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薑一天去看分分,如何的心疼,龍廷輝現在已經感覺到心疼究竟是怎麽樣,仿佛有一隻狠狠的抓著心髒,把胸膛內這一塊拳頭大的肉反複的折磨,疼痛已經麻木,如果這樣歲月可以靜止,他願意摘了這塊肉。


    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垂著眼睛淡淡的掃了一眼默立在屋角的人,龍廷輝重新坐下,“說吧!”


    “是,先生。”


    男人名叫暗,暗不是名字,而是稱謂,隻有龍家最厲害的影位才有資格稱之為暗。他們沒有自己的情緒、沒有自我的情感,存在隻是為了龍家、為了龍家的家主,龍家這一代的家主就是龍廷輝。暗在薑一天醒來之前就在房間裏麵,但是薑一天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大活人的存在。


    “這段時間一直跟蹤薑先生的人是米守柳,殺死江家一家三口的人也是米杜泰,米杜泰的屍體已經交給百裏先生在解剖,稍後她會親自來稟報結果。”


    “米杜泰……是不是四年前綁架我的米家人?”


    “是。”米家,對龍家影位來說就是恥辱的標記,是他們在影位的鼻子底下把主人綁走,至今影位內眾人還用米家的案例教育自己。“米杜泰光有蠻力,沒有腦子,行事全憑自己的喜好,至今沒有弄明白他們為什麽要殺死江家人,也許和薑先生有關。薑先生就是四年前那個人,米家找不了先生的麻煩,就將目標對準了薑先生。綁架小少爺隻是為了引薑先生過去!”


    “爆炸事件是不是和他們有關?”龍廷輝問。


    暗:“在現場發現了米守柳的身影,但是不確定爆炸是不是和他們有關,根據調查,真的是意外,他們隻是恰好經過那裏。薑先生以前的同事吳海濤就是米杜泰所殺,百裏先生對那截東西和米杜泰的dna進行了比對,屬於人類的那一部分是完全切合的。”


    “嗯,當初在老林怎麽沒有把米守柳殺了?”


    暗垂了垂眼,當時的情況複雜,他們以主人的生命安危為第一要務,至於其他的都要靠邊站。暗不會給自己找借口,隻會實話實說,就算是這個實話很傷主人的麵子亦或是感情,他們也不會拐彎去做的委婉,因為在他們的教育中沒有委婉這個詞匯,“米杜康自爆,我們以先生的安危為重,所以沒有關注米杜泰和米守柳的動向,十一說過,米杜泰受傷十分嚴重,本不應該活著,但是那天晚上發現的屍體絕對就是米杜泰。”就算是摸樣變得再大,影位都不可能認錯。


    龍廷輝對此不置可否,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去追究也於事無補。抬起眼,淡淡的看向暗,“陳文濤如何了?”


    暗微弓的身子壓得更加低了些,“陳文濤假傳主人的命令撤去影位對薑先生的保護,已經被控製起來。”這個控製,可不是單單的對人身自由的控製,現在的陳文濤能不能有一個人形都是兩說。“陳文濤交代他並沒有要對小少爺不利,隻是沒有想到米家人會對小少爺出手。守著小少爺的影位也已經接受了處罰。”


    龍廷輝嗤笑,“他當然不希望分分出事,他還指著挾天子以令諸侯。”


    這不是暗能夠置喙的,垂著眼就當自己不存在。


    “我始終想著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一死你們就都可以自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湊合著也就算了。”龍廷輝歎一口氣,還有兩年的功夫,他要給孩子留下一個穩定的基礎,“把陳文濤這麽多年做的事都告訴陳宇恒,如果是個聰明人,留著。如果不知輕重,就把陳家除了。”幾句話,就決定了一個家族的命運,雖然陳家也沒剩什麽人了。[]


    “是。”


    “你下去吧,讓百裏過來。”


    “是。”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快速的離開房間,百裏來的很快,也就是暗前腳走的功夫,後腳百裏就帶著報告進來了。


    “先生。”


    龍廷輝點點頭,示意百裏先生自己說。


    百裏先生,“先生,我對那具屍體做了解剖,具體的死亡時間是四年前。”說道這兒,百裏先生停了停,畢竟一具死在四年前的屍體突然跳出來抓了小少爺,太驚駭。“屍體中藏著很多蛇,有劇毒,屍體帶回來的時候絕大多數已經死亡,剩下的我已經讓暗放在了妥當的地方。”


    龍廷輝點點手指,“確定是四年前已經死亡?”


    “是。”百裏家身為龍家的專用醫生,特別是派到家主身邊的人,接觸到東西很多,視野已經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所以現在突然出現一具本該在四年前就死亡的屍體出來嚇人,她驚訝了一下,也沒有太多的震驚。


    龍廷輝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把這個事情和你爺爺說一聲,最好請你爺爺看一下屍體。”


    “好的,先生。爺爺這幾天一直癡迷於稀奇古怪的東西,先生給爺爺這個機會,爺爺一定很高興。”


    龍廷輝笑笑,“分分的情況如何?”


    百裏先生微有遲疑,“小少爺的情況基本穩定,但是隨時有可能惡化,我從來沒有處理過,是不是讓我爺爺和爸爸過來?”


    “聯係你爸爸吧,讓他盡快過來。”


    “嗯。”百裏先生得到先生的允許,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已經提前通知了爸爸,他也趕了過來,隻是沒有得到先生的允許,始終顯得名不正言不順。


    等百裏先生出去了一會兒,龍廷輝才站起身往隔壁去,手放在門上,始終沒有勇氣推開。他為什麽不要孩子,不就是為了結束龍家殘酷的命運,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再受苦?現在,裏麵躺著的幼小孩子就承受著當年他承受過的苦難,能不能活著隻能看孩子自己的造化,龍廷輝膽怯了,他害怕見到孩子,害怕在下一刻命運突然告訴他,要收走他唯一的孩子!


    龍廷輝甚至一度憤恨著,憤恨分分的媽媽為什麽要生下孩子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受苦。可是,當他看到分分可愛的小摸樣,軟軟糯糯的喊著自己伯伯,他怎麽能恨、怎麽還怪得起來,他感謝、非常的感謝孩子的媽媽,能夠生下分分,更加感謝她將孩子放在了薑一天的身邊。


    龍廷輝在房間外躊躇不前,房間內薑一天心疼的抱起分分,孩子從出生開始就多災多難,每年都要生一次病,身體也不健壯,看起來就比同齡的孩子要小。


    “分分,爸爸在這裏。”讓孩子貼著自己的心髒,薑一天看著分分蒼白的樣子,心裏麵滿是酸楚。


    好像是感覺到了爸爸的到來,分分因為難受始終皺著的眉頭鬆開了。


    心念一動,薑一天也不管那麽多,就在這裏帶著分分進入了空間。空間始終是美好恬靜的,鴿子還被困在籠子裏,情緒倒是很好,沒有因為限製了翅膀的活動而焦躁不安,還生了很多鴿子蛋。雞已經開始生蛋,還有一隻雞在抱窩,看起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小雞出現。


    櫻桃掛滿枝頭,瓜菜鮮嫩可口,隻是薑一天沒有這個心思去看這些,焦急的喊著:“箬山,薑箬山。”


    薑箬山慢悠悠的出現在“牆”後麵,神情顯得很疲憊,人懶懶的提不起勁道,“那天借用你的身體,我現在有很強的後遺症,如果不是你的實力太過差勁,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嘟著抱怨完,薑箬山開始說正事:“你的身體如何?有沒有靈魂和身體不契合的現象?”


    “別說廢話,分分怎麽辦?”薑一天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孩子,就算是現在自己要死了,估計都不會多在乎一絲一毫。


    薑箬山抿抿嘴,“龍家的血脈啊,你把分分送到黃金屋去,放在蒲團上,薑家的祖先會保佑他的。”


    “就這樣?”薑一天選擇忽視“龍家的血脈”這幾個字,現在他的大腦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當然不是。”薑箬山翻了個白眼,“你把陰陽雙魚石各撈出一塊,磨成粉用雙魚石水調成糊狀塗抹分分全身,我們隻能做這些,其他的就要看孩子的造化了。要怪,就怪龍家的祖宗,這都造的什麽孽,害的全是自家的骨肉。”


    不聽薑箬山的抱怨,薑一天動作迅速的繞過櫻桃樹,穿過白霧和靈石地,奔進了黃金屋,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蒲團上,薑一天跪下來誠心的乞求,“祖先在上,救救我的孩子,孫薑一天願意做任何事情。”然後站起來急匆匆的去撈石頭,雙魚石石水空間裏現成的就有,而陰陽魚石……


    薑一天抓著硬邦邦的石頭,欲哭無淚,“我去買一個碎石機來得及嗎?”


    “心要誠知道嗎!如果你實力夠,別說石頭,就是山都劈得開。”


    “那我應該怎麽做?”薑一天急切的問道。


    “隨著我說的做。”薑箬山複述了一個簡單的咒語,“一般不會第一次就成功,你多試幾次。”


    “嗯。”


    作者有話要說:欲哭無淚,家裏的空調有問題,竟然不製冷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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