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麵吃完,如萍還覺得意猶未盡,又端過了旁邊的甜酒蛋,剛舀了湯起來喝了一口,門被砰的一聲打開了。如萍被嚇了一跳,那勺子差點被喂到了鼻子裏麵去。潛出去看情況的夢萍立刻把門給關上了。如萍這才鬆了一口氣:“夢萍,你嚇死我了。怎麽進屋這麽大動靜啊。”


    “如萍你不知道,不是我動靜大,樓下的動靜更大。依萍被爸爸用馬鞭子打了,書桓正擋在爸爸麵前說理呢。佩姨哭得快暈過去了。這下八房真的慘了。”夢萍十分解氣地道。


    如萍繼續吃著東西:“這裏還有一碗麵,你不吃的話就該糊住了。不然我可吃了啊。”


    夢萍連忙要過來坐下,如萍突然止住了她:“你去把門給反鎖了。如果等會兒有人要叫我,就說我在裏間睡了,讓他們去找心萍吧。”


    夢萍聽話地鎖了門,不由地有些詫異:“如萍,你不去救依萍嗎?”


    “沒有每次都拉著我下水的,我又不是她的滅火器。爸爸又不是我一個人的爸爸。”如萍想想覺得心裏平衡了許多,依萍也該感受一下陸振華發起脾氣來有多嚇人了。自己在他手底下幹活,還不能偷懶,還得關注他的情緒反映,這容易嗎?


    如萍剛去裏間看書,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夢萍隻得把如萍的裏間的門關上,如萍想想還是不保險,又把裏間的門也鎖了。隔著門,她還能聽到外麵爾豪的聲音:“如萍呢?依萍這次真的把爸爸給氣到了,爸爸打了她一頓,現在說要把她趕出去呢。”


    “爾豪。如萍今天站了一天,飯也沒吃水也沒喝,一直在招呼客人,腳都磨破了。你進來的句句話都是依萍,到底誰才是你的親妹妹。”夢萍氣不打一處來,“依萍每次倒黴都要把如萍拉上,我們九房的人是欠了八房的嗎?”


    爾豪還在四下裏找如萍,聽了夢萍的話,連忙回過頭:“夢萍,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得分清什麽叫做輕重緩急。如萍的問題可以用吃一頓飯睡一覺來解決,但是依萍現在的問題棘手了啊。”說著,爾豪的目光瞄到了裏間的房門,頓時眼睛一亮,連忙衝了上來。


    夢萍跟著如萍學了一點兒功夫,動作比爾豪快多了。她立刻衝過去攔在了裏間的房門口:“你每次都要如萍分清輕重緩急,可是依萍她有分清嗎?如果她就在宴會場上鬧了起來,你讓如萍的臉麵往哪裏擱。依萍是什麽樣的,你難道不清楚嗎?這個家裏的所有人,都要為依萍負擔起她該有的責任嗎?”


    說得好!如萍忍不住在心裏鼓起了掌。連夢萍都懂的事情,依萍和爾豪這一群人怎麽就不懂呢。看樣子今天自己不用擔心自己被拽出去了,她可以舒服地睡一覺了。如萍拉了被子蒙住自己的頭,全身心地投入睡眠了。


    “爾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如萍今天是不會出來的。要救依萍,你應該是找心萍比較好一點。”夢萍仍舊是牢牢地守在裏間房門口。


    爾豪還想往裏硬闖,夢萍寸步不讓。想起下麵的慘烈場景,爾豪隻能一跺腳,跑出去找心萍搬救兵去了。夢萍這才鬆了口氣,上去反鎖了門,再不讓這群人進來。


    如萍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夢萍也已經睡熟了。總算是安靜了,如萍翻了個身,這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就是合家吃飯的日子。八房隻有傅文佩一個人出現,她的精神不大好,眼圈兒微腫,竟像是老了好幾歲。依萍怎麽不在?如萍的目光在桌子上麵掃了一圈,沒見到人,她也沒問,隻沉默地坐了下來。


    吃完了飯,夢萍這才悄悄地給如萍說道:“心萍把依萍接過去了。昨天依萍被打了好幾鞭子。爸爸是真的氣到了,說如果她以後再這麽胡攪蠻纏,和書桓把家裏弄得烏煙瘴氣的,就把她趕出去。[]”


    如萍聽了以後不置可否,心裏還是歎息了一聲。依萍其實人不壞,就是這個原著的力量太過強大,如萍的確是有點兒吃不消。依萍的事情,的確是需要她自己來解決的,不能每次都靠自己來幫她。如萍在心裏微微地歎息,徑直往樓上書房去了。


    她剛剛把今天的文件歸類好,陸振華就進來了。如萍站起來:“爸,左邊這些文件上需要您今天就處理的。”


    “你先放下吧,陪我說說話。”陸振華又順手拿起了煙鬥。


    如萍不由地皺了皺眉:“爸,你怎麽又抽了起來。醫生上回說了,您的身子需要少抽這個好。”


    陸振華隻得放了下來,歎了口氣:“如果依萍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昨天累著了吧?瞧你今天眼睛下麵都是青的,今天多休息休息,明天再弄這些事情也使得。反正現在的北平有你未來的公公鎮著,還翻不了天。”


    如萍把最後一行字寫完:“一個人坐著也沒有什麽樂趣。不如來看看各地發生的奇聞異事,倒是覺得怪有趣的。”


    “如萍,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陸振華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


    如萍走過來,在陸振華旁邊坐了下來。陸振華道:“如萍,昨天幸虧你當機立斷,把依萍他們帶離了現場。不然,今天恐怕這北平的所有人都在看我們陸家的笑話了。”


    “爸,其實我當時也有私心的,不應該把他們都鎖在裏麵。”如萍很快地承認了錯誤。


    陸振華放下了煙鬥:“依萍的性子,倒真的是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以前我隻覺得她執拗,和那個何書桓認識以後,滿腦子也就隻有他一個人,竟連她的媽媽也不放在心裏了。要是依我的性子,她要出去,我就讓她出去好了。讓她嚐嚐一個人在外麵闖蕩是什麽滋味。”


    可是其實還是舍不得吧。如萍輕聲地道:“爸爸,您不要生氣了。”


    陸振華搖了搖頭:“本來你們現在講究交友自由,我看何書桓那個孩子也是個不錯的,怎麽兩個人湊到一起,竟就鬧出了這麽多的事情。我現在十分欣慰,好在當時你沒有和他深交下去,如果你變成了這樣,可讓我現在靠哪一個?”


    如萍摸了摸鼻子:“爸,你說的太嚴重了。”


    “我思來想去,依萍我是不可能不管的。隻是也不能這樣任由她下去了。你說,我要不要限製她和書桓接觸呢?”陸振華在對待孩子的問題上,總是顯得十分的被動。他能指揮千軍萬馬,家裏的一畝三分地,的確是玩不轉。


    估計依萍會鬧得更厲害吧。如萍避而不答:“爸爸,你不如跟依萍或者佩姨深入地談談,也許溝通溝通就好了。”


    陸振華知道自己問如萍,她也說不出個好辦法,自己隻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罷了。得找一個精通這些事情的人來討論討論。恩,如萍的媽就合適。談論完了還能談論些關於人生的起源之類的事情,一舉兩得了。


    如萍當然不知道陸振華的思想已經完全轉到了某些少兒不宜的角度上麵去,見陸振華久久不說話,自己悄悄地回到了書桌前。這些事情不處理的結果就是越來越多。就算堆到了明天,也是自己的事啊。大概,隻有自己出嫁以後,才能不這麽忙吧。


    但是如萍再忙,金燕西也能抽空把她抓出去。饒是如此,金燕西還在如萍的耳邊一直抱怨,自從兩人訂婚以後,如萍就越來越忙,根本就沒有時間陪自己,兩人約會的時間越發的少了。如萍除了要忙公文,還要忙著給金燕西順毛,她真的很忙。


    依萍的事情終於在陸振華跟傅文佩和王雪琴分別深入地交談過以後,終於達成了一致:依萍讀大學的時候住校,隻有周末才回來。如果依萍再鬧,陸振華就替她和何書桓舉辦一個婚禮,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自立門戶。這已經是陸振華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如萍,時間過得真快,轉眼我們就畢業了。”舒小雙她們坐在草地上麵說著話。


    如萍正眯著眼睛躺在草地上麵曬太陽,聽了這話,微微地睜開眼睛,笑著問舒小雙,“你結婚想要什麽禮物啊。”


    舒小雙已經被她們兩個打趣慣了,早已經把結婚這檔子事想透了。舒小雙不由地白了如萍一眼:“就知道打趣我。現在也不知道誰早早地就被別人給定下了,偏怕跑了。”


    如萍坐起來,要去撓她的癢癢。舒小雙連忙討饒,喊冷清秋幫忙。冷清秋卻並沒有動。如萍和舒小雙看見冷清秋臉上怔忪的神色,不由地都住了手,上來問道:“清秋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在這裏讀了幾年書,突然要離開了,有點舍不得了。”冷清秋的目光環視周圍,竟真的生出了些許留戀。


    這已經不知道是如萍多少次畢業了,但是在民國還是第一次。如萍想想接下來的大學生活,就要缺少舒小雙了,冷清秋雖和自己念同一所大學,但是終究不是一個係,關係,會越來越疏遠的吧。好在北平的大學在倡導下已經改了製了,希望未來不管在哪裏,都有比較好的結局吧。


    這個年代往往不如每個人所料想的。如萍這邊正在離愁別緒,而陸振華那頭來了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而這位將軍,在逼迫解散了舊國會之後,在7月的時候上演了一場轟轟烈烈的事情。


    當恢複前朝的事情落下帷幕的時候,已經是兩三個月以後了。陸振華這期間竟然一直未動。而陸家竟然迎來了一位稀客:白雄起。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今天晚了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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