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搖捏著紙張,嘴角笑意慢慢加深,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錦盒,將那紙燒去,再取了筆紙,用木頭沾了墨,寫下一行字。(.)


    做好一切,便再偷偷出了門,按著紙張上的地址,找到了悅來客棧,敲開了二樓的八號雅間。


    就在獨步搖以為開門的那人是少年時,見門前立著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黑衣男子,不由一愣。


    隻見那黑衣男子一身冷然,麵容更是用冷來形容,卻長得還不懶,彼是俊逸。


    那男子見獨步搖發愣,微微探了頭出來,左右看之,這才將人請進,“步搖小姐請進。”他的聲音很冷,氣息很輕,可見此人武功不弱。


    獨步搖眼瞳一挑,未語,跟著他進門。


    閉了門,那名黑衣男子衝著比自己不矮多少的獨步搖彎身行禮,“步搖小姐,我家公子一切安好,切勿掛懷。”


    獨步搖盯著黑衣男子許久,眨了眨眼睫,聲音冷沉:“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那黑衣男子一愣。


    獨步搖冷哼一聲,“以李傾那性子,若安然必會親自前來見我,而非你一個屬下。說,他如今傷勢可重,有無生命危險。”


    獨步搖也不跟他廢話那麽多,直接切入。


    黑衣男子見獨步搖一言指中,臉色沉然,想著要不要如實告知。


    獨步搖挑眉,選了一張椅坐下,似在低歎,似在無耐。


    “如今,以他的處境,實在是不適合出現在雲國,這是我用半月之餘研製出來的良藥,共五顆,每日服下,五後定有好轉,縱然他隻有一口氣在,也能將他拉拔回來。”獨步搖麵無表情地將手中的信與錦盒放在桌麵上推到黑衣男子麵前。


    黑衣男子一聽,眼瞳中閃過一道亮光。


    獨步搖將黑衣男子的表情全都看在眼裏,眉睫緊鎖,看來,那人真的在垂死掙紮中,如今派人前來,無非就是怕自己擔擾,他也定然交待了,他的傷勢準是不可說半字。


    獨步搖心中一動,他如此,無非就是太意自己了。


    能得這樣的人放至於心,掛於懷,對於兩世為孤兒的自己來說,無疑就是一種甜蜜滲心,縱是沒有太多的相處,太多的言語,那少年終是用行動證明自己是在乎自己的。


    黑衣男子接過了書信與錦盒,不由多看了幾眼獨步搖,似驚訝於她的料事如神,眼中閃過複雜。


    黑衣男子從懷中掏出兩本古書,放至獨步搖麵前,書皮沒有任何字眼,但老舊的外表還是讓獨步搖眉毛微微一挑,有些不解地看著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適時解說道:“此兩本是李家上層武功秘籍,公子將此托交於步搖小姐,希望步搖小姐能加以修習。”


    獨步搖雙眼一亮,接過。


    “為何無名?”


    黑衣男子道:“李家每種武功都不曾有名,以防有心人盜竊,此兩種便就是李家盛名天下的其兩本,公子從未修習過,如此便讓屬下交於步搖小姐手中。[]公子已然當步搖小姐視為家人,李家上層武功,唯有李家人才可修習,希望步搖小姐明白公子的苦心。”


    獨步搖聽了這話,又驚又好笑。


    驚的是,這武功秘籍看他說得如此平靜,實則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此兩本武功秘籍非同一般。


    而好笑的是,這黑衣男子還真的以為她會拿到了好處,就不管他公子然後出買於他,除了李傾外,這些屬下必然是不會信她了。


    也罷,有這樣的好處撈著,隻要李傾信自己便成,其餘人,她無從在意。


    獨步搖點點頭,“此信,定要交到他手中,此為關鍵,若失了,你家公子可就真的又要獨身冒險了。若不想你家公子好好的,你盡管丟棄便是。記住,此信比你性命更為重要,現在整個雲國都盯著你們李家人出現,在事件未平息之前,李家人還是不要出現在雲國的為好。”


    黑衣男子深深看了獨步搖一眼,重重地點頭。


    “是,屬下定然將這兩物送到公子手中,以性命擔保。”


    獨步搖點點頭,收了兩本無名書。


    “我出來多時,你且快快離去,告訴他,我無恙,雲國如今怕是無人敢欺於我。皇室正是利用我之時,幾年之內必然不會對我動手。”


    黑衣男子點頭,未應聲,轉身躍窗而去,眨眼間,便去無蹤影。


    獨步搖看著這黑衣男子以上層輕功離去,不由暗暗而喜,如今她也能學習古代的武功了,心中稍鬆了幾許。


    想到自己的計劃,黑瞳眯起。


    在信中,她也提到了自己的打算,還要計劃。


    他們現在,還不能見麵。


    上一次見麵就讓李傾陷入那樣的絕境當中,這一次他們不可以再如此愚蠢下去,下一次見麵時,也不知要等到何時了。


    想到此,獨步搖無比鬱悶。


    摸了摸鼻子,又俏然出了客棧,回了紫山林。


    秋風大起,卷起一股又一股的冷風,刮得獨步搖衣袍墨發大起。


    今年的冬又提前了。


    獨步搖抬目間,便看到那抹白靜坐於風中。


    她走向他,步伐穩健,表情淡淡。


    蘇笑蓮把玩著手中的金絲線,眸光溫柔,朱砂如血,獨步搖靜站在他的身側,未去看他,而是看著這滿山的竹林,與那紛紛落下的藥花!


    “蘇笑蓮,李家那塊地我要了。”


    把玩金線的手一頓,繼而再動作。


    “嗯。”少年神情淡淡,溫潤吐字。


    也不知為何,獨步搖直覺告訴自己,蘇笑蓮的身份必然與皇家有所連係,否則那狗皇帝也不會如此聽從他的話,甚至是將兵權交於他手中。


    若不是與那皇帝有所連係,這麽要的地方,怕是論不到他這個殘廢的人。


    望著少年靜靜躺在輪椅的雙腿,獨步搖有些苦澀地一笑。


    與皇帝扯上關係,這樣的他,想必心中也不好受。


    生在皇家,束縛與顧慮太多。


    “你不問我為何要,就給了我?”


    蘇笑蓮淡淡一笑,“你想要,便給了。”理所當然的。


    獨步搖雖是得了那塊地,心情卻無波動起浮,仿若那原本就是屬於自己的,就算蘇笑蓮不應,她也會將其奪來。


    蘇笑蓮並不問獨步搖因何知曉這麽多,又因何問他要地,而不是皇帝。可見,獨步搖早就猜出了蘇笑蓮的身份,否則她不會如此直接來問他。


    思量間,蘇笑蓮漠然閉上眼。


    李家那塊地比得上整個皇宮了,如此龐大的地方,也不知李家怎麽可說燒就燒的。打死獨步搖也不信,那場火是這個人所為,是皇帝所為。


    除非李家,不,李傾有所打算,亦或是,李家背後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再者,李傾準備的退路,一夕之間竟然安然退出,可見早先就準備好了。


    李傾,你倒底是何人?亦或者,你的身份又是什麽?


    獨步搖摸了摸懷中的兩本書,抿唇望著遠方,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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