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兒離九泉莊比較近的話,年春妮若是想做一番什麽事兒的話,隻怕不日便能被年家尋回,也不知道越疏狂他們究竟會不會來找她。(.好看的小說)說到底,年春妮還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啊。


    青絡卻像是沒聽明白年春妮的問話似的,問了一聲:“你說什麽?”


    “九泉莊離這兒遠嗎?”年春妮按下心裏的情緒,極其冷靜地又問了一遍。


    “九泉莊?”青絡皺眉,“棠樾郡我倒是曉得,這個九泉莊……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還真是沒有聽說過。姑娘是要去那兒嗎?要不我給你打聽打聽?”


    “啊不用了不用了!叫我小年好了。”年春妮咧了咧嘴,說起來,當初還是很多人喊她小年的呢,隻是……恍如隔世了……


    “年姑娘。”青絡點了點頭。


    年春妮趕緊擺了擺手:“別姑娘姑娘的叫了,叫我小年就好了。”


    說著,年春妮的表情變得奇怪了些:“青絡掌櫃的,我能問你個事兒不?”


    “嗯?”青絡揚眉。


    “那個……你們……呃……”


    “青絡姑娘,出事了!”突然有街坊跑進來,拉住青絡:“青怡被夜來客棧的人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丫頭又說了什麽惹著人家了,你快點去看看吧。”


    “什麽?”青絡一驚,立馬跟著人家往外走了。


    年春妮愣了一愣,也跟了上去。


    前街上,年春妮走了不一會兒就看到圍了一群人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年春妮擠進去,看到被圍在中間的果然是青怡。


    青怡有些瑟縮地縮在青絡懷裏,咬著唇,不哭也不喊。


    青絡一手摟著她,一手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花老板。真是不好意思,青怡頑劣,您別和她一般見識。”


    那個被青絡喊做花老板的男人,冷哼一聲,並沒有接青絡的銀票:“青絡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誰也不容易,你也不用每次出了事兒都來賠錢了事。[]你這妹子,也該好好管管了,你實在管不了,就把她送官得了。咱誰也別麻煩。”


    “花老板,有話好好說,青怡不懂事。她做錯了事兒,我這做姐姐全擔著。”青絡臉色微變。


    “你能怎麽擔著?把你們家那客棧給關了?”花老板眯著眼睛打量青絡。


    “花老板,那是我們吃飯的……”


    “我們客棧也是吃飯的飯碗呐,你這妹子……”


    “花老板。”年春妮突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插嘴道:“不知道青怡姑娘把您怎麽了?要生這麽大的氣?”


    “你是誰啊?”花老板皺眉。


    年春妮攤了攤手:“連問都不讓問啊?誰知道您是不是故意找茬的?”


    “這位姑娘是外來的吧?”旁邊有人說。“姑娘你是不知道啊,這個青怡啊就沒有老實一天的時候,天天在街上給我們大家夥搗亂啊。”


    “就是啊。”


    “可不是嗎,這個丫頭煩人得很。”


    人群裏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青怡微微抬起頭來瞥了年春妮一眼,複又很快的低下頭去。


    年春妮看到了那一眼。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一種感覺,青怡其實不是那樣的孩子。想也不想,年春妮就開了口:“我相信她。”


    “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相信她有什麽用啊?”花老板笑的奇怪:“你……莫不是和她一夥兒的?”


    “我是今日才到南潯城的,在此之前我對她一無所知,可是今日她帶我去她們家的客棧我能感受到這孩子的真誠。”


    “切。原來是個被坑了的。”有人冷笑。


    “我不覺得被坑了啊。”年春妮淡然而笑:“青怡,能不能再給我說一遍你怎麽說的?”


    “啊?”青怡看了看她:“就跟我之前說的一樣?”


    年春妮點頭。笑著看著青怡。


    青怡略一沉吟,慢慢開口:“姑娘是來看賞花會的吧?姑娘還沒地方住吧?去我們客棧吧?我們客棧啊就在前麵那街道上,你要是住店呐,我們店裏剛好還餘了一間臨街的屋子,您一開窗呐就能看到這街上的場景,姑娘跟著我過去啊,我能幫姑娘在節省些銀子。而且啊,我們客棧可好了,全是上好的棉被,開水都是小廝給您送進房裏,我們還有南潯最好的大廚,保準您能吃到南潯最特色的飯食。姑娘怎麽樣?去我們客棧吧?我們客棧啊今兒啊還便宜一些,你等著明後日,來賞花的多了啊,這房錢可就要漲了呢……”


    “哼。”青怡說完,就聽到花老板冷哼了一聲:“這種做生意的都跑到我門前頭拉人了,我能容得下她?”


    “那麽,花老板生氣是因為青怡把您門口的客人拉走了嗎?”


    “自然。”麵對年春妮的質問,花老板回答的毫不遲疑,“你說這難道不是這丫頭的錯?”


    年春妮點了點頭:“隻能說明青怡姑娘口才很好,能夠讓人家在您這麽豪華的客棧麵前選擇歸家客棧,難道花老板自己不會反思嗎?”


    “我反思?”花老板怒氣衝衝地衝著年春妮走了過來:“你是瞎子吧,你看看我的客棧看看我的夥計,你再看看這兩個女的,我反思?我反思什麽?”


    “為什麽人家客棧當家的是女人,就一定是比不得您了?”年春妮歪了歪頭:“人家能把客人拉到自家去,您讓客人從這麽好的門店前跑了,難道還不應該反思嗎?”


    年春妮看著花老板的臉色變了之後,又不緊不慢的說:“青怡說的那些,也沒有什麽不對的啊。最起碼我住的那間屋子,的確能看到這條街上的盛景,屋裏麵也很幹淨舒適,至於廚藝……青怡說了,自己姐姐的手藝就是這天下最美味的。”


    “青絡的手藝也算得上美味?你未免也太沒見識了,你可知道那醉仙樓……”


    “再好的廚子,也比不上自己姐姐的手藝。因為那裏麵有親情有愛。而廚子,有的不過是月俸罷了,如何能比得上情?”


    這樣的說法倒是新鮮,一時之間,花老板也無法反駁,年春妮笑了笑,上前拉住青怡,晃了晃的手:“青怡,你倒的確還是應該給花老板配個不是的。”


    “咦?你不是說反思的應該是我嗎?”花老板有些不解。


    “那也不能證明青怡一點錯處沒有啊,最起碼。不應該這麽光明正大在你門口拉人。”年春妮笑了笑,看向青怡:“快跟花老板陪個不是,以後啊。別在人家門口拉人了,街上這麽寬,你非湊到這兒來做什麽呢?”


    青怡眼珠轉了轉,對著花老板行了一個大禮:“青怡錯了,花老板別往心裏去。青怡以後再也不在你門口拉客人了。”


    “嗯。”年春妮點了點頭:“花老板大人有大量,這樣的氣量一定是有的,怎麽會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呢,我們走吧。”


    年春妮說著就拉著青怡走出了人群,青絡愣了一會兒,也趕緊追了上來。


    青絡忍了半天也沒有忍住。還是問道:“咱們就這麽走了沒關係嗎?”


    “那麽高的帽子戴上去了,隻怕也不是那麽好摘的。”年春妮不以為然。


    青絡皺眉:“年姑娘這算是戴了高帽嗎?可之前的那些話……”怎麽聽都不是好話啊。青絡歎了口氣,沒有說出後半句來。


    “年姐姐。你真厲害。”青怡卻是對年春妮佩服的不得了,雖然自己從前也經常辦出這種事兒來,可是青絡卻隻會拿錢了事,從來不會跟那些人爭辯什麽是非對錯的。


    “青怡,你以後再去拉客的時候。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啊。就主要說到了你們客棧就像回了家似的這種感覺就好了。”


    “嗯。”青怡點了點頭。


    到了歸家客棧,年春妮才又想起之前談著的話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青絡:“青絡掌櫃的,我有件事兒……不知道麻不麻煩……”


    “你有什麽事兒就說吧。”青絡的態度比之前親近了幾分。


    年春妮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掌櫃的你們這兒一直隻有你們姐妹兩個嗎?”


    “客人不多,也用不著太多人。”青絡自嘲地笑了笑。


    年春妮抿了抿嘴:“若是你們以後客人多了,會不會考慮招個人?”


    “年姐姐是想留在我們店裏嗎?”青怡就像個小人精似的捂著嘴眨了眨眼。


    年春妮麵上一紅,不好意思道:“這兩日的房錢我都會付的,我就是想問問你們以後會不會招人,要是……”


    “年姑娘這兩日便住著吧,你方才為我妹妹解圍,幫了我們不少了。不過住上一兩天的,我們還差這一兩日的房錢不成?至於招不招人……這個,如今還真沒有這種打算。”青絡拍了拍年春妮的肩膀:“不過若是你有什麽難處,能幫的我還是會盡力的幫上一幫的,你是不是要找那個什麽莊來著,我明日……”


    “不用打聽!”年春妮趕緊截住青絡的話,“我不找不找……我隻是暫時沒有地方去……”


    “嗨,我當時什麽大事呢。”青絡笑了笑:“那你就在這兒安心的住著吧。”


    “你們這是做客棧的,我怎麽能平白無故的住著呢……”年春妮臉紅,雖然很多時候她是能把臉皮擱下的人,可是若是說白吃白住的話,她的臉皮還是會貼在臉上,十分要臉的。


    “年姐姐可以和我一起去拉客啊。”青怡是打心底裏喜歡年春妮,便積極的提著意見。


    “青怡!”青絡嗔了一聲:“莫說是年姑娘,以後你也不能再出去了。”


    “哎?怎麽就不能出去了呢?”年春妮笑了笑:“青絡掌櫃,難道你不想多掙些錢了嗎?”


    “我隻是不想我妹妹總是在外麵風吹日曬的。”


    “這樣啊……”年春妮抿了抿嘴,“不用風吹日曬啊,青絡掌櫃,你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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