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夏初音怔怔的回神,臉上溫熱的淚珠還在一顆一顆的掉落,她也不清楚為什麽,為什麽會哭?


    "我...我沒事,我隻是...隻是..."她說不出此時現在的心情。


    好混亂的心緒,她這是怎麽了?


    閻之赫皺眉看著她,再一次伸出自己的雙手,溫柔的說,"你忍忍,很快就會洗好了!"


    "恩!"夏初音恍然的應聲。


    閻之赫一手拿著蓮蓬頭,一手輕輕的觸碰她的傷口,將傷口上的藥物和那些黑色的血液慢慢的仔細的洗幹淨。而看著那麽多的傷口,他的心一陣陣的抽疼。


    真是該死,為什麽要爬牆?為什麽牆上有鐵釘?這個女人真是...讓他氣憤。


    仔細清洗了半個小時,看到所有的傷口都已經變回了原來的血色,這才將蓮蓬頭關掉,然後從浴缸裏將夏初音輕柔的抱起來,走出浴室,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夏初音從剛剛開始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一直盯著他臉上的表情,還有手上輕柔的動作。


    明明應該恨極了這個男人,可是心理卻是洋溢著一股暖流。


    這到底是為什麽?


    閻之赫用大大的軟軟的浴巾擦拭著她的身體,怕再將她弄痛,所以笨拙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放輕動作,將她的身體擦幹,然後拿起早已經放在化妝桌上的醫藥箱,細心的為她包紮傷口。


    拿著消毒棉擦拭她的傷口,不自覺的會用自己的嘴輕輕的吹氣,然後再用紗布將傷口包紮,在一切都大功告成的時候,他抬起頭看著她的臉,猛然的皺眉。


    "你怎麽了?出了這麽多汗?"他擔心的手附上她的額頭。


    好燙!


    "你發燒了?為什麽都不說話?SHIT,你是笨蛋嗎?"


    夏初音看著他一臉的怒氣,視線開始越來越不清晰,微微急喘的呼吸,然後慢慢的倒在床|上。身體好熱,像是被火燒一樣,但是卻又一陣陣的發冷,不自覺地顫抖。


    顫抖幹澀的雙唇不停的顫抖,不清楚的說著,"不要...那麽溫柔...不要...管我..."


    她是一個禁不起誘|惑的女人,隻要稍微對她好一點,她就會不自覺的心動,所以不要用那張關心的臉看著她,不要用那麽溫柔的雙手撫摸她,不要擔心她,不要緊張她...


    這個抓了她女兒威脅她,又已經結婚生子,還是一個花心大蘿卜的男人,她絕對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動心。


    絕、不、可、以!


    "我不管你?"閻之赫暴怒的瞪著他,一邊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一邊氣憤的低吼,"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我要你笑,你就要笑,我要你哭,你就要哭,我要你不準生病,你就要永遠都給我健健康康的!"


    夏初音眼中的淚水再一次的湧出,滑落臉龐!


    "我討厭你...我..."她哭著,昧著良心狠狠的說,"恨你..."


    心髒的抽痛猛然變做絞痛,他皺緊眉頭看她的臉,冷冰冰的說,"就算是恨,你也隻能是我的!"


    猛然的起身,他冷酷的轉身,命令的說,"給我乖乖躺著,我很快回來!"


    說完,他就大步的走出房門,留下不停顫抖的夏初音,默默的流著眼淚。


    世界上有沒有這樣一種藥?可以控製自己的心髒,讓她不去愛上任何一個人,又或者是...忘記什麽叫愛...


    ...


    房門外


    閻之赫背站在門口,眉頭深深的皺緊,手慢慢的撫上心髒,那種絞痛的感覺還猶存在心頭。猛然的甩開手,他雙目犀利的看向前方,厲聲說,"冰凝!"


    大廳的房門被打開,冰凝走進大廳,站在他的麵前,微微低頭說,"殿下,有什麽吩咐?"


    "我剛照你說的給她洗了傷口,可是為什麽她會發燒?難道是排斥作用?"他擔心的問。


    "少爺請放心,這隻是正常的反應,隻要過了今晚,發熱將身體裏餘下的毒素排出就沒有問題了。"


    閻之赫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冷冷的說,"你出去吧!"


    "是,殿下!"冰凝輕輕低頭,然後退出房門。


    閻之赫稍微的放下心,然後轉頭,手遲疑的停在門前,然後才伸手打開房門。


    隻不過幾分鍾而已,夏初音就已經昏睡在床|上,額頭上還遺留著汗珠,眉頭也深深的皺著,幹澀的唇顫動的說,"年年...媽...爸...你們...在哪..."


    閻之赫皺眉走進房中,回手將房門輕輕的關上,然後走到床邊,看著她的睡臉。


    「我討厭你,我...恨你...」


    剛剛的話再一次的回響在耳邊,絞痛擊上心頭。


    "死女人!"他狠狠的咒罵。


    昏迷的夏初音好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眉頭更加用力的皺緊,輕聲的說,"閻...之赫...我...好冷..."


    "冷...好冷...好...冷..."她的聲音在顫抖,但是臉上卻是通紅通紅的。


    閻之赫盯著她難過的臉,煩躁的歎氣,然後將自己身上衣服脫下,躺在了她的身邊。


    還沒等他的雙手將她抱住,夏初音就好像是感受到身邊暖暖的身體,急切的抱緊他,獲取他身上的溫暖。


    "好暖..."她輕聲的呢喃,臉上的痛苦全部消失,微微的帶著笑容,在他結實的胸膛裏蹭了蹭,然後熟睡。


    閻之赫愣愣的看著她的睡臉,一股衝動想要將她壓倒,但是她這樣的表情卻是讓他沒辦法破壞,努力的抑製著體內的衝動,雙臂微微的收緊,低頭吻上她哭過的眼睛。


    "我說過,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後果可要自負。"他貼近她的耳畔,就像是在施下某種咒語,輕聲細語的說,"你...是我的了!"


    ※※※


    喬家別墅


    書房


    喬幕清坐在書桌門,雙目惡狠狠的瞪著站在麵前的喬一彥。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厲聲的質問。


    "我沒什麽好說的!"喬一彥平靜的回答。


    "砰——"喬幕清拍案而起,怒視著他大吼,"慧兒已經變成這幅模樣了,你還說沒什麽好說的?到底那個女人是誰?閻之赫和她是什麽關係?"


    "慧慧的事,根本就與她無關,她也是一個受害人!"喬一彥頂撞的開口。


    "我不管她是受害人,還是指使者,總之我不會讓這個女人有好日子過,你快點把她叫出來!"


    "我說過,她已經走了!"


    "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相信嗎?"喬幕清雙目凶狠,"你是我的兒子,你心裏想著些什麽我最清楚,慧兒說你看上了那個女人,你會這麽容易讓她離開你?快點說,她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如果他知道她在哪裏的話,就不會這麽擔心了。


    而且慧慧說閻之赫也來了英國,那麽他這次來可定不是來參加宴會,一定是來找他要人,但是他的人卻又沒出現,而又這麽巧,夏初音逃走,難道...他們見麵了?


    "一彥..."喬幕清大吼。


    "爸,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確實不知道她現在在哪?我現在也在找她,而且我剛剛想到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處理,我要先出去了!"他急匆匆的說著,就轉身離開。


    "你給我站住,你這個逆子,你給我站住!"喬幕清對著他的背影大吼,他卻是沒有半點遲疑的走出了書房。


    喬幕清氣憤的做回椅子上。這還是第一次他會不停他的話,這麽多年以來他一直都是一個孝子,而且溫柔的性格從不頂撞長輩,可是突然的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最近好像真的發生了很多的事情,自從那天他看到了柳丫頭的幻象後,他晚上就開始做噩夢。現在仔細的回想一下,現在的喬一彥,像極了九年前的閻之赫。


    "夏初音..."他呢喃著這個名字。


    到底這個女人長的一副什麽狐媚的模樣,居然迷惑了他的兒子,到底她...是誰?


    ...


    二樓臥房


    潘慧慢慢的恢複意識,雙眼看著熟悉的天花板,聞到熟悉的香薰味,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回到了家裏,一個不屬於自己,但卻從小就一直住著的房間。


    緩慢的從床|上坐起,右手手背隱隱的疼痛,她垂眼才知道她在打著吊針。


    為什麽要打針?打針還有什麽用?能治好她痛到已經血淋淋的心嗎?能治好她這麽多年受的罪嗎?能治好她一切的悲傷嗎?


    淚水再一次的從眼眶中流出,痛的已不再是心,而且所有的一切。


    慢慢的起身下床,走到化妝桌前坐下,然後看著鏡中的自己。消瘦的臉,慘白的臉色,深深的黑眼圈,還有淩亂的頭發...好醜,真的好醜,那裏麵醜陋的女人是她嗎?


    怪不得閻之赫會不要她,一定是因為她太醜了吧?一定是這樣的吧?


    慌張的拿起桌上的化妝品,開始往自己的臉上塗。纖細的雙手靈巧的將黑眼圈遮蓋,慘白的臉色也打了底,上了腮紅,還打上了高光,似乎像是一瞬間,就已經變得晶瑩剔透般的美麗,最後在幹澀的唇上圖上淡紅色的口紅。


    一臉笑容的看著鏡中美麗的自己,明明笑的已經完成月牙的眼睛卻忽然的掉落了淚水。


    就算變的再漂亮又怎麽樣?閻之赫還不是一樣要跟她離婚,而且還做出那種傷人心脾的事,她就算變成世界第一的美人,他也不會要她,不會碰她,一樣會將她拋棄,厭惡她。


    「我一輩子都不會碰你...就算是死,我也不會碰你一下...」


    閻之赫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裏漂浮,淚水決堤的湧出,心髒撕裂一般的疼痛。


    "為什麽?為什麽——"她大吼著拿起化妝桌上的一瓶化妝品,用力的砸像鏡中的自己。


    "嘩啦——"鏡子瞬間的破碎,掉落了一地。


    看著地上的碎鏡片,她緩緩的蹲下,拿起其中的一塊。


    "既然什麽都得不到,既然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那麽,我為什麽還要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她癡癡的說著,猛然的抓緊手中的碎片,狠狠的劃向自己的手腕。


    滾滾熱血瞬間的流出,低落在地上...


    ...


    喬幕清在書房了坐了一會,心中依舊是擔心潘慧,所以慌忙的起身,向潘慧的臥房走去。


    還沒等走到房門口,就突然的聽到打碎東西的聲音,他猛然的愣住停下腳,然後又突然的快速跑到房門口,"砰——"的一聲將門推開。


    親眼看到潘慧隔斷了手腕上的大動脈,他驚慌的跑過去,用力的按住他的傷口,大聲的說,"來人,快去叫醫生,一群沒用的廢物,快去叫醫生過來!"


    急忙跑過來的下人,聽到喬幕清的大吼,又連忙的跑走,去叫醫生。


    喬幕清看著一臉淚水的潘慧,心痛的說,"傻孩子,你這是在做什麽?死不能解決任何事,舅舅說過會給你做出,舅舅會讓閻之赫那小子回到你的身邊,舅舅把把那個叫夏初音的女人殺了,你放心,相信舅舅,舅舅會讓所有讓你傷心的人都得到應有的報應,你不要再讓我擔心了...慧兒..."


    "舅舅..."潘慧我聲音淒涼疼痛,哽咽的說,"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舅舅已經叫醫生來了,你放心,馬上就會不痛了,沒事的,傻孩子,沒事的!"喬幕清慌張的說著,更用力的握緊她的手腕。


    潘慧輕輕的搖了搖頭,手慢慢的抬起,指著自己的心髒說,"是這裏痛,這裏的痛也可以很快就治好嗎?可以治好嗎?"


    "..."喬幕清一陣沉默,然後點著頭說,"能,舅舅能治好,你放心,能治好!"


    潘慧的眉頭輕輕的皺起,顫抖著雙唇,抽泣的說,"到底為什麽...為什麽爸爸媽媽會死...為什麽之赫會不要我...為什麽所有人都拋棄我...我...做錯什麽了?"


    "你沒錯,你什麽都沒錯做,傻孩子,不要亂想,什麽都不想要..."喬幕清心痛的安慰。


    潘慧的嘴角微微的勾起,輕輕的笑著,帶著苦澀的味道,說,"我啊...隻不過...想要找個人愛我而已..."


    話音慢慢的落下,雙目緩緩的合上,她再一次昏倒在喬幕清的懷中。


    七年的等待...換來的隻有他的無情...


    為什麽?


    ※※※


    清晨,賓館


    "嗡嗡嗡...嗡嗡嗡..."床頭上的手機突然不聽的震動。


    閻之赫睜開雙眸,看了一眼依偎在自己懷中的人,伸手拿過手機,接通放在耳邊。


    『少爺!』手機裏傳來冰凝的聲音。


    "說!"他輕聲開口。


    『喬少爺現在在客廳,他想要見你!』


    閻之赫微微的驚訝,想不到他這麽快就找到他了,看來喬家的情報網還真是迅速。


    "我知道了,叫他稍等!"


    『是!』


    閻之赫將電話掛斷,低頭看著懷中的夏初音,身體微微的動了一下,想要下床,但夏初音卻是用力的將他抱住,像個小貓咪一樣磨蹭著他的身體,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繼續熟睡。


    "嗬..."他驚訝的看著她,然後輕笑著搖頭。


    拿起手機,撥下冰凝的號碼,放在耳邊。


    『少爺?』


    閻之赫嘴角得意的邪笑,手輕輕的撫摸著夏初音柔順的短發,說,"你告訴他,我走不開,叫他進來吧!"


    『是,少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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