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萍低聲說了句對不起,捂著鼻子就準備走。麵前的人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撞痛了沒有?”


    這聲音是,金燕西?如萍立刻把自己的手掙脫出來,嚴肅地說道:“不疼不疼。我現在很忙,要去送資料。下回再說吧。”說完,如萍拔腿就跑。


    金燕西看到她跑走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聲:“哎!”他連名字都沒喊出口,如萍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樓梯間。金燕西忿忿地踢了一下旁邊的牆壁,腳尖傳來的痛苦讓他不由地皺了眉。該死的,自己去她家等了她好幾天,居然連她的頭發絲兒也沒見到。好不容易打聽到了陸振華在哪裏,結果自己跑來,還沒說上兩句話,她又跑了。他金燕西什麽時候這麽被人忽視過?他轉身想走,心裏又不甘心,又覺得自己一直等在這裏掉份兒。心裏天人交戰了半天,他還是停下來等了。


    如萍匆匆地趕到了會議室,把資料分發了下去,然後坐在陸振華的身後。陸振華隻是粗略地掃了一眼,便道:“現在倭寇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絲毫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哼!”


    如萍埋頭飛快地記著每個人說的話,絲毫沒有想起金燕西。這會開了整整一下午,她就寫了整整一下午,而同時,某人在外麵也就等了一下午。


    這天的會開完後,如萍回到家裏吃飯的時候,手拿著筷子都在發抖。陸振華瞧見如萍這樣,忍不住沉了臉:“以後開會,你隻記我的話就行了。其他人說的話,自有他們自己的秘書記。我的女兒,可不是做這些粗活的。”


    如萍頓時眉開眼笑了:“謝謝爸。”記陸振華說的話,那可真是太幸福了。一般他隻有幾句台詞:“哼,好大的膽子。”“李副官,你帶xx兵到xx。”“好了散了吧。”這可真是,太輕鬆了啊。


    心萍聞言抬起頭來:“爸,是不是要打仗了?”


    “仗不是一直都在打嗎?哼,之前把倭寇請進了北平,現在送不出去了。(.)其他地方的倭寇我管不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手,他就試試看。”陸振華慢條斯理地說著話,聲音裏卻全是憤慨。


    “對了,如萍,早上的時候金家七少爺來了家裏,似乎找你有事。我給他說了你在爸爸那裏,你有沒有見到他啊?”心萍突然問道。


    陸振華的目光立刻掃向了如萍:“金燕西來過我那裏嗎?”


    如萍隻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這裏,麵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我見到他了。不過是潤之姐托他順口捎句話過來。”


    陸振華看了如萍半晌,這才繼續動筷子吃著飯,心裏卻在暗暗地盤算著:自己是不是好久沒發威了,手下的人都是吃幹飯的不成?居然放了金燕西上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勾搭自己的女兒,真是反了,反了!


    晚上,陸振華歇在了王雪琴這裏。這可真是難得啊。王雪琴如今都七個多月的身孕了,自然是不能服侍陸振華做某種劇烈運動的。陸振華平時就是在睡前來瞧瞧她,也沒有留下過夜的。今天倒真是奇了。王雪琴喜上眉梢,收拾妥當後,迎進了陸振華。


    她躺在陸振華的懷裏,陸振華的眼睛望著天花板,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你似乎很滿意金家七少爺?”


    王雪琴的心一跳,連忙道:“眼瞧著爾豪如萍都大了,我這個當媽的,自然要為他們打算打算。現在不像以前了,講什麽交友自由,我的話,如萍也未必聽啊。”


    “聽你這口氣,是對金燕西不滿意了?”陸振華一挑眉毛。


    王雪琴立刻支起了身子,看著陸振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老爺子這話可說岔了。如果金家那樣的人家都不滿意,還有誰家我是滿意的?難不成還得總統家嗎?”


    陸振華笑了:“總統家可沒適合的男子。這麽說來,你也是滿意金家而不是滿意金燕西了嗎?之前看你那麽熱心地張羅了那麽多家的公子少爺,就沒一個看得上眼的?”


    王雪琴這時歎了一口氣:“我倒是覺得個個都好,隻是你那寶貝女兒不同意。牛不喝水,難道我強按著它的頭不成?那個丫頭也不是個省心的孩子,平時什麽話都聽,偏這件事情,一點兒主意也不說。”


    陸振華說道:“照我說,如萍就做得對。我陸振華的女兒,難道還愁嫁不成!讓他們自己上門來,你不許再讓如萍出去見那些人。讓那些男人自己上門來,我親自看。”如果他們能上門的話。文佩說了心萍最近交了個男朋友,想到心萍留不了兩年了,他總得留個自己喜歡的女兒在自己身邊多待兩年吧,總不能趕集似的把自己的女兒一股腦全嫁出去吧,不然他突然間泛濫的父愛可怎麽辦啊。


    王雪琴心裏犯起了嘀咕,開始還以為陸振華是跟自己一頭的呢,怎麽現在聽起來,那裏不像是跟自己一條戰線的呢?她滿懷疑惑地閉上眼睛,心裏老覺得怪怪的。


    陸振華嘴角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如萍當自己秘書開出來的條件,就是要讓自己幫她搞定王雪琴,現在,她可以安心地當自己的秘書了。至於金燕西什麽的,陸振華才不擔心呢。他的女兒,想嫁誰嫁誰,這麽急做什麽!


    金燕西發現,自從自己去陸振華那裏找過一次如萍後,再去,就不那麽輕鬆了。金榮威逼利誘都試過了,也抬出了金銓的名號來嚇唬人,可是那衛兵隻有一句話:“將軍的吩咐,屬下不敢違抗。七少爺還請回吧。”金燕西一連碰了三四次壁,心裏惱火,提著金榮耳朵罵了他好幾頓。


    工作的地方找不到如萍,那他就去陸家吧。可是之前暢通無阻的陸家現在也進不去了,門口的衛兵同樣隻有一句話:“將軍說了,現在不太平,太太小姐們夏天喜歡安靜,不喜歡鬧。”金燕西再傻也知道陸振華是在故意整自己了。陸如萍啊陸如萍,難道我金燕西非你不可嗎!


    如萍清淨了好長一段時間,也忙碌了好長一段時間。自從簽署了二十一條後,全國各地開始抵製日貨,可是當局仍然一意孤行,竟然好吃好喝地養著在北平的日本人,同時,日本人在山東仍舊是橫行霸道,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百姓民不聊生。陸振華的兵跟日本人交過幾次手,幾乎打平。這讓老是打勝仗的陸振華大為光火,不打山東了,專門改打在北平的日本軍隊。


    這事情一直鬧到了中秋過了,北平的日本人暫且退了出去,陸振華的兵也有損傷,正當休養元氣之際,白副總理接連幾個電話,要陸振華在大會上解釋為何擅自對友邦動武。陸振華立刻把槍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友邦?不過蠻夷爾!你白副總理的丈母娘家就在日本,難怪你忙著給日本人擦屁股!”


    白副總理坐上這位置本來就有爭議,如今外麵的百姓絲毫不買他的賬,全部抵製日貨。而政府裏麵,因他上回鎮壓學生遊行,大家一看,金銓和陸振華的孩子在場,他都敢下令開槍,那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誰家沒個兒子女兒啊,才不做這賠本生意呢。所以白副總理現在就是光杆一個,走訪了許多人那裏,得到的不過就是推托之辭而已。


    陸振華在會場上大罵了白副總理後,會也沒開完,就徑直出來了。他剛走出會場,李副官就跑了過來,行了一個禮:“司令,剛剛家裏來電話,九姨太臨盆了。”


    “那還不快回去!”陸振華氣呼呼地坐上了汽車,揚長而去。裏麵開會的人見正主走了,也紛紛起身走了。白副總理氣得一腳踢翻了椅子。那些人以前輔佐金銓的時候,怎麽沒那麽多的話,如今到了自己了,就推三阻四的!金銓,陸振華,我和你們勢不兩立。


    卻說陸家這頭,陸振華回到家裏的時候,王雪琴已經開始生孩子了。李嫂進去幫的忙,其他的人在客廳裏麵團團坐了一屋子。正在這時,電話響了,依萍正好坐在電話的旁邊,接了起來,說了兩句,便喊道:“如萍,有人找你。”


    如萍正在那裏著急呢,聽了依萍的話,雖然毫無接電話的心情,但是她還是過來接了。她剛喂了一聲,金潤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如萍,這周末可有空,我們一起去爬山看紅葉吧。正是時候呢。”


    “潤之姐,我家裏有事,去不了了。下回我再約你吧。”如萍很誠懇地回答著。


    金潤之見如萍這麽說,也隻得罷了,讓她有空常來家裏玩,又悄悄地道,若是有時間,別忘了那詩社集會。如萍一聽那個就頭大,不管是詩社還是他們的秘密集會,她都不想參與啊。


    王雪琴從早上生到下午,終於生出了一個大胖小子。陸振華一聽到自己得了個兒子,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用手拈著胡須連連地笑道:“好好好,我的老來子。你們看,這個孩子叫爾康怎麽樣?”


    傅文佩笑著點頭,說道:“這個名字好,又有寓意,又朗朗上口。”


    “這個名字不好!”如萍瞬間嘴角抽搐了,還爾泰呢,這是民國,不是清朝,某奶奶怎麽那麽喜歡爾xx呢。如萍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她笑著說道:“那個,我見過重名的了。什麽爾泰爾傑都是重名的,不如叫爾琮吧。”


    陸振華一聽有重名的,立刻否決了那些名字:“我的孩子,怎麽能有重名的呢。那就依了如萍,叫爾琮好了。”


    如萍鬆了口氣,目光看向樓上,爾琮啊爾琮,你名字都改了,這劇情也得改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呼。。三章搞定。。累死我了。。。打滾求虎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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