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今天果然有些反常!若是換作以前,隻要是你不想幹的事情,哪是上官管家到東暖閣來耗上兩耗,磨兩三把嘴皮子便能說動的?現在居然這麽容易便妥協了,屁顛屁顛便跑去找姑爺了……”綠環老氣橫秋地環抱著雙手背靠著車廂內壁,微眯著眼睛,故作深沉地斜睨了顧唯兮一眼。


    “本小姐才沒有反常好不好?”顧唯兮稍稍捂著良心直言反駁道,而後察覺到似乎是有些反常了,便為自己找理由:“我這不是看他兩天都沒有回來有些擔心,怕他出什麽事情嗎?畢竟你也知道上官玄灝那虛弱的樣子……”


    說著說著尾音便弱了下去,她現在還真是有些擔心,這兩天上官玄灝沒有回來的原因,不會是發病了吧?


    “嗯?真是這樣嗎?”綠環明顯不相信,繼續眯著眼睛、一臉猜疑地盯著顧唯兮的臉蛋,“可是前些日子裏姑爺也曾試過一夜未歸啊,也不見得你這麽擔心過,連我提起一兩句都被你嫌煩!”


    “那是當然啦!我那時也有擔心啊,隻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而已!”顧唯兮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煩地伸出手去撐了撐綠環的眼皮,嘻笑道:“還有,別眯了,這雙水汪汪、圓溜溜的大眼睛繼續眯下去的話,估計都成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啦!真受不了,整個管家婆,看來得給你找個管家公好好給你上上教育課才行了!嗯,我看上官玄灝身邊那餘閑就很不錯,沐雪你看怎麽樣?”


    “嗯,確實不錯!”沐雪淡淡地應了聲,朝綠環投去一個戲謔的眼神。


    綠環的臉頓時像熟透的蕃茄似的漲得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鼓鼓腮幫子正要辯駁,卻聽見外麵的車夫恭敬地喊道:“三少奶奶,德盛錢莊到了。”


    顧唯兮笑得一臉揶揄,與沐雪一前一後便下了馬車,綠環隻好連忙跟上,邊小聲自言自語道:“我這不是關心小姐你嘛,況且誰要嫁給那自以為是的暴發戶的兒子啊!”


    馬車停在德盛錢莊的後門處,派人通報了一聲,不一會兒,便見餘閑親自出門迎接,滿臉堆笑道:“少奶奶,你終於來了!”


    “你似乎盼了很久?或者說,你早知道我今天會來?”


    顧唯兮斜睨了他一眼,邊往前走著,和第一次來德盛錢莊的後台時一樣,依舊是滿園子的鬱鬱蔥蔥,夾雜著鳥語花香,小池邊層層而立的黃桷蘭已經開花了,散發出淡雅的香味。


    這是她第二次來到德盛錢莊,甚至是錢莊的後院,第一次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前來存款,這次居然是以上官玄灝的妻子身份來到這裏,緣份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呃,嗬嗬!我隻是一時高興,口誤口誤!”餘閑摸著頭幹笑了兩聲,“少奶奶千萬別誤會了,我隻覺得吧,以少奶奶的身份遲早會跟著少爺來這裏視察一番的,這不,今天終於到來了!哎,咱到了,咱家少爺就在閣樓上,少奶奶請上去吧!”


    說著,一行人便走到一座兩層高的獨立閣樓前麵,四周綠樹環繞,環境清幽,餘閑指了指二樓,示意顧唯兮上去,顧唯兮點頭應了聲,便提步率先走了進去。


    “狗腿子!”綠環不屑地瞥了餘閑一眼,小聲嘟囔了一句,卻被武功不錯的餘閑聽見了,他長臂一伸便將綠環和沐雪攔在外麵,麵上依舊笑意不減,說話時眼睛卻盯著綠環不放,陰陽怪氣地說道:“沒有三少爺的吩咐,咱就在這兒候著吧,傻妞~”


    “候著便候著唄!狗腿子這句兒可真沒叫錯,說話能正常點兒麽?”綠環搓著衣角便跟著沐雪往一邊樹蔭下的石凳子上坐去……


    ==


    顧唯兮上了二樓,偌大的二樓隻有長廊盡頭的一間房,越是靠近房門,她越有些忐忑不安,思慮著等一下見到上官玄灝時第一句話應該說些什麽呢,要是裝作像以前一樣若無其事,會不會有一點假呢……


    想著想著,她敲了敲好一會兒門,裏麵沒人應,第一時間想到上官玄灝很有可能舊病複發,情急之下把門推開走了進去,偌大的房間裏一室靜謐,四下無人偶有微風從窗欞處進來卷起紗簾的邊角,空氣中流動著淡淡的藥香……


    顧唯兮心下一驚,連忙拂開瑪瑙珠簾快步跑進內室,果然見到一穿著絳紫錦袍的男子靜靜躺在床上,俊美儒雅的臉容慘白如紙,雙目緊閉,雙手無力般地垂放於身體兩側,整個人像是睡死一般……


    “上官玄灝……”顧唯兮急忙過去在床邊坐下,觸碰到那冷如寒冰的身體後驀然一震,三指顫抖著探上他的手腕,竟發現脈象全無,靜如一潭死水……


    “上官玄灝,你醒醒!”顧唯兮說出的聲音帶著一絲絲顫抖,搖晃了一下他的肩膀,見其不醒,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觸及指腹掌心之處竟寒涼一片,大驚之下趕緊便出隨身攜帶的藥包,從中抽出幾枚長短不一的銀針,在藥液中消了消毒,便將銀針刺進了上官玄灝身上的幾個關鍵穴位……


    過了一會兒,上官玄灝肌膚的溫度逐漸回升,長睫輕顫,終於輾轉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顧唯兮香汗淋漓的小臉和泛淚泛紅的雙眸,心下一緊,連忙坐了起來,一手扶著她的肩膀,一手撫上她的臉頰,指腹輕輕為她擦拭著未幹的淚痕,“娘子,怎麽了?”


    顧唯兮扁著嘴定定地看著他,一言不發,就在上官玄灝嘴唇動動想要再次開口時,卻見她猛地撲進上官玄灝的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肩膀,小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裏,顫抖的聲音裏有些後怕地哭道:“我以為你死掉了,嗚嗚!”


    要是綠環和沐雪在場,一定驚得下巴和眼珠子都一並掉下來,原來自家小姐還有這樣一麵啊!情竇初開的女人啊……


    上官玄灝唇角的弧度優雅地向上揚起,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反手緊緊摟著她,下頜抵在她的發頂,輕嗅著發際的清香,淡淡的聲音裏難掩心情的愉悅:“就算為了你,為夫也會好好活著的!那你現在算是真正接受我了嗎?”


    顧唯兮埋在他頸窩裏的小腦袋輕輕點了點,算是答應了,悶聲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剛剛你脈息全無,全身冰冷,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又舊病複發了?”


    知道顧唯兮接受了他,上官玄灝的嘴角又上揚了幾分,笑著解釋道;“不是舊病複發,那隻是師父傳給我的一套心法,有利於牽製我體內的兩種毒素,每個月毒發完後,我都會將那套心法在體內運行調息一番,每次運息的時候都會出現剛才的症狀,隻是沒有想到這一次會被你撞見而已……”


    “原來你剛剛隻是在調整內息,那你怎麽不讓人在外麵守著呢?萬一有居心不良的人要趁剛才對你不利,那你豈不是很危險?”


    “不會,這閣樓周圍我派了人在暗處守著,若是有陌生人靠近,他們早就出手了。至於你,我剛剛雖然是在調整內息,實際上對周圍的環境還是有感知和反應的,你一靠近我就知道了……”


    顧唯兮皺了皺眉,反應過來後一把掙脫開他的懷抱,微眯著眼睛質問道:“那你剛剛幹嘛還不醒過來?存心讓我擔心嗎?還有,你究竟知不知道,萬一剛剛我用銀針為你針灸的穴位與你的內心功法有衝突,導致你走火入魔了怎麽辦?這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上官玄灝愣了愣,有這麽嚴重,隨後笑道:“走火入魔?你從哪裏聽來的?”


    顧唯兮眨了眨眼,沒有這回事嗎?難道是她武俠小說看多了?


    不管怎麽樣,她還是關心他比較多,上官玄灝心中一喜,長臂一伸又將顧唯兮撈入懷中緊緊摟著,眼角餘光瞄了一下桌子一邊的一排銀針,有些委屈地解釋道:“我也不是故意想讓你擔驚受怕的,隻是我也想看看你的反應和對我的關心程度,如若不然,你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呢?”


    聞言,顧唯兮扭動的身子也不再掙紮,任由他抱著,仔細想想上官玄灝的話也有一番道理,隻是嘴上依舊不依不饒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下次不能再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否則和你絕交!”


    雖知她說的隻是氣話,但上官玄灝的身軀依舊徒然一震,堅定地說道:“放心吧,沒有下一次了!”


    “哼,怎麽沒有下一次,男人承諾這種事情都當吃生菜一樣!”這時,一個妖氣十足的聲音傳了過來,隻見鳳翎歌一身粉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一把在桌子旁邊坐下,滿臉不屑地盯著在坐在床上緊緊相擁的兩人,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滿臉寒霜、麵容俊毅的男子。


    “嘖嘖嘖,你們這兩個真是肉麻死了。上官玄灝,你這次玩真的?竟然真的愛上這個細作了?”鳳翎歌輕輕敲了敲桌麵,冷聲質問道,眼睛不時審視著顧唯兮,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還有還有,顧唯兮我真是看錯你了,竟然這麽容易就被這家夥拐走了,真是太讓我大失所望了!”


    細作?顧唯兮柳眉輕挑,從上官玄灝的懷裏退了出來,水眸微眯,看來他們知道南宮耀派她嫁進上官家的目的……


    上官玄灝眸光一冷,眉宇輕蹙,薄唇輕啟:“你別忘了,你自己好像也是個細作吧!”


    鳳翎歌鳳眸一瞪,不可置信地指著上官玄灝,牙齒舌頭直打結:“你,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我這麽忍辱負重是為了誰啊?”


    顧唯兮猜疑地在上官玄灝和鳳翎歌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想看看他們之間是否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奸情,“冒昧問一句,你們的關係是?”


    “好說好說!”鳳翎歌輕輕撫平了一下錦服前襟,輕輕拿起個茶杯淺抿一口茶,傲氣地開口道:“咱們可是傳說中打虎不離親兄弟的那對親兄弟!”


    顧唯兮不以為意地說道:“原來是兄弟啊!那你還真是挺多兄弟的,那頭跟太子殿下他們打情罵俏、談笑風生,這頭倒和我相公稱兄道弟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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