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木家,年春妮揉著肚子去街上找吃的。商業街上賣小籠蒸包的才剛剛開門,年春妮一屁股就坐了過去:“老板,來一籠包子。”


    話音剛落,越疏狂和顏疏青就前後腳地跟了過來,揚手道:“老板,三籠。”又衝著年春妮笑了笑:“我們也是一早起來什麽都沒吃呢。”


    吃著包子喝著稀飯,年春妮滿足地歎了口氣。


    顏疏青卻有些吃不下似的,隻一個勁地盯著年春妮看。


    年春妮被顏疏青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揉了揉臉,問:“怎麽了?”


    “春妮,你是不是很不開心?”


    年春妮不在乎的笑了笑:“有什麽啊,不過是一群閑的蛋疼的人滿嘴放屁罷了,你還能還他們一般見識?”


    越疏狂卻也突然放下了筷子,看著年春妮問道:“丫頭,你以前是不是一直盼著自己嫁不出去來著?”


    “啊?”年春妮喝了一大口稀飯,有些不解地看著越疏狂。


    越疏狂苦笑:“丫頭,要是你真的嫁不出去了,你是會開心還是會難過呢?”


    “什麽和什麽啊。”年春妮皺了皺眉。


    顏疏青看著年春妮,有些沉重的說:“春妮,吃完了飯,咱們去一趟木山書院吧。”


    “去木山書院做……”年春妮一頓,突然想起了越疏狂和顏疏青的神情和那些話語,問了一句:“狗蛋哥出什麽事兒了嗎?”


    “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咱們去了再說吧。”


    “難怪最近家傑的信裏好像很刻意似的。”年春妮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


    一直以來,覺得年家傑的心裏有些奇怪,知道今天被越疏狂他們一說,年春妮才想到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以前年家傑給自己寫信,總是會說一些李狗蛋如何如何的話,可是最近來。年家傑就是在不停地說自己的學業如何,先生又誇獎他了,然後就是各種絮絮叨叨來回說,不像以前的信那樣那麽的流利自然。


    可是……


    年春妮還有些地方想不通,李狗蛋的信也從來沒有斷過啊,難道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也不像啊……


    這麽一想,年春妮也沒心思繼續吃飯了,匆匆留下銀子,便拉著越疏狂和顏疏青去租馬車了。


    馬車上,越疏狂不住地同年春妮說話。什麽:“丫頭啊,這天下好男兒多得是,咱們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什麽“丫頭啊。不管出了什麽事,師父們總是在的。”


    “丫頭啊……”


    顏疏青終於忍不住踢了越疏狂一腳:“現在到底怎麽回事咱們也不過是聽說的,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年春妮問:“你們聽說什麽事兒了?”


    越疏狂看了顏疏青一眼,推了推顏疏青:“師弟你說吧。”


    年春妮眉頭又深了幾分,看向顏疏青:“到底是什麽事兒都能嚇得越師父連話都不敢說了?”


    “誰說我是嚇得!”越疏狂不樂意。


    顏疏青瞥了越疏狂一眼:“那你不是嚇得。你來說啊。”


    “說就說!”越疏狂受不得激將法,擼了擼袖子就開始說:“我們聽說李狗蛋失蹤了,就這麽一件事兒,別的什麽都不知道,所以得親自去一趟木山書院才行。”


    “哦。”年春妮點了點頭。


    “哦?”越疏狂皺眉:“你就哦一聲就完了?沒別的了?”


    “不然呢?”年春妮疑惑:“難不成我還要大哭一場?”


    顏疏青歎了口氣:“春妮,其實你要是真的大哭一場。我們也不至於這般的擔心,你不知道,我們真的……”


    “很擔心我是不是?可是我真的沒什麽事兒啊。呐。反正這場婚姻也不是我自己主動的,在說了,狗蛋哥也不一定是為了不想娶我才跑掉的啊。”年春妮麵色如常。


    越疏狂嚎了一聲:“我們這是收的什麽徒弟啊!你怎麽就覺得人家是跑了呢?失蹤!失蹤你知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啊?”


    “我當初跑了,對外也是說的我失蹤了啊。”年春妮還是不覺得有什麽。


    越疏狂挫敗的將臉埋進手裏。


    顏疏青抽了抽嘴角,拍了拍年春妮:“春妮。你要知道,木山書院在青華山頂。這個失蹤,有很多種可能……比如……”


    “遇難?”年春妮問。


    顏疏青點了點頭,“春妮,你若是難過你便哭出來。”


    “你們做什麽總盼著我哭啊,到底這些事情都是你們猜測的嘛,到底是怎麽回事還不清楚啊。幹嘛在這兒自己嚇唬自己呢。”


    “丫頭說得對。”越疏狂猛地抬起頭來,點了點頭。


    年春妮和顏疏青同時送了一個白眼給越疏狂,都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車夫便喊他們,說是已經到了,下車再往前走幾裏就到木山書院了,前麵不好行車,所以隻能在這兒停了。


    年春妮下車,看著位置到和當年自己第一次來木山書院時,馬車停的位置有些像。


    年春妮笑了笑,掏錢給了車夫。


    越疏狂和顏疏青互相看了一眼,跟著年春妮走了一會兒,便走到她前麵去了。


    “喂……”


    “我們是師父的嘛,自然要走在前麵。”越疏狂從容且淡定。


    聽說越疏狂早在昨日便遞了帖子,說是要見木山書院的先生,那先生大約也是聽說過越疏狂的名號,今日竟然放了學生的課,書院周圍有好些來來回回走動的學生,看到他們三人時,都有一瞬間的呆愣。


    有人反應過來,跑進院子喊:“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年家傑卻在看到來人的時候,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往這邊跑了過來。


    上官博涵似乎想要拉住年家傑,沒拉住,反而聽到了年家傑嘴裏喊道:“姐姐!”


    一時之間。年家傑周圍,聽到年家傑這一聲喊的,臉色都變得奇怪起來。


    年家傑卻來不及管那些人在說些什麽,隻是跑到了年春妮的懷裏來。


    年春妮被年家傑的猛力撞得往後倒了一步,將年家傑拉開一段距離笑道:“這麽大了怎麽還是這般的孩子氣?”


    “真的是年家傑的姐姐啊!”人群中有人驚呼。


    “那……不就是說,這姑娘真的是李訟辰的未婚妻?”


    “這三個人難不成是……”


    話音被書院的先生打斷:“你們這些人圍著這兒做什麽?書都背過了?文章都會寫了?”


    一幹人等全體噤聲,立在那兒低著頭。


    年家傑卻退開兩步,看著先生行了一禮:“先生,這是家姐。”


    那位先生皺了一下眉,目光從年春妮身上掠過。落在越疏狂身上:“這位便是越神醫吧?”


    越疏狂點頭回禮:“木山先生。”


    年春妮挑眉,原來這個木山書院居然是用這位先生的名字命名的嗎?


    “越神醫請裏麵說話。”木山先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又看了年家傑一眼:“你便同你姐姐說一會兒話吧。”


    “是。多謝先生。”年家傑行禮道謝,緊緊地抓著年春妮的手。


    越疏狂衝著年春妮安慰地笑了笑,和顏疏青進了書院裏麵。


    木山先生一走,那些學生又亂了起來。嘰嘰喳喳地湧了過來問:“你真的是年家的小姐?李訟辰的未婚妻嗎?”


    “你是來找李訟辰的嗎?”


    “你是什麽時候得到的消息啊?誒,你真有本事。我聽說過你呢……”


    “你們閑的無事做了嗎?”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斥責他們。


    年家傑靠近年春妮,低聲道:“是陸遠山,陸大哥。”


    陸遠山,是青怡的心上人。年春妮一下子想了起來,對陸遠山感激地笑了笑。


    上官博涵也擠了過來,看了年家傑一眼。同年春妮道:“春妮,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都很抱歉。但是這件事情,還希望你不要遷怒於家傑。”


    年春妮好笑:“我都不曉得是出了什麽事情,做什麽遷怒於家傑?他是我弟弟,便是真的做了什麽惹我生氣的事情,我也不會真的氣他呀。”


    “姐姐!”年家傑握著年春妮的手。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怎麽了啊?”年春妮好笑,“從前也沒見你這麽示弱的。到底出了什麽事兒了?”


    年家傑卻看了上官博涵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似的。


    上官博涵伸手抵住額頭:“得得得,就跟欠你的似的。”說完又對著年春妮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訟辰的事情了?”


    年春妮淺笑一下,回答:“隻是聽說他失蹤了。”


    “嗯。”上官博涵點了點頭,又看了年家傑一眼:“是半月前的事情。”


    “半月前?”年春妮詫異:“五天前我還收到過家傑和他的信呀。”


    “那是訟辰一早就寫好了的。”陸遠山也走了過來,“他的枕頭下還疊著數封信,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給你取來。”


    “……也沒什麽信不信的,隻是何必呢?”年春妮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陸遠山也看了年家傑一眼,道:“其實,訟辰別扭了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我們都沒想到他會離開。”


    “啊,真的是跑掉了啊。”年春妮念叨了一句:“倒是扯平了呢……”


    “春妮你說什麽?”上官博涵沒有聽清楚。


    “沒,沒什麽。”年春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突然問道:“你們做什麽每說一句話就要看家傑一眼?”


    上官博涵和陸遠山都沒有說話,隻是皺著眉看了年家傑一眼。


    年家傑低著頭,突然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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