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縱的建議,桓真一點都不樂於接受,開口就要拒絕,宗縱卻已經從地上坐起來,迅速移動了位置,來到了桓真身邊,長臂一伸,越過了桓真的肩膀,“就這兩天的時間,真的沒必要那麽麻煩。”桓真一點都不覺得麻煩,反正做事的不是我,“就我們的關係,不用太講究。”不,這講究是應該的,我們之間有什麽關係,桓真在心裏說,“都是男的,羞澀什麽。”我也不是羞澀,桓真在心裏辯解,“這麽久沒見,正該秉燭夜談。”再久不見,我也不會想念,秉燭夜談也一點興趣都沒有。


    桓真很苦惱,不過當他的視線掃到了進來收拾殘局的侍女們之後,果斷的說道,“好吧。”他想起方才侍女們看著宗縱那羞澀的表情,也同樣想起了宗縱某些不好的德性,為了防止宗縱汙染了他的宮中侍女,讓他嫂嫂難做,還是避免這些侍女有接近宗縱的機會吧。易國的姑娘,可不能讓宗縱給糟蹋了,以宗縱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負責的。


    宗縱的回應是再次裂開的笑容,等到桓真同意之後,他站起來,又跑了廊下,看著雪,這雪下得真久。


    “去再準備一套寢具。”和宗縱睡一起,桓真忍了,反正都是男的,有什麽大不了,卻是無需避諱,可是呢,共用一套寢具還是算了。


    “是。”近侍領命,不過在低頭的時候,接到了桓真的指示,讓他將宗縱來訪一事告知一下席森,能幹的席森一定知道怎麽做。近侍點頭,表示明白。


    席森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對於耀國君的突然造訪也非常驚訝,無愧於桓真對他的信任,席森很快就行動起來,不管耀國君出於何種目的,有些不適合的機密東西,都要藏起來,比起那個平仲,規規矩矩的在眾人的視線之下,威名赫赫的耀國君才是需要戒備的對象。等近侍那邊忙完了桓真的事情,立刻前來會麵席森,將他所知道的事情,詳詳細細的告訴席森,好讓席森對現在的情況,和接下來的工作有所準備。


    “桓真,你都是怎麽玩雪的?”那邊緊鑼密鼓的,在深夜當中忙碌,宗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現在他隻想和桓真開心的在一塊,天大的事情,也沒這個重要。


    從未經曆過這樣大雪的宗縱,自然不知道這雪應該怎麽玩。桓真端坐,看著宗縱嬉鬧,冒著熱氣的熱水,一邊放了一個,屬於他自己的,不時被他端起,喝一口,聽到宗縱的問話,回答道,“打雪仗,堆雪人。”這是最常見的玩法,滑雪和溜冰這個場地可不是適合,“還有滑雪和溜冰,不過這種玩法有場地限製,你有興趣,明日我帶你去。”桓真始終是放著宗縱一手了,盡可能的杜絕宗縱刺探易國機密的機會,帶著宗縱出去玩,盡盡地主之誼,實在是個好主意。


    “聽起來很有趣,明天就去滑雪溜冰。”宗縱很有興趣,讚同了桓真明日的安排,“那麽大雪戰和堆雪人,可以現在嗎?”宗縱臉上的興致勃勃,顯然是在乎現在是不是該睡覺的時間了。


    “可以是可以。”無奈的桓真隻能站起來,他覺得這一晚不得平靜了。穿上廊下早有準備的鞋子,來到了宗縱身旁大概兩米的地方,蹲身,在厚厚的雪地,雙手捧出了一捧雪,捏成了雪球的形狀,陸陸續續的做了兩三個,宗縱一直看著。


    做好了之後,手上抱著雪團,右手拿捏了一個,在宗縱好奇的目光當中,一丟,當然,這手法可不一般,否則怎麽能正中宗縱的額頭,在宗縱錯愕反應之前,剩下的幾個,又命中了宗縱的身上,迅速的找了隱秘點,避開宗縱的攻擊,準備自己下一輪的武器。打中攪了自己一夜,不,未來三日平靜的宗縱,桓真的心情很愉快。


    “就是這麽玩的。”躲好了之後,宗縱也從錯愕中醒悟,額頭上一團雪渣,身上東一團西一團的雪渣,聽到桓真的聲音之後,嘿嘿一笑,很好,他知道怎麽玩了。以為打了自己,就不會被報複了嗎?打戰,哪怕是雪戰,宗縱表示,他還是會很厲害的。


    “開戰。”宗縱霸氣的說道,蹲身,迅速為自己製造著武器,開始他的攻擊。


    令人勢均力敵,旗鼓相當,戰況慘烈,原本幹幹淨淨的衣服,上麵一片片的雪痕,如果不是桓真實在受不了,選擇了結束,這場大戰說不定可以持續幾天,宗縱停止之後,實在是意猶未盡,本來不想停的,可是看到桓真單薄衣裳,雪融化後的水分沾濕衣服,看起來格外羸弱可憐的模樣,也就同意了結束。隻是在看著桓真一會之後,宗縱的視線有些飄,不敢忘桓真身上瞄,那種羸弱可憐模樣在實際上非常強的桓真身上,有著強烈的對比,讓他產生了某些不太好說的念想。為了斷絕自己的念想,視線還是不要亂瞟了。明明欣賞的是桓真強大的模樣,怎麽對桓真柔弱的姿態也起了憐惜的心思,憐惜,多麽神奇的想法,他竟然還有這種感情,不,他這種感情,對桓真這種感覺強者,就是一種侮辱,絕對不能讓桓真知道。


    “要一起去泡嗎?”進了房間之後,桓真發出邀請,被宗縱意外闖入浴室已經兩次了,桓真並非羞澀,隻是太過突然被嚇了一跳,主動邀請宗縱一起,和前兩次的情況是完全不同,兩個男人之間共浴有什麽,桓真一點都沒多想。


    “不了,你先去了。”宗縱反而退縮了,他正對桓真有些不足道的念想,自然不會再和桓真有坦誠相見的機會,他真怕自己失控。如果是其他人,宗縱一點都不介意,興致一來的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好了。但是桓真不是那個其他人,是他很重視的一個人,所以肆無忌憚的宗縱,會約束,會克製自己。


    桓真應了一聲,沒有再勸說,重新將衣服準備了一套,浴池那邊的布巾還多,遞給了宗縱一條布巾,還有外衣,不洗也得把身上擦一擦,衣服黏膩膩的感覺可不舒服。浴池內的水,是隨時流動的,保證幹幹淨淨,這一次並非為了洗浴,而是簡單的泡了一會,桓真就起來了,漱口洗臉做完之後,桓真就出來了,這個時間,正是就寢的時刻了。


    桓真進入浴室之後,宗縱就開始打量屬於桓真的私人空間,一麵沒有開啟的門扉被宗縱推開,那裏是桓真的臥室,牆上掛著字畫,一麵屏風擋住了外界的視線,角落能夠看到了一些精美的擺設,看似低調的奢華,每一樣都品味十足,帶著和桓真類似的風雅氣息,和自己奢華的房間風格完全不同。一股淡淡的氣息,如同桓真身上的氣息,初春還帶著東西寒冽的氣息,進入這裏,整個人都被桓真的氣息包裹了一樣,讓宗縱覺得非常舒服。


    “我弄好了,宗縱,你去吧。”桓真出來之後,對宗縱說道。


    “好。”覺得自己很奇怪的宗縱退離了臥房,和桓真擦肩,進入了浴室,泡泡澡,洗洗臉,把自己有些奇怪的地方散掉,總算是恢複正常的宗縱,穿上桓真提供的另外一套新衣,一步步走進了桓真的臥房,這一次,就沒有那種奇怪的感覺。


    跨過屏風,看到了桓真大大舒適的床,隻比地麵高上一點點,下麵是供暖設備,保證一晚上都是溫暖的,桓真端坐正彎腰,在床的兩邊放上兩杯水,晚上需要的時候,隨手就可以拿起喝,有供暖的設備,不用擔心晚上這水涼了。暖暖的燈火之下,這個場麵看上去如此靜謐,讓宗縱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心安感,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如此新奇,又如此讓人沉迷。


    “你要睡哪一邊?”桓真放好了水之後,見宗縱進來,問道。


    “隨便。”宗縱確實享受生活,但是沒有條件的時候,也不會挑剔,什麽都無所謂的類型。


    桓真點頭,順著自己現在的方向,選擇了自己的方位,剩下的一邊,就是宗縱的。


    “是要現在休息,還是要再...”桓真又問道。


    “現在休息。”說要秉燭夜談的是他宗縱,現在他卻沒有那個心情,他現在就是有種想要靜靜睡一覺的感覺。一個大跨步,到了自己的位置,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真溫暖。一手撐著頭,一手拍拍桓真那邊的枕頭,“你也睡。”看著桓真躺進來之後,還幫桓真蓋了蓋被子。宗縱頗有些遺憾,為什麽他們兩個不是一床被子,要不然現在就可以和桓真更加親近了。方才就該阻止桓真在準備一套寢具的。


    桓真躺好,熄滅了自己這邊的燈火,“晚安。”閉眼睡覺,他真心不想在應付宗縱了,真累。


    “晚安。”宗縱也不廢話,同樣熄滅了燈火,躺下,在桓真的氣息,安心的感覺下,很快就睡著了。


    桓真等宗縱睡著之後,無奈的睜開眼,今晚是睡不著了,冥想熬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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