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家和公司二選一。


    薑瓷果斷將嗣寶這個小跟屁蟲, 連人帶狗都扔唐燕瀾家去了, 八點去上班, s市昨晚下了雪,路上結冰還積著雪, 傅時禮不放心她開車,便親自送一程。


    “晚上幾點下班?”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將車速放慢。


    薑瓷想了想,也不知道。


    她年底很忙, 帶著劇組演員趕宣傳, 說道:“劇組有司機。”


    傅時禮看了她眼,倒也沒說什麽。


    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將車穩停在公司樓下。


    薑瓷解開安全帶, 下車前,主動靠近,紅唇在男人下顎印了一下:“謝謝傅總。”


    傅時禮大手揉了揉她長發, 眼底盡是寵溺的暖意。


    “你自己開車去公司路上也慢點。”薑瓷先下車了,輕聲叮囑。


    她站在路邊讓道, 目送男人車子漸漸遠行,才轉身朝大廈的寫字樓方向走。


    一早大家都在忙,薑瓷回到公司, 看到了崔悅悅和她的編劇朋友也在。


    崔悅悅想跟著劇組一起出席宣傳活動, 薑瓷也沒攔著。


    不過快半年沒見,人瘦了一大圈,下巴也變得尖細, 小臉在外麵被風吹的有幾分發白,不再梳著青春甜美的丸子頭,露光潔額頭,而是將頭發做了精致的發型。


    氣質變化很大,薑瓷見到第一眼便是這樣想。


    “薑導。”


    崔悅悅主動上前打招呼,無名指上還戴著婚戒。


    薑瓷對她笑了笑。


    很顯然就算孩子沒了,崔悅悅也不會輕易跟顧景洲斷了聯係,婚姻還持續著,走進辦公室後,她便聽見助理說:“崔編劇說年底要結婚了。”


    薑瓷拉開椅子坐下,看了眼。


    助理聲音都壓低了,好似知道了不可告人的秘密:“說是跟顧影帝。”


    薑瓷問:“她跟你說的?”


    助理點頭:“還邀我們去參加她的婚禮,就在s市最奢華的酒店舉行。”


    薑瓷沉默幾秒,又問:“把和笙叫來,我找她商量宣傳的事。”


    “和笙還沒來上班。”


    “沒來?”薑瓷還在等她的宣傳方案。


    一聽助理這麽說,她讓助理先出去,拿起座機撥打了和笙的手機。


    冰冷的客服聲音響起,並沒有人接聽。


    此刻,在寒冬臘月的天氣裏,和笙沒有去顧著手提包無聲震動的手機,她雙腿並攏,安靜坐在一處會所包廂裏的沙發上,低垂著眼睫,叫人看不清浮動情緒。


    身前的茶幾上,擺著一堆被抓拍的照片,上麵一張,容貌秀麗的女人依偎在英俊的男人懷裏,眉眼間柔和溢著沒有雜質的甜蜜,兩人正對著鏡頭,畫麵落在別人眼裏就好似依附在大樹上的菟絲花。


    女人的那張臉,過於熟悉。


    和笙盯著自己與季寒風曾經情濃時被拍的照片,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了起來。


    她這輩子遇見的難堪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堪比車禍現場,就如同現在,季寒風的母親將這些照片摔在了桌上,附著張支票。


    和笙抬頭,掃見了季夫人勝券在握的臉色,她語氣平靜出聲:“您這是拿錢讓我滾嗎?”


    季夫人自持高貴身份,言語嚴厲卻不會說的太粗俗:“和小姐,你不是我心目中的兒媳婦人選,也跟寒風不合適。”


    被對方母親拿錢砸這種橋段,和笙做一萬次夢也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眼眸盯著這張支票,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可笑。


    季夫人觀察她的表情,語頓片刻,繼續說:“我給寒風已經選定了適婚對象,和小姐,你的背景我調查過,這張支票能讓你下半生都衣食無憂……識時務者會做什麽決定不用我教?你自己心裏也應該要明白,季家不歡迎你進門,也不希望因為你的存在,攪黃我兒子的一門親事。”


    一張支票買斷一段感情,這幾乎是所有豪門貴婦慣用的手段。


    季夫人沒有說一個字的髒話,卻每個字都在侮辱她。


    和笙明明笑不出來,淺色的唇角卻勾起了僵硬的笑:“季寒風不愧是您的兒子,母子倆都喜歡拿錢砸人。”


    季夫人臉色微變,聽見她說:“季夫人恐怕不知吧,季寒風對跟他睡過的女人向來都是出手闊綽大方,哪個不是過著貴婦般的生活,就算分手費,都遠比這一張支票多。”


    左右那意思是……看不上這些錢?


    季夫人眯起了眼,冷聲道:“和小姐,你別太貪。”


    和笙麵容平靜異常,對視上她說:“一千萬,少一分錢我都不會走。”


    季夫人原本態度還算和善,隻要和笙能乖乖配合,說不定還能被她誇一句懂事,現在見到這個女人年紀不大,卻露出貪婪的嘴臉,怒氣不打一處來。


    一百萬看不上,要一千萬?


    季夫人眼神犀利上下掃她的全身,最後停頓在這張臉上。


    豪門裏不缺才貌雙全的名媛,和笙的樣貌,在她看來就如清湯寡水般,也不知她這個兒子什麽時候轉性了,就這樣也能給迷得暈頭轉向。


    季夫人氣壞了臉色:“我給你錢,你就能離開?”


    “為什麽不能?”和笙眼眸看不出情緒,太過冷了,她自嘲般在輕笑:“在您眼裏,像我這類出身貧窮的女人和一個實力雄厚的男人在一起,就肯定是看錢去的,那我還裝什麽清高呢,一百萬太少了,也太掉您兒子的身價啊。”


    季夫人定定盯著她半響,目光冰冷不屑到了極致。


    過了十分鍾,她說:“好。”


    在會所的近一個小時裏,和笙親手接過一張千萬的支票,她麵容沒有半分喜悅情緒,隻是平靜接受了這筆錢。


    季夫人在等待助理將支票送來的過程中,有意跟她提起了季寒風的未婚妻。


    她三言兩語都是在誇讚這位斯小姐,還說:“上個月我們兩家去度假村泡溫泉,寒風晚上就是和迎夏住一個房間,不假時日,我季家應該會雙喜臨門,到時候和小姐倘若有空,可以過來參加他們的婚禮,結不成親,也不用結怨。”


    天底下女人的通病大致都是差不多的,和笙聽到季寒風和別的女人睡一個房間,做不到心如止水,卻也不會在季夫人麵前表露出什麽。


    決定分開了,在露出一絲悲痛和不舍,都是在犯賤。


    她收好這張支票,起身離開會所前,不冷不淡對季夫人說了聲恭喜。


    外麵的天色又開始下雪,人走到街道上風刮在臉上是會痛的。


    和笙沒打傘,找了一家快遞公司將這張支票寄到了季寒風的公司,也就幾分鍾的功夫,就已經果斷了卻了這樁糾纏了幾年的感情。


    也談不上什麽感情,不過是平時裏成熟男女互相排解寂寞。


    就這樣,還能值一千五。


    和笙站在街道上,仰頭看著一片白茫茫的天空,笑了笑。


    中午時,她才回到公司。


    一切狀態如常,看不出半分情緒。


    薑瓷見助理說和笙來上班了,便把人叫到了辦公室。


    談方案間,她問:“早上沒來上班,是身體不舒服嗎?”


    和笙搖頭:“有點私事。”


    畢竟是私事,薑瓷也不會多問什麽,她說:“年底到了,這次宣傳效果很成功,我會給公關部加薪,好好工作。”


    和笙從一個雜誌社的記者,用了大半年的時間慢慢的變成了公司公關部得力人員,她付出了心血很多,每天幾乎都在加班加點,周末也不休息。


    這些,薑瓷都看在眼裏的,她知道和笙現在這個階段最需要升職加薪,也有意培養出一個替公司忠心辦事的。


    和笙唇角露出微笑:“謝謝薑導。”


    女人一旦事業心重了,就不太能顧得上男人。


    加薪的喜悅似乎能衝淡一些見季夫人的心情,下午2點,劇組去趕宣傳活動,薑瓷讓和笙也跟著去,多接觸些圈內的人脈。


    頂著薑瓷名下公關的身份,和笙比做記者時去打通關係容易多了。


    加上她老本行的緣故,和一些媒體關係也逐漸不錯。


    當天一直忙到下午天黑,和笙跟在薑瓷身邊連一口水都顧不上喝,閑下時,她拿起手機,看到季寒風給她發了條微信,附一張快遞照片。


    “這是什麽?”


    和笙麵色平靜,回複道:“分手費,一千萬,跟你斷幹淨。”


    她不解釋,直接了斷,便拉黑了季寒風。


    回頭,和笙對薑瓷說:“薑導,最近公司忙我沒時間找房子,您名下能借我一套公寓嗎,我會付租金。”


    薑瓷名下大大小小別墅房子,連她自己偶爾有時候都找不到住址在那裏,都是她嫁人時,母親置辦的嫁妝,五年裏,傅時禮也會用她名下置辦房產。


    所以,她說:“我回家看看哪所公寓離公司近,明天找一把鑰匙給你。”


    薑瓷沒說自己也記不清s市有幾所公寓,她還說:“租金就免了,當公司給你住的宿舍。”


    和笙搖了搖頭,執意要付。


    畢竟老板好心有錢另說,也不能把老板當做冤大頭來忽悠。


    兩人忙到天黑,差不多八點多。


    這時,薑瓷的手機響起,她接聽。


    傅時禮打來電話,下雪天不放心她回家,又要來接。


    “我讓司機開保姆車送我回去,你去接兒子吧。”薑瓷一開始是拒絕,後來見男人堅持,隻好說:“那好吧。”


    她掛斷,隨便跟和笙說:“我們順路,到時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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