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守仁想來想去,還隻能去拜托李氏幫他做這件事。


    李氏聽完了顧守仁的分析,也皺起了眉頭:“這事能掩得過去嗎?大哥和那姓尤的同天不見了,別人難道是傻子,一些兒名堂也看不出來?”


    顧守仁吸了口旱煙,無可奈何地答道:“瞞得了一時瞞一時吧!不然怎麽著呢?淨等著劉家那三個如狼似虎的兄弟鬧上門來?光是劉憨子的娘那張嘴,我就有些怕啦!”


    “你說你大哥吧,頭腦一熱就這麽拍拍屁股走人了,扔下這爛攤子叫咱們來收拾,真是的!”李氏不滿地說。


    顧守仁把旱煙竿持在手中說:“我有啥辦法?自個兒的親兄弟,難道還能不管他呀?就不看他的麵,還得看咱娘的份上不是?”


    李氏瞟了顧守仁一眼:“你倒說說看,你大哥就這麽一聲不響不見了人,咱們跟外頭人怎麽解釋呀?總不能憑空就消失了吧?”


    顧守仁把頭一低,又吸了兩口旱煙說:“這不正為這個為難嗎?我也尋思不出來,該用什麽話回複人家的詢問哩!


    秀菱看爹娘為難,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爹,三舅舅一家子不是從老遠的山裏老家,尋到這兒來的嗎?你們就不能說大伯父是奉了娘娘的令,回老家去查訪可還有親人長輩留在那邊,這不就結了嗎?”


    顧守仁一拍大腿誇道:“還是咱秀菱腦瓜子聰明,一下子就想了這麽個主意出來。若實在沒辦法,也隻有這麽著啦!”


    李氏把秀菱摟在懷裏:”我這個閨女,一千個裏頭隻怕也挑不出這麽一個來!”


    秀萍哼了一聲:”娘就是偏心秀菱.她說一句話,娘就誇上一句;我今兒個早上不過隨口說了那麽一句,板著麵孔把我好一頓訓斥.人家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我不是你親生的呢!”


    她還沒說完這番話,秀蓮便在邊上輕輕扯她的袖子.秀萍才不管這麽多,把秀蓮的手拂開了,堅持著把話說完,還是一付氣鼓鼓的模樣.


    李氏臉上帶著笑,瞅了秀萍一眼:”依我看,不是人家以為你不是我親生的,怕是你自個兒心裏這麽想吧?秀菱年紀最小,且她小小年紀,便這樣幫家裏出謀劃策,操持勞累,難道我多疼她一點子不應該麽?就是家裏的兒女,我哪裏又薄待過一個啦?”


    秀菱連忙做和事佬:”娘,你還當真了呀?二姐不過是借機撒個嬌,想要你多疼疼她唄!我最明白二姐了,是不?”


    秀萍忽然看著秀菱低低地說了一句:”我寧願我是你!”然後就走了.她的臉色此時已經很平靜,並沒有發脾氣或是不高興的樣子,但她那句話不知道為什麽,讓秀菱愣了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秀蓮也看著秀萍的背影說:”這丫頭近來是怎麽了?說話總有些怪怪的.”


    秀菱想了想,秀萍此時差不多十三歲了,正是進入叛逆期的時候,想自己前世到了這個時期,也是特別喜歡和媽媽頂嘴,和家人鬧別扭,過了這一陣子興許就好了!不過這話她可不能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不然他們還不得象看怪物似的看她啊!


    顧守仁此時已經在和李氏商量,該怎麽去安撫朱氏,讓她出麵,把顧守禮回了老家的消息放出來,千萬別鬧騰,不然家裏亂不說,外人還會乘虛而入,就越發鬧得不可收拾嘍!想必朱氏也不願意弄到這步田地吧?


    兩人商量得差不多了,李氏就往顧何氏那邊去,臨走把秀菱也叫上陪著她。[]秀菱雖然不願去。又不能駁了李氏,隻好不情不願地跟在後頭。


    到了朱氏屋裏,她還躺在床上。連飯都是冬梅端過來給她吃的。(.)李氏先把顧守仁探得的消息告訴了她。她一聽就嚎起來:“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他真的和那賤女人跑了呀!扔下我們娘兒仨呀!老天爺怎麽不降幾個雷劈死他們呀?”


    李氏連忙說:“大嫂別這麽著呀!你小聲點行不行?這要是被人聽見了,人家笑話還事小~”


    朱氏打斷道:“這事兒都出了。還怕人笑話呀~”


    李氏怕她那嘴,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趕緊插話道:“大嫂你聽我說,不光是人家笑話呀!尤愛姐的婆家都是些什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若是曉得那姓尤的被大哥拐了去,你以為他們會放過咱家人啊?還不得找上門來折騰?到時候問咱家要人,又或是勒索銀子啥的,你吃得消呀?”


    一番話說得朱氏的老鼠眼睛眨巴眨巴,接下來哭的聲音果然就小了許多。她當然也怕的。顧守禮是跑了,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人家要知道尤愛姐是被顧守禮拐著私奔了,不找上門來才怪!到時候提些千奇百怪的要求,自家還真沒法子應付的!


    朱氏很不甘心,自個兒丈夫扔下她不管,和別的女人吃香喝辣去了,她連哭都不能哭,還得強裝笑顏地照常幹活,過日子。這不是不拿自己當人嗎?


    李氏還在那兒勸呢:“大哥這事兒確實是做錯了,可不管怎麽說,你和他這麽些年的夫妻,就是不看他麵上。還得為下頭兩個兒子著想不是?難道讓人在外頭到處說他們爹的閑話,金明金貴能落下什麽好啦?”


    想起兩個兒子,朱氏是真犯了愁。大的有些不學好,這要是他爹出了這樣的醜事被人知道了,以後尋媳婦是真成問題。而小的那個難道就不受他爹連累啦?還不是一樣的道理。更是咬牙切齒地痛恨著顧守禮。


    由兩個兒子,朱氏又想到了自己的將來。這顧守禮和尤愛姐私奔,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了。他兩個做了野鴛鴦,自然將自己拋在了腦後,就在外頭從此不回來了也說不定!那自己該怎麽辦才好呢?就這樣過守活寡的日子?那可不成,憑什麽他可以雙宿雙飛,老娘我要孤零零地過下半輩子?


    若是要離了這個家改嫁,隻要顧守禮三年兩載不回來,道義上就說得通!可是自己都人老珠黃了,就是改嫁,又嫁得到什麽樣的好男人呢?不是每個人都有秋菊那般的好運氣,有個青梅竹馬在癡癡地等著她的!就是李美雲當了小寡婦,人家臉子又美,手裏頭又有幾個錢,結局肯定會比自己好!


    朱氏腦子裏轉著念頭,隻覺得個個都活得比自己好,惟有自己最慘最苦,不由得把頭埋在枕頭裏又哭了起來,隻是聲音沒有先前那般肆無忌憚了!


    哭歸哭,哭完了,第二天早上朱氏還得爬起來,裝著個沒事人似的,該幹嘛幹嘛去!若是真讓人知道自家出了這樣的醜事,她的臉麵擱哪兒去呀?更主要的還是為兩個兒子著想,所以隻能依著李氏的計策行事。


    再說尤愛姐,她丈夫在世的時候,就三天兩頭的尋隙回娘家;自從她那憨子丈夫死了,回家的借口就更多了。


    她婆婆有心想將她賣給個老鰥夫做填房,價錢都說定了,無奈尤愛姐嫌那個老鰥夫又老又醜,家境也並不好,家裏頭三個兒子半大不小的,嫁過去,隻怕她鎮不住,人家還能把她吃了呢!


    因此百般不肯,撒潑撒賴地威脅她婆婆說:“你若是將我許給這老家夥,我一索子吊死也成,一剪子紮了脖子也成,總不能遂了你的願,讓你偷雞不著還蝕把米。到時候看我娘家尋不尋你說話?”


    說到這兒,轉又淌眼抹淚起來:“我這命也忒苦了吧?一嫁嫁個憨子;再嫁嫁個老棺材,活著還有什麽勁兒?你就是想拿我換錢,憑我這樣的人才,也幫我選個能拿得出手的呀!”


    她婆婆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也曉得尤愛姐的性子,不是好相與的!怕惹惱了尤愛姐,真出事兒,所以隻得把那老鰥夫回了,另外再尋合適的!


    誰曉得尤愛姐早和顧守禮勾搭上了,兩人真是王八看綠豆-----對了眼了!到後來竟是心心念念要做正經夫妻。


    尤愛姐還好說,顧守禮可是有妻有子,憑他那樣的家境,也不可能說再娶個妾!尤愛姐也不幹,就朱氏那樣的,居然大她一頭壓著,她還有好日子過嗎?然而讓顧守禮好端端地休了朱氏再娶尤愛姐,也是不現實的事情,畢竟朱氏沒犯什麽七出之條,人家娘家自然也不能答應!


    就在這個時候,兩人的奸情被朱氏發現了,雖然鬧了一通,那是在暗裏,並不曾弄得人人皆知,滿城風雨。後來顧守禮和尤愛姐左合計右合計,就想出了這麽個私奔的主意來。


    想要私奔到外頭過活,手裏沒錢自然不行。偏巧顧守禮聽得朱氏的黑心計劃,還要敲詐李美雲的錢財。他自己雖然不動手,卻在背後虎視眈眈地窺探朱氏的一舉一動。


    等猜測到朱氏銀子得手了,就輪到顧守禮出手了。在家裏一寸一寸地尋覓,終於給他發現銀子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隻是不方便掏摸出來。後來想出個主意,在朱氏的飲食裏頭,下了些許蒙汗藥,等她睡得象個死豬一樣,這才偷偷摸摸地找了家夥,將朱氏藏在櫃子下頭坑裏的銀子起了出來。


    和尤愛姐是早就商量好了的,讓她提早一天借口有事回娘家。隻要銀子得手,兩個便在鎮上會合,那時再遠走高飛,和楊柳洲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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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介:經曆過現代文明的熏陶,重生回錯誤的開端,隻為找尋最初的自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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