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說完轉讓出身後的位置,居然是激動的直接就將人領到了南宮襲襄的臥房門外。


    常星看見走廊上淡青色的身影時,一臉的驚詫。


    那一身輕便的衣著,不管衣衫的顏色如何改變,總是會跟著一起配色的蒙睛絲帶正被晨風微微拂起,隨著如墨的發尾柔柔飄逸。這樣幾乎一成不變的裝束模式,除了容輕羽還會有誰?


    “容,容太傅!”常星半晌回過神來,出聲喚道。接著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趕忙退回門裏,擋在門口道:“請容太傅在客樓稍等片刻,常星這就進去喚王爺起身。”


    容輕羽聽得這裏,不禁詫異。


    她一路跟著家丁走來,是沒有注意,原來家丁將她領到了南宮襲襄的臥房外。


    殊不知,王爺心儀容家東主的事情早已是王府人盡皆知的事情。這會兒,家丁看見未來女主子上門,一時為南宮襲襄激動的失了分寸,才將她領到了這裏。


    “嗯!”容輕羽聞言輕應,隨著身邊總算意識到自己行為逾矩的家丁,往南宮襲襄所在的閣樓上的另一間書房走去。


    南宮襲襄坐在屋內的輪椅上,當聽見容輕羽來了的時候,忍不住身子一顫,手心開始冒汗。下意識的就想奔到門口去看看她,可是總算還記得自己的身份還有衣衫不整的狀況。


    等常星將房門合上,折身回來服侍他穿衣洗漱的時候,他的心魂已經跟著飄到了隔壁。


    又不禁想,這天未亮,她究竟為的什麽事而來?


    等南宮襲襄穿戴整潔,被常星推到隔壁的書房時,正看見容輕羽靜立在窗邊,對著樓外的青竹林發呆。


    感覺到他的靠近,她轉過身來對著自己的方向,一身淡青色的輕羅外衫如霧靄般迎著晨風裏的第一縷朝陽,那一刻給他一種恍然遺世獨立的錯覺。


    隻一眼,南宮襲襄隻覺心房一顫。一個半月不見,她好像瘦了很多,臉色也更為蒼白了。


    原本曲線優美的下頜,此時趨於削尖,顴骨兩邊隻剩下蒼白的顏色,失了以往屬於少女的溫潤粉澤。美麗的,讓人心疼。


    南宮襲襄不禁想起這些日子得到的相關的消息,據說一個半月前,她一開始還去過籬園找北辰流亭,不過後來始終不見故意躲避的北辰流亭回來,似乎是意識到北辰流亭真的不想在再見到自己,所以便沒有再去。


    這些日子,她看來過的很不好,是因為他嗎……


    “王爺,屬下先去吩咐廚房準備早膳!”將南宮襲襄推進書房後,常星很善解人意的開口道,說完便退了出去。


    偌大的書房裏,便隻餘南宮襲襄與容輕羽兩人。


    “王爺,打擾了!”少許,容輕羽打破沉默開口。


    南宮襲襄聞言,眸光閃了閃,緊鎖著她的嬌顏,卻說:“你……看起來瘦了好多!”滿含關懷的話出口,聽得容輕羽微微一愣。


    這話出讓她明白,顯然在他心裏,她突然到來的目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體。


    “多謝王爺掛心,下官今日前來——”


    “為何一直站著,坐吧!”容輕羽剛開口,就被南宮襲襄打斷。


    說著,南宮襲襄率先轉動自己的輪椅,挪到離容輕羽比較近的窗邊。


    容輕羽聞言,微微一頓,卻不知要往哪裏坐。雖然剛剛進來後,有大約了解屋裏的擺設,不過並沒有打算耽誤太多的時間閑聊。而是想早點進入正題,達到今天來的目的。


    但聽得南宮襲襄語氣裏的關懷,估摸著,情況可能有變,事情應該不會如她想象的那般順利……猶豫了下,還是應了,隨之在靠近敞開的窗邊的椅子裏坐下。


    同時感覺到,南宮襲襄正坐在對麵,與自己隔著一張桌子。


    這間書房的各方麵采光都比隔壁的臥房好,三麵有窗,四麵通風,屋外一麵有亭台竹林,三麵在半圓形的水池包圍內。所以,這接近流火季節的清晨並不是那麽的燥熱。


    此時三麵的窗戶大敞,晨風帶著青竹的氣息吹進屋內,空氣益神。晨光透過一麵的窗戶與天窗落進屋內,正打在南宮襲襄所處的位置。


    雖然明知道她看不見,不過他還是特意穿著了一件與她身上衣衫同色係的衣衫。


    南宮襲襄今日一身玄青底色的短袍子罩在外頭,內配素白的衣衫如雲皓潔,略顯寬大的白底袖尾處繡著淺淡的青竹。如墨的發絲被一根淺碧色的玉簪簪住,其餘的隨性的在耳鬢垂落肩膀,看起來清貴而優雅。和他眼底清澈而妖冶的顏色既矛盾又奇妙的糅合在一起,總是能徒生出別樣惑人的風情來。


    南宮襲襄抬手親自為容輕羽斟上之前家丁準備好的茶水,總感覺容輕羽要說話,便在她開口前打破沉默道:“這麽早你一定還未曾用早膳,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我吩咐廚房再去準備?”


    這話說的都不怕麻煩!


    而南宮襲襄自己心裏卻是明鏡似地,知道容輕羽對於自己,恐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如果等她有機會開口將話說完,他估計她不管有什麽事需要他幫忙,他都會義無反顧的答應。然後等她的話說完了,那就是短暫的見麵後,再次說拜拜的時間了吧。


    “素食就好!”容輕羽輕應,順手扶住南宮襲襄遞來的瓷杯邊緣。


    而她這聲應和,讓南宮襲襄一陣吃驚,準備給自己斟茶的手一抖,幾滴青褐色的茶水不小心濺落到了桌麵上。


    原來他隻是想趁機轉移話題,沒有想到,她,她居然有打算留下來和他一起用早膳……


    “常星!”南宮襲襄心頭一喜,趕忙對著外麵略微提高了聲音輕喚。語氣裏,都有一分沒有掩飾住的喜悅。


    容輕羽分明感覺到了,卻始終垂著頭,異常安靜的坐著。


    “屬下在!”侯在樓下的常星聞言趕忙一個提氣跳了上來,站在門外的走廊上候命。


    然後南宮襲襄便又提了幾個素齋讓常星吩咐人去準備,期間都有詢問過容輕羽的意思,容輕羽卻是一一應了,都沒有任何挑剔的。


    常星走後,書房裏便又恢複了安靜。


    “王爺,我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第一次她與他對話沒有用下官,而是用了一個“我”字。


    南宮襲襄聽得微愣,然後應道:“你問吧!”自從進屋後,他也沒有再喚她慣用的容小姐,是覺得這個稱謂過於生疏,但是一時間又怕跨越度太大,讓她避了自己。


    “王爺,喜歡現在的生活嗎?”容輕羽輕問,兩手捂著杯子的邊緣,嬌顏微微抬起,對著南宮襲襄的方向。


    南宮襲襄突聞容輕羽這樣的問題,不禁驚詫,然後又聽她問:“或者說,王爺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樣的生活呢?”


    容輕羽問出這話後,感覺到南宮襲襄的震動,但也並不急著等他的答案。反而是輕舒了口氣,這個問題嗬……纏繞了她太久,從前世裹到今生。問的人不止一個,答案也各不相同。


    而如今眼前的人,她是十分好奇,他的答案是什麽。


    南宮襲襄望著容輕羽近在咫尺的嬌顏,情緒莫名的複雜起來,因為她的問題,也因為她這樣近距離看似那麽親切的對著自己。對的,是親切……不同於前幾次相見時候的清疏禮貌。


    如果她是兩個月前問他這個問題,他可能會毫不猶豫的回答給她,想要的生活——隨遇而安,無所謂在哪裏!可是她又怎麽知道,短短的兩個月,他的世界因為一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稍許,南宮襲襄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堅定的將她的一切收進眼底,仿佛一並收攏進了心底深處,更想將她一並容納在自己的臂彎下,用盡一切的嗬護。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無所謂會在哪裏生活!兩個人的地方,便是天堂!而且,即使我……可能不太方便,不過要養活三四個人,應該不成問題!”南宮襲襄柔聲說,垂眸注意著她麵上的變化,他想,他這話算是直白還是含蓄?


    然後,眼見著眼前麵容淡然的少女,嬌顏上浮上一抹淺淡的紅暈。


    他知道,她一定聽懂他的話了。這嬌羞的樣子,讓他不禁詫異,他還以為身為容氏東主,天不怕地不怕,更應該是奔放的。可是,她因為他的話臉紅了!他能不能將這當成好現象?


    而且,話出口,對於這表麵平靜的朝廷底下的事情,他突然也生了厭倦之心。平平靜靜的小老百姓生活,想來是那麽令人向往!而眼前的少女,便是他想攜手不離不棄的人。


    容輕羽聽了南宮襲襄的話,心房也是顫動著,麵上力持鎮定,可是她知道自己可以控製住表情,但是心底的情緒已經在臉上浮現出賣了她。


    平複了下心情,容輕羽又開口:


    “我突然覺得好累了,不想再要容家。”她的聲音慢而溫柔的說著,然後伸手從腰際取下那隻魚形的玉佩,推到南宮襲襄的麵前。這樣的舉動,仿佛是真的已經決定放開所有了一般。


    南宮襲襄突聞容輕羽的這話,不禁驚愕的看著她,還有她推到自己手邊的東西。但看她的表情,卻是很疲倦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在試探他或者開玩笑。


    容輕羽不見南宮襲襄回答自己,也不急,徑自又說:


    “你我的婚約來自三約製衡,這東西注定會是你的!不過我想問問王爺,如果沒有三約製衡,我也不再是容氏東主,你還要娶我這個瞎子嗎?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要考慮清楚,一旦沒了容家這個後盾,我就會是一個人人喊罵的掃把星……或許,還會有一大批以前商場上的仇家!即使是這樣,我還想說,我未來的夫婿絕不與任何人共享!”


    說完,容輕羽坐正了身子,還是不急著等南宮襲襄的答案。那被推出的象征著連成財富的容家東主令,就那麽孤獨的躺在南宮襲襄的指邊,等著誰的垂涎。


    可是,南宮襲襄隻最初看了它一眼後,就將眸光挪回容輕羽的臉上。


    這一刻,突然不懂她究竟的意圖。


    說是試探,不如說這更像是她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尤其,在聽見她說累的時候,他分明看不見她的眼和淚的,但是他卻感覺到了那種分明穿透了靈魂的脆弱和憂傷。那憂傷驚的他的神魂都跟著一陣陣的扯痛著,叫囂著,要用一切護她周全。


    而自從第一日認識她開始,她先是如一滴帶著希望的雨水浸潤他的心房。然後他又驚奇的發現,原來雨水裏還有一種名為愛情的種子,跟著在他的心底生根發芽,才兩個月不到的時間,那顆種子已經開出妖嬈的花,花開又落種,隨著纏綿的思念一日日一夜夜,繁茂成心底的一片花海,嫣然成了新的世界。


    而他不知不覺已經離不開這個世界裏的空氣和養分,在她說出這番仿佛給他機會的話後,要他怎麽舍得放手?


    “我希望——你今天推開的隻是容家,而不是……以南宮襲襄的名義送去容府的聘禮!”南宮襲襄說,語音溫柔,卻透著毋庸置疑的堅定。


    容輕羽聽得身子一顫,然後低頭輕抿了杯子裏已然冷卻的茶水。掩飾去的情緒,南宮襲襄無法看清。


    可是,她沒有立即拒絕,對於他來說,已經算是好現象。雖然,他不知道這些日子她都在做什麽。但是不禁想,是不是之前北辰的話……起到了作用?所以,她消失的這一個月其實就是去愁這事了。然後又想到,她瘦了這麽多,一定是傷心掙紮了很久吧……


    後麵卻不忍心想下去,他知道,他現在能夠做的,也就是以後好好的待她,彌補那些曾經無心的傷害……


    稍後,早膳被送來,擺放在書房裏,雖然隻兩個人,卻是擺了二十幾道不同的菜色。


    然後沉默的開席,南宮襲襄依舊奇怪,她今天一早來的目的難道就是問這件事嗎?


    之後,容輕羽始終沒有正麵回答南宮襲襄那個問題,也沒有去拿孤零零的躺在窗台邊的東主令。南宮襲襄也沒有問,隻是唇瓣漾著的弧度已經是愉悅滿足。


    餐桌上,屏退了左右,隻餘兩個人相對而坐。


    知道她眼睛不方便,南宮襲襄親自為容輕羽夾每一筷子菜,容輕羽皆沒有拒絕,基本上是他夾什麽,她便吃什麽。兩個人相處融洽的樣子仿佛一對已經成親很久的小夫妻,很尋常和美的吃著家常飯。


    南宮襲襄望著自己夾的菜被容輕羽接過,然後放進她朱紅的小口裏細致緩慢的咀嚼著。突然想,那菜肴似乎很美味?忍不住就著夾給她的筷子,自己也嚐了一口。菜是什麽味道卻是不知道的,明白清晰的卻是此時的心,好甜好甜!


    她這麽隨性的吃著,是以為他拿了備用筷子幫她夾菜嗎?有沒有感覺到,他其實一直用的是自己手裏唯一的筷子?南宮襲襄想到這裏俊顏上因為自己的舉動,浮上一層淺淡的紅暈。


    心裏不禁又想,這是他與她第一次同桌共食,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


    一頓飯沉默的吃完,然後南宮襲襄愉悅的發現,容輕羽還沒有離開的打算。


    可是,她雖然什麽話也沒有說,他卻有種深處在暴風雨前的寧靜中的感覺,這寧靜中,他雖然喜悅著,也越來越不安著。


    “聽說,你想參加七月的聚賢會?”南宮襲襄望著又安坐在對麵的容輕羽,打破沉默問。


    “可能會去!”容輕羽應道。


    可能會去?南宮襲襄聽得疑惑!


    “你下次的相思引……也是在七月發作嗎?”疑惑間,卻突聽容輕羽這樣問。


    南宮襲襄微微一愣,然後剛想開口,她卻又搶先道:“我想,我預估的應該沒有錯!我想幫你扶下脈!”


    聽得容輕羽這樣的要求,南宮襲襄隻覺心頭一跳,但是卻好像也沒有合理的理由去拒絕。


    於是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


    容輕羽聽見動靜,也伸出手,先是觸到他的虎口,猶豫了一下,感覺到他因為自己的碰觸而微微一顫,才沿著虎口估摸出方位,纖指搭上他的手腕。


    肌膚相觸,南宮襲襄不禁驚覺,她的手居然比上次還涼。


    分明這已經是六月的天氣,如果不是小樓外環水,又因為上午避在竹林後,估計人都要燥熱的冒汗。而她的手,為何不但沒有因為天氣而轉暖,反而越來越涼?


    “你——”南宮襲襄心底的疑問關懷還沒有出口,就感覺一陣勁風向自己襲來。


    她的動作太快,而他又對她根本不防備。所以,等她原本搭在他腕上的兩指改朝他的胸下穴攻來時,他不及去捉住她的手,便反掌以掌心擋在身前。


    可是,還是無濟於事。


    她仿佛是早有預料,所以,以一招隔山打牛,以真氣穿過他的指縫點中了他的穴道。


    “我幫你——解相思引的毒!”然後不待他問出驚疑,他看著眼前的她親啟朱唇。


    容輕羽這句話出,南宮襲襄隻覺心跳猛然被駭的一滯。因為聽過她說解毒方法的他,聽見這句話,無疑是在聽她宣布準備自殺!


    她居然就這樣淡然的對著他,說:我要為你自殺!


    要自殺啊!


    “你不要胡來,我無需你幫我解毒!”南宮襲襄近乎驚懼的阻止,聲音都忍不住輕顫。


    她一定也是知道他會反對的吧,所以才故意偷襲製住他。一想到這裏,南宮襲襄心裏焦急不已,見容輕羽卻是不說話。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她站起,繞過兩人之間的茶幾走近自己身邊。


    心裏大急間,南宮襲襄忙道:“如果你因為我有事,之後,我一定自刎謝罪!”


    果然,南宮襲襄這話一出,容輕羽的腳步跟著一頓。


    身側的秀拳不禁緊了緊,容輕羽淡聲開口:“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找到其他不會傷害到誰,卻依舊可以幫你解去相思引的方法了!”


    說著,便又走近南宮襲襄身邊。


    南宮襲襄哪裏敢相信,剛想繼續喝止,就覺手臂一痛。


    驚覺,她以指尖劃破了他的手心,在他驚疑間,以同樣的方式劃破了自己的。


    “你還不是想過蠱毒到自己身上?”南宮襲襄驚的聲音都有些沙啞,極力想掙紮著,奈何她的點穴手法讓人頭疼。


    容輕羽卻仿佛已經不受他影響,手指反轉間,與他掌心相對。


    “容輕羽,你快住手!我說了,你若有事,我必不獨活,所以你即使幫我清毒也沒有用!”


    兩道傷口因為掌心貼合而對到一起,容輕羽便開始悄悄運功,片刻不敢耽誤。但是運功得出的結果,讓她的心跟著微微一沉。


    “如果你什麽都忘記了,那麽這句威脅就無效了!”容輕羽這時說,唇瓣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什麽意思?南宮襲襄聽得又是一駭,不過想起容輕羽的醫術,不禁驚疑——難道她是想幫自己解毒以後,又想用什麽方法讓自己失憶從而忘記她?


    “其實,身在帝王家的人,愛情是最不需要的對不對?或許真的隻有冷漠薄情,才能長命百歲!”容輕羽又說,語氣不禁有些悵然。


    南宮襲襄聽得愕然,聽她這語氣,難道是從來沒有相信過自己的話?驚懼手心的粘膩與體內異常的騷動間,所以他根本顧不上生氣。


    這時卻見容輕羽一隻空著的手伸進了懷裏,摸出了一個小瓷瓶,單手彈去瓶塞便道了一粒褐色的藥丸出來。


    南宮襲襄直覺的那便是她口裏說的藥了,一時大急,於是驚喊道:“常宵!”


    南宮襲襄話音方落,便死緊的閉緊朱唇。同一時間,聽得南宮襲襄召喚的常宵直接從天窗闖入。乍看屋內情形,不待理會發生了什麽,便先拔劍。


    “讓容小姐退開,切勿傷了她!”南宮襲襄在容輕羽因為常銷的到來微側身的時候,又道。之後又是不敢鬆懈的閉緊嘴巴,生怕她將那藥給自己塞進去般。


    而同一時間,因為某事途經此地的鳳凝修正隨常星走在來竹園的路上。


    遠遠的,便聽見南宮襲襄帶著怒意的吼聲。常星一聽大驚,也顧不上鳳凝修,趕忙捏緊手裏的劍縱身躍往南宮襲襄所在的秋夕樓。


    鳳凝修眼看常星快沒了影,當機立斷也跟著提氣跟了上去。


    常星剛要飛到走廊內,就見原本閉合的房門猛然被從內往外破開,一個黑影連人帶劍被一陣強勁的內力擊飛了出來。


    一見那熟悉的身影,常星想也不想,趕忙上前去接住常宵。


    常宵在常星的扶助下才定下身形,下意識的抬手去撫胸口,然後驚覺自己盡毫發無損。


    “怎麽回事?”常星眼看常宵無事,下意識的就問,身形卻是忍不住往樓內掠去,同時放下常宵。


    而常宵都不及回應常星,在他鬆手的時候,跟著往樓下一墜。期間驚懼的發現,他居然提不起半分的內力。


    聽不見身後的動靜,剛剛跨過欄杆的常星下意識的回過頭,卻見隨後而來的一抹墨綠色身影一閃,堪堪接著將要墜地的常宵,然後輕巧一拋,將他帶回樓上站穩。


    經過這一連驚變,饒是常宵這千年冰山臉都不由得微微變色。


    “來人呐!”常星還不及理清剛剛發生了什麽,就又聽見屋內南宮襲襄的驚喊。然後也管不了那麽多,就直奔屋內。


    當鳳凝修、常星眼見眼前的情況時,都不禁一臉愕然。


    這是什麽狀況?


    隻見此時南宮襲襄衣襟微敞的被推倒在窗邊的矮榻上,一抹纖巧的淺青影子一腳踩地,一腳就著與他十指相扣的手,踩上矮榻,就要整個人跟著撲上去的樣子,而另一隻空著的手已經摸上了南宮襲襄的臉。


    南宮襲襄則是一臉羞紅的撇過了臉,看見門口呆立的三個人,瞬間仿佛看見救星。


    但是她拿藥的手近在咫尺,他卻不敢再開口求救。


    “我在幫王爺解相思引的毒,王爺怕疼,叫的大聲了一點而已,沒事的!”容輕羽這時卻是淡定的側過臉,對著門口的三人道。“不想他有事的話,就趕緊出去,別打擾我!”


    這話說的可謂威懾十足,可是配上她的動作,卻是很難讓人不誤會。因為,她的手還停在南宮襲襄的唇邊,看似撫摸的樣子。


    三個人的方位卻是看不見她捏在指尖,隻要南宮襲襄再一開口就能丟進去的藥丸。


    鳳凝修與常宵聽見容輕羽說這話,滿目的驚訝。


    而常星聽見這話,臉色就變了。


    因為上次容輕羽告訴南宮襲襄解毒方法的時候,他與常宿是在的。


    當然知道,王爺如果毒解了,容輕羽會有的結果。他也不是看不懂南宮襲襄的眼神,雖然私心裏是想南宮襲襄可以痊愈,可是一想到南宮襲襄這些日子以來表現出的對容輕羽的在乎,如果容輕羽有事,那麽他們王爺……


    瞬間的掙紮,常星做出了決定。


    “鳳總管,請你幫忙,莫要讓容太傅傷了我們王爺!”常星忙道,跟著提著劍衝向矮榻邊。


    鳳凝修聞言微微一愣,或許是因為南宮襲襄的身份使然,常星明顯不相信容輕羽的話一出,他哪裏還能站著。


    於是隻猶豫了一瞬間,便跟著攻了上去。


    ------題外話------


    請原諒咱,今天木有萬更,身體實在不適,昨天從下午一直努力到淩晨,早晨起來又努力……奈何腰直不起來了,手臂酸的抬起困難,藥也吃了,還是無濟於事。所以,昨天容容都跟著咱一起滿臉憔悴了,囧。為了好狀態下的好質量,今天就更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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