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爹娘呢?”


    “那幾個壞人,我們的……阿爹們隻說我們是棄嬰被他們撿回來的。”阿達搖了搖頭,然後又說道:“不過,小六子情況我倒是知道一些,不過,當時我還小所以記得不是很清楚,隻記得他們從一個穩婆手裏把小六兒抱回來的時候,穩婆說小六兒他娘是戰奴出生,小六兒若是他留在他娘身邊,那他從出生起就會被打上奴隸的印記,當一輩子的奴隸,所以小六子還沒有出生前,他娘就找到了穩婆,給了她一筆錢,在小六兒出生後,就被穩婆抱給了他們,我記得他們還抱怨怎麽又是個無用的小子。”


    “……”花似瑾驚訝於阿達話語中的信息量,然後問道:“那幾個壞人,我是說,你們阿爹們從來沒有‘撿到’過小女孩嗎?”


    阿達聽到花似瑾的問話,不禁攥緊拳頭,嘲諷的說道:“我開始的時候也是好奇呢,直到後來我長大了,才知道那些女孩被送到了哪裏,而我們這些沒有用的男乞丐們……如果每天賺不到足夠的錢,輕則一頓打,重點的話,就是直接打斷腿或者胳膊,然後再上街乞討,他們還教我們偷東西,搶東西……之前小六兒因為不願意偷東西,被他們按在水裏差點喪命,然後,我們就……”


    阿達說道此,就不再說了,花似瑾聽著他的描述,便說道:“我覺得你們可能不是棄嬰,而是被那幾個壞人用特殊手段騙走的。”


    阿達點了點頭:“我們也想過這件事情。”


    “那為什麽不去報官?”


    “……”阿達再次不說話了。


    “需要我幫忙嗎?”花似瑾見阿達麵有難色,不禁想著,莫不是他們進不了官府報官?


    “不用了,其實仔細想想,我們年紀差不多的有不少人,若是真的有大批的嬰兒丟失,怎麽可能會沒有一些大的搜查,可是在這附近,根本就沒有大規模的嬰兒失竊,所以,他們說的很可能是真的。”阿達搖頭,他們不敢報官,因為,忍無可忍的他們,把那幾個人給殺死了,若是官府真的追查起來,他們沒好處。


    就算從未讀過書,他們也是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


    花似瑾疑惑的看了阿達一會,才想到他之前未說完的話,心下明白問題怕是出在那幾個人上。


    按理說,跑了這幾個小乞丐,那些人應該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他們才是,至今毫無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幾個人已經死了。


    雖然,阿達說不需要幫忙,但是她卻很好奇,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還是暗地裏調查一下的好。


    跟軒轅雲毓說?


    不行,那麽一來隻怕會很麻煩……


    而且,這幾個人最該解決的是他們的生活問題。


    對了,還有教育問題,在南國這個以文為尊的國家,沒有文化的結果,會讓他們連生存的技能都不具備。


    花似瑾想了想,取出自己的荷包,拿了一半的銀兩出來,壓在藥方上:“這些錢用來給小六兒抓藥應該是足夠的,不要忙著拒絕,我不是給你的,而是暫時借給你的……”


    阿達聽到花似瑾的話,然後看向那銀兩,然後搖了搖頭:“花大夫,您還是拿回去吧,小六兒的病,慢慢的能養好,這錢一旦用了,我們就是不吃不喝的乞討也未必能在短時間內還得上。”


    “我既然把錢借給你們,自然就能確定,你們能還得上。”花似瑾笑著擺手道。


    在她的記憶中,多的是營生的法子,她現在住在深宮,用不上,正好這些人能用上。


    從頭教學這幾人識字什麽的,她怕是沒有那個時間,但是簡單的記賬她還是準備抽時間教導一下的,另外,就是她準備每人給他們一個合適的技術,讓他們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至於他們的身世,她也會想辦法暗地裏調查,一來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二來也算是一種投資手段。


    萬一他們誰是某個貴族遺失的孩子,那麽認祖歸宗後,總會收獲一些好處。


    當然了,就算兩者都落了空也無妨,反正那兩者都隻是順手而已。


    聽了花似瑾的解釋,阿達並沒有懷疑她說的話,認真的考慮之後,開口道:“還請花小神醫幫忙寫一個欠條,也好方便我日後還您的銀兩。”


    為了小六兒早些康複,這銀子,他就借了,別說現在借錢給他的是花似瑾,就是高利貸他也認了,橫豎借錢的人之後他自己,蓋手印的也隻有他自己,就算花似瑾故意亂寫了銀子的數額,或者寫成了別的什麽,他也絕對不會牽扯到其他人。


    其實,也不怪阿達帶著戒心,他的身邊就有人因為不識字被騙在賣身契上蓋了指印的……


    花似瑾想了想,便拿出了紙筆,寫了一張借據,隻字不提借錢還錢的事情,反而是一斷承諾日後一定成才的話,然後讓阿達在落款處蓋上指印。


    待阿達蓋好指印,花似瑾把紙張抖了抖,等墨跡幹了,才收起來,往外走。


    留下阿達手裏拿著銀兩,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離開之前,花似瑾取了些銀兩給馬車車夫和他的妻子,請他們代為照顧小六兒,等她下次來為止,至於剩下的那幾個幾個半大的孩子,會輪流來一個照顧小六兒,其他的人不會麻煩他們夫妻兩。


    兩人聽到花似瑾的要求,自然是不願意接受她的銀子,畢竟花似瑾隻是用了他們家一鍋水一截線繩而已。


    至於所謂的照顧,隻是家裏多一張嘴罷了,他們不覺得需要收下這銀兩。


    可是,在花似瑾的堅持下,那兩人還是收下了銀兩。


    車夫更是堅持要送花似瑾回去。


    花似瑾本想拒絕,卻想起自己身上帶的錢全部都送出了,她想回去,除非步行,否則根本就無錢雇馬車回宮。


    “那就麻煩了。”


    “哪裏、哪裏,之前小姐已經付了車資,是我沒有及時將小姐送回去,說起來還是我的不是呢。”車夫擺擺手,表示不麻煩,就去駕駛馬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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