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酒了,修斯從他的語調跟聲線中可以判斷出來。


    她做了什麽,她什麽都沒有做。


    不過是黑手黨收集到的消息裏有一條,東方家準備跟華安國際聯姻。


    東方祁跟二小姐。


    還能有誰,墨白昏迷了這麽多年,不可能是她,隻能是神慕。


    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開始喜歡甚至是迷戀的女人。


    是,他喜歡她的程度,已經從喜歡到了迷戀了。


    她已經成了他骨血裏的一部分。


    尤其是,她答應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


    她親口答應的,她親口說的,她愛他。


    他也說過,他絕對不會允許,她打碎這份承諾。


    宮神慕,說出來的話,那就要做到,我不會給你任何反悔機會。


    你對著這麽愛你的我說你愛我,你把機會給我了,那麽這一輩子,你都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他的情報不會出錯的,他的手下跟他的時候,他直接就將書桌上的杯子全都砸了個粉碎。


    這個世界上,在他身邊的人,認識他的人。


    有誰不知道他西澤爾喜歡宮神慕。


    如果不是確定,他的手下怎麽會敢把這樣一條信息匯報給他?


    他甚至還可以回憶起他的手下顫顫巍巍的道,“是神慕小姐親口答應的,兩個禮拜後舉行訂婚禮,以華安國際二小姐的身份,這件事暫時沒有任何其他人知道,是東方疏親口說出來的,我們的人聽到了。”


    她親口答應的?


    所以這就是,她不肯公開他們在一起的原因嗎?


    難怪,不管他怎麽想,他都想不出,為什麽,她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們在一起。


    腳踩兩隻船嗎?


    她是不是,也用同樣的方式,哄著東方祁,所以也沒有任何人知道她跟東方祁在一起了。


    周旋在兩個男人的中間,她想要證明什麽?


    “教父……”是誰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西澤爾皺眉,聲音很溫婉,還透著滿滿的關心。


    是她嗎?她來了嗎?


    她怎麽會來?


    她說不定,不知道在哪裏陪著東方祁,偎在他的懷裏,就像在他身邊一樣,不,說不定笑容更甜美,更熱情。


    不然,就算是腳踩兩隻船,她為什麽選的人最終還都不是他?


    訂婚。


    他是不是應該慶幸,至少他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宮神慕。


    她怎麽敢這麽對他?


    “教父,”還是那樣溫柔的聲音,“您喝醉了,喝這麽多酒對身體不好的,我帶您回去好嗎?”


    酒不醉人人自醉,修斯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無奈的搖搖頭。


    子翊已經出事了,他真的不想再看到西澤爾也出什麽事,他真是看著這兩人就覺得很累。


    慕慕,你到底愛他嗎?


    如果不愛,那麽這些年來算什麽?


    你不接受人任何人,唯獨任由著跟他曖昧不解釋一句。


    如果你愛他,那麽,到底為什麽這麽折磨他?


    修斯愈發的覺得,多了解神慕一點,他不了解她的地方就又多了幾分。


    安沫的眼睛裏都是複雜的糾葛,她扶著西澤爾,柔著聲音哄他,“教父,您該回去了,明天還要很多事情等著您處理,我們回去吧。”


    西澤爾也不知道有沒有認出跟他說話的人是誰,就已經一把推開她了,安沫沒有注意到,整個人都往地上跌落了下去。


    因為角度的問題,還一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膝蓋。


    很痛,但是她沒有出聲,隻是安靜的站了起來,再一次走到他的身邊,“教父,您真的醉了,我帶您回去吧。”


    說著,也不再顧及他的意願,強行將他扶了起來,西澤爾已經醉得差不多了。


    他其實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多少應酬,從小被破學著喝酒,她什麽時候醉過。


    很少很少。


    修斯常常說,酒不自醉人自醉。


    酒精控製了他的小腦,導致他走路嚴重不穩,跌跌撞撞的,安沫身形其實很瘦弱,尤其跟西澤爾這樣的西方男子相比,就更加顯得瘦還有矮。


    她咬著牙,辛苦的撐著他的身子,努力的讓他可以走得更穩一點。


    她看著半眯著綠眸,眼神裏都是痛楚跟嘲弄的眼神,心裏不禁一痛,仿佛一根針筆直的刺在了她心髒最柔軟的地方。


    不用問,根本就不用問,他是為了誰,才會從清晨到現在,想要把自己灌死在酒吧裏。


    宮神慕,隻有宮神慕。


    隻有那個女人,有這個本事。


    她羨慕,又憤恨。


    她羨慕她可以輕易的得到他所有的寵所有的愛,還有所有的等待。


    她憤恨她什麽都得到了,卻從來不去珍惜。


    如果是她,如果她被這樣一個男人以這樣的方式愛著,那麽,即便是全世界背棄了他,她也一定會勇敢的站在他的麵前。


    永遠不退後,永遠不退縮。


    宮神慕,他這麽愛你,你為什麽不去珍惜,就算不珍惜,為什麽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


    “教父,”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或者醉得像他看上去的那樣,她做他的貼身助手雖然沒有多長的時間,但是也見過無數應酬,別說喝醉,就算是一絲醉意都沒有,“如果她真的不愛你,那麽,你可以不可以看看其他的人?”


    她的聲音很低,低到幾乎隻是呢喃一般。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或者,她原本就是隻想說給自己聽。


    因為沒有勇氣。


    就算她隻是旁觀者,她都知道,他愛她,有多用力,有多辛苦。


    “教父,我曾聽說過一句話,”安沫一邊艱難的扶著他繼續往前走,一邊靜靜的道,“如果一個人,他千般好萬般好,但是,如果他不愛你,那就是什麽都不好。”


    “神慕小姐很好,她漂亮有氣質,家世好性情好,可是,她如果無論如何都不愛你,那麽,你也不會快樂的。”


    為什麽要執念那麽深,耗上十多年的去專心致誌的愛著一個人?


    而那個人,甚至吝嗇的給一點點的回應。


    她如果無論如何都不愛你,那那些好,有什麽用呢?


    身邊的人說了很多,他隻聽清楚了這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這麽多。


    難道就真的沒有誰,比宮神慕好嗎?


    怎麽會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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