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祀這慘白的臉色不是因為抗拒水流阻力體力消耗過大,或者是潭水冰冷刺骨,而是在他這個位置能夠清晰感覺到水下的洶湧波動,心裏有了判斷,必然是個龐大到一定地步的活物。而且目的明確是追著自己而來。


    一天之前還在院子裏酒肉管飽,此刻卻莫名置於如此急迫境地,皆是貪心不足的緣故。


    李祀卻來不及感慨,唯一的想法就是趕快上岸。


    但是這卻不容易,那靈苗紅蓮在鬼神氣運之事上萬用萬靈,可是遊泳這等陽間純粹體力活的物理作用卻無能為力,很老實潛沒在命池之內裝死。


    這可就苦了李祀,感覺到後麵那東西正逐漸接近自己,心下自然焦急。


    撲騰著小胳膊小腿奮力向上掙紮,然而就在快要出水的時候,到底還是被後麵那東西追上。


    李祀隻覺得突然有一股巨力傳來,自己根本無可抗拒,這小身子就被頂飛起來。


    離開潭水麵幾米高,風涼天高,讓李祀精神一振,然後下一刻就覺得挨著一片涼涼滑滑的東西。


    低頭一看,是似鱗非鱗的黑色光滑皮狀物。


    心下一個激靈,本來腦袋放空的李祀刹那回神,猛然抬頭。


    一隻隻有小部分露出水麵的純黑色大鼇,龜甲之上生著厚滑的苔蘚類水生植物,就像是洞庭湖底堆積不知年月的一塊巨石。


    而此時的李祀的手就扶在在它的脖子上,看著它那和自己腦袋差不多大的頭,以及估計得比一個小漁船更大的軀體。


    李祀滿心震驚,這要是扔到前世長白山,絕對是能讓捕風捉影的水怪黯然失色的稀罕東西。


    此處距離偏僻貧瘠的白村不過一日距離,若是這等會被皇帝當成祥瑞的大鼇傳出風聲,那麽不知多少大官貴人要蜂湧而來。就是有大商賈聽到消息,也不會放過這隻的牲畜。


    到時候,真不知多少安然度日的百姓要受害


    也就是這附近幾個村子民風太淳,信報應,懂敬畏,若不是實在打不到糊口的東西絕不肯往裏麵來,再加這瀑布所藏之處,實在太隱蔽如迷宮難尋。


    李祀還在那裏想些有的沒的,那大龜透好了氣,在暮色日光下發亮的黑潤頭顱已經轉向李祀


    兩隻眼裏透出打量的好奇神色,卻沒有什麽野獸的凶狠戾氣。


    倒是有幾分嬰兒一樣的可愛和善。


    李祀看到這等樣子,心裏也是忐忑,隻盼著這等大龜已經通了人性,該不會無故傷人,


    盡量安穩下身子,調整好平穩呼吸,示意自己並沒有什麽惡意,一邊瞅了瞅自己此刻距離河岸的距離,估計若是從龜背跳下,全力奔波上岸大約也要七八十個呼吸。


    不清楚這龜的速度,李祀也不願意衝忙逃躥


    卻隻見那龜把腦袋伸過來,輕輕的蹭了下李祀,沒有絲毫惡意的樣子。李祀伸手撫摸著它的腦袋,那龜也不躲,和隻小兔子一樣,十分溫順的感覺。李祀心裏也犯嘀咕,看家夥的樣子,八成是不吃人的……


    而此時本來龜縮命池之內的紅蓮,此刻又冒出頭來,散發出一陣陣柔和氣息,通過李祀的手臂經絡行走,再從指尖擴散到那大龜身上。


    本來就乖順的大龜,感受到這莫名的氣息,居然在神色中透露出愉悅的歡快神色。


    仰頭張嘴輕柔叫了一聲………


    “喵……”


    聲音不算小的,但是對比它龐大的身軀簡直就可以忽略不計。而且這等古怪如貓咪的聲音,讓李祀愕然。


    而真正戲劇化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岸邊林間有幾隻小獸跑過,帶起些樹木的動靜,然後就看一隻猴子沿著一棵大樹攀登上去。這在李祀看起來尋常的事情。


    那隻大龜卻仿佛嚇壞了一樣,一聲聲急促的


    “喵,喵,喵”的叫個不停,龐大的身子不斷動彈,顯然嚇得不輕,可是冰涼的潭水卻在大龜的活動下不斷淋在李祀身上,固然一身粗布衣服,便宜草鞋早就濕透,可是那冰涼的感覺也實在是不好受啊,加之李祀實在擔心自己掉下去。


    不得不一副海難船長堅守破船的樣子,不斷左右搖擺。


    最後實在是難受,脫下腳上的草鞋,衝著那在半樹間扒望著大龜的可惡猢猻丟去。


    “吱吱,……”


    由於吸滿了水,那一個草鞋也有幾斤重,離得挺遠,可是李祀飛刀的準頭力道是很好的,雖然已經不剩太多力氣,那草鞋飛到岸上也已經是沒了力道,但還是不偏不倚的輕輕打在那猴子身上,小畜牲匆忙逃竄,不知鑽到哪裏……


    那隻怕猴子的大龜本就是柔弱可親的生靈,此刻更是雀躍對著李祀“喵喵喵喵”的親昵叫了好幾下。


    李祀安撫了它一番,指了指瀑布,指了指深深的水潭,再指了指自己,在周身比量了一個胖子輪廓。


    那龜居然真的懂了,開始緩緩沉下去,李祀嚇了一跳,趕忙攔住,以剛才實驗出的那池水的深度,若是真的到底,自己這小身子骨可受不了那種水壓。


    李祀指了指瀑布,大龜了解一樣點點頭,緩緩朝著瀑布遊動,近前後,又往後退了退,然後終於拿出了些配得上它凶悍外表的霸氣,朝著那一簾九天銀河撞去。


    一瞬天地,在穿越瀑布的那一瞬,大龜“喵喵”的叫聲還沒絕,李祀就已經聽見一句大聲鬱悶的抱怨:“胖龜,你怎麽又從這裏撞進來,弄濕我的書了……”


    李祀睜開眼,看著那別有洞天的對麵世界,是一個寬廣到不像樣子的大山洞,比起外麵倒是昏暗幾分。


    而大洞角落正堆放著入小山的書籍,在木屋裏遇到的胖子正坐在書山邊上,捧著一本書


    邊上點著一盞孤燈,燈火隨著大龜的撞入,帶起一陣搖曳,卻不曾泯滅。幽暗中如同幽靈搖晃,李祀剛才看著那胖子,居然背靠一隻巨大黑亮獸皮,再定睛細瞧,那是一隻漆黑如墨的獅子,兩隻爪子正撥弄著胖子的硯台。


    那隻雪白狐狸則坐在獅子頭頂,蹦蹦跳跳。


    而那大龜則剛好擋住李祀的去路。


    李祀心頭微微苦澀,這位氣運雄渾的詭密胖子自己當初可是寧願喝那酒水也要避過去,不肯正麵相對,實在是心生忌憚,而此刻撞到人家地盤,前後一獅一龜兩隻巨獸,簡直就是最壞的情況。


    左手悄悄解開綁在右臂上的刀子,做出一個防備的姿勢,預備著對方的突然發難。


    想到這胖子是個戰鬥力基本可以忽略的書生,李祀已經做好了擒王的打算,卻不想那胖子在最初的驚呆過後,看著悄然把刀子握在手裏的李祀,居然沮喪著臉,露出一個和死爹媽差不多的表情,然後很快變成一臉的困惑。


    “剛才就看出你不是一般的人,那群鄉野獵戶哪有這等氣質,相麵這種東西我雖不信,可是這等神秀清拔之相貌,倒也真不會是個鄉野小子長的……”


    畢竟那小丫頭上次上次臨走偷了我的一包解藥……”


    李祀雖然莫名其妙,但是依舊嚴陣以待。


    可是那胖子完全無視李祀的存在,依舊自言自語。


    “可是也不對啊,這來路我都改了啊,不是原來的八卦陣,就是那丫頭自己過來,也得想一會兒,你又是怎麽過來的呢?”


    李祀依舊看著那自說自話的胖子不言語。


    “你是幽州哪家的子弟?劉焉?也都不像啊……”


    李祀神色微微動容,認真打量起這個胖子。


    “不不不,那小丫頭的性格絕對不會願意和這樣的大豪門開口,


    就是為了什麽,她也不至於把她龐叔叔往火坑裏推,頂多是找到縣丞一級…絕不肯把牽出哪個郡守以上的人物,否則我可就不得安寧了……


    那是哪個有見識魄力的小縣丞,把自家的子侄派來?也不怕死在山裏………”


    那胖子嘮嘮叨叨了半天,才總算把目光轉向李祀,無奈笑道:


    “孔明讓你來做什麽?……你能幹掉那隻畜牲?”


    李祀錯愕無比,震驚無比,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好,幹巴巴的吐出連成一句話的詞語


    “我……就……是個雇來的獵戶……”


    那胖子瞬間炸毛,呆呆瞅著李祀


    手指頭抖擻著指著李祀……半天憋出一個快慰笑臉,吐出一句話:“妙極……”


    然後特抖擻意氣風發的站起身,抖了下他的儒生服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遙指瀑布之外朗聲道


    “我乃龐統,龐士元,孤坐青山,讀書二十年,你已經可以把我當做神仙……現在…你我相見就是緣分,……不如聽我說一席話…”


    這個胖子開始和李祀絮語……


    ……


    李祀自問前世今生經曆過了無數玄奇事情,可是此刻之荒謬,讓他有一種冷幽默的感覺。


    龐統,鳳雛,定計取蜀,鐵鎖連貫赤壁,最後馳騁的盧逝於落鳳坡,隻留下後人無盡飽含惋惜的假設……


    但是李祀敢說,就是清北中文係曆史係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也不敢和學生說


    “我們假設,龐統是個見人就嘮叨的話嘮胖子,挺白淨的……養了一隻烏龜,一隻狐狸,一隻獅子,那隻烏龜會喵喵叫……”


    然而正如某位哲人所說,”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的曆史會荒誕到何等地步……”


    在一個巨大山洞中,李祀和一隻白色狐狸並排坐著,聽著一個白胖子靠著他的黑色獅子講到:“那是幾年之前……”


    ――


    自稱龐統的胖子,將一個故事娓娓道來。


    “我師水鏡先生,本來隱居此地一處靈秀桃源,讀書耕作,我從十六歲隨侍左右,通讀群書,隨時聆聽教導……


    而孔明則是十二年前師父抱養來的孩子……算是我看著一點點長大……”


    “而它們三個則是原本就住在那處桃源裏的”


    龐統說著話,拿手指點著三隻獸類。


    李祀一一望去,竟然每個都有紅黃夾雜的氣運,那存活不知多久的大龜則是純黃帶著幾絲絲青絲,不是一般的成氣候。


    龐統看著他瞅著幾隻獸類若有所思的樣子,就接著道:“想來你也看得出,這些家夥都是拿到外界可以叫做祥瑞或者妖孽的,非同一般野獸,自然本住在與外界不通的桃源之內,早已通靈,和我師徒三人倒也耳濡目染的友善,相安無事。”


    “但是那桃源之中卻有一隻活的比這隻胖龜更久的老虎,乖癖狠戾,常常出山咬死人畜無數……


    我和師父說過無數次,那地不是凡人久居之處,早早離去就是,師父一直含糊不應,唯有一次醉後說破,師父說我和孔明的命數太烈,若無那等洞天福地養運藏鋒,來日亂世入局,必然不得善終,難盡全壽……


    孔明從小就是不信這神鬼說法的,自然懂事後鬧著要出去,可是又哪裏拗的過師父。


    但是總算那畜牲和我三人井水不犯河水,又有這黑子護著,我三人倒也沒什麽性命憂慮……”


    龐統說話間拍了拍那墨色的獅子,“可是三年前,那畜牲居然往回叼了一截女娃娃回來,顯然是在儲備過冬血食……”


    龐統神態柔和的看著小狐狸和那隻獅子:


    “說來你這孩子許不信……這仨家夥都是吃素的,性子都柔的很,就是孔明那孩子的涼薄性格,臨走的時候也定要帶走一隻……”


    “唉……那老虎卻不知為何,從來喜生活血食,本來它出去咬死隻黃羊麅子回來,我們還覺得是萬物本性,天地自然……”


    “可是不知什麽時候,這老虎居然開始吃人,自從那日拖拽回女娃後,眼睛逐漸變紅,然後竟漸漸朝著我三人居住的地方徘徊,一日我打水回來,那老虎仿佛盯著我笑了一下……然後竟然向著我揚了揚帶血的爪子”


    龐統說到這裏,一身的肉都輕微哆嗦一下,顯然記憶猶新。


    然後我回去把這般事情說了,就是師父也心下不安,連夜卜了一卦,然後歎息不已…告訴我們連夜收拾東西走………


    果然那一夜月圓,這畜牲和瘋了一樣衝撞我們居住的地方,不知如何,力氣大增,凶猛非常,本來隻是稍遜色半成的黑子,居然全不是對手……”


    最後我師徒三人隻能借著這胖龜,走水路逃跑,最後從那瀑布邊的寒潭上來,然而師父體弱年老,早就經不起這樣折騰,居然就去了……


    這個感性胖子說到此處,天性使然,毫不顧及的嚎啕大哭了一陣,把那儒生服裝弄的濕了一片,然後擦了眼淚,繼續對李祀道:


    “然後我就和孔明守靈三年……她又是向來看不慣我這性子的……吵了不知多少次。


    守靈裏的三年,她居然就把我讀了二十年的書都讀完了……


    然後孑然而去……


    往常還來過幾次,說要殺那畜牲給師父報仇,可是師父死前就命我不許再進那桃源洞天,否則他死不瞑目,我哪敢不聽,從此就和孔明鬧僵了……”


    “所以她看我慣是不順眼的,事事都要作對,我按照師父的囑咐看守這幾隻可憐的小東西,她就非得把小白和黑子帶走吃白菜,


    我閉門讀書,她就開始向幽州不少權貴散布我的行蹤,現在山外家裏的房地莊園,是萬萬不好再回去了……隻有家中老仆每半月送來食物清水和衣物到那山間木屋……”


    “而她上次來,則說,她就是不進洞天,也能把那牲畜碎屍萬段……”


    “我自然是不願意她胡鬧的,那畜牲實在凶狠,她一個孩子,我哪裏放心,她又賭氣說,那畜牲不死,她再不入此山,卻依舊能殺了它……”


    “這樣想來,她必然是要借用外人助力,我更是不樂意的,她一個孩子,就是謀策無雙的苗子,終究還太嫩,和幽州一堆老狐狸往來周旋,我更擔心……雖然最近她打疼了黃巾,倍受劉焉信賴,可是……是禍非福……


    “說到底她不過就是一個孩子,跟你差不多大的一個孩子,什麽都憑自己喜好的任性去做,很少有什麽在意和敬畏的人或事。


    當初就為了和我賭一口氣,爭一時是非對錯,就幫助劉焉絞殺了幾路周邊的黃巾,可那都是被逼到絕路的百姓啊……”


    “可是師父去了,誰還管的了她……”


    說著說著,那胖子又是稀裏嘩啦一通大哭。


    倒是頗有後世劉皇叔的招牌風範。


    ”本來是將通往這裏的路改了,若非精通遁甲的人,是怎麽都過不來的,


    而且按照舊時原路過來,少不得會在我計算出的人體最疲勞的幾個時間節點上遇到那木屋,或者沿途七八棵我做過手腳的果樹,以及下了藥的清泉,實在沒有可能有人過來,


    但是看你們這群人在第一個地方就栽了我還詫異枉費了心思……”


    “哎?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那胖子抽噎的問道。


    李祀強迫症一般認真把龐統每個字都聽了,強行壓下種種不符合自己曆史認知的驚訝疑惑。


    然後試圖從他一堆廢話話裏盡可能推敲出有用的信息。


    可是他依舊心頭十分不解,開口問道:“你為什麽要和我這樣一個初次見麵的人說這些……雖說交淺言深,可是你我還沒什麽交吧”


    對麵麵上全是淚水的的胖子,露出一個堪稱天真的笑容道:“因為難得看到和孔明差不多大的俊俏孩子,覺得親近,況且我說的這些事情,哪有一件是見不得光的,那又有什麽不可對人言的……”


    “我這輩子就這麽點精力,這麽些年頭,自問做事做人無愧,也犯不著防著誰算計誰,因為師父告訴過我三十歲之前不能涉足天下大事,所以除了讀書之外,都挺閑的……


    ……可有那剩餘的精力,多推演一遍天下大勢走向,,多讓一萬個,一百個,哪怕是一個百姓在未來亂世活下來,……也是好的……”


    這邊山洞之中,如瑩火的孤燈亮著,李祀覺得龐統那白胖的臉上,帶著純粹的幹淨慈悲


    ……


    ……


    ……


    ……


    吳三尋著那地圖標注,跌跌撞撞的總算在天黑時候找到了那水流激蕩的大瀑布。


    按照指示打開錦囊:裏麵除了那巾帛之外,還包裹著一個密封泥罐。和幾柱香


    “將泥罐裏的東西,一半倒進潭水,然後點燃一柱香等著,等到那香燃了三分之一,調轉回頭,原路返回到鷹尾巴峰再點一柱香等著,在那最大的一棵槐樹上再潑三分之一…”


    ……


    ……


    這次不同以往,那一張極大的錦帛上碓砌滿了錦繡小字,無數細節頗為繁瑣,反倒讓吳三心裏慶幸,因為按照這上麵所寫,他吳三是逐漸往這山外去的,一點點趨於安全,按照這上麵寫的,到了邊界,這位貴人要的那隻畜牲出來,也有官府的精兵接應,不需他吳三去搏命。


    心裏無比慶幸,自然小心謹慎照著做的一絲不苟。


    小心翼翼的將那罐子裏腥臭無比的液體沿著潭麵倒了一溜,然後點燃一隻香,看著那在夜色中明暗的點點火光,吳三心裏頗為難熬


    不過三分之一柱香,吳三卻覺得有大半輩子漫長。好不容易捱到了,逃過一劫般長出一口氣,除了幾個錦囊什麽都不要了,點了一個火把,直接朝著來路奔逃而去。


    也虧的他心內焦急,外加夜色昏暗,不曾見到李祀留在岸邊的行李,……


    而在他跑出去半晌,那深不可測的潭水,開始暗流湧動,然後水麵就如同破碎的玻璃,炸開來。水浪高出十米。


    一條巨大如象的純白老虎躍水而出,四肢粗壯有力,如四個筆直的大柱子,支撐著它挺拔的脊背,渾身毛色純白,沒有半根毛是異色。


    唯獨額頭那王字紋路是黑紅色的。


    一雙眼睛戾氣十足的凶狠,在夜色裏如同兩點火光。


    它四下嗅了,卻不曾找到察覺的東西,頓時惱怒異常,仰天嘶吼咆哮,聲如滾雷,威猛如斯,驚的山中幾裏地夜裏覓食的猛獸禽類,都普通小貓小狗一樣窩在一邊,戰戰兢兢。


    王威無上


    這家夥咆哮了一陣,將將安靜下來,抬頭朝著遠方看了看,嗅了下鼻子,身子微縮,四肢用力一撐,竟然靈活遠遠超出猿猴的躍出老遠,騰空幾米。附近一隻匍匐顫抖的鬣狗倒黴,被老虎落地時候一爪子踏到,居然脊柱折斷,即刻死掉,連著內髒血液流了一地,明日發現它的烏鴉或者禿鷲有福氣了。


    而那瀑布裏麵的黑色獅子則在那老虎咆哮的時候,毛發盡立,一副尊嚴遭受到挑釁的樣子,但是躊躇到那老虎離開,也沒敢發出吼聲回應。


    至於那隻雪白的紫瞳狐狸更是不堪的用前爪抱住腦袋,往旁邊李祀身上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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