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隊的兩個集團軍共三十萬槍手來到俄羅斯,這三十萬人隻占了中國國防軍的三分之一之數,相對於中國近五億人口的大國來說,更是很少的一部分。(.)


    但是要擋住這三十萬槍手的進攻,整個蘇俄就要付出他們的全部。


    要麽抵抗,要麽死亡,蘇俄廣闊領土上的每個成年、半成年的男子都麵臨著這兩個恐怖的抉擇,即使是女人也不能置身戰爭之外,她們在匆忙搬遷到後方的工廠中製造大炮、槍支和子彈彈藥,用纖細的手指把一件件殺人工具送下流水線。她們家中的每一根稻草都拿去支援前線了,因為失敗就意味著整個民族的滅亡,中國人提出了非常苛刻的要求,等於拒絕了蘇維埃政府的談判請求,非要將他們這個新生的無產階級國家扼殺在搖藍之中了。


    大量的年輕士兵死在中國槍手的槍下,他們處在生命力最蓬勃旺盛的年齡,愛情、事業和美好的生活應該是她們每天談論的話題,每天經曆的一切;然而現在他們每天麵對是死亡、死亡、死亡……還是死亡!如果死亡沒有在今天降臨,那麽它就在明天等候著你……它將在接下來每一個日子裏纏繞你的靈魂,使你除了死亡之外不再思念任何美麗的事情,直到中國人的子彈射入你的胸口,奪去你的生命。


    被送上戰場的士兵基本上都不會回來,而在蘇維埃政府的動員之下,更多的青年、中年、甚至半老的人匆忙地從家裏、學校或工作單位趕往集合地點。紛紛加入赤衛隊。生平第一次拿起了槍。有的甚至沒有槍,他們連與家人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送上了前線,與中國人作戰。


    幾乎沒有什麽東西能夠阻擋中國人的腳步,除了他們堅強的生命。蘇維埃中央認為:隻有用這個民族最優秀、最生氣勃勃的年輕人的生命在中國人的槍手麵前製造一道圍牆,才能讓他們的子彈停止飛翔,讓他們的軍靴陷入泥濘。


    然而,中國槍手的意誌更是堅固如鐵,他們前進的腳步不會因為前麵有堆積的屍體而停滯。他們槍口射出的子彈,可以摧毀一切人間的力量。


    這是鋼鐵意誌的較量,也是生與死的較量。對於中國的槍手和蘇俄的軍隊的士兵來說,莫斯科是一個最後的較量場,從四麵八方趕到莫斯科的俄國人匯集在一起——對於他們這些離鄉別井的人來說,這是一場注定要失敗的戰鬥,注定將是一條不歸之路……


    米基揚因為手下一個女兵的事找到了連部,要求多拔一些子彈給喀秋莎訓練,因為他相信喀秋莎一定能夠成為一個出色的槍手。


    中**隊能夠橫掃整個歐洲。繼而又橫掃遠東和西伯利亞,不就是因為他們每個戰士的槍法都那麽出眾嗎?


    但是短視的連長拒絕了米基揚的要求。並不認為一個新來的女兵能有什麽槍法天分。一定是米基揚這個資產階級分子看到人家姑娘長得漂亮,想辦法討好人家。他這個資產階級知識分子,身上總是有這些腐朽的思想,如果不是前線需要人,早就把他送到勞改場去了。


    米基揚隻好找到他的老校長——阿爾拉團長,老團長給了他一個批條,批給他十顆子彈,像打發叫化子一樣,把他送了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在一個廣場中央,圍著很多人,大家的情緒非常激動,一群穿著工人服裝的工業學校的女學生唱起了《遠東遊擊隊之歌》:“跨過高山,越過那平原,遊擊兵團在前進,誓要攻克遠東地區,徹底消滅中**……”


    歌聲非常雄壯,這也是近期流傳得最為廣泛的一首歌曲,姑娘們歌聲在米基揚的心裏引發了強烈的震顫。在歌聲中,米基揚向唱歌的姑娘們行了一個莊嚴的軍禮,含著激動的步跑回到郊外的機槍陣地。


    米基揚拿著阿爾拉的批條來到軍需處,要求兌換十發機槍子彈,但是軍需官卻給了他十發步槍子彈,並且忠告他,要練習槍法,應該從步槍練起,用重機槍的話,十發子彈一下子就沒有了,根本不可能練得了什麽槍法。


    十發子彈,要將喀秋莎在短期內訓練了一個傑出的槍手!這可能嗎?但是米基揚卻是充滿了信心,他相信喀秋莎的確是一個天才的槍手。


    中國人還沒有見到蹤跡,但是從東方不斷地有難民湧向莫斯科,郊外的馬路上,擠滿了無窮無盡的輜重車,揚起滾滾的灰球,把一切都籠罩起來。車輛吱吱響著前進,在馬路上蜿蜒數十裏,直到平原的盡頭——發著藍色的群山那邊。


    這是逃難過來的老百姓,大多是老人、婦女、小孩,由於走得急的緣故。馬車上什麽東西都有,各種生活用品扔得到處都是,枕頭,耙子、鐵鏟、小木桶、鏡子、火壺還有睡著的小孩。


    中國人為了剿滅遊擊隊,把周圍的所有俄國人都趕離了他們的家園,凶猛的哥薩克騎兵夥同中國士兵在各個小鎮驅趕他們,稍一不從或者慢一點就會招致殺身之禍。


    為了安置這些難民,無窮無盡的難民,米基揚的機槍班被抽了大半的人去做安置工作,隻剩下兩個機槍手繼續訓練,因為上級說:“機槍手真正起作用的有兩個就夠了。”


    米基揚帶著喀秋莎帶到機槍堡壘外麵的一個空地裏去練習槍法,這一次,他們隻帶了一支步槍,另外有一顆子彈。米基揚接受了軍需官的建議,認為槍法應該從步槍學起來。


    在路上,米基揚這樣問喀秋莎。“喀秋莎,你從前受過軍事訓練嗎?”


    “沒有!”喀秋莎很幹脆地回答。


    “您是什麽地方的人?”


    “奧爾沙鎮裏的。”


    “來莫斯科很久了嗎?”


    “才幾天。”


    “你是黨員?”


    “是的,鎮裏的婦女主任,中國人打過來之後。上級組織民眾支援前線。我覺得不如參加部隊。扛槍直接打中國人……所以我就來了。”


    “您是哪一年入黨的?”


    “一九一八年。(.好看的小說)”


    “還是老黨員呀,真叫人羨慕!”米基揚說。“家裏有什麽人?”


    “沒有什麽人了,”喀秋莎快口說完,然後央告似地伸出一隻手搖擺著,說道。“等等,該我來問你啦,你是莫斯科人嗎?”


    “不是,我生在葉卡捷琳堡。但是最近這些年,住在莫斯科這兒。”


    “現在我要問問……你是烏克蘭人嗎?”


    米基揚遲疑了一下,堅定地回答說:


    “不是。”


    “是猶太人嗎?”


    “是。怎麽啦?難道從我的口音裏可以聽出來?”米基揚有一些恐慌,因為在俄國,猶太人一樣並不愛歡迎。


    “不是。”喀秋莎說。


    “哪您怎麽看出我是猶太人的?”


    米基揚竭力縮小步子,和米基揚齊步走,喀秋莎回答說:“耳朵,從耳朵的樣子和眼睛可以看出來。不過你身上的民族特征是很少的……”她想了想,又補充說:“不過你放心,革命隊伍是一個大家庭。我們都是同誌,不會歧視你的。”


    “是嗎?你保證?”米基揚很有興趣地問。


    “你知道嗎。猶太人都是大資本家,喜歡剝削工人,你們有這樣的名聲我知道,許多工人都這樣想——要知道我也是工人哪,”喀秋莎順口說道,“猶太人隻知道剝削工人,讓工人為他們創造財富,自己卻從不幹活,他們發動戰爭,躺在戰爭後麵發戰爭財,但是從來隻支使別人去打仗,自己卻不肯上火線………不過現在我知道這是錯誤的,因為你是我們的班長,也是一名戰士,現在你以自己的光輝榜樣駁斥了這種錯誤的看法…”


    “你說得太好了,喀秋莎——你幾乎說出了我心裏的話了,冒味地問一下,你上過學嗎?”


    “上過,我是去年在學習班裏畢業的。您受過什麽教育?因為從您的談吐可以看出,您不像是工人出身,所以我才這麽問。”


    “我讀過很多書,我還是一個畫家,大學教授…”


    他們慢慢地走著,簡單交談著,很快來到那塊空地,米基揚在前麵的一顆小樹上掛了一塊靶子。然後對喀秋莎說道:“我們就在這裏練習,你上午和下午都練習瞄準,到了傍晚的時候,可以讓你來一次實彈射擊,團部在彈藥緊張的情況之下,特批了十發子彈給你做練習用,希望你打完這十發子彈之後,成為一個優秀的槍手。”


    米基揚教會了喀秋莎持槍的基本知識,然後讓她趴在地上進行瞄準,自己躺在旁邊的一棵小樹底下的草地上,時時鼓勵一下。


    “瞄準的時候,記住要憑住呼吸,然後相信自己的感覺…據說中國人的槍法之所以這麽厲害,是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可以堅持不呼吸達五分鍾之上,這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為什麽我們西方人不能夠練成像中國有那樣準確的槍法呢?就是因為這個的緣故,因為實驗證明,沒有人能夠堅持五分鍾不呼吸,因為在這個情況之下,我的大腦袋會缺氧氣而癱瘓…”


    “但是中國人能夠做到,中國人能夠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夠做得到。”喀秋莎斬釘截鐵地說道,“不過我不是說閉氣,事實上隻要閉一下子,我就受不了了。”


    直到了傍晚,米基揚才從地上爬起來,從衣袋裏掏出一顆子彈,給了喀秋莎,喀秋莎裝入槍膛,然後瞄準,一扣板機,“呯”的一聲,響起了一聲濕重的步槍射擊聲,劃破黃昏的寂靜。


    子彈穿透木靶子,在上麵留下一個洞。


    “好!我就確定你是一個天才的槍手,你一定會成為一個著名的槍手,名留史冊的。”米基揚高興地跳了起來。


    喀秋莎說道:“還是班長同誌教得好,而且這步槍也不錯…”喀秋莎不肯放過機會。問道:“這是什麽牌的步槍?”


    “莫辛步槍。”


    “真是一把好槍…”


    米基揚欣賞著橙黃色的陽光。他向上伸出兩隻手。伸向夕陽映照的、黃昏的天空。


    兩人懷著一種還很模糊的快活心情回到了住處。“喀秋莎是一個好同誌,一個聰明的姑娘!這樣和她一起訓練挺好的——”米基揚一想到這個姑娘,心裏就暖烘烘的。


    戰爭來臨,死亡逼近,大多數人的脾氣都變得很粗暴。他們巴不得中國人馬上出現在他們的麵前,無論是中國人被他們打死,或者他們被中國人打死,都來一個痛痛快快。總好過像現在度日如年的強。


    剛剛開完革命軍事委員會會議回來的阿爾拉團長不放心米基揚,同時也想看看喀秋莎,是不是真的可以塑造成一個頂尖的槍手,於是連夜來到米基揚的機槍班裏視察。


    阿爾拉循例問起米基揚部隊的訓練情況;也順便提到喀秋莎:“喀秋莎怎麽樣?她是不是真的能夠成為一個天才的槍手?如果她不合適的話,我們可以派她去做別的工作,另換一個人給你。”


    “不需要,你說到哪兒去啦!”米基揚嚇了一跳。“她是一個非常能幹的姑娘!而且對射擊很有天分,我相信她會成為一個偉大的槍手,能夠扭轉戰局的結果,如果有幾萬個像她那樣的槍手。中國人根本不用怕…”


    米基揚激動地向阿爾拉匯報今天射擊的情況,他覺得自己有一種幾乎壓製不下去的願望。想跟其它人談談喀秋莎的情況,她的天才,她的美麗,隻是由於堅強的意誌,才控製住了自己,把這個願望壓了下去。


    “既然這樣,那就好好地訓練,把她訓練成一個傑出的槍手,鑄造一個女英雄,我們蘇維埃人民經曆了太多的失敗,他們太需要一個英雄了,他們需要英雄鼓舞他們向前進,帶領他們向中國人衝鋒…”阿爾拉團長激動地說道。


    “但是,真正的英雄是在戰場上鍛煉成的,在戰場上的訓練才最有效!”阿爾拉說道,“你的機槍班,從明天開始出去巡邏一下吧,如果碰到中國人,打幾個人回來!”


    “我們才剛剛會打槍,很多東西都沒有學會!”米基揚驚訝地說道。


    “到戰場上去學。”阿爾拉總結地說道:“隻有在戰場上學到的東西才是最有用的!”


    第二天,米基揚就帶著他的機槍班出發了,機槍要留下來,而且機槍手也要留下兩個下來,米基揚就帶著十人,加上他自己是十一個人,與不斷湧向莫斯科的難民相向而行。向有可能出現中國士兵的地方走去。


    在一個鄉村裏,他們埋伏了下來,因為他們知道中國人就要來小村裏驅趕平民,事實上,中國人來到之前,很多平民已經自己收拾行李準備逃難了。


    來的是兩個中國士兵,外加四個哥薩克騎兵,這些哥薩克騎兵是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人,有時候比中國人更加狠毒。


    這六個人剛剛進入村子就開始放火,見到人就開槍打,戰鬥如期打響,但是出人意外的是,對方一個沒有傷,他們埋伏的十個人,一下子被打死了九個,隻見兩個中國士兵交叉著前進,一槍射出,槍槍中彈,十個人之中隻剩下喀秋莎,另外就是一直趴在地上不敢動的班長米基揚。


    眼看中國人就要殺過來,米基揚關鍵時候和喀秋莎抱在一起,滾到了旁邊的一條小溪裏,兩人在水草旁邊大氣不敢出,直到中國人走了,還等到晚上才爬上來,然後連夜向莫斯科方向走去。


    在水裏浸了大半天,米基揚病了,總覺得惡心、想吐,全身軟弱無力,——腦袋象生鐵鑄的一樣沉重、疼痛難忍,而且嗡嗡直響,這都是傷寒和症狀。勉強支持了走了一段路,終於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來。


    好在他們已經來到了馬路上,一隊難民隊伍從這裏經過,米基揚躺在一輛馬車上麵,身上堆滿了東西,慢慢地向莫斯科走去。


    這輛馬車堆滿了東西,而主人又不舍得丟掉任何一件,以至於喀秋莎也沒有辦法坐上去,她在馬車後麵走。艱難地拖著軟弱無力的身子,就象在夢中似的倒動著兩條僵硬的、不聽話的腿,慢慢地趕路。


    米基揚處於暈迷之中,偶爾睜開眼睛,看到伊麗沙那哀求、驚慌的目光仿佛離得很遠,她說話的聲音也象是從遠方傳來的:“班長同誌,你要挺住,很快就到了,你聽見了嗎?明白我說的話嗎,班長同誌,求求你,堅持一下吧,要知道,我們還要繼續訓練槍法…”


    “雖然這一次我們失敗了,但是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我們就要繼續練習槍法,直到能夠打到中國人為止,中國人的槍法很厲害,一支步槍打得像機槍似的,壓得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回擊,不過,這一次也有收獲,起碼被我們知道了,中國人到底有多厲害,隻要有了目標,刻苦耐勞地訓練,總有一天我們會超越他們的…”


    但是米基揚沒有聽明白她的話,他已被折磨得筋疲力盡,傷寒病正在向他進攻,而且征服了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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