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放鬆點,如今邪教是我當家,你不用去看他。”


    “呃……”妖邪頗感無語,走到慕宣身邊,將人攬進自己懷裏,低聲道:“小軒,你是不是應該給我留點麵子?”特別是在屬下麵前。


    “麵子管幾個銀子?”


    好吧,麵子不值銀子,妖邪悻悻的退到一旁。


    如此一番鬧劇,銀狼早已見怪不怪,唯有銀狐驚訝得連害怕也忘了。


    她早就知道尊主對小姐的感情不一般,否則也不會縱容小姐在邪教裏胡鬧,私下賭博尊主不可能沒有發現,他卻任其發展。後來小姐受傷,尊主沒日沒夜的守護在旁,銀狼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愛意,若是以前的尊主,銀狼早就死了幾十次了,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其中原由她不得而知,可也能猜測一二。


    沒想到尊主對小姐的縱容已經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銀狐眼中滿是驚訝,震驚之餘,連小嘴也忘了闔上。


    “狐啊,我承認你的小嘴很美,豔紅誘人,可你也不能一直保持著這個嘴型吧?當心蒼蠅飛進去。”


    “小姐!”不知銀狐想到什麽,俏臉一紅,快速的閉上了嘴,看得慕宣嘖嘖稱奇。


    “快說說,究竟是那名少俠這麽有才,居然將你這座冰山融化了?”


    “……”


    銀狐張了張嘴,還來不及說話,一名侍衛就衝了進來——


    “小姐,外麵有一名少俠求見銀狐小姐。”


    邯嶺院的侍衛全是東方梟帶來的親衛隊,雖然並不清楚慕宣的身份,可也能看出自家王爺對她有情,於是言語間總多了幾分恭敬。


    “求見銀狐啊……?”慕宣玩味的拖長了尾音,餘光見到銀狐怔怔的神情,興致更是高漲了幾分。對前來的侍衛,吩咐道:“將他帶去前廳。”


    “是。”


    待侍衛退下之後,慕宣幾人也來到了前廳,慕宣和妖邪坐在上座,銀狼和銀狐站在他們身後。


    不多一會兒,侍衛就帶著一名少年走了進來。


    慕宣抬眼,認真打量著眼前這位,一身橄欖色的利落衣袍,一看就是在江湖上行走之人,五官倒也俊朗,隻是比她後宮的那群美男還是差了一點。


    “你就是救了我家小狐的那名少俠?”因為不清楚銀狐這個名號在江湖上是否有名,慕宣選擇了一個保險的稱呼。


    “正是在下。”少年微微拱手,待瞧見上座的慕宣時,僅是瞬間的閃神,便將視線黏在了銀狐的身上。


    慕宣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知少俠今日求見,所謂何事?”


    “不知姑娘是……”得見心上人,少年幾乎已經完全的屏蔽了所有無關之人,直到慕宣疑似主人家的問話,終於喚回了他的心神。


    “小狐是我的人。”這話夠明顯了吧。


    果然,少年眼前一震,半弓著身子誠懇道:“懇請小姐將小狐下嫁給在下,在下定會好好待她。”


    “噗!”


    慕宣剛入口的茶全部貢獻大地,寒啊,這也來得太陡了吧?她本以為他頂多表明一下決心,誰知這一開口就是求親。


    頗為不雅的一把拭去殘留在嘴邊的茶水,愣愣的問道:“來求親的?”


    “是!”


    慕宣被少年直白的話語弄得夠嗆,半天不知道怎麽回答。


    少年卻以為慕宣不願,有些著急的單膝下跪,“懇請小姐將小狐下嫁給在下,在下雖然不是名家出身,在江湖上也沒闖出什麽名堂,可在下是真心喜歡小狐,將來定會好好待她,不讓她吃一點苦。”


    “呃……”慕宣愣了愣,轉頭望向一旁的當事人,“狐啊,你喜歡他嗎?”


    銀狐渾身一震,眼尾不安的瞟向妖邪,卻在接收到廳下炙熱的視線時,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咚!’的一聲跪下,懇求道:“小姐,小狐和許少俠是真心相愛的,懇請小姐成全!”


    “我說,你跪什麽啊?”從第一次相見,慕宣就將銀狐當做朋友般的對待,銀狐也從未在她麵前下跪,表現出柔弱的一麵。如今如此大禮,令慕宣頗感不自在,將人扶起身後,才麵向廳下之人,沉聲道:“許少俠是吧?”


    見少年點了點頭,慕宣才繼續道:“小狐是我逍遙派的人,逍遙派女子為尊,可三夫四侍,這點你能接受?”


    逍遙派早因慕宣的一戰而聞名江湖,聽聞銀狐是逍遙派的人,少爺微微有些愣神,直到慕宣的後一句,直接將他雷在原地動彈不得。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的問道:“三,三夫四侍?”


    “不錯,三夫四侍。換句話說,小狐隻娶不嫁,你若真心愛她,就嫁給她如何?”


    “這……”


    “小姐!”見少年猶豫,銀狐急了,扯了扯她的衣袖,不停的給她使眼色,誰料卻被慕宣狠狠一瞪。


    “怎麽,許少俠辦不到?”


    “不!隻要能和小狐在一起,在下……在下願意下嫁!”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少年雙眼一閉,堅定無比的道。


    語畢,卻沒有任何回應,困惑的睜開眼,正對上上座女子帶笑的眼,霎那間明白了什麽……


    “多謝小姐成全!”


    “你別高興得太早,我可以答應將小狐下嫁於你,但在此之前,我們得約法三章。”


    “小姐請說。”


    “第一,這一生你隻能娶小狐一人,以後無論有任何原由,你也不能再娶,這點你可能辦到?”


    “在下能。”


    沒有一絲猶豫,慕宣滿意的直點頭,這小子豪爽啊,難道江湖專出豪爽之人,就跟司徒靖一副德性,剛直不阿。


    “第二,今後家裏的一切小狐說了算,她說一,你不能說二。”


    見少年也沒有異議,慕宣才說出最後一條,“第三,從今日起,小狐再不是我‘逍遙派’之人,我準許小狐今後在家相夫教子,可你若敢欺負小狐,逍遙派上上下下必定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慕宣此刻口中的逍遙派指的自然是‘邪教’,可介於正邪不兩立,慕宣不想在此刻再出什麽小意外,加上銀狐本就甚少在江湖走動,認識她本尊的人少之又少,想要給她一個身份,並不難。[]


    少年依然沒有異議,於是當晚,邯嶺院裏再次舉行了一次婚禮,不隆重,卻分外溫馨。


    第二日,在慕宣的脅迫下,溫興哲不情不願的吐出一筆銀子,給銀狐做嫁妝,然後才將這對新婚燕爾送離了紹義山莊。


    “小軒,銀狐也如你所願的嫁了,你什麽時候把我娶進門啊?”望著漸行漸遠的兩人,妖邪摟緊了懷中的女子,低聲問道。


    “怎麽,你也想嫁?”慕宣眼尾一挑,好笑的望著一臉委屈的妖邪。


    “嗯。”生怕女子不信,妖邪使勁的點了點頭。


    “行,等姐攢夠銀子,足夠下聘,就迎你們進門。”


    “什麽?”妖邪俊顏一垮,“我不要聘禮也可以的。”


    “那可不行,姐有姐的原則。”


    “那小軒現在攢了多少銀子了?”


    “呃,我算算。”慕宣掰著手指認真計算,“春滿樓的分紅,東方羽的賞賜,好像還差得蠻多的。”


    “那可不行,本尊去找溫興哲!”話落,人已消失在拐角處。


    慕宣站在原地望著那抹消失的紅影,眼中漸漸染上一絲笑意,這樣的生活,真的很好!


    不遠處,兩蔟怨毒的視線一直緊跟,處於幸福中的慕宣卻毫無所覺……


    兩日後,紹義山莊,花園的涼亭裏。


    慕宣隨意的傾灑魚食,看著一群錦鯉簇擁而上爭搶魚食,輕笑一聲,遂將視線轉向石桌對麵的小和尚,櫻唇輕啟:“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嗎?”


    悟空茫然的搖了搖頭,他應該知道嗎?


    慕宣扶額,她感覺自己麵對悟空時,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力感,太過幹淨了,幹淨得讓人想要抹黑,卻又總是無從下手。


    “你丫的昨天又幹什麽了?”


    “娘子,悟空很乖的,每天都在房間裏想娘子。”


    “呃……”慕宣囧了,甜蜜的囧了,“那妖邪怎麽會一早跑來跟我抱怨,說你一直在那裏念經煩他?”


    “有嗎?”悟空一臉不明所以,認真想了想才恍然道:“定是悟空太過想念娘子,不知不覺就念出了靜心咒。”


    “……”


    因為想她,所以念經?這是什麽道理?


    “小空空,你已經不是和尚了,不應該經不離口。”慕宣語重心長的勸道。心中同時為自己哀悼,以後什麽樣的美男都能找,千萬別找和尚,這丫的惹不起,念經也能煩死你。


    “那悟空應該念什麽?”


    什麽也不念最好!慕宣腹誹著,臉上卻掛著狼外婆的笑,“你可以念你家親親娘子啊!”


    “哦。”悟空一臉懵懂了點了點頭,嘴唇開始無意識的一開一合,“娘子,娘子,娘子,娘子……”


    慕宣額角使勁抽搐了兩下,她錯了,什麽樣的甜蜜負擔,到了悟空的嘴裏都是念經,她不該自找苦吃的……


    正思考著有什麽樣的方法能夠轉移悟空的注意力,不遠處傳來聲響,慕宣回頭望去——


    小湖邊,一名女子搖曳而行,腰身纖細,膚色白皙,輕輕柔柔,神情恬靜,除了雙眸不時透射的寒氣,倒真是一名絕色佳麗。


    抬首間,潘婷婷也見到了涼亭裏的人,剛才的恬靜一去不返,神情變得有些猙獰,“你怎麽在這裏?”


    “哼!關你鳥事?”不屑的輕哼一聲,要不是你老爹急於巴結權貴,她又怎會留在這個鬼地方?


    “你……”


    “你什麽你?”


    “我……”


    “我什麽我?”慕宣作勢掏了掏耳朵,撇了撇嘴,一臉嫌棄的道:“嘴皮子又不利索,非得學人鸚鵡咂舌。”


    悟空在一旁張大了嘴,愣愣的盯著自家娘子,娘子好厲害啊!


    清澈的眼眸中一閃一閃的小星星,看著慕宣頗為受用,趾高氣昂的仰著頭,姐就是孔雀,怎麽滴吧?


    “慕宣,你這個賤女人!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真不知靖哥哥究竟看上了你那點,不就是有一張漂亮的外皮!”見不得慕宣不可一世的樣子,潘婷婷氣急,指著她就開始叫罵。


    “沒辦法,姐天生麗質難自棄,這張漂亮的外皮,是怎麽求也求不來的。”慕宣也不甘示弱的反擊,“那個,潘……”


    慕宣一頓,想了想,認識這麽久,自己好像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她老爹叫潘紹良,那日司徒靖又叫她婷兒,潘……婷……


    什麽?潘婷?


    “哈哈……太有才了!”實在沒忍住,慕宣爆笑出聲,怎麽會這麽有才啊?一個無良,一個潘婷,這家人太有才了!


    “你笑什麽?”潘婷婷衝進涼亭裏,指著慕宣問道。


    慕宣停下笑,斜睨了潘婷婷一眼,撇嘴說道:“關你鳥事!”


    “你……”說不過慕宣,潘婷婷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慕宣顫個不停。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麽好?沒教養,沒家世,除了一張臉,有什麽能夠迷住靖哥哥的?


    看出潘婷婷已到了爆發邊緣,慕宣索性不予理會,這種女人蹬鼻子上臉,你越說她越來勁。


    過了一會兒,潘婷婷的怒氣大概下去了,再次換上一副柔弱的模樣,看得一旁的悟空一陣錯愕,原來表情還能這麽變幻的?不過這個女人外表看似柔軟,渾身的氣息卻不清透,對於在佛祖前修身養性的悟空來說,對一個人好壞的判斷,往往源自於她身上的氣息,純淨則善,陰暗則惡。


    潘婷婷雖然看似柔軟,可渾身不時散發的陰冷氣息,讓悟空不寒而栗。


    悟空低頭想了想,還是他家娘子好,嘴巴雖毒,心卻通透,氣息純淨。


    注意,不是善良,是通透。善良的人,會無限原諒別人對自己造成的傷害,而通透的人,不會主動去招惹別人,但在別人侵犯自己的時候,會全力反擊。


    悟空雖不懂得有冤抱冤,有仇報仇,不過和慕宣在一起久了,多少受到了一些影響,在他看來,隻要不是主動去招惹別人,就不算是壞人。


    “慕姑娘還真是清閑,有興致陪夫君出來賞花。”潘婷婷天真的嬌笑著,看上去純潔無害,出口的話卻是暗藏玄機,誌在提醒慕宣,既然結婚了就規矩點,別沒事兒老惦記著別人的男人。


    裝,繼續裝吧!慕宣朝天翻著白眼,“也就司徒靖那木頭才會被你蒙在穀裏,稍稍長眼睛的人,都能看清你的本來麵目。這麽破的演技還敢跑我麵前來晃悠,這不沒事兒找抽嗎?”


    “慕姑娘,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婷兒也是一片好意……”潘婷婷扭著手帕,委屈無限。


    咦?轉性了,還挺能裝的。慕宣微微一愣,突然想起什麽,暗自感受了一下,原來如此!


    “行了,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慕宣不客氣下逐客令,她可沒興趣陪人家唱大戲。


    沒想到慕宣根本不給自己表現的機會,潘婷婷暗自著急,眼神瞥向正向此處而來的司徒靖,狠了狠心,拉起慕宣的手焦急道:“姐姐,你誤會了,我是喜歡靖哥哥,可我並沒有想和你搶啊!”


    聰明的女人對付男人,而笨女人對付女人,對於潘婷婷這種笨女人的惡性趣味,慕宣無言以對。


    這手甩還是不甩?考慮間,突覺掌心一痛,反射性抬手一揮……


    借著慕宣揮手的動作,潘婷婷腳下一躍從欄杆處飛出,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墜入湖水之中。


    “救命啊……”已是深秋,湖水冰涼刺骨,潘婷婷的腳不由開始抽筋,本想做做樣子,誰料真被水嗆住了,連聲呼救:“啊……救……救命啊……”


    不遠處的司徒靖見狀,飛身而起,在水中撈起潘婷婷,腳尖在水麵輕點一下,又返回了岸邊。


    “婷兒,你怎麽樣?”見潘婷婷渾身濕淋淋的,一陣秋風吹來更是冷得渾身發抖,嘴唇已變為青紫色,司徒靖一急,連忙脫下自己的外袍為她披上。


    慕宣看著自己掌心的針孔無奈至極,這女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傷害別人,自己又凍得半死,腦子被門夾過吧?


    “靖……靖哥哥……婷兒……沒事……你別……別怪姐姐……她也是一時……一時生氣……”潘婷婷不停的發著抖,見司徒靖並沒有責怪慕宣的意思,就在中間挑撥著。


    “婷兒,你真是太善良了。”司徒靖低歎一聲,抬眼對上翻白眼的慕宣時,臉色驀地沉了下來,“宣兒,快過來給婷兒道歉!”


    “啥?”慕宣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耳朵,這廝腦子也被門夾過吧?這麽拙劣的挑撥離間居然看不出來,還想讓自己道歉?


    “快點,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司徒靖摟著潘婷婷,黑著臉向慕宣咆哮道。


    慕宣一怔,從未想過這種狗血到鄙視的橋段,居然會在自己身上上演,自己喜歡的男人不相信自己,還為了另一個女人凶自己,這算不算報應?報應她的花心?


    “不是的,是那個女人自己跳進湖裏的。”在一旁目睹了全過程的悟空,適時的上前說道。


    見司徒靖狐疑的望向自己,潘婷婷哭得梨花帶雨,惹人垂憐,“靖哥哥,你不相信婷兒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婷兒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視線轉向悟空,淒楚無比的開口:“姐姐是你的娘子,你當然幫她,不是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嗎?你雖然已經還俗,也不能為了心上人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看著潘婷婷哭得傷心,司徒靖心裏的狐疑頓時消散,是啊,誰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他剛才可是看得真切,是宣兒手一揮,婷兒才掉下水的,而且剛才婷兒嗆了好多水,若不是他救得及時,沒被淹死也被凍死了,自己怎麽能懷疑她呢?


    想到這裏,司徒靖再次將淩厲的視線對準慕宣,意思很明顯,必須道歉!


    “嗬嗬……”慕宣麵上笑了,心卻痛了,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俊臉,澀笑著開口:“不錯,我就是故意將她推下去的,你能拿我怎麽樣?”


    “你!”司徒靖臉色更是鐵青,眼神複雜的望著慕宣,好像從未認識過慕宣一般。


    那樣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刀,狠狠的刺進了慕宣的心髒,一顆心頓時鮮血淋漓……


    “發生什麽事了?”無塵等人見慕宣遲遲未歸,出來尋找,卻沒想到見到這樣一幕。


    “沒什麽,就是我將那個女人推下水了,司徒盟主讓我道歉。”扯了扯嘴角,慕宣還是無所謂的調調。


    “不可能,這其中定然有什麽誤會,司徒兄可有親眼所見?”東方梟顯然不信,他知曉慕宣雖然個性頑劣,卻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傷害他人。


    聽見東方梟的話,對上眾美男讚同的眼神,慕宣的心好受了不少,至少還是有人懂自己的,不會事事隻看表麵。


    “我是親眼所見!”司徒靖語氣一冷,非常不讚同這群男人這麽寵著慕宣,擔心總有一天會被寵壞。


    “那一定是那女人欠抽,軒才會出手教訓她的。”東方瑞不屑的開口,三兩步湊到慕宣麵前,眨眨桃花眼問道:“軒,我說得對吧?”


    “嗬嗬……”知道東方瑞是在逗自己開心,慕宣毫不吝嗇的給予一個笑容,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隨口說道:“不是,我就是看她不爽,故意將她推下去的!”


    “你……”見慕宣到現在依然不知悔改,司徒靖氣急。


    “那也是她活該,誰讓她長得那麽醜,汙了軒的眼睛,推下水還是便宜的,下次咱們換個玩兒法?”抱著慕宣的手臂,東方瑞轉著狐媚眼出餿主意。


    桃花眼中的無條件信任和眼底的心疼,透過眼神的交流清晰的傳至慕宣心底,微涼的心漸漸回暖,衣袍一掀,再次坐回石凳上,將柔弱無力的身心藏進了東方瑞的懷裏。她的脆弱,隻交予真心相對之人。


    這一刻,這株騷包的粉色,終是在她心中生根發芽,妖嬈綻放……


    “靖哥哥,婷兒好冷……”見這群男人都幫著慕宣,潘婷婷忿恨不平,一陣風再次吹來,渾身不自覺再次一抖,順勢將身子靠進司徒靖的懷裏尋求溫暖。


    潘婷婷眼中的惡毒和得意,除了司徒靖,其他人全部看在眼中,心裏更是明白了怎麽回事,有些擔憂的望向慕宣。


    “都看著我幹什麽,落水的又不是我。”微垂眼眸,掩下眼底的酸澀,整個人看上去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婷兒不冷,靖哥哥待你回去換衣裳。”對於慕宣的態度,司徒靖是無可奈何,隻能低頭哄潘婷婷。離開前腳步一頓,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你們再這樣寵她,遲早會將她寵無法無天,好好想想吧。”


    “宣。”


    “小宣。”


    “軒。”


    “小姐。”


    “小軒。”


    眾人擔憂的喚道,真想將潘婷婷千刀萬剮,可更恨司徒靖的是非不分。


    “嗬嗬,我沒事,一個不相信我的男人,要來又有何用?”一聲輕笑,抬頭望天,讓午後的陽光,蒸發掉眼中的水霧……


    她慕宣這輩子從來不會強求別人,更加不會強求愛情,愛情是一個機遇,需要雙方的細心澆灌,否則很容易夭折。她是真的在愛,爭取過,也努力過,雖然結局不盡如人意,但總算經曆過。若是強求,隻會讓它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與其最後相互怨恨埋怨,倒不如就此放手,留給彼此一點空間,一個美好的回憶。


    種種情緒在慕宣眼中變幻而過,隨著眼中霧氣的蒸發,最終歸於平靜……


    “對了,你們怎麽會來這裏?”斜睨著整齊的美男大軍,慕宣狐疑道。


    “對了,怎麽把正事兒給忘了!”東方梟一聲低呼,滿臉懊惱,“武當掌門來了,說是想要見你。”


    “武當掌門?”就是那個山寨貨?他來幹什麽?


    似乎看出了慕宣的疑惑,東方梟解釋道:“宣昏迷期間,張掌門曾數次前來拜訪,可都被我們拒之門外。”


    “既然是這樣,那就見見吧。走,回去!”餘光撇過已空無一人的花園,慕宣帶著美男大軍向邯嶺院而去。


    邯嶺院。


    “老頭兒,你找我?”前腳踏進院子,慕宣就見到了院中等候的玉真道人。


    “宣,不可無禮,張掌門乃是武林前輩。”東方梟低聲喝斥。


    “嗬嗬,無妨無妨,老夫就是喜歡這小丫頭的精怪。”不等慕宣反駁,玉真道人就笑嗬嗬的開口,眼中滿是對慕宣的喜愛之情。


    慕宣不領情,一個白眼丟過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還小丫頭?要是他知道自己比他還老,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老夫是來感謝小丫頭的。”玉真道人捋著白花花的胡子,仍舊笑嗬嗬的說道。


    “感謝?”


    “太極劍老夫自創多年,卻一直未曾想到一個合適的名字,小丫頭那日無意中的一呼,正和老夫心意。”


    “呃……”慕宣風中淩亂了,這要怎麽說?說自己不僅知道這劍法的名字,耍得比你還好?這不打擊老人嘛,不妥不妥……


    “軒!”妖邪輕推了一下出神的慕宣,見她回神才低聲道:“張掌門在問你話呐。”


    “話?什麽話?”


    “哈哈……”瞥見滿臉黑線的眾人,玉真道人爽朗大笑,重複道:“老夫好奇,小丫頭怎會想到太極劍這個名字的。”


    不是吧,又要解釋?


    可見大家都對此很感興趣,慕宣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當起了老師,“太極謂天地未分之前,元氣混而為一,而後形成萬物的本源,以至萬物化生的過程。無極即道,是比太極更加原始更加終極的狀態,兩儀即為太極的陰、陽二儀。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無極太虛氣中理,太極太虛理中氣。乘氣動靜生陰陽,陰陽之分為天地。從形究氣曰陰陽,即氣觀理曰太極。


    我看老頭你的劍法莫不留下圓弧之軌跡,以靜製動,而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複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二氣交感,變化無窮,我才想到太極兩字。太極隻是一箇渾淪底道理,裏麵包含陰陽,剛柔,奇耦,無所不有。即是以體內有限的極限,揉合無止境的循環,放之則彌六合,卷之退藏於心,故而取名太極劍。”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玉真道人眼中漸漸放出光亮,看得慕宣一陣雞皮疙瘩,這老頭不會要拜自己為師吧?


    正想著,玉真道人卻仰天大笑,“哈哈……”


    “喂,你說老頭兒該不會瘋了吧?”慕宣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妖邪,卻發現對方沒有一點反應,抬頭望去,見眾美男皆是雙眼放光的望著自己,慕宣一陣汗顏……


    玉真道人漸漸停下笑,望著慕宣的眼中閃過一道激賞,捋著胡須笑言:“想不到老夫參悟一生也無法參透的道理,竟被小丫頭一語中的,果然是人老了,想不退讓也不行。”


    慕宣有些心虛,特別是玉真道人說完後,身後更加熾熱的目光,她隻能撓頭傻笑,“嗬嗬……”


    “那日,老夫見你從旁指點司徒盟主,想必你自己也有一套與太極無異的武功吧?”雖是問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你想幹嘛?”有些防備的後退一步,這丫的不會想找自己比武吧?她才不要,她信奉的原則一向是省時省力,能動口絕不動手,能暗殺絕不明幹,能毒死絕不用刀子,最好是能借刀殺人,實在不行才會考慮一招解決。


    “小丫頭……”玉真道人甜膩膩的喚了一聲,喊得慕宣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連忙把東方瑞推到自己麵前,道:“以煞當煞,老娘倒要看看你們誰更膩歪。”


    眾人一怔,遂搖頭失笑。


    “軒,你怎麽能這樣對人家?”東方瑞轉身,順勢將慕宣摟緊懷裏吃豆腐,表情卻是委屈無限。


    “咦……”雞皮疙瘩又是一籮筐,貌似嫌惡的推開東方瑞,慕宣惡聲惡氣的警告道:“等你不再這麽嗲,再同老娘說話。”


    東方瑞噘著小嘴又要上前,接到慕宣警告的視線,隻能扭扭捏捏的站在原地,絞著衣袂,抖著肩膀,踢著小腿撒嬌。


    慕宣無言以對,自己怎會遇上這個妖孽?


    “小丫頭?”玉真道人不甘寂寞的湊上前,扯著慕宣的衣袖放電,“怎麽樣,切磋一下?”


    慕宣渾身一個激靈,一蹦三尺遠,舉起黃牌警告道:“呐,你別再過來咯,否則老娘對你不客氣。”


    玉真道人臉上露出不合身份的奸笑,痞痞的道:“老夫倒想看看你怎麽個不客氣法。”說著,人就已經攻了上去。


    慕宣一個側身,避過玉真道人的攻擊,腳尖點地,人迅速後退,紅牌警告,“老頭兒,老娘最後嚴重警告,你再敢過來,老娘一定會閹了你,丟進宮裏當太監!”


    玉真道人聞言,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望著慕宣,“想不到小丫頭心還挺毒的?有趣,著實有趣!”說著,身影一閃,就出現在慕宣身後,擋住她的退路。


    “該死的!”一聲低咒,慕宣停下倒退的身子,轉身麵對玉真道人,咒罵道:“你這個死老頭兒,臭老頭兒,玩兒夠了沒有?”


    山寨貨就是山寨貨,張三豐怎麽可能會是個老頑童?


    “沒有。”玉真道人嬉笑一聲,抬手便攻。


    慕宣下盤紮馬,抬手輕輕一拂,看似綿軟無力,卻輕易化解了玉真道人融合五成功力的一拳。


    玉真道人眼前一亮,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察覺到對方體內就像一個漩渦,不停的旋轉,深不可測,索性放開手腳,對她對打起來……


    無塵等人也是第一次見到慕宣真正意義上的出手,皆在一旁興致勃勃的看了起來。


    東方瑞更離譜,居然吩咐下人送來茶水糕點,翹起二郎腿觀戰。


    “該死的騷狐狸,老娘讓你吃!”餘光瞥見東方瑞的動作,慕宣氣不打一處來,纖指一彈,東方瑞剛到嘴邊的茶盞便四分五裂,滾燙的開水全部澆在他身上,燙得他呼爹喊娘,在一旁直跳腳。


    “這還差不多,至少得為我呐喊助威嘛。”瞥見眾人強忍著悶笑,慕宣咧開了嘴,一臉無良的笑意。


    見慕宣還有時間分神對付外人,玉真道人氣得吹胡子瞪眼,化拳為掌,穿掌下勢,口中喝道:“小丫頭,試試這招。”


    “喲嗬!”慕宣抬手一擋,轉而笑道:“你個老不修居然還玩偷襲?”


    語畢,抓住玉真道人的手臂向前一帶,玉真道人的身子頓時輕若柳絮,被慕宣一個轉身摔倒在地。


    “你這是什麽招式?”玉真道人顧不得一身狼狽,抬起腦袋激動的問道。


    “擒拿術融合太極,攻即是守,守即是攻,以慢製快,借力打力。”


    “哈哈……好!”一聲大喝,玉真道人一掌拍地,身子頓時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翻轉,頭向下而攻。


    慕宣一個側空翻,單手撐地,一腳踢向玉真道人的腰部。


    玉真道人一驚,臨時收回掌力,翻身,堪堪的避過慕宣的腳風。落地時不穩的後退兩步,人卻越挫越勇,不等慕宣轉回身,再次以拳相攻。


    “你個老不修,還有完沒完了?!”


    慕宣一個白眼,一掌拍地,身子與地麵平行,一腳踢開玉真道人的拳,遂即雙腳快速的踢向玉真道人的胸口。


    由於她的腿法太快,玉真道人一時來不及反應,硬生生挨了幾腳後倒地。


    “好了,比武結束。”腰身一轉,慕宣輕盈的落在地上,推開再次貼上來的騷狐狸,翹起二郎腿坐在了石桌前,拿起桌上的點心就開吃。


    “小丫頭,剛才那一招又是什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發現自己並無內傷後,玉真道人雙眼更是賊亮,一下子從地上爬來,衝到了慕宣麵前。


    “無影腳。”慕宣含糊不清的回道。


    “老夫要學。”


    揮開玉真道人的老爪,慕宣嫌惡道:“我才不收這麽老的徒弟。”


    “嗬嗬……”看了看自己被揮開的手,玉真道人訕訕而笑:“不收不收,你以後經常陪老夫切磋就行。”


    “你想得美,老娘看美男都來不及,經常對著你這張老臉,豈不得思覺失調?”


    “美男?”玉真道人一怔,餘光瞥見一院子的男人,臉上閃過一絲明了,掛起不懷好意的笑,“你們……嘿嘿……”


    “死遠點,別笑得那麽猥瑣。”


    “呃……”玉真道人老臉一紅,第一次有人說他的笑容猥瑣,一般形容詞都是慈祥,和善……啥時候和猥瑣掛鉤了?


    不管了,這小丫頭異常對他老人家的胃口,一定要將她拐去武當山。


    “丫頭哇,你看,我們都這麽熟了……”


    “停!誰和你熟了?我們這才第二次見麵!”


    “……”


    笑容再次僵在麵部,玉真道人嘴角一抽,有些討好道:“要不咱們打個商量,你隨老夫回武當,老夫就將掌門之位傳給你,如何?”


    “張掌門,這可使不得……”眾美男一聽,立刻上前阻止。


    “使得使得。”截斷眾人的話,玉真道人樂嗬嗬的道:“隻要丫頭肯跟老夫回去,掌門就讓她來當。”


    “得了,我怕了你了還不成嘛。”見眾人焦急的模樣,慕宣扁嘴嘀咕:“英雄不問出處,無賴無關歲數。”


    玉真道人嘴角再抽,然後自動忽略後一句,堆起滿臉的褶子,笑道:“那你是答應隨老夫去武當山做客了?”


    “不去。”幹脆的拒絕,見玉真道人又垮下了老臉,隻能繼續道:“起碼現在不行,等我有時間了再去。看你這老身板兒,再活個十幾年不成問題。”


    “說話算話?”


    慕宣朝天就是一個白眼,誰來把這老不修打包帶走?


    “說話算話!”


    “那好,這個令牌你拿著,等你來武當山的時候,拿出這塊令牌就行了。”玉真道人一把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交到慕宣手裏,就一溜煙兒的跑了,好像生怕慕宣反悔似的。


    慕宣蹙眉望著手心的令牌,又是鐵塊,難道這世界都喜歡用鐵塊當見麵禮?


    “宣,將令牌收好吧。”溫興哲走上前,捋了捋她散亂的發絲,柔聲道。


    慕宣抬眼望了望溫興哲,像是丟燙手山芋似的,一把將令牌丟到他手裏。


    “令牌你替我收著!”話音落,人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眾美男麵麵相覷,這女人又抽什麽瘋?


    ------題外話------


    感謝812126584的票票,還有花擦擦同學的五花。


    咳咳,關於花擦擦同學說要輪了緋菊的事情,緋菊感到無力(灰溜溜的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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