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沐雪忍不住輕咳了兩下,試圖提醒提醒那正捧著“春宮圖”一頁頁旁若無人的翻看著、一臉專心致誌的某人,顧唯兮終於察覺到沐雪的異樣,從“春宮圖”中抬起頭來,微微挑了挑眉,“怎麽了?你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


    顧唯兮現在聽到咳嗽聲都條件反射地想到上官玄灝那虛弱蒼白的臉和溫潤悅耳的聲音,想來確實是“醫者父母心”啊,聽到沐雪突然咳嗽了起來,第一時間想到的該不會是不是像上官玄灝那樣生病了?


    這陣子監視這個又調查那個的,著實是辛苦她了,看來忙過了這陣子得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了!


    沐雪的臉上如冰川上板塊的相互撞擊一樣,裂痕越來越大,微微搖了搖頭,眼角視線則是若有所指的快速瞄了一眼顧唯兮手上的書。(.無彈窗廣告)


    那電光火石般短暫的一眼可沒有瞞過向來自詡耳聰目明的顧唯兮,她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小妮子春心萌動也!


    不過,這是萬萬不能脫口而出的,說不定別人沐雪臉皮薄經不起折騰,她得小心嗬護著沐雪姑娘春心初動的幼苗,可不能因逞一時口舌之快而把種子都給掐碎了,想到這裏,她故作無所謂地微微聳了聳肩,把“春宮圖”往沐雪前麵一遞,一臉正色地說道:“你也想看這個?喏,你先拿去看吧!”


    沐雪看著顧唯兮大義凜然般遞過來的書冊,額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視線狐疑地掃向顧唯兮,似乎想要看看她是不是正常的女人一般,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敬謝不敏!”


    “哦!”,顧唯兮撇了撇小嘴,低眸眼珠悄悄地轉了一小圈,隻當沐雪是羞嗒嗒的女兒家心態,不好意思看,也不再勉強,畢竟啟蒙教育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況且這些所謂羞人的“春宮圖”也不過是粗糙而作、寥寥數筆的工筆畫,比起現代那些繪聲繪色的“有聲讀物”來說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所以她自認麵皮不太厚,也能麵不紅心不跳的當連環畫一樣隨意翻翻。(.)


    本來顧唯兮對這些“春宮圖”也興趣缺缺,隨便翻了兩翻就順手放在了旁邊的矮榻上,隨即對上沐雪不太自然的神色,提醒了她這畢竟古代,這種描述所謂“閨房之事”的書籍應該需要避諱一下,放在不太顯眼的地方才是,想到這後訕訕一笑。


    正想找個地方放好,突然傳來綠環的由遠及近的叫喚聲:“小姐,大夫來了!”


    聞言,顧唯兮欲轉進內室的腳步驟然一頓,想不到那大夫竟來得這麽快,卻也來不及多想,直接把手中的“春宮圖”塞到沐雪的手裏,歉意一笑,如冬雪消融百花盛開,交待了聲讓她把它放好,同時也暫時無視沐雪那百年難得一見的有點幽怨的眼神,迅速轉身向外麵走去!


    顧唯兮邊走邊從袖子中掏出那個藥瓶子,從中倒騰出了一顆藥丸,將藥握在手中掂量著……


    ==


    安定侯府,月桂園。


    “娘,到底我是你的親生女兒還是顧唯兮是你的親生女兒啊?顧唯兮是在兩天後大婚沒有錯,但你的女兒不久之後也將要嫁與太子為側妃,你怎麽能厚此薄彼,隻為了那小賤人忙裏忙外、奔波操勞,卻不肯為我的婚事上半點心哪?她的嫁妝需要置辦,她需要風光大嫁,那我就得寒酸上花橋,用她剩下的麽?”


    本來她不能被賜婚給上官玄灝就已經很是鬱悶了,奈何現在整個安定侯府的人都隻記得一個顧唯兮要出嫁,完全把她顧玉蓮忘到了不知道哪個山旮旯裏麵,這讓她怎麽甘心,怎麽解氣?


    就連自己的親娘現在也這般忽略她,成了那小蹄子的小跑腿,真真可惡!


    顧玉蓮喝了一口茶後,狠狠地把茶杯“呯”的一聲摔放在桌子上,那聲音直驚薛姨娘從位子上彈跳起來,趕緊跑去門邊左瞅右瞅,瞧見確實沒有人在偷聽牆腳,悄悄呼出了一口氣後把門上了栓關緊,回過頭來見顧玉蓮還想要大聲瞎嚷嚷,當即小跑過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怒嗔了她一眼,壓著聲音低斥道:


    “你這丫頭,消停這一時半刻是不是要了你的命了?你怎麽就不考慮一下那顧唯兮現在可是皇上親口禦封的郡主,府裏現在到處走動著皇宮裏派過來的禮儀嬤嬤,你再這般信口開河、勞什子胡話都往嘴巴外麵竄,萬一遇到哪個心眼長歪的聽去了一詞半字,可該如何是好?”


    顧玉蓮牙根子咬得“咯咯”直響,頓時覺得氣悶得慌,抬起手來不管不顧地一扯,一屁股坐在榻上,眼中露出嘲諷的幽光,對著薛姨娘冷笑道:“我的親娘,以前也沒有見你這般窩囊無能過啊?怎的現在就變了個樣子,你可別告訴我你是怕了她那勞什子郡主頭銜,以前她身為侯府嫡女的時候身份也不低到哪裏去,也沒有見你哪天消停消停不去給那賤蹄子下絆子啊?現在成了當家主母了,卻也就成了那縮頭縮腦、畏手畏腳的無知婦儒了?”


    “你這個不肖之女,你可是娘懷胎十月、咬緊牙關才從肚子裏割下的一塊肉啊,別人都說母女連心、母女連心的,你就怎麽不明白為娘的苦心呢?娘何時虧待過你,現在隻不過是讓你忍一時意氣,待那顧唯兮出嫁了,咱娘倆就安生了!”


    薛姨娘手指一顫一顫地指著顧玉蓮的腦袋痛聲低斥,頓了頓後,攥著絲帕的手往胸口順了順氣,坐下來抿了口茶,才緩了緩語氣:“況且,是誰告訴你為娘是怕了她‘安平郡主’的頭銜,才故意討好她的?不過是……”


    “不過是什麽?”顧玉蓮聽了這話的有些端倪,下意識問出口,“自顧唯兮下水之後,你就讓我不要像以前一樣處處與顧唯兮針鋒相對,樣樣得避了些風頭,難道那時就不是故意在討好她嗎?哼,現在你倒是變本加厲了……”


    薛姨娘的眸子不自在的閃了閃,眼中的異樣之色稍縱即逝,定了定心神,嗔了顧玉蓮一眼之後,冷聲說道:“你得記著,娘做什麽事情都是為了你著想,斷不會推你進火炕的,你隻需要聽話便是!況且現在周姨娘那狐媚子雖然暫時失寵了,難保以後侯爺納了新妾後,不會有第二個‘周姨娘’出現,娘現在得防範於未然,在安定侯府裏樹立一個公正公明、持家有道的當家主母形象,那顧唯兮成婚可是明裏暗裏不知多少隻眼睛盯著呢!別說一碗水端平了,明麵上再怎麽著也得偏向顧唯兮那邊,斷不能在這關鍵時候讓人挑了刺……況且,你現在可是太子側妃,太子繼了位,你可就是尊貴無比的皇室貴胄、後宮寵妃……”


    說到這裏,薛姨娘反射性地往四周緊閉的窗戶環顧了一眼,湊到顧玉蓮嘴邊,把嗓音壓得更低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再說啦,若是到時再討了太子的歡心,得了盛寵,何愁成不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到時那顧唯兮哪能比得上你分毫,見了你也不得卑躬屈膝、低眉順耳的?你想,那太子能是那病秧子能比的,這天下都是皇上的子民,他上官家再多的錢還不是得聽皇上的吩咐……”


    聽了這話,顧玉蓮多日來積聚的鬱悶幾乎一掃而空,腦光一閃,眼中閃過堅定的神色,但嘴中還是不依不饒地小聲嘟囔了一句:“可人家還是比較喜歡……”


    顧玉蓮的話還沒有說完,薛姨娘剛想問問她想說些什麽,屋子外麵便傳來了丫環的叫喚聲。


    薛姨娘起身輕輕撫平了一下衣裙上的褶子,抬手整理了一下發髻,轉頭示意顧玉蓮安份一點之後,便走去打開了門,看著那丫環雍容一笑,輕聲問道:“何事?”


    “聽說宮裏的林禦醫來了,說是要給五小姐看病,許是那次落水留下的後遺症,現在綠環正領著侯爺和林禦醫往倚竹院那頭趕去呢!”


    薛姨娘笑著應了聲,便掏出了塊小碎銀塞到那丫環的手裏打發她走了,轉過身後眼中便露出一絲冷光,提了提裙擺便匆匆往倚竹苑趕去……


    ==


    倚竹苑。


    “太醫、侯爺,請進來吧!”綠環微微伸手往屋子裏引了引,進去後便看見顧唯兮臉色有點蒼白地斜躺在長榻上,沐雪正在旁邊小心地為其扇著風,時不時遞上杯清茶噓寒問暖,驚得綠環立即跑到顧唯兮跟前,聲音顫著問道:“小姐,你怎麽樣了?仍舊不舒服嗎?”


    綠環剛剛是知道自家小姐的計劃的,想來現在小姐已經服下那顆藥丸,一想到那顆藥丸隻能維持兩刻鍾的藥效,為了讓太醫早日確診,好引出那下毒的幕後黑手,便十分機靈地配合著小姐演起戲來。


    “兮兒,你感覺怎麽樣了?過兩天便是大婚之日,若是這個節骨眼出了什麽事該如何是好?”顧問天著急地向前看了看顧唯兮的臉色,確實是一副重病不愈的樣子,便立刻轉過頭去向林禦醫說:“太醫,麻煩你給兮兒看看吧?什麽珍貴藥材都無所謂,盡管開,隻要別留下什麽病根才好!”


    其實,上次老祖宗提醒她要找林禦醫幫兮兒看病時,他就進宮找了林禦醫一趟,可是這林禦醫醫術高超、貴人事忙,一直見不到人影。這不,恰巧剛才綠環去稟報的時候,這林禦醫恰好上門拜訪,否則兮兒出了什麽事他真的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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