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了顧唯兮的話,鳳翎歌臉色一窘,隨即翹起個二郎腿,一把合起那把墨竹折扇,在桌角邊緣敲得“咚咚”直響,挑了挑眉,口裏振振有詞道:“哎呀呀,一個細作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指三道四的?”


    “如果本小姐剛剛聽得沒有錯的話,你鳳翎歌好像也是個細作吧?而且還是太子身邊的大奸細!”顧唯兮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好看的小說)


    拽什麽拽啊?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況且她還隻是領了個“間諜”的任務,還沒正式開始工作呢!


    鳳翎歌的嘴角頓時一陣抽搐,胸膛挺了挺就衝口而出道:“我可不像你,本公子是賣藝不賣身的!”


    呃,這和賣藝不賣身有什麽關係,顧唯兮被鳳翎歌這話驚愕得微張著小嘴,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了,疑惑地開口道:“你,去青樓楚館幹過?”


    嗯,聽說這古代的小倌館裏,那些頭牌花魁據說可以有賣藝不賣身、自行選擇客人的權力,所謂爆菊還是被爆菊,攻受完全自主,規定也挺人性化的……


    “咳咳,好了……”上官玄灝看了顧唯兮一眼,以拳微扣著下頜,強忍著笑意輕咳了幾聲,意欲轉移話題。


    誰知鳳翎歌看了顧唯兮這副傻傻愣愣的樣子後,也顧不得生氣,猛地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微眯著一雙妖嬈的鳳眸在上官玄灝和顧唯兮之間來回打量著,盯得兩個直發麻,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上官玄灝的身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


    “不是吧?不要告訴本公子,你們竟然還沒有成事?上官玄灝,你這家夥也太遜了吧,難道你每天都是吃素的嗎?難怪我剛剛進來看到的場景如此的清湯白麵,一點肉腥味兒也嗅不著啊!”


    是誰剛才說那場麵肉麻兮兮的?現在又在說這種胡話?顧唯兮憤憤想著,不一會兒卻皺了皺眉,發現有些不對勁,事情的關鍵好像不是這個……


    絲毫沒注意到上官玄灝漸漸籠罩上寒霜的俊臉,鳳翎歌原地快速轉了一個圈,最後幹脆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角,而後將手中的折扇搖得“呼呼生風”,似乎想要以大石碎心口來表達心中的悲憤與絕望,拉長著聲音喊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這麽多年來不近女色是有緣由的,原來那毒竟然會將你原來屬於男人的虎虎雄風壓下一籌,那下毒之人可真是夠陰險惡毒的,待你兄弟揪出那人的那一日,便是他粉身碎骨、生不如死、做公不得、做雌不能、有女不得睡、有男不能寐之時……”


    顧唯兮逐漸反應過來,卻顧不得反駁鳳翎歌,便一臉狐疑地看著上官玄灝,那毒居然霸道到如此地步?


    坐在鳳翎歌身側一直沉默不語、滿麵寒霜的俊毅男子,終於抬了抬眸,隻是淡淡掃了一眼上官玄灝後便收回了目光,那短暫的一瞥中明顯也有著與顧唯兮相同的疑問……


    感受顧唯兮陰陽怪氣的目光,上官玄灝便知道她在那裏胡思亂想,隻好又好氣又好笑地伸出手揉了揉她那粉嫩滑膩的臉頰,隨後冷然地轉過頭去望著還在那裏一臉自歎自艾的鳳翎歌,寒聲說道:“誰跟你說道那些有的沒的?若不是你那天晚上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作那梁上君子,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用不得你在這裏瞎操心……”


    “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鳳翎歌指了指自己挺翹的鼻子,一臉錯愕,而後炸毛得蹦蹦直跳:“上官玄灝,你理理清楚,若不是將當時潛伏在安定侯府的屋頂見到那一幕‘烏鴉遷徙記’說與你聽,你怕是也不會對這顧唯兮生出些小興趣吧!哼哼,說到底,本公子可是你們的牽線紅娘,人家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這家夥見色忘義倒是把這千年古訓反過來了!”


    “本少爺四肢健全正好,手足太多反而顯得七手八腳!”上官玄灝一把摟過身側神色淡淡、低垂著眼眸不知其所想的顧唯兮,似感覺到懷中人兒的異樣,心慌地緊了緊手臂,抬頭一臉正色地對鳳翎歌說道:“兮兒可是我的妻子,不是什麽其他女人!”


    鳳翎歌牙齒磨得“嘎吱嘎吱”直響,不經意卻瞥到了顧唯兮不言不語地依在上官玄灝的懷裏時,齜牙咧嘴的樣子驟然一頓,按說這尾後針的性子,不是該適時出來嘲諷他一兩句才是的麽?


    怎麽現在的表情如此奇怪,難道說他剛才脫口而出的“女人如衣服”真的刺激到她了?好歹是自己的弟媳,親戚一場,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說話還是不要太傷人自尊的好……


    思及此處,鳳翎歌剛想說出的辛辣言辭在舌尖處徒然一轉,眨了眨巴鳳眼,摩挲著光滑的下巴,安慰道:“顧小妞,其實你也不必如此沮喪,我說的‘女人如衣服’又不是在說你,況且你也太不濟了,這麽久還沒有拿下這家夥,作為一個女細作,怎麽能連最基本的色誘都不會呢?這樣怎麽能成大事呢……”


    “這麽說來,你很會色誘?”顧唯兮依舊微垂著頭把玩著蔥白如玉的指尖,幾縷未束的發絲被微風吹動著,拂過上官玄灝的臉龐,醉人的馨香輕輕掠過鼻尖,本該怡人,卻教上官玄灝心中更為緊緊一揪,低頭望著依舊看不到臉上表情的人兒,加緊了箍在她腰間的力道,“兮兒……”


    從這波瀾不驚的話語,鳳翎歌分明可以想象到顧唯兮語氣中包含的嘲諷,她的意思分明是問他,色誘的是南宮凜還是南宮越澤……


    他剛剛真是太過杞人憂天、賦予她太多的同情心了,鳳翎歌嘴角狠狠地抽搐著,正想反駁,卻突然感覺腦後勺一疼,似是被什麽猛地捶了一下,憤然回過頭去,卻看見一個穿著白色的寬袖闊袍、鶴發白須的老頭子從他後麵蹦了出來,背著雙手挺了挺胸脯,嫌棄地盯著鳳翎歌叫道:


    “都怪你這臭小子,平日裏練功不專心,整天花天酒地、不務正業,那小子和丫頭在洞房花燭那天晚上,偏要拉著老夫去爬人家屋頂,老夫說不幹吧,卻拗不過你這愣子!”


    老頭子邊說著邊對著鳳翎歌的太陽穴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罵罵咧咧道:“你說看就看吧,就權當鬧洞房了!可是你是怎麽回事,一個發愣便讓玄灝那小子的隔山打牛給差點從屋頂上驢打滾似的震了下來,險些還讓為師給墊屍底陪葬了。若不是你那未得為師真傳的半吊子輕功,那天晚上有為師監督著,恐怕我的小徒孫都能在丫頭的肚子裏打醬油了……”


    老頭子一臉遺憾地扁了扁嘴,最後還不解氣似的,猛地跳起來、曲起手指一連給了鳳翎歌的腦袋四個爆粟,配合著最後“打醬油了”四個重字音敲得很是具有節奏感,聽得一直坐在那裏穩如泰山的冷峻男子,那紋風不動的臉上也有了抽搐的跡象……


    鳳翎歌抓準了空檔、立馬跳得離老頭子一丈遠,摸了摸慘遭蹂躪的腦後勺,理了理耳際的黑發,瞪了瞪老頭子:


    “還不是你這老頭子為老不尊,想要偷窺自個徒弟的洞房秘事,才一馬當先跑去爬屋頂的,現在倒是想一個人撇得幹幹淨淨,還小徒孫呢!”


    “老頭子,你就是那日在被我爹請來為紅鶯驗屍的那名仵作?”樣子倒是沒變,性格倒是活躍了不少,一下子就給認出了。


    聽了顧唯兮的話,老頭子也顧不得與鳳翎歌針鋒相對,連忙收斂了臉上的怒氣,狗腿地上前幾步,爬了不少皺紋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意:“嘿嘿,丫頭啊,這都被你認出來啦?是啊,就是老人家我啊,不過你可不能學那臭小子一樣喊我老頭子,灝兒這小子是我徒弟,你也就是我的半個徒弟了,同這幾個小子一樣,叫我一聲師父就可以!”


    鳳翎歌翻了個白眼,心中冷哼道,你這老頭子哪怕是去殺人放火都不喜歡易容,隻要那張堆滿褶子的臭臉露過一次,誰不認得你啊?


    “你們到底注意我多久了!”顧唯兮抬起頭,微眯著眼睛,聲音清清淡淡,目光中卻隱含著不可忽視的寒氣。


    “兮兒?”上官玄灝心中一緊,急急喊道,屋子內幾人也都猛地一愣,顯然不知道顧唯兮會有此一問……


    顧唯兮趁上官玄灝愣神之際,靈巧地從他懷中閃身一退,退到了一丈之遠,目光漸冷,來回在各人身上逡巡著,紅唇輕啟,一字一頓地開口道:


    “從‘洞房花燭’開始?從紅鶯驗屍開始?還是從‘烏鴉遷徙’開始?又或者說,從更早的時候開始,你們就開始注意我,甚至監視我了?像你們所說的,像對待一個探子、一個細作一樣?”


    鳳翎歌、他們的師父居然曾經監視過她,甚至還有其他她根本還不知情的人也曾經監視過她,這麽說她很早以前便成為了他們這一夥人的囊中之物,她穿越過來之後像活在別人的監控攝像之下,敢情她所做的一切都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展示在他們的眼中……


    “兮兒,你聽我說……”上官玄灝正想說話,突然門被急急“吱呀”一聲撞開了,餘閑匆匆跑了進來,身上還領著德盛錢莊的趙掌櫃,他們一下子跑到上官玄灝的跟前,正好擋在了他和顧唯兮之間,驚慌失措地報道著:“糟了,錢莊裏有人騙當了……”


    “騙當?這種事情我相信你們有能力自己處理!自己處理了便是了……”上官玄灝皺了皺眉,不悅地開口道,眼睛卻緊盯他倆身後一臉清冷的顧唯兮……


    “不是的,少爺!這畫是錢莊裏的二掌櫃擅自典當的,當時趙掌櫃並不在錢莊裏……”餘閑察覺到上官玄灝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寒氣,向身側的趙掌櫃投去了一個求救的眼神。


    趙掌櫃會意,拱了拱手恭敬地對上官玄灝說道:“回少爺的話,錢莊裏曾經有不少典當之物經老媽之手,當畫之人不少,而老奴亦是辨畫無數,實在不得說,今日收到這畫確實存在蹊蹺,與一般市麵上的假畫大有不同,不僅幾乎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甚至……”


    話音剛落,趙掌櫃便將手中的一卷軸畫遞給了上官玄灝,上官玄灝看著淡然站著餘閑二人身後、似乎還沒有被怒火衝得衍出離去之意的顧唯兮後,內心稍稍一安,便也皺眉接過卷軸打開細看,眨眼便判斷出假畫:


    “作假畫經常用顏色、茶水和熟地黃染紙,染出的紙深淺不一,具有水漬,也有的用煙水將紙染舊。真正的古字畫天然古色,隨著年代的迭進,會風化出一種光亮平滑的包漿,古樸光潤,古香古色,隻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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