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朱氏還更心痛自己丟失的銀子,這個賊沒良心,殺千刀的顧守禮,她藏得那般隱秘的銀子,還是被他找到偷了去,連個銀子毛也沒給自己留下!她的銀子啊,好不容易弄來的銀子啊!叫她再上哪兒去弄那麽些銀子來呢?


    此刻她頭還有些暈暈的,她懷疑顧守禮這壞東西是不是拿了蒙汗藥給自己吃,不然昨夜就睡得那樣死?他掘地偷銀子,再逃走,怎麽自己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朱氏真是心如刀割的感覺啊,偏生還不能對人說實話。[.超多好看小說]若是告訴大家,她的私房錢有十幾兩銀子,誰會信啊?肯定第一句話就是問:你哪來這麽些銀子的?再叼登出勒索李美雲的那些事來,她還能在楊柳洲呆嗎?估計顧守仁先得把她的皮剝了!


    大家立在邊上也不能這麽光看著,隻得拉的拉,勸的勸。顧何氏道:“你別犯糊塗啊!那個是得了失心瘋了,出去了幾日,說不定明白過來了,又自個兒回家了呢?”


    李氏又象自言自語又象詢問地嘀咕:“大哥這樣做究竟是為著什麽?放著家裏頭好好的日子不過,到底是怎麽想的?”


    冬梅撇了撇嘴說:“二哥二嫂你們還不曉得呢!他早和那死了的劉憨子的婆娘-----尤愛姐勾搭上了,後來不是被大嫂撞破鬧了一場嗎?大哥就賭咒發誓說要和她斷絕,守著大嫂好好過日子的。誰承想他安得是這個心,先定住了大嫂的心,背地裏怎麽安排的,咱們就不知道啦!反正挨到今日,拋家棄子地一走了之唄!”


    原來這事兒雖是朱氏和顧守禮大鬧過,後來怕家醜外揚。在外頭失了臉麵,所以求著顧何氏和家裏知道這事的人,千萬別往外頭說去。大家都不想惹朱氏這個潑婦。加上顧守仁和李氏每日忙得不亦樂乎,大家也沒空把這些閑話告訴他們,以至於顧守仁和李氏竟然不知道這件事情!秀蓮她們更是一些影兒也沒聽說過。


    秀菱聽得顧守禮居然和尤愛姐勾搭上了。不由得鄙夷地一撇嘴:真是人以群分,臭味相投啊!就尤愛姐這樣的。在楊柳洲名聲都臭了,別人惟恐避之不及;他倒好,和這個賤女人攪到一起不算,居然願意為了她,不管不顧離家私奔,真是惡心死人啦!


    李氏倒吸一口涼氣,將聲音壓得低而又低:“這麽說來。大哥恐怕不是一個人走的吧?興許是和那個賤女人一塊兒走的吧?”


    她聲音雖低,朱氏耳朵偏偏尖得很,聞言靜了一下,轉瞬大哭道:“這日子沒法過啦!他八成是和那個賤女人一塊兒私奔了!抓住了他們,得把那女的沉塘,就是這沒良心的,也得打上七八十板子~嗷嗷嗷,讓我死了吧,你們都別攔著我!”


    顧守仁皺著眉頭說:“你們勸勸大嫂,我去分派一下。讓人到鎮上找找大哥;就是尤愛姐家,也尋個人去打聽打聽情況!”


    顧何氏沒法子,隻得對顧守仁說:“就依你的意思辦吧!唉,咱家人本來清清白白。走到哪兒都沒人敢戳脊梁骨的,怎麽好端端會出這麽檔子事?讓我這老臉往哪兒擱呀?”


    朱氏氣道:“事到如今,你隻顧著你家的臉麵,我還不曉得這日子怎麽過下去呢?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啦,怎麽攤上這麽個家啊!我的親娘哎,你可坑死我了,為啥把我許了這麽個白眼狼呀?”說著,刨手蹬腳地隻是扯著嗓子哭。


    把個顧何氏噎得直翻白眼,本想駁她兩句,無奈確實是自己養的兒子有錯在先,嘴且說不響,此刻朱氏又是在氣頭上,和她吵又有什麽好處,隻得忍了這口氣道:“你再哭,事情也出了,難不成光哭,守禮他就回來了?”想想又不服氣地說:“若不是你素日老埋汰他,他能和你不一心一計,在外頭鬼混嗎?”


    朱氏一聽顧何氏還把責任推到了自己頭上,立馬就炸了,坐直了身子衝顧何氏嚷:“你養的好兒子,不知廉恥,在外頭沾花惹草,勾搭人家小寡婦,這會子偷了家裏的銀子和那淫婦逃了,你倒怪起我來了?我好冤啊,我就是死了,也是個冤死鬼啊~”說著又撲在枕頭上大哭。(.好看的小說)


    顧何氏大怒:“他雖是我兒子,卻是你的老公,日日與你一處過活。你連自個兒的老公都管不牢,還有臉說這個罵那個的?家裏的錢財難道沒有他的份,不是他下力賺來的?怎麽就算得上偷?你但凡是個賢惠的婦人,哪裏會瞞著老公攢什麽私房錢?”


    朱氏直著脖子道:“他下了力難道我天天在家吃白飯啦?我不存些私房錢,還等著他都拿去貼了外頭的賤女人麽?饒是這麽著,還給我搜刮得一幹二淨哩!我們娘兒仨把嘴都吊起來吧,以後也不用吃喝啦,餓死算數!”


    顧何氏一甩手走了:“是我說錯了話,是我得罪了你,行了吧?人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我的婆婆呢!”


    秋菊曉得她這個大嫂向來有些不知好歹的,連忙跟在她娘後頭勸說去了。李氏隻得上前來安慰朱氏:“你先別著急,這會子事實真相到底是個什麽樣兒,還不好說,不過是大家猜測而巳!反正不管怎麽說,這事兒確實是大哥做得不對,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且等兩日看看,再尋出辦法來解決吧!”


    朱氏總算聽得李氏說了兩句公道話,本來有了一絲安慰。可一想起自己混得這個樣子,人家可是夫妻和美,兒孝女順,兼財源廣進;哪象自己家鬧得不成樣子,指不定人家心裏怎麽笑話呢!想到這兒,又氣極而泣。


    李氏曉得自己勸也勸不出什麽名堂來,泛泛地安慰了幾句。秀菱不耐煩,催著李氏說:“娘,家裏還好些事情要做呢,你不家去,誰做得了主?”


    李氏點點頭。表示聽進了秀菱的話,便好言對朱氏說:“大嫂別哭壞了身子。守仁等有了消息,自會來這邊報告。到時候再想辦法。我先忙了手上的事,得空過來陪你罷。冬梅,你再勸勸大嫂哈!”然後領著三個女兒回去了。


    其實李氏心裏也有些煩燥。這個大伯子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麽還跟十幾二十歲的小後生一樣衝動。拎不清呢?他拿了家裏的錢,拍拍屁股和那個不要臉的尤愛姐私奔了,留下這爛攤子先不說;光是這名聲臭出去了,那真是好說不好聽哩!


    雖說自家和老大家早就分了家的,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一母同胞的兩兄弟,總不可能不認吧?自家還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這要是說起親事來,人家一打聽,這家的大伯父,不是個好東西,指不定還能影響到兒女的將來呢!


    也不曉得這顧守禮心裏到底是怎麽個盤算,是索性這麽一去不回呢?還是在外頭混些日子又跑回來?若是就這麽拋家棄子不管了,憑朱氏這個樣子,還能給他守一輩子活寡呀?


    就是顧守禮的兩個兒子,年紀一年大似一年了,他們的爹不負責任。甩手不管了,到時候沒錢娶親說媳婦,難道自家就看著不管?隻怕少不得要拿出錢來幫襯一把。


    李氏想得遠,末了自己埋怨自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操這麽些心做什麽?


    秀萍跟在她娘身後,不屑地說:“咱大伯父什麽眼色啊?就算大伯母不稱他的心,不合他的意,也不能和那個賤女人私奔呀!”


    李氏小聲嗔道:“你給我閉嘴吧?此刻事情到底怎麽著還不曉得,你別那麽快下定論;再說了,這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你在路上就不避人地大聲說話,不嫌被人聽了去丟你顧家的臉啊?”


    秀萍看李氏臉色很不好看,猜到她娘動了氣,不想再惹李氏不快,也就低了頭不吭聲了。


    秀菱沒李氏想得那麽複雜,完全是一付看好戲的態度,心裏說朱氏:你也有今天?哼,惡人就要惡人磨,看你有個什麽好結果,當初誰叫你看不起我家的人,欺壓我娘,還誣蔑她和林生叔什麽的!什麽叫現世報,這就是是哩,來得可真快呀!


    她還不曉得朱氏勒索敲詐李美雲的事情,要是知道了,更要恨朱氏入骨了。


    顧守仁派三舅舅的小兒子何發根和林生兩個去了趟鎮上,在鎮上的渡口找到了自家的小劃子。由此可見,顧守禮真的是從鎮上出走的。


    林生在鎮上比何發根熟悉,領著他在鎮上角角落落都尋了個遍,結果並沒有看到顧守禮的影子。料想他也不會這麽傻,藏在鎮上等著人來找他,肯定遠走高飛了說不定!沒奈何,隻得把小劃子劃回來,向顧守仁交了差。


    顧守仁又讓趙華去尤愛姐門前轉悠轉悠,看能不能探聽到什麽消息。趙華回過信來道:“尤愛姐家沒啥動靜。我特地讓我娘去她家,假裝尋她有事,她婆婆說她昨兒回娘家了,此刻還沒回來。”


    顧守仁聽了趙華的敘說,再無二話,心裏不由得盤算起來:自家兄長和尤愛姐同時消失不見,自然是早就聯手約定好了的。有心人隻要稍一聯想,隻怕就能看出蛛絲螞跡來。好在尤愛姐的婆家還不曉得這件事,因此目前的當務之急,就是告訴顧家的所有人,不能將顧守禮的事透露出來,不然尤愛姐的婆婆找上門來要挾,麻煩事就多了。還有一個就是尤愛姐死去的丈夫雖然是個憨子,可他還有三個牛高馬大,身強力壯的兄弟,真要鬧起來,絕對是件讓人頭痛的事情!


    可是顧守禮突然就這麽不見了人,該怎麽向外人解釋呢?又怎麽壓製住朱氏那顆怨念的心和那張利嘴呢?有心不管這些閑事,還真不能袖手不管,畢竟他也是顧家的一份子,真鬧出事來,他那老母親不跟著受罪呀?就是大哥的兩個兒子,怕是也要受牽連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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