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燈光透過眼皮,在視網膜內形成一片鮮紅,眼睛幹澀酸脹,掙紮著抬起眼皮、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身上有悶悶的疼,感官像是被蒙了一層紙,能夠感受到卻覺得不真實。


    “大哥他們的骨頭也太硬了,是不是來點兒狠的。”有人在旁邊說話,忽遠忽近。


    “弄死了都無所謂,你們玩就是了。”聲音很淡,視生命如草芥。


    鞭子破空的聲音,打在身體上頓頓的疼。疲憊的睜開眼,簡陋的木屋內刑具齊全,幾個男人興奮的挑選著工具,被虐打的人熟悉的麵孔,如破敗的娃娃掛在牆上。


    薑一天想要嘶吼,喉嚨像是堵著棉花,不上不下的梗在喉間。胸膛內憤懣的疼痛,什麽都發泄不出來,身體被扭曲的束縛著,連眼睛都酸澀得無法自由移動。


    門口倚靠著的男人淡漠的掃了他一眼,他的身後走來一個人,在男人的耳邊說了什麽,男人點點頭。來人薑一天認識,不就是那個無眼皮的男人,隻是現在的他還是正常的。


    薑一天腦袋很混亂,還沒有弄清楚自己處在的情況,就已經被人拖著走,木質的地麵也許是處理得不好,也許是使用得太多,刮得人皮膚麻麻的疼。他就像是貨物一般被人拖著,隻能看到斑駁的天花板,時不時有明晃晃的燈從麵前經過,然後他就看到一張臉,一張本該麵目全非的臉。


    記憶迅速的回籠,很多支離破碎的記憶都變得完整。


    二十二歲生日剛過沒有幾天,他所在的鷹隼小隊接到任務,要求去緬中邊界的蛇沼老林救人。鷹隼所在的特種部隊駐紮在西南邊境地帶,執行著生與死的任務,薑一天誌願參軍後不到一年就被其選中,現在已經是待了三年的老人。像是這一回的任務,隻是千百上千件任務中比較平凡的一件。


    救人任務的同時,他們還準備探查活躍在中緬邊境的販毒分子,這個販毒集團行事日益猖獗,而且手段殘忍,鷹隼與其糾纏幾年,雙方都死傷很多,就算是沒有家國大義,也有著不共戴天的死仇。販毒集團的首腦叫做米杜康,就是剛才那個依靠在門邊的冷漠男人,手下有兩大悍將,其中之一就是日後眼皮沒有的男人,名叫米守柳,米氏家族的養子。還有一人就是現在看到的這個長臉,以後的蛇男,名叫米杜泰。


    他們要救的人是一名珠寶商人,前往緬甸購買翡翠原石的,能夠驚動他們來救人,背後後台肯定很硬。各種線索表明,人質最後出現在蛇沼老林。蛇沼老林,顧名思義,參天的古木、密集的灌木,到處可見的蛇,有毒的沒毒的,散發著陣陣的蛇腥氣。


    薑一天清楚的記得,他們進入蛇沼不久,就十分的不順,同行的十四名隊友有十人被蛇咬傷,還好不是毒蛇,但依然大大影響了隊伍的戰鬥力。薑一天想,後來發生的一切,大概就是和這咬傷有關吧,咬傷雖然沒有毒,但是有致幻的作用,還沒有與敵人碰麵他們就內亂了起來。


    薑一天一直懷疑,他們的任務從一開始就是走進了別人的陷阱,踏進老林的第一步就打開了陷阱的開關,一切就都走向了不歸路。他們被抓也變得順理成章,嚴刑拷打,有隊友在拷打中就失去了生命,而他的生命也開始走上另一個軌道。


    從恍惚中醒來,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做了簡單的處理,被米杜泰壓進了一個房間,房間內很暗,有一個男人赤(裸)著上半生背對著他站著,模糊間可以看到男人的背上紋著一條巨龍――一條身體騰飛、龍首平靜的巨龍。


    “龍先生我可是為了你好,特地給你送過來一個極品,你看這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的,可比那些大胸的娘們好多了,賞臉玩玩,我們的合作嘛可以等會兒說,哈哈哈~”米杜泰的聲音充滿了促狹,手一用力,猛地一推薑一天,薑一天被推到在地上,良久也沒有爬起來。


    接下來的記憶,隻剩下肉體的糾纏,空氣中滿是淫靡的味道,潮濕的全是曖昧的呻吟。


    ――――――――――――――――


    從那天把薑一天帶回來,他已經昏迷了三天,整整三天龍廷輝沒有離開過他的床前,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人,思緒飄遠。四年前,龍廷輝去靦腆購買原石,在返程的途中被人劫持,對方是販毒大戶米氏集團,米氏家族想要通過珠寶行業洗白,龍廷輝便是他們眼中的跳板。


    龍廷輝軟硬不吃,沒有辦法,米氏兄弟隻能夠人為製造把柄,對於一個成功的商人來說,還有什麽可以成為把柄?米杜泰就想到□,女人見怪不怪,如果男人呢!


    “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他們,小薑如果沒有那一次邂逅,我們是不是永遠都不可能相識!你有沒有那段記憶,小薑記起來吧。”低頭無奈的笑了兩聲,龍廷輝自嘲,“我又有什麽資格去愛你,我都快死了,還拖累你幹什麽。小薑你怎麽會有分分,我的孩子怎麽會出現在你的身邊,小薑你知道,分分現在很危險,你醒過來吧,你是他的爸爸,你去看看他,他很需要你。”


    ――――――――――――――――――――


    薑一天沒有聽到龍廷輝的呼喚,他還陷在過去的記憶當中無法自拔。他清楚的看都在自己身上宣泄著欲望的男人,就是龍廷輝,擦啊,怎麽會是他?薑一天苦惱的隻想狠狠的朝龍廷輝那張精致的臉上扔上一拳。現在的薑一天就像是一個局外人,看著肢體糾纏的二人,從一開始的覺得別扭,到後來有心思去評頭論足。他十分不滿意自己竟然是個被插的,還有龍廷輝你的動作是不是應該溫柔一點,再有你一次兩次就夠了吧,第三次是怎麽回事!


    薑一天心裏麵有一萬頭草泥馬準備狠狠的踩扁龍廷輝,剛剛揮起蹄子就在龍廷輝的動作中奔潰。


    “我幫你報仇,你跟著我如何?”龍廷輝撐著身子,聊有性質的問。


    跟你妹啊,這是現在薑一天真實的想法,但是那個時候的薑一天卻沒有這麽的顧慮,沒有多做思考就點了頭。一次中招,那是龍廷輝大意,這種大意不會發生第二次,他的人來得很快,薑一天在他們的配合的下就出了隊友,隻是這個時候還活著的隊友隻剩下三人,原來在薑一天被帶走後,隊長他們找準了機會進行突圍,可惜實力太過懸殊,沒有開始就注定了失敗,失敗的後果是更加慘痛的死亡。


    死的人無法複活,活的人卻可以給死人報仇。薑一天四人收集了一大堆的證據,這些證據足夠米杜康兄弟死上一萬次。拖著滿身的傷痕準備離開的時候,死人堆裏的米杜康突然撲了過來,張狂的笑著,別人不讓他活他也不會讓別人好過,薑一天在爆炸中失去了記憶,也失去了所有的戰友。


    看著這一幕,薑一天已經淚水糊滿了雙眼,是隊長救了他,要不是隊長最後推了他一把,死的就是他。


    ――――――――――――――――――


    “小薑,小薑。”龍廷輝輕柔的擦拭著薑一天臉上的淚水,“你夢中有什麽讓你哭成這樣?”


    薑一天毫無預兆的睜開眼,一下子就看到龍廷輝的臉,他還沒有從記憶的悲傷中走出來,所以相應的也不待見龍廷輝。扭開頭,他想要靜一靜。


    “小薑!”龍廷輝驚喜,隨即就變成了疑惑,“……小薑。”


    “龍先生你先出去吧,我想要靜一靜。”薑一天極力平靜自己,不去對龍廷輝惡語相向,他可是清楚的記得龍廷輝那句――我幫你報仇,你跟著我如何――那麽欠揍。還有還有,一看到龍廷輝他就覺得在吞一隻大蒼蠅,要不是龍廷輝他還是單身男一枚,雖然分分很可愛,和自己的生命等同,但是這不能說自己一個大男人就坦然的接受了懷孕生子這件事。


    說道懷孕生子,薑一天就想到爸爸的欲言又止,他為什麽能夠以男兒身生孩子,爸爸好像知道些什麽,但就是不說!


    “小薑……”


    薑一天扭頭不吭聲。


    “小薑,分分的情況不好,你醒了就去看看他吧。”


    薑一天猛的坐了起來,他都糊塗了,怎麽就忘記了分分。“孩子在哪裏,帶我去?”


    “你的身體?”龍廷輝上前扶住薑一天,“要照顧分分,首先你自己的身體要好。”


    “我身體很好,龍先生我爸媽知道我們出事了嗎?”薑一天輕巧的推開龍廷輝的手,從另一邊下床。


    “我沒有說。”龍廷輝也有私心,不是嗎?希望薑一天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嗯。”薑一天淡淡的點點頭,穿上鞋就向往走,“箬山分分的情況怎麽樣?”他有作弊器,絕對的法寶。


    過了一會兒,薑箬山說話了,聲音有些虛弱,“分分在隔壁,情況很不好,你最好帶他進空間。”


    薑一天變走為跑,聽到孩子情況不好,心都糾結碎了,自從空間認主升級後,薑一天就可以帶分分進空間,晚上趁著孩子睡著了試過。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去集團公司參加知識競賽,我能說我的選擇題不及格咩qaq,真是悲催,我覺得我做得不錯的說……回來的時候,突然下了大雨,還好單位有車接送的,不然就慘了。天氣太熱,晚上一回來我一激動就去理發店把齊腰長的頭發給剪了,現在感覺腦袋好輕鬆。


    回歸小說,小薑恢複記憶了,對老龍有抵觸情緒;老龍自身的原因,想要接近小薑,卻力不從心。這是第二卷,小薑的生活會更加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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