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就這麽苦命,每天守著你們這群沒良心的,今兒怕個被哪個機緣發現你們的獵戶捉了,明天又怕被哪個脾性凶惡的牲畜吃了……”


    胖子在那裏幽幽抱怨著,若非那圓潤的體型擺在那裏,倒真像是家常瑣碎裏的婦人,操心著自家不懂事的孩子。


    不過那白色小狐狸又哪裏懂得,隻是在那裏嚶嚶的叫幾聲,一次次想跳到胖子的頭上,卻一次次不成……


    一人一狐狸玩了片刻,那胖子就把狐狸抱到懷裏打算先行離去。


    起身隨意看了一眼,就掃到角落裏窩著的李祀。或許是詫異於李祀的年紀,居然駐足看了片刻,然後“嘖嘖”的不知感慨了什麽,就再不逗留的開門離去。


    而就在那胖子離去四十個呼吸之後,本該暈倒一整天才能醒來的李祀居然慢慢睜開眼睛,雙目澄澈,哪裏有一絲絲中了迷藥的樣子。


    伸手抹了下額頭發際,微微濕潤,就在剛剛那胖子盯著自己看的時候,李祀緊張的出汗


    踏入這屋子不久,命池之中紅蓮示警,自己也本能的有危險感覺,李祀運轉望氣之術查看四周。


    除了自己這夥人的氣運外,居然就在不遠處發覺有一股,平生所見之最強之氣運。


    就是劉備和那陰神宋娘子也大有不及,試探著細看之下,居然是一片混沌,看不清氣數如何,不過就僅僅是無法看清這一條,也足夠讓李祀推斷出一些東西。


    這氣運源頭是人,而且還是白氣之上的大氣數者,而且不是劉備那種承襲祖上,而是自己聚集出的紮實大氣運。


    這樣的人物在一旁看著,卻又敵友不分。


    糟糕的是,那些漢子居然吃了酒水。


    那麽即便懷疑這酒水有問題,李祀也不敢不喝,況且李祀在發覺那領頭漢子來頭不小後,也起了幾分猜疑,有人出手,李祀也樂得順水推舟的讓對方摸摸深淺。


    可是這漢子卻是意料之中的不中用,居然就被這樣放到了。


    虧的提前溝通了那紅蓮,將喝下去的酒水一點點從身體裏提煉出來。


    所以暈倒是實打實的中了藥物,那胖子看不出端倪,但是卻沒想到,這紅蓮效率出奇的高,在那狐狸鑽出來後李祀居然就已經醒了


    屏住呼吸還是害怕被發現,便試著那日見到劉備時候,紅蓮隱匿自己的方法,將自己籠罩在紅蓮的氣機之下,萬幸沒被發現。


    不過看這胖子的心性,倒不是什麽狠辣心腸,況且李祀雖然看不到那胖子命池之中的光景,但是那小狐狸確實是帶有紅黃夾雜氣數的神物,聽著那言語,這山中這等成了氣候的牲畜還不止一二隻。


    就是不圖宰殺奪運,李祀也是極其意動的。要知道能聚集這些成運牲畜的地方,必然不是尋常地界,久久居住,不管是養氣還是練氣都是事半功倍的寶地,裏麵不知有何等造化。


    不說遠的,就是如今在天下攪動風雲的張角,起家根基便是在一處前人遺地得天書。


    可是這等地方指不定藏在何等幽深詭譎之處,若是此時不跟上去尋,以後怕是再沒這等機緣。富貴尚需險中求,距離董卓入京沒有多久了,李祀可不想錯過亂世爭霸最黃金的一段時間,否則諸侯們分好了果子利益,後期起步就隻能咀嚼別人剩下的剩飯,要想彌補劣勢實在困難太多。


    劉備最後偏安一地,不得作為,和他發跡晚了其餘人許多年也有關係,畢竟關係到家底薄厚,不說比曹操,就是孫家幾代經營的江東基業,也不是劉備能比的。


    利弊權衡,加之感覺著那胖子的氣運越來越遠,李祀再猶豫不得,撐著站起身來,拎著行李跟上去。


    出門後,由於樹木茂盛,亂石叢生,並不能見到那胖子的身影,但是以李祀的強大覺查力,還是能清晰鎖定那一股龐大氣運的軌跡


    不過以李祀的謹慎,即便有這曠世瑰寶的紅蓮遮蔽氣息,也不肯跟的太近,始終保持著不增不減的距離。


    幸運的是那胖子不是那種一人就能衝殺的驍勇武將,作為一個讀書人,體力著實有限,再加山路難行,李祀跟著倒是輕鬆,不過李祀萬幸自己趁早跟了上來,這胖子走的淨是掩蓋住的羊腸小道或是間隙小縫,若不是有那胖子在前頭引路,李祀想複製出同樣的路線,不會比走出一個超級大型複合迷宮容易。


    隻在山崎嶇中行了許久。早就不知來路如何的李祀驀然停下腳步。


    一個人怔怔然,並非因為失去了那胖子的蹤跡,而是因為跟著胖子來到此處,前方居然在山間垂下一條崩泄瀑布,流水如炸雷般響起在耳旁,在如此近的距離,一點不比千軍萬馬的廝殺踏蹄要差。


    李祀苦笑不已,這他娘的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要是想追過去,必須如那胖子一般穿過這瀑布,可是他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小孩兒,身子體力也就是比同齡孩子好很多,就是比起一個健康成年男人尚且有很大差距。


    難道還能學那探尋水簾洞的孫猴子一般?以這瀑布的水流量和阻力,就是大力拋過去一個一百七八十斤的麻袋,被水流衝下來的幾率都要大於穿過去的。


    念及於此,李祀也不免犯嘀咕,以那個胖子的體力,實在沒可能從這瀑布穿過去,所以定然另有玄機。


    但是看著那瀑布泄下的高山,險峻非常,想要攀登過去繞路簡直難比登天,打死李祀他也沒法相信,那麽個娃娃臉的胖子有這個能耐,要是換成典韋許褚之類的猛獸人物倒還差不多……


    既然上天無路,李祀隻好找找入地有沒有門


    不過這等鬼斧神工的天然造化之地,自然也不會有啥機關之類的俗物。


    地上不過一潭清池幽深冷徹骨而已,瀑布飛流直下,衝蕩在潭水之間,拍起無數雪樣浪花,嘩嘩作響。


    李祀看著那周圍布滿荒草雜木的深潭,其境清幽,憔愴幽邃。


    一個雖然還極其稚氣,但骨肉風姿卻有幾分神秀味道的小孩子,就這樣佇立半晌,然後卸掉背上的柴刀,一躍而下。


    仿佛一條江湖初生的青鯉魚。


    ……


    李祀跳下去的決然幹脆,可是確實是在腦中反複推演排除後確定,這潭水下一定有唯一的一條通往後麵的路。所以並不猶疑,但是有苦自知,那潭中水實在深的很,又是如同鋼刀般割肉的冷,四麵八方的湧進七竅,腥冷味道壓抑的李祀窒息……


    回頭再說說那突兀建築在山野中的木屋裏,在李祀走了小半個時辰後,按照道理該昏迷整整一天一夜的吳三居然悠然轉醒來。


    回神看了看四周,驚詫一瞬後,居然意料之中的並無太多驚慌,也沒有叫醒其他人的打算。


    而是從衣襟裏麵掏出一個紅色錦囊恭敬打開,從裏麵抽出一條帛絹,在紙張普及的當世,若非十分要緊正式的文字,少有人願意這般浪費,


    吳三卻並不驚訝,對於能讓縣丞大人戰戰兢兢小心低頭的大人物,實在太尋常。


    低頭讀著那端正秀氣的小字


    “就和我預料的一樣,被放倒了吧,沒關係,胖大叔也就這點手段,你來之前吃的早飯裏,已經有了解藥,所以沒太多時間應該就醒了,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把跟你同去的那些獵戶通通殺掉,然後打開白色錦囊,或者放過他們,打開綠色錦囊……”


    吳三雖然是個莽撞漢子,但是畢竟做不得殺人這種勾當,所以沒管頭上的冷汗,似乎為了躲避那字裏行間,輕薄人命的言語,趕快打開綠色錦囊,隻見上麵是如出一轍的白色帛絹,同樣的秀氣小字,一副沒心沒肺草菅人命的語氣躍然紙上。


    “既然你不樂意殺人,這就把事情弄複雜了,那就隻能辛苦你了,按著這絹帛背麵的地圖走,到了標記的瀑布,打開黃色錦囊……很危險的,你要努力活下來……不過要真的死了,我會讓吳縣丞照顧好你家人的……”


    吳三翻過手中的錦布,果然用溫潤筆畫清晰簡約的畫出一副路線圖。


    這個小兒子剛滿周歲的中年漢子,滿臉無奈苦澀的神情,事到如今他哪裏不明白這事情覺得比想象的複雜,禍福難料,但是他一個全家性命握在縣丞大人手上的奴才,哪裏有拒絕的權力。


    握著拳頭用力在胸口捶了幾下,強發起精神起身按照那路線圖前進……


    再看李祀這邊,死悶了一口氣撐著刺骨冷水,打算潛到深潭第底下,卻發覺這潭水出乎意料的深,要是不在身上綁個幾十塊石頭,基本別想潛水下去。按照估計此刻自己隻潛下來了三分之二,正在那裏不上不下,尷尬非常,此刻想要浮上去再想辦法,


    正在往水麵遊去的李祀,突然麵色慘白,神色間多了分罕見的驚恐。


    周一開始會盡量多寫一些,簽約狀態改了後就會有小推薦。我盡力勤勞多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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