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春妮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越疏狂那截被顏疏青撕裂的袖子,顫抖著嗓音道:“斷……短袖?”


    “斷你大爺啊!”越疏狂惱羞成怒。


    年春妮默默看著顏疏青拉了越疏狂一把:“師兄師兄算了算了,別和她一般計較了。”


    越疏狂竟果真不再計較了,隻是平複了好一會兒情緒才同他們說道:“這家醫館所要用的藥材,一會兒你――”越疏狂指了一下年春妮,“到我藥鋪裏來取就是了,你們最多也就在這兒再呆兩日,便該回去了!”


    說著,便走了。顏疏青看著越疏狂的背影,微微惆悵的歎了口氣。


    年春妮有些歉意地上前拍了顏疏青一下:“那個顏大夫啊,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啊,不會影響你們師兄弟的感情吧?”


    “感情?”顏疏青臉猛的紅了起來,逃到櫃台後麵,不知道在搗鼓什麽。


    年春妮有些詫異,自己說錯話了嗎?


    一會兒顏疏青就拿了一個長長的藥單遞給了年春妮:“去拿藥。”


    聲音比最初見到的時候冷了好幾個度,年春妮有些愣神的接了過來,就準備去藥鋪,走到門口,又聽顏疏青喊住她:“不要給師兄錢,同師兄說,若想要銀子,就來我醫館親自問我要。”


    年春妮點了點頭,一路上不住地猜測兩個人的關係,說他們兩個人君子坦蕩蕩,年春妮是說什麽也不大相信的,不過能夠見到活的斷袖,年春妮還是表示很激動很蕩漾的。


    等到了藥鋪的時候,越疏狂就斜斜地倚在門邊,似乎等了年春妮好久了模樣,一看到年春妮就扯了扯嘴角。


    年春妮打了一個冷顫。這笑容,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


    “年春妮。”


    越疏狂喊她,年春妮有些莫名的懼意,聲音有些抖:“幹……幹嘛……”


    “我師弟是不是不讓你給我銀子?”


    “啊?你怎麽知道?”年春妮詫異。


    “哼。”越疏狂突然就收了滿身寒氣,笑嘻嘻道:“這麽多年了,連個花樣都不會變,我開這麽大的藥鋪是為了什麽他也不想想,真是個蠢貨。”


    年春妮卻有些犯蠢的問:“那你開這麽大的藥鋪是為了什麽?”


    越疏狂看了年春妮一眼,勾了勾手指:“你過來我和你說。”


    年春妮聽話的湊了過去,越疏狂從她手裏拿走那張藥方。在年春妮耳邊說:“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年春妮覺得很悲憤,可是看著越疏狂那張邪氣比人又嫵媚動人的臉,瞬間覺得什麽都不想說了。


    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搞基。年春妮歎了口氣。在心裏原諒了越疏狂。


    突然……


    她不淡定了。


    李狗蛋也長得很好看了啊,而且……木山書院連個女的都沒有……李狗蛋會不會……也喜歡男人啊!


    “你怎麽了?跟踩了什麽髒東西似的?”越疏狂包了一大包藥走過來就看到年春妮一臉憋屈樣。


    年春妮愣愣的看了越疏狂一眼,無力的搖了搖頭,“沒事。”


    “哦,沒事就好。你同我師弟說一聲,今晚我就去找他,嘿嘿嘿嘿……”


    年春妮看著越疏狂笑的如此忘我,隨意的揮了揮手,就有些發昏的回到了醫館。將越疏狂的話原封不動的傳達之後,年春妮便開始發呆。


    年家傑湊過來:“姐姐姐姐。爺爺沒事了你怎麽又惆悵上了呢?”


    年春妮看了年家傑一眼,猛地拉住他:“家傑你可別彎了啊!”


    “你在說什麽?姐姐你沒發燒吧?”年家傑摸了摸年春妮的額頭,歎道:“不燙啊!”


    年春妮白了他一眼。“沒事,我神經病!”


    “春妮,你爺爺也沒什麽事兒了,你和家傑就先回家去吧,在這兒也是累著。(.)”梁鳳端了一盆水給年恒久洗臉。衝著年春妮和年家傑說。


    年春妮點頭,問:“要不要回郡上去看看店鋪?”


    “你……一個姑娘家的。你爹走之前說是找了人看著點的,你先別回去了吧。”梁鳳皺眉。


    年文力從外麵回來正好聽到梁鳳的話,琢磨了一會兒:“你先回去也行,反正去九泉莊咱們也沒地兒住了,要不你就和家傑去郡上吧。”


    “既然沒什麽事兒的話,我還是回書院吧,明年我想和訟辰哥哥他們一起考試。”年家傑提出自己的想法。


    年春妮點頭:“這倒是極好的,不過家傑,你回去……”年春妮覺得有些不好啟齒了,畢竟那隻是她的猜測。


    “姐姐你想說什麽啊?”


    “沒什麽沒什麽。”年春妮尷尬的笑了笑。


    年家傑白了她一眼,有同年文力他們商量了許久,最後終於敲定,給年家傑帶上些吃的和少量銀兩,租一輛馬車讓他自己回書院,年春妮自己回郡上,年文力和梁鳳照顧著年恒久,等著再行兩日針灸,回了九泉莊,年文力再回郡上。等年恒久好的差不離了,梁鳳就也回來就成了。


    商量好了以後,就各自出發準備了。


    年春妮回到棠樾郡的時候,是第二天的晌午,一下車,竟有一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年春妮站在大街上愣了好一會兒神才往烤鴨店走去。


    店裏站著的是一個比梁鳳年輕些的女子,冷傲的眉眼,淡淡地瞥了年春妮一眼:“做什麽的?若是買鴨子在外麵等著就好了,進來做什麽?”


    年春妮笑了笑:“我進來幹活不行啊?”


    “幹活?”那人皺了皺眉:“那去把地掃一掃吧,千萬別動著鴨子。”


    年春妮淡淡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貴姓?”


    “我的名姓也是你一個小丫頭能打聽的?”


    年春妮挺了挺胸笑道:“我也不算是小丫頭了吧?”


    那人冷冷地掃了一眼,語氣不屑:“切――”


    年春妮看著那人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到底忍不住笑了:“大嬸,你知不知道這家店是有老板娘的?”


    “你叫誰大嬸?你喊誰大嬸?你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你……”


    “我姓年。”年春妮衝著那個氣急敗壞的女人溫柔的笑了笑。


    “你姓天皇老子也不……”那人依舊抱著手冷笑,卻突然怔住,問了一句:“你姓什麽?”


    年春妮悠悠然地坐到了一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皺眉:“這是什麽茶?這麽難喝,鴨爐左麵櫃子裏的金駿眉呢?”


    “年……年姑娘……我……我剛剛說話不得體,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啊。”那個人都要跪下來了,一個勁的同年春妮道歉。


    年春妮看了她一眼,奇怪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姓什麽嗎?不是我想天皇老子也沒什麽關係的嗎?”


    “哎喲,年姑娘,年大小姐,您跟我這種人一般見識做什麽啊,您……”她眼睛眯了眯,有些試探的問了一句:“年老板什麽時候回來啊?”


    “我爹啊?”年春妮看了她一眼,笑:“你管我爹什麽時候回來,不管他什麽時候回來都是見不到你的。”


    那人臉色突變,看著年春妮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什麽意思?你難道要辭退我?”


    “你覺得你這麽一副想要勾引我爹當我後娘的狐媚樣子,我會留著你等著我娘見了生氣嗎?”年春妮冷笑,抱著手臂冷冷地看著她。


    “我是你爹雇來的,你憑什麽辭退我?”


    “憑什麽?”年春妮有些看笑話的模樣看著她:“就憑我姓年啊,就憑年氏烤鴨是我家的店子,就憑……我看你不順眼。”


    “你……你不能……”


    年春妮去櫃台裏查了查賬,錢財倒是能對的上賬,便問:“我爹跟你說的一個月幾錢銀子?”


    那人沒有作聲,似乎還是不能相信年春妮要辭了她。


    年春妮也不耐煩,扔了二錢銀子過去,嫌棄道:“在多錢一個月也不會超過三錢,你不過就在這兒幹了幾天我給你二錢已經不算少了,趕緊滾。”


    “你!”那人等著年春妮,想要發火,卻又發布出來。


    年春妮便越發的煩躁:“你要是早不走,今晚上被人做了,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那人終於顫了一下,低頭撿起地上的銀子,看了年春妮一眼,慢吞吞地往門口走去。


    年春妮突然喊住她:“等一下。”


    “你不讓我走了?”那人一臉驚喜。


    年春妮“嗬嗬”笑了兩聲,不得不打破她的美夢:“我就是想問問你把金駿眉放哪兒了?”


    那人扭頭就走,再也不理會年春妮在她身後的喊聲。


    年春妮攤了攤手,無奈的搖頭進門,去後麵的罐子裏看了看醃的鴨子。看不出來,年文力用了一兩天工夫就能教出一個徒弟,隻可惜,這個人沒什麽好心眼,要不然年春妮倒真的會留下她來也說不定。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長成那樣一副樣子,還想著學人家當小三,做她的春秋大夢。


    年春妮又四處找了一圈,的確沒有什麽好茶葉了,看了看櫃台上,今日的鴨子已經都賣幹淨了,便關了店門,打算去買些茶葉回來。


    是知道方才轉過街頭,就看到一家店鋪門口圍了好些人。


    年春妮一個愛湊熱鬧的性子便忍不住往裏麵擠,就聽到有人在哭嚎:“我兒子就是吃了你們的鴨子到現在還瀉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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