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薑瓷以為家裏進賊了, 嚇得她呼吸屏住, 身子僵著站在原地不敢動, 漆黑的眼眸還充斥著某種驚慌,愣愣地看著樓梯處緩緩出現的一抹修長暗影。


    直到看清了人, 下一秒,她才跟被扯散了力氣般,堪堪不穩跌倒在地。


    “怎麽,看到你老公就腿軟站不穩了?”傅時禮站在燈光下, 身姿被襯得挺拔如修竹, 抵著深眸的視線正凝望著她嚇白了臉蛋的模樣,也沒見下樓攙扶。


    薑瓷這點兒酒意都被嚇得全無,盯著這個襯衫黑褲的男人, 舔了舔幹幹的唇說:“你不是在美國出差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下午。”傅時禮緩步下來。


    他優雅伸出修長大手,好心地將妻子扶起來, 嗓音溫和道:“本來打算明天帶著孩子去劇組接你。”


    薑瓷白皙的手指握住男人手臂,借力而起, 身子依偎在他懷裏,仰頭盯著他俊美臉龐不放。


    “不認識了?”


    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傅時禮的嗓音蓄著淡笑調侃。


    薑瓷眨眨漆黑的眼:“你這是要跟我搞突襲呢?”


    “現在是誰突襲誰?”傅時禮顯然也沒料到她會今晚就回來, 大手溫柔摟著她的腰肢, 帶到沙發上坐。


    薑瓷緊俏的臀坐在他大腿上,體重很輕,就跟抱小孩一樣。


    傅時禮手掌覆在她臀側, 似是掂量了下,薄唇輕扯:“都要快沒嗣寶重了。”


    “你不要亂講,我一個大人怎麽可能沒有孩子重?”薑瓷連聲倍都提高了,很明顯是不承認自己在劇組拍電影給忙碌瘦了,白皙的手緊抱著男人寬闊肩膀,大概是快一個多月沒見到他,上次見,也不過就是他出差回來休息兩三天,到劇組看了她。


    夫妻倆都忙,見麵除了匆忙的親密一番外,談話的時間都不多。


    別墅空蕩蕩很安靜,薑瓷現在有足夠大把的時間,好好打量著男人了,先開口:“你有沒有想我?”


    傅時禮挑了挑眉,似乎很訝異她會開這個口。


    “有沒有?”薑瓷低頭靠近,倔強要聽出一個所以然來。


    男人微燙的手掌沿著她臀側,往下,語調低低的:“看你就硬.了,你說想不想?”


    薑瓷:“……”


    “不正經。”她要起身,卻被男人雙臂逐漸的收攏在懷。


    傅時禮襯衫還帶著好聞的氣息,這讓薑瓷胸口拂過淡淡暖意,便也薄弱了掙紮的意味,慢慢伸出手也去抱他的腰身,兩人不再言語,就這樣安靜在沙發抱在一起。


    過了五六分鍾,傅時禮低首,視線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出聲問:“去洗個澡?”


    薑瓷抬起眼,以為他想做了,正要咬唇說。


    男人下半句,便先說:“一身酒味,喝了多少?”


    “有酒味嗎?”薑瓷沒喝太多,還以為一路回來就已經散了。


    結果傅時禮煞有其事的皺眉,還要說她:“臭死了。”


    “……”


    薑瓷刻不容緩直接跑樓上洗澡了,被自己老公嫌棄臭,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她脫光了衣服,用熱水把全身上下洗了整整三遍,待沐浴露的香味完全蓋去了酒味,才披上白色浴袍走出來。


    主臥內,門被敞開著,沒見到男人的身影。


    薑瓷往外走,看到隔壁兒童房有燈光,她過去,看到傅時禮也在。


    兩人對視了一眼,這時候孩子也醒了。


    嗣寶迷迷糊糊醒來,可能是房間有亮光的緣故,他睜開眼,白白嫩嫩的臉蛋還蹭了蹭被子,特別可愛。


    薑瓷和傅時禮都沒出聲,溫柔的看著小家夥。


    嗣寶似乎看到了房間裏還站著兩個人,睜著大眼睛透著茫然然的,畢竟很久沒見了,薑瓷先走過來,低頭輕聲問:“你還認識我嗎?”


    小家夥認真地看著她,一時間也沒說話。


    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還有些沒清醒過來。


    薑瓷很耐心等孩子說話。


    小家夥突然小嘴癟著,一雙肉呼呼的小短胳膊從被子裏伸出來,要抱抱:“媽媽。”


    薑瓷鬆了口氣,還好,傻兒子還認識媽。


    她將嗣寶從被窩裏抱到懷裏,低頭,親了親額頭:“媽媽在呢。”


    嗣寶兩隻小手緊緊抱著媽媽的脖子不撒開了,他將白嫩的臉蛋去蹭薑瓷的下巴,大眼睛漆黑幹淨,充滿了信任感。


    薑瓷輕聲問:“你還認識爸爸嗎?”


    傅時禮挺拔的身形就在這一旁,小家夥看了看,乖巧的點腦袋。


    認識的。


    嗣寶還記得是爸爸把他從奶奶家接回來的。


    兒子這臉盲症,讓薑瓷老母親的心都愁了一把,現在看他時隔幾個月,還記得爸爸媽媽,也稍微寬心了些,又去親親孩子的臉蛋。


    “媽媽在家,還去工作嗎?”小家夥依賴在她懷裏了,沿著腦袋,眼神兒充滿期待地看著母親。


    薑瓷輕笑著搖頭:“在家陪小寶貝好不好?”


    “好。”嗣寶求之不得。


    他還提要求:“要和爸爸媽媽睡。”


    難得忙碌過後,一家三口團圓了。


    薑瓷自然不能拒絕兒子,她將嗣寶抱主臥去。


    傅時禮剛出差回來,明天也沒什麽要緊公事,夫妻倆似乎突然就清閑了,孩子沒睡,兩人也躺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男人挺拔的身軀披著藍色睡袍,領口敞開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膛肌肉,也沒在意,就隻用衣帶簡單係著,雅致的大手握著她的手,時而捏了捏。


    薑瓷話到一半,就被他把玩著手指打斷的動作。


    “你……”她眼神遞過去,想讓他當著兒子的麵收斂點。


    而在嗣寶眼裏,手牽手是很正常的。


    他偶爾偷看爸爸,偶爾又痛看媽媽,自己抿著小嘴笑,不亦樂乎。


    傅時禮跟她聊以往的事,聊到了當初婚前的時候:“你那時跟我說自己是不婚族,還是丁克,後來願意嫁給我,我很高興。”


    薑瓷表情略尷尬,眼眸輕眨:“其實……”


    “嗯?”


    要談起以前的事,她見嗣寶自己玩著就往被窩裏鑽,連小腦袋都不見了。


    她身子朝男人傾靠過去,很小聲在傅時禮耳旁說:“那時是騙你的。”


    說完,薑瓷便又迅速地躺回去了。


    孩子在被窩裏麵調皮打滾兒,沒掉下床,傅時禮都沒管他,黑眸微微眯起盯著眼前的女人。


    薑瓷弱弱的問自己辯解:“誰讓你當初被我拒絕了,還要不死心追我……”


    她總得為拒絕男人追求,找個理由吧?


    恐婚是有,不過也就隨口一說自己丁克,沒想到傅時禮當真了,還記到了現在。


    要沒孩子在,看到傅時禮的眼神,薑瓷感覺自己要被生吞了。


    好的嗣寶救了他媽媽一命。


    接下來的日子,薑瓷都沒把孩子送到奶奶家了,而嗣寶和自己堂姐傅薏喬培養了幾個月的深厚感情,一下子沒了玩伴,嗣寶在薑瓷麵前念了幾次小堂姐。


    孩子提起了,薑瓷才恍然想起傅薏喬放在唐燕瀾家裏養,一直沒被接回去。


    一天不接回去,這也代表著傅庭岸和喬尹嫣的感情還僵在這裏了。


    薑瓷隻好三天兩頭把嗣寶送到婆婆家,忙碌公司的事時,索性又放個幾天養著。


    這天周末,薑瓷一早在公司與公關部和笙等人開完會,在中午之前,就開車去唐燕瀾家。


    一下車,薑瓷就看見唐燕瀾和幾位貴婦在花園庭院喝茶,而嗣寶和小堂姐跑到了隔壁外婆家的院子裏玩了。


    她走進去,微笑著跟人打招呼。


    唐燕瀾放下茶杯,朝她招招手:“你來的正好。”


    “媽,這是有什麽事?”薑瓷看婆婆掛著笑容,還有,一旁季寒風的母親也在,她視線又停在了規矩坐在貴婦間的一位年輕嬌豔的女人身上。


    她心思幾許暗猜著,不動聲色入座在唐燕瀾身旁。


    “這位是斯迎夏小姐,斯家的二千金,最近才回國。”


    唐燕瀾這熱情的介紹,薑瓷都要以為自己婆婆是不是給傅庭岸找二婚了。


    她對這位斯小姐和善的微笑,悄悄地問:“媽,這是?”


    唐燕瀾什麽也沒說,隻是起身,出聲讓她跟著自己進廚房泡茶,然後才趁機問:“這位斯小姐的父親跟我們家是世交,姑娘家在國外待了十二年,最近才回國,家裏想給她找一門親事定下。”


    “媽,這樣不合適吧?”薑瓷微微睜著眼說:“畢竟庭岸還沒離婚,女兒也在家裏養著……”


    她即便和喬尹嫣不對頭,也犯不著在這時候落井下石。


    唐燕瀾聽愣了,輕輕拍她的手一下:“你這孩子,想哪裏去了。”


    薑瓷眼眸露出茫然。


    聽到自己婆婆說:“這位斯小姐是季寒風的媽媽,給他訂的兒媳婦。”


    “我們家嗣寶都五歲了,季寒風和時禮一樣大呢,長年不著調也不找個安分的女人,你季阿姨也心急了。”


    唐燕瀾講述完後,薑瓷大概是聽明白了。


    這是把這位斯小姐請到了這裏來相親,估計等會季寒風也會被喊過來。


    她還記得前段時間和笙在車上親口承認和季寒風有過曖昧關係,一時間,表情有些複雜。


    婆媳兩個躲在廚房裏說悄悄話的功夫,外麵似乎有了動靜來了人。


    薑瓷切著水果盤,沒馬上出去,知道自己婆婆熱衷於這事,便輕聲說:“媽,您出去看看吧,這裏交給我來。”


    唐燕瀾出去了後,薑瓷對季寒風和斯小姐的相親不感興趣,也就不緊不慢的。


    她沒想到過了會這位斯小姐會來廚房,在門口旁主動打招呼:“薑姐姐。”


    薑瓷目測自己把她年紀大個五六歲,叫姐也正常。


    她回過頭,對斯迎夏和善微笑:“想喝什麽嗎?花茶還是水果茶。”


    嗣寶有些習慣上就像個少年老幹部,喜歡學爺爺,沒事就捧著一杯熱茶喝,小孩子喝茶葉又對身體不好,唐燕瀾就親手做了健康幹淨的水果茶,存放在冰箱裏。


    薑瓷拿了些出來,她眼角餘光看到斯迎夏眼神搖搖頭說不喝茶,然後眉眼含羞,又欲言又止的,姑娘家的心思怎麽都藏不住。


    她切好水果放在漂亮的盤子上,談笑道:“季寒風來了?”


    斯迎夏聲音清清脆脆:“嗯。”


    一聲嗯,藏著女兒家的害羞心思。


    薑瓷看似乎大家對這位斯小姐很滿意,現在又看斯小姐對季寒風滿意,這門親事,十有□□估計是要成的意思了。


    廚房也不能氣氛一直靜著,薑瓷便隨口問:“斯小姐對季寒風印象怎麽樣?”


    斯迎夏卻紅了臉,赧然道:“薑姐姐,他是我見過最儒雅斯文的男人,氣度幹淨又矜貴,待人接物頗有謙玉之風,一看脾性修為都是級高的。”


    薑瓷跟季寒風打過交道,說這男人英姿颯爽,平日裏對女人手段級高還正常,可是謙玉之風是怎麽回事?


    她轉頭,正好看到斯迎夏眼中泛起對男人很純粹的欣賞。


    純粹到就隻有兩個字——歡喜。


    然後便是三個字——想嫁他。


    這樣看,薑瓷倒是要提前說一聲恭喜了,她將果盤擺好,斯迎夏主動想來端。


    哪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薑瓷淡淡婉拒了,與她一起走出去。


    斯迎夏就跟著身後,大概是別墅裏也就薑瓷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相仿的緣故,她抬眸,視線偶爾朝外麵庭院一睹,含羞又迫不及待著期待什麽。


    薑瓷走到門口,迎麵便走來一個白襯衫黑褲的俊美男人。


    在庭院的繁花景色襯下,往這兒站就像一道風景線般,周身的矜貴氣度引人側目。


    她沒注意到斯迎夏隱隱興奮的眼神,待走過去,指尖拾起一片小塊的草莓,旁若無人的喂他吃,唇邊彎起笑容:“甜嗎?”


    傅時禮薄唇輕啟吃下,大手順勢將果盤接過來。


    薑瓷記起了一旁的斯小姐,跟他介紹:“她是斯迎夏,斯家的二千金。”


    傅時禮將目光淡淡掃向臉色有些不對勁的斯小姐身上,語調低緩應了聲:“剛剛外麵見過。”


    已經見過了?


    薑瓷看了眼斯迎夏,那就不介紹自己老公了。


    她淺笑問傅時禮:“季寒風呢?斯小姐人在這,他跑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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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偏偏活了一世令人羨慕不已的長命百歲。


    【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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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眼前嗚嗚咽咽的林嬌婉卻小聲來了一句:“我怕……怕我生不出孩子。”


    魏珩恨不得捏死眼前的狗東西:“你是看不起本世子?都沒嫁過來就擔心本世子不行?”


    洞房花燭夜後。


    林嬌婉攤著酥軟無力的身子,眼含熱淚:“原來孩子是這樣生的?受不起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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