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七點多左右。


    薑瓷在s市的一家繁華會所訂了vip包廂, 劇組的員工加上公司的, 兩桌人,便都聚集在了這裏。


    這裏的地方消費不低, 訂的餐也都是豪華套餐的。


    不過薑瓷口袋也不缺錢,她雖然和傅時禮的財產都是分開,這四五年間,自己也拍電影獲得了不少片酬, 名下資產可以說是一位隱性富豪了。


    大家酒足飯飽, 便點歌,麥霸的都上去獻醜一首。


    氣氛變越發熱烈了起來,也有不少坐著喝酒聊天。


    薑瓷喝了幾杯酒, 臉頰不紅,卻也微微發燙,默默地聽著副導演在一旁, 喋喋不休吹噓著自己的經曆。


    到最後,她看到這位副導演主動熱情的給和笙換了杯白開水, 還給她擋酒。


    要是忽略那喝得漲紅的臉,可見紳士風度了。


    和笙一碰酒就醉,這事沒幾人知道, 她在重要場合下都會聲稱對酒精過敏, 而這位副導演的紳士行為,讓她略有些不自在。


    怎麽說呢,太熱情了。


    她抬頭, 無意間對上薑瓷微微一笑的目光。


    兩人持杯,隔空碰了碰。


    “接下來宣傳,就交給你們公關部辛苦了。”薑瓷場麵話還是要說,也要鼓勵員工的誌氣:“年底給你們發大紅包。”


    “謝謝老板。”和笙抿唇輕笑。


    現在大概隻有錢,才能讓她開懷了。


    大家還在喝,副導演又趁機過來跟和笙有意無意的搭話,男人的心思,在酒局上似乎就會更加明顯些,薑瓷也是過來人,見過不少這樣的場麵,一眼就看透了。


    有人也問起了唐含含,畢竟這位當紅的小花旦也來劇組客串了一次。


    殺青聚會,怎麽不見身影。


    薑瓷笑著說:“今天也是展導劇組聚會的日子,含含當然要去給自己男朋友撐場麵。”


    唐含含和知名導演展信佳的愛情故事,圈內沒有誰不知道。


    薑瓷這解釋幾句,有心人便試探問:“唐小姐好事相近了?”


    薑瓷笑而不語,一般她不說,誰也撬不開。


    酒局快九點半,大家玩樂在興頭上,還沒散場的意思。


    和笙招呼來攝影師,拍了幾張照片,回去好放到網上宣傳,熱鬧了一晚上,薑瓷在十點左右,便先走了。


    她吩咐完助理買單,明天找公司報銷。


    然後拿起手提包,便要離開。


    和笙不喝酒不唱歌,看她離開,也說:“薑導,方便帶我一路嗎?”


    “可以啊。”薑瓷讓她跟上。


    兩人離開會所,外麵的風吹散了染在身上的酒氣。


    薑瓷找了代駕,她喝了幾杯酒不方便開車,剛坐下來,手機便收到副導演的短信:【薑導,拜托你一件事,能幫我問問和笙……】


    她一目十行,在和笙坐在身邊前,就將後半句也掃完。


    車內封閉,不過空氣散發著淡淡檸檬味熏香,就算喝酒暈車,也會緩解不少,薑瓷靠在椅背上,指尖擰著眉心。


    幾杯酒下肚,她也有些頭暈了。


    和笙在旁邊問:“薑導,路過藥店要幫你買些解酒片嗎?”


    薑瓷抬眼,看向她:“不用了,我沒事。”


    就是有些頭暈,並沒有很不適。


    和笙從包裏翻出了薄荷糖,遞過來:“含一片會舒服些。”


    薑瓷看她很細心體貼入微,尋思幾許,便開口問:“你和季寒風,還有聯係嗎?”


    畢竟季寒風曾經在公司鬧過一場熱鬧,薑瓷想不知道都難。


    不過似乎就消停,沒有在出現興風作浪了。


    和笙聽見他的名字,表情略僵。


    她垂下眼眸,過了半響才說:“我和他……沒有關係。”


    薑瓷舌尖壓著薄荷糖,說道:“剛才副導演發短信托我做媒,他中意你。”


    酒局上,其實男人想追女人的心思已經很明顯了。


    和笙在裝傻罷了,她現在聽到薑瓷來說,倒是暗暗鬆了口氣,畢竟不是副導親自對她挑明心意,不然拒絕了,彼此見麵也尷尬。


    “我離婚後,就沒有想過再婚。”


    這是和笙給的答複,她很明確告訴薑瓷:“承蒙副導演錯愛,我不想結婚,也不想玩感情的遊戲。”


    薑瓷聽到這樣的答複,是預料之中。


    畢竟有季寒風這樣英姿颯爽的男人在前,和笙看不上樣貌普通的副導演也正常。


    她笑了笑:“一個人過也挺好的。”


    和笙很意外看過來。


    許是沒想到薑瓷會這樣說。


    畢竟越婚姻圓滿的女人,越是會勸身邊的人也該找個好男人。


    “不瞞你說,我沒嫁人前也是這種想法。”所以換位思考後,薑瓷才能理解今天的和笙,與曾經的自己是沒有區別的。


    和笙喉嚨微幹,出聲道:“那薑導你比我幸運啊,你是先有想法,後婚姻家庭美滿,我是先有婚姻,後有一個人孤獨終老的想法。”


    被傷得遍體鱗傷,才不敢奢望婚姻兩個字。


    薑瓷看著她眼眸似閃了許些淚意,感覺此刻和笙可能需要一杯酒。


    “我……”和笙明明沒有喝酒,可能是先前在包廂內被酒煙味氣息渲染的緣故,內心有些被觸動,她欲言又止,最終轉頭默默地看向車窗外,將喉嚨哽咽難忍的話,又咽了回去。


    自己選的路,傾訴出來就顯得矯情了。


    薑瓷倒是勸她:“女人的一生很長,倘若要是能再遇上合適的,你可以試著放過自己。”


    和笙苦笑搖頭:“薑導,你沒體會過那種被撕裂般的痛,不懂的。”


    話落,她吐露心事問:“如果你和你先生青梅竹馬一塊長大,他卻與你相識十年的姐妹上床,薑導,你忘的了嗎?”


    和笙看到薑瓷眼中微微意外,很是諷刺自己:“我不僅忘不了,還有了心裏陰影。”


    丈夫與閨蜜的雙重背叛,很是致命。


    薑瓷一時,也不好亂說話。


    和笙傾訴:“我和我前夫從小認識,小學中學都是一起的,大學他向我告白,牽手走到了一起,畢業後,兩人感情水到渠成就結婚了,我很依賴和信任他,也心甘情願在家伺候他一家老小,這麽多年的感情,卻沒想到敗在了我閨蜜身上。”


    “她也結婚了的,卻因為是性.冷淡跟自己丈夫的感情一度陷入僵持的地步,後來,可笑的是,她竟然說我前夫能刺激到她的性/欲。親口向我講述了私底下有一次,我前夫開玩笑說她是性.冷淡,她就笑我前夫床上功夫不好,惱怒得男人啊,為了維護那該死的自尊心,氣急敗壞把她推到床上強.奸了。


    嗬,她說自己享受到了身為女人的快樂,從那次後,一個嚐到了新鮮,一個體會到了女人才有的快樂,就把我當成傻子般糊弄。”


    這讓和笙感覺自己就是個從頭徹尾的蠢貨,被至親的好友算計走了丈夫財產,付出青春和全部的感情,到頭來還變得一窮二白。


    她對薑瓷直言:“我也不是個好女人,在和前夫去民政局離婚的前一晚,我也報複他,想給他戴帽子,便和季寒風有了糾纏,還維持了好幾年不清不楚的關係。實在配不上副導演這樣的男人,薑導,麻煩你幫我回絕了,我不想再做一個好妻子了。”


    和笙對婚姻對男人的絕望,薑瓷從她字語行間便聽出了。


    車內陷入了暫時的沉默,薑瓷給她遞了張紙巾,出聲寬慰道:“都會過去的。”


    和笙勉強微笑:“嗯。”


    重新出來工作,步入社會後,她也看到了全新一麵的人生。


    如今,和笙不想去想別的,她隻想努力工作賺錢。


    至於男人這種生物,她有生之年是不想在服侍了。


    車開到和笙居住的小區才停,薑瓷叮囑她好好回去休息。


    和笙下車,揮手與薑瓷告別。


    她也沒馬上就回家,而是站在一旁路邊,目送車子漸漸的遠行,直到看不見了。


    和笙淺淺的呼吸,轉身沿著路燈的光暈往小區裏走。


    居住的樓棟和大門口有些距離,等和笙快走進的時候,無意間先看見了樓道口站在一抹挺拔高大的身影。


    男人深藍色的西裝筆挺,從領口到西裝褲角都精貴得一絲不苟,長指間還夾著香煙,很明顯在等人,有些不耐煩般,大手從褲袋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和笙突然站定了,不願意走過去。


    她就在身後,十步遠的距離。


    他沒轉過身來,她也始終沒有走上前去。


    就這樣,安靜的望著男人身影,明明近在咫,卻很容易給她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和笙最終在季寒風還沒發現自己之前,默默地離開了。


    她沒回家,一個人走出小區的門口,抬眼看了看漆黑的天色,才拿出手機預訂了附近酒店房間。


    薑瓷送完和笙,自己便也回家了。


    她劇組殺青,明天沒戲拍就不用繼續住在橫店,雖然傅時禮這個月又去出差了,還沒回來。孩子也在奶奶家住,不過,一家三口生活的別墅對於薑瓷而言,便就是家了。


    半個小時的路程,代駕將車開到了別墅門前。


    薑瓷付了錢,接過鑰匙下車。


    別墅很安靜,她拍電影幾個月不回家,也放了保姆的假。


    開門進去後,薑瓷連鞋子都沒換,踩著尖細高跟朝客廳走,還沒抬手去摸開關,自己卻亮了起來,明晃晃的光線照得她一身冷汗,酒意也被嚇醒。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結束,為自己鼓掌,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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