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西看著如平發呆,身為當時者正說地頭頭是道的如萍見金燕西沒有反應,不由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金燕西的目光。(.好看的小說)如萍的臉一紅,但更多的是尷尬。她住了口,作勢就冷了臉:“你既不聽,我就不說就是了。”


    金燕西乍然聽見如萍的聲音停了下來,頓時回過神來,聽見如萍這句話,連忙按住了她的手,臉上竟怎的帶上了幾分認錯的意味:“我聽,如萍,你說,我聽著呢。所以你說的意思是,有人想借此排擠我?”說到這末一句,金燕西鼻間忍不住帶出了不屑的濃重鼻音。


    如萍順勢就坐了下來,見他這樣忍不住托腮看著他:“總理大人的少爺被人陷害了,你預備怎麽辦呢?”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不……”金燕西幾乎是脫口就要把不幹了說出口,見到如萍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的模樣,終於還是把那兩字咽到嘴裏,但是又覺得這樣太滅自己威風了,故意清了清嗓子:“當時是不要放過他了。”


    如萍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眼睛裏流露出可疑的了然:“我還以為總理家的少爺連這點風波都經不起,就要撂挑子不幹了呢。”


    金燕西沒想到如萍這麽直接地說中了自己的心思,心裏微微有些窘,麵上隻是咳了兩聲:“我們邊吃邊聊吧。”


    “我也不吃了。”如萍仍舊是那番打量他的捉狹表情,見金燕西耳後有可疑的紅暈,這才饒過了他,反而是笑得更厲害了:“其實,要說到被排擠後應當如何,說句不太中聽的話,其實,總理大人是最能忍辱負重的一個。”


    金燕西看見如萍明亮的眸子,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說了一句:“不行。”但是如萍的話在他的腦海裏過了一遍,他也覺得如萍說得分毫不差。隻是,他再不和金銓說這樣的事情的,一下子貿貿然開口,就是自己栽了跟頭,會很丟自己的麵子。金燕西的臉色陰晴不定,拿不定個主意。


    如萍見他這樣,也知道他把自己的話都聽了進去。她收起了臉上的戲謔表情,目光灼灼地看向金銓:“有些事,你不一定要安在你的頭上。可以假裝是自己瞧見了這樣的事情,當成一樁笑話,閑聊的時候說給自己的父親聽。”如萍就僅僅說到了這裏。雖然,她覺得,以金銓那隻老狐狸,金燕西耍這點手段是瞞不過他的。但是金銓是金燕西的父親,金燕西有事找他,正是上進的表現。再說了,金燕西若是明說,他可能真會嗤之以鼻,金燕西臉上也掛不住。這樣遮掩著,雖然他知道金燕西是出了什麽事情,但是他不能肯定具體是什麽,定會詳細地給金燕西分析到位。說不定,背後還會派人去打聽一下到底情況如何呢。


    金燕西看著如萍的目光,終究是沉默了下去。


    當天晚上,金燕西回家反常地沒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在客廳裏陪眾人說話。等到眾人都散了,他還意猶未盡地要陪金太太。正值金銓走進來,金太太站起來道:“老七今天晚上找了你一晚上了,偏到這時候才回來。你們父子兩說說話吧,我倒是乏了,就先進去了。蔣媽,給我預備下浴室,我去洗個澡。”


    “媽怎麽知道?”金燕西被說中了心思,眼裏不由地就流露出了一絲慌亂。


    金太太都走到了房門口,聞言笑道:“你雖然人在我這裏,每個小時都往屋門口瞧上好幾遍。除了你爸爸,誰都來我這裏走了一圈了,你還在這裏不走。我連這個都瞧不出來,這個媽媽,我就當得太失敗了。”


    金銓是金太太打發人去請來的,聽了這話,倒覺得有些新鮮。他坐了下來,把煙鬥放了下來,臉上難得的和顏悅色:“老七今兒這麽有空,倒是難得了。你和如萍沒出去玩?”


    金燕西坐直了身體,臉上的笑不由到收斂了不少,帶上了淺淺的笑:“她今天放學早,我下班也早。我們去吃了飯,她家裏有事,我就送她回去了。”


    金銓點了點頭。金燕西在心裏掂量了一下,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終於開了口:“爸,我今天倒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然後,金燕西開始說了起來。開頭兩句還磕磕巴巴的,見到金銓逐漸嚴肅起來的臉色,不由地心一凜,話倒是越說越順的,把事情盡量說圓滿了。


    幾乎是隻聽了幾句,金銓便明白了金燕西遇到了什麽事情。聽完了金燕西的話,金銓心裏早已有了數,拿起煙鬥吸了一口:“這事,可大可小……”


    時鍾指向了十一點,金燕西回到了房裏,金老爺進了房裏。金太太雖然早就說自己累了,倒是還坐在床上翻雜誌。聽見門口的動靜,金太太抬起頭來,取下眼鏡:“燕西回去了?”


    金老爺又洗了把臉,刷了牙後,回到了床邊。他一邊脫鞋一邊說道:“回去了。我們兩竟聊了一個小時。”


    金太太試探著問道:“燕西,可是有什麽為難的事情?難道是手頭不寬裕嗎?”這話一說,金太太立刻住了口。以自家這幾個孩子對金銓的畏懼程度,平時手頭緊了,也不會向金銓開口,反而會向自己開口的。


    金銓已經坐進了被窩裏,笑著道:“我之前還當燕西是去那邊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過是為了接近如萍做個樣子罷了。如今看來,倒真是有幾分上心了。”


    “偏你就把你自己的孩子想得那樣不思進取。有你在前頭,他們隻有越來越好的。”金太太幫著金銓除著外麵的大衣服,聽到金銓提到孩子,自然要說兩句。


    金銓臉上卻帶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說起來,我家的兒女們,還真就被別家的女兒給比了下去。我才終於知道,為什麽陸振華竟會放棄自己那麽多心腹,單單挑了如萍來當他的秘書。這孩子,燕西如果真能把她娶進門,當真是我們金家的福氣了。”以金燕西的性子,哪裏會跟自己說這些事情,又哪裏會想得到這樣的虛虛實實的法子。金銓的話裏就帶了些自嘲:“我們家這幾個孩子,見了我隻有老鼠見了貓似的。說起來,也是我的疏忽。”不然,如萍也不會煞費苦心地讓金燕西來問自己,這背後的用意,金燕西估計也領略到了些,隻是還需要時日。


    金太太見金銓臉上一會兒滿意一會兒惋惜的樣子,大約有了些思路,難道金燕西今天來找金銓,竟是如萍的主意不成?她不由地開口:“老爺快睡吧。若是你想,也盡可以讓自己的孩子也幫幫你。”


    “我們家的幾個孩子,還是算了吧。隻是陸家的口風,你有空再去探探。”金銓笑著躺了下去。金太太見金銓這樣,不由地對如萍也有了一絲好奇,按了燈,也歇下了。


    次日如萍見金燕西的嘴角隱隱有笑容,就知道他肯定和金銓談過了,撂開這事不管,挽了他:“我今天想去看電影。最近有什麽新電影看嗎?”


    金燕西嘴角的笑更深了:“那倒沒怎麽關注過。我們去電影院門口看看吧。”


    兩人坐在車上,金燕西跟如萍商量著吃什麽,忽然如萍看見金燕西的目光一變。她忍不住回過頭,正好看見了潤之和浩然,似乎兩人還在說著什麽,潤之在哭。金燕西下意識地喊了句:“停車。”


    金燕西的手被如萍握住了。如萍看向金燕西:“如果今天吵架的人是我和你,你希望有人當麵來指手畫腳嗎?”


    當然不。金燕西的目光已經泄露了他的答案。他沉默了片刻,點點頭,對金榮說道:“繼續開車。你們剛才看到了什麽?”


    “回七少爺,我們什麽都沒有看見。開車。”金榮十分上道,連忙道。


    金燕西的手握住了如萍的手。如萍想起了冷清秋的事情。再好的朋友,再好的兄弟姐妹之間,總還是希望有一點自己的私密空間。就包括,自己和金燕西。


    “我們不會。”看著電影,金燕西突然靠近了如萍,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如萍有些疑惑地側過頭。黑暗中,金燕西的眸子被電影的光亮映照地分外明亮:“我們不會這樣吵架,不會的。”


    如萍的心驀地被撥動了一下。雖然這個承諾她知道就隻是句承諾,可是他的認真,還是讓她不由地心動了。她握住了金燕西的手,輕輕地笑了笑,對著他點頭。


    可是時局卻不像他們兩人的關係那麽穩定,新內閣雖然組織了起來,可是各地的反抗情緒仍舊是隻漲不減,再兼之各地紛紛獨立,更有中華革命黨在各處接連不斷地起義。如萍從陸振華那裏得到的消息是,總統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在總統府了。應該是病了吧,如萍對總統的生平有些了解,離那個日子,不遠了。


    可是不管外麵怎麽亂,北平城似乎還是那麽太平,除了幾次零星的學生上街。這天是禮拜六,如萍正把整理好的資料抱下去歸檔,被金燕西抓住了,拉了她在走廊盡頭膩歪著。忽然,兩人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都不由地回頭看。隻見潤之臉上滿是焦急地跑過來:“老七,如萍,浩然被抓進去了。”


    如萍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金燕西卻冷了臉,一把拽住了兩人進了旁邊的空屋子,把門砰地一聲關上了。潤之臉上滿是擔心:“就是昨天,他和歐陽帶著學生們上街,誰料到,誰料到就被巡邏的警察給抓進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我偏偏不讓七少這麽快娶到如萍。。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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