了全市最貴的一塊地皮,2000多萬的別墅,絕對的豪氣,可幾乎沒幾個人知道他這個是在開發商批地皮的時候就找關係下手了,其實這房子,他就花了700多萬。


    本想著他回國就倒手賣一下,那他回來以後的生活費用什麽的就不用再跟老爸伸手了,可沒想到吧後來這事兒讓何韻婷知道了,她就自個兒說給他個驚喜,沒回國的時候,就知道她把他的房子裝了,還興奮的說以後就是他們的婚房什麽的,因為這事兒,他差點兒沒把皇甫燁罵死,記得那時候他還問他。


    “誒~我說她是你女朋友,跟我要你家鑰匙,我怎麽說不給啊?再說了,你倆處了那麽多年了,別告訴我不是奔著結婚的路去的。”


    當時他還真那麽愣了一愣,不尋思也就罷了,一尋思,他還真就沒有想娶何韻婷的衝動,隻不過一個從小兒一起玩兒到大的女孩兒,一直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從來也沒犯過什麽毛病,他一個大老爺們兒,不能說甩就甩是不是?


    想他那個時候兒就是那麽想的,要是何韻婷願意嫁,他就娶了,反正娶老婆愛不愛什麽的,他沒那麽高級的追求,不跟他分心,對家裏人都不錯就行。


    可就沒想到,回國之後,她何韻婷還真就出息了……


    但說前幾天還有人兒聯係要高價買他這房子呢,出價兒2500萬,一次打款,全額付現,皇甫燁都跟著眼睛紅了,倒不是因為這錢多,而是這買賣太值了,可他琢磨都沒琢磨,直接甩倆字兒,不賣~


    別唧唧歪歪的問他為什麽,他自己的房子他願意賣就賣,不願意賣就不賣。


    叼著根兒筆,到處轉悠著,才發現自個兒買這房子真是大,平時不在家的時候兒沒發現,他都快忘了家裏壓根兒就沒有傭人,可這兒屋居然是一塵不染。


    這個冷暖,還真是個愛幹淨的女人。


    在淩犀看來,女人就得愛幹淨,埋汰的,髒了吧唧的那種簡直讓人反胃。


    嘶——


    不知道是多少次沒注意就坐那兒了,每次都疼的他要命,關鍵是每疼一次他自個兒就覺得他這英雄救美救得憋屈,沒抱得美人歸,磕頭感謝的伺候兒自己也就罷了,還落了個美人依然在陣前得瑟,英雄躲家裏光屁股裸奔。


    尋思尋思還覺得不是那麽個滋味兒,那上班兒就那麽過癮?晚兩天兒就不行?


    淩犀正趴那兒琢磨呢,電話兒嗡嗡的就響了,本來都做好了大爺的樣兒,等著人家溫溫柔柔的關心恩人,結果根本就不是那個女人。


    “淩犀啊,猜猜我是誰啊?”


    電話那頭兒傳來個挺悅耳的女聲兒,不過語氣雖然故作輕挑,卻一聽就不是太年輕。


    “這麽久都不聯係我,還在那兒逗我~”


    淩犀的態度特好,樂嗬兒的感覺特親切,特熱情,給電話兒那頭兒的女人逗得咯咯直笑。


    “你這小子,這麽多年見,一點兒都沒變,三姐就拿你沒招兒。”


    其實——


    直到聽到三姐倆字兒,淩犀才知道這人是誰,之前的那些都一概是打哈哈過去的,敢這麽跟他說話的女人也不多,掰掰手指頭就那幾個對他不錯的姐姐,隻不過一時間聽動靜兒,他想不起來就是了。


    “呀,三姐啊,最近忙什麽呢啊?”


    這就是淩犀的說話之道,順坡下坡銜接的一點兒縫隙都沒有,其實到不是他跟這個所謂的三姐多熟,而是他看的是夏老頭兒的麵子,這個三姐是夏老頭兒的小女兒,是他所有孩子裏最有出息的一個,自己是a市師大的博導兒,嫁了個老公也是師大的校領導,應該是混的也挺不錯的。


    “我還能忙什麽,天天就對著論文唄,行了,姐知道你忙也不耽誤你時間了,咱都不是外人兒,有話我直說了。”


    那三姐倒也爽快,其實她不知聲兒,淩犀也知道是她家孩子工作的事兒,上次在夏老頭兒的醫院走的時候,他說了等她家孩子畢業來找他了,所以估摸著,也就是這麽個事兒。


    “三姐,別跟我客氣,有事兒您直說。”


    “這不我家你那小侄女兒在a大讀了2年法律了,我和她爸尋思給她找個地兒先實習實習,鍛煉鍛煉,那天我爸跟我說起你,我這想說,這感情兒好啊,交給你剛好幫我鍛煉鍛煉她。”


    “行,姐,等有空兒你讓她過來我律所,我給她安排個好位置,你放心吧。”


    這事兒都是舉手投足之間的小事兒,淩犀無所謂。


    “不是,淩犀,你看這,姐想求你給帶帶,你這現在手裏的都是些大案子,跟著你見識也廣,也能讓這丫頭知道知道以後的就業方向,是不是?”


    這話一下還真給淩犀堵上了,其實一般上檔次的律師都有助理,不過淩犀向來就是獨行俠,獨來獨往慣了,他們這行兒不是什麽特幹淨的行業,做事兒他不喜歡給自己多添一份兒危險,可這上次他帶冷暖去揉腳的時候,自個兒答應人家的。


    他不是他非得給這個三姐的麵子,而是老夏頭兒那兒……


    操,真他媽懊惱,擰著眉頭頓了頓。


    “行,你讓她有時間過來找我吧。”


    想著她一個小破孩兒,糊弄糊弄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掛了電話吧,想想還真鬧挺,都說現在這個社會人情淡薄,你就說吧,怎麽能不單薄,他這一天電話都不少接,可基本上各個兒都是拐彎抹角求他辦事兒的,真正有交情的吧,全都個把月兒不聯係。


    不過今兒誰不給他打電話兒都那麽地了,可瞄一眼牆上的時鍾,這明顯都快中午12點了,那個女的好壞得給自個兒打個電話問問吧?


    合著他這傷都替狗擋了?


    抽著煙,越想越不是滋味兒,再加上肚子咕咕的餓著,讓淩犀更是煩躁……


    ……


    ……


    今兒是冷暖上班兒的第一天,其實還真沒什麽太複雜難學的工作,可冷暖卻是比第一天出來坐台還要緊張。


    那句話叫什麽,男人有錢什麽都想幹,女人沒錢什麽都敢幹,那時候冷暖滿眼睛都是錢,那可真叫想錢都想瘋了,有這個信念撐著,什麽怕不怕的,簡直是一副就義的心態。


    可現在不同,在正常的辦公環境下,其實哪兒哪兒都讓她挺不習慣的,就像一舉一動,在夜總會,你能故作姿態的各做各的生意,誰都不理,可是在這兒不行,管人家是不是真心喜歡你,麵上兒總得帶著微笑去應酬一下,其實這對臉兒冷管了的冷暖來說,還真挺難的。


    不過讓她高興的是,譚四爺也沒有給她什麽特別的照顧,要不然她就更拉不下來臉兒了。


    冷暖所在的辦公室不小,一共有四個人在這兒辦公,全都是女人,而且除了她,年紀都不小。


    “冷暖,你以前是做什麽的啊?”


    坐她對麵兒那大姐趁著辦公室經理不在的時候兒,一副標準的三八的樣兒小聲兒的問著她。


    “公共關係。”


    其實她不介意直接說坐台,不過怕她接受不了,冷暖索性拐了個彎兒,套上了個光鮮的麵兒。


    “做pr的啊,厲害啊。”


    瞅那大姐一臉表麵讚著卻壓根兒就沒到眼底的眼神兒,冷暖壓根兒就懶得搭理她。


    剛才她去衛生間回來的時候,都聽見這三個女人在這兒說她了,什麽花瓶兒啊,這麽點兒歲數有什麽經驗啊,肯定是靠什麽關係進來的,等等等。


    那個《甄嬛傳》裏麵兒的年妃說什麽來著,有女人的地方兒就是是非多。


    冷暖不搭理她們倒不是說她怕了,而是她心明鏡兒自己做的是什麽,能少跟別人攙和就少跟別人攙和。


    翻了一上午這手裏的賬本兒,冷暖隻覺得譚四這個人兒還真是謹慎,表麵上說相信她,可卻還是再試驗她。


    她手上的這分關係賬戶,雖然說都是私人借貸,可仔細看這些人的身份和背景兒,十有八九都是些社會穩定職業,而且金額都不大,就算冷暖不懂這借貸的行兒,也知道這些人絕對都不是放貸的主要目標兒,就這麽點兒錢,根本都沒典當行的明麵兒生意賺錢,譚四爺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去冒著風險看這些呢?


    不過她也沒耍那個小聰明,坐台這麽多年,她深知道一件事,給人做事,尤其是給聰明人做事,你不需要比他聰明,隻需要忠心就夠了。


    所以冷暖挺認真的看了一上午,至少也看出來了點兒門道,像一些人的借貸用途如果標明的是賭錢應急,那利息就比其它的要高,而且大多是按照小時計息,如果說是做生意急需周轉,那相對也就低一些,借貸期也長一些,諸如此類,比較比較,到也不是沒有收獲。


    仔細的研究著,琢磨著的時候兒,冷暖接了一個電話兒,是何韻婷。


    上來就問淩犀的傷怎麽樣兒了,冷暖說沒什麽大事兒,誰知道何韻婷那邊兒一知道冷暖今兒來上班兒,把淩犀自己仍在家裏,那邊兒直接就炸了廟兒了。


    “冷暖!你有沒有心啊!淩犀傷的那麽重,自己在家能方便麽!”


    冷暖真是煩了這個女人動不動就在那兒跟淩犀他媽似的,劈頭蓋臉就罵她,心下不爽,冷淡淡的損了回去。


    “要不你來我這兒取鑰匙,你去伺候?”


    一句話把何韻婷懟的死死的,氣的鼓鼓的也張不開嘴,明眼人都知道她要是去了得讓淩犀一腳卷出去。


    不是都說這死過一回的人多少都有些人生感悟麽?


    可冷暖就覺得沒感悟之前的何韻婷最少還正常點兒,現在就像是精神不怎麽好似的,連裝樣子都懶得裝了,哪兒哪兒都透著任性的大小姐樣兒。


    淩犀是因為她受傷了,可她在家又能怎麽樣?


    他也不是真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大不了隻有一麵兒能著地唄?


    該做什麽一樣兒都不耽誤,還能當順便兒放個假,休息休息,合著她非得跟李蓮英兒伺候慈禧似地,洗個腳給足療兒,吃個飯管漱口,就是不忘他恩情了?


    沒斷奶啊?還是拍韓劇呢?


    冷暖琢磨著自個兒真得去重新去辦張卡了,一直用淩犀的號兒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瞅瞅手機上的點兒,也快到十一點半了,冷暖不是沒心,而是不至於那麽熱心,她覺得自己能做的就做,做不了的她也沒必要。


    就算感激涕零,她也就能伺候伺候他生活,至於照顧情緒,她真沒那心情。


    尋思來尋思去,就還是跟經理多請了一個小時的假,她琢磨著回家去給他做頓飯再回來。


    剛一出公司門兒,冷暖就往家打了一個電話兒,卻響了多少聲兒也沒人接,想他可能是在睡覺,也沒再打,急急忙忙就奔著公交車站去了。


    冷暖公司在的這個區,本身就是個挺亂的地兒,三教九流,龍蛇混雜,居民生活水平兒也不算高,這個城市新修的地鐵都不搭理的一塊地兒,所以這公交車是大部分人的交通工具,所以不管忙於不忙的時候兒,也不管幾班車導來導去,都能塞滿一車皮的客兒。


    這冬天路滑,人都凍的唧唧歪歪的,脾氣一個比一個暴躁,都恨不得先擠上車,多暖和一會兒,什麽老弱病殘孕,誰管呐?


    冷暖本來就做公交車的日頭短,不太懂得擠這種車的手段,再加上她這手臂昨兒燙傷了,剛一隨著人流兒往上擠的時候兒,就被擠到了傷口,疼的她下意識的動了下手肘兒,這一下就像多米諾骨牌似的倒了仨。


    “操你媽!你傻逼啊!瞎啊!看不著這後麵兒都是人啊!”


    摔雪堆兒裏那仨人裏墊底兒的那個是個上了歲數的女人,噌的就竄了起來,指鼻子就開始罵冷暖。


    筆者插句額外的話,千萬別覺得我寫的是狗血的重口,但凡在東北擠過公交車的,估摸著十有八九都見過這樣無敵火爆的東北老娘們兒,這是一個比原子彈還要可怕的重型武器,全身上下都充斥著核裂變的危險——


    我們言歸正傳,冷暖不是那種會罵街的潑婦,但也不能讓人就這麽指著鼻子罵了。


    “你能不能說話幹淨點兒?”


    這時候兒人都上的差不多了,都在那兒看這熱鬧,瞅瞅,這人就是這樣兒,現在生活壓力大,看別人被欺負就順便兒發泄自個兒的煩悶愁苦。


    “我他媽跟你這埋汰的說話,用的著幹淨麽!”


    那老娘們兒一看就是個刁鑽的潑婦,掐著腰兒,手套兒都摘下來了,在這寒冬臘月發揮這她這輩子最過人的長處。


    碰上這麽個玩意兒,冷暖真是沒招兒了,本來不想搭理她來著,這時候隻見一個穿著軍大衣的人影兒直接衝了過來,就又給那老娘們兒推雪堆裏去了。


    “你他媽給我嘴幹淨點兒!你再吱聲信不信我打死你!”


    那女的也不傻,一看這過來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兒,橫著眼珠子,根本就是要揍她的樣兒,她也是個欺軟怕硬兒的主兒,起身兒拍拍身上的雪,嘟嘟囔囔的翻著白眼兒就擠上了車。


    而冷暖,則是下來了——


    “爸?”


    幾乎是直接反應,冷暖叫出了聲兒。


    “誒。”


    就這一聲兒爸,冷富貴的眼淚居然在眼窩兒裏打轉了。


    看著眼前這個老淚縱橫的老人,冷暖的心情五味陳雜,是啊,她好像一直在叫他冷富貴,她好像很排斥去叫他爸,可想著剛剛他一副老鷹護小雞的樣兒,她的心真的是一緊!


    記得小時候兒爸爸就常笑著跟她說。


    丫丫啊,要是有人欺負你,一定回來找爸,我閨女,誰都不能欺負!


    其實那時候,爸爸也就是一個有鋤頭,有鐵鍬的農民,可就是這樣兒的精神的後盾,冷暖真的什麽都不怕,雖然家裏窮,可在哪兒都是挺直了腰板兒。


    可這些年不同了,從冷富貴跑了以後,從家裏被人逼債戳脊梁骨罵的時候,她就是想挺直腰板兒,也是虛的,她自己心裏有一個角落是怕的,對於一個沒有父親精神支撐的女孩兒來說,那種虛無,無人能懂。


    所以她的性子越來越冷,越來越消極。


    ------題外話------


    我又沒寫完,我補字,還差兩個片段,寫完拉倒,先買的就省錢了,老規矩,當補償~


    沒h,明兒早上9點怎麽都過了,不過…曖昧不知道,10點左右看吧,肯定沒事兒~


    我發現我現在越寫越順,東北口音越來越重,親愛的們,你們都看文不知聲,我不知道是好是不好,給我點兒意見,我決定一下文風,要不寫順了,就改不過來了——


    劇情就是延續,寵寵虐虐,真正的高潮,全都沒到,現在都是鋪墊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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