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掌心相對,在這之前,容輕羽也吃了藥引。


    可是,分明她已經點了他的穴道,但是他體內的蠱毒卻被壓製在一處,與她侵入的內力相互抗衡,使得蠱毒無法被引出。


    容輕羽凝神一想,抵在南宮襲襄唇瓣的手指一顫。


    這時,卻聽見身後常星的話,同時感覺到一陣掌風從身後逼來。從周遭的內息變化她亦感覺出,鳳凝修也加入了進來。


    猶豫了一下,容輕羽便自動撤掌,帶血的纖手從南宮襲襄的掌心脫離。


    剛剛脫掌,容輕羽卻感覺胸腔內一陣氣血翻湧。沒有料到,隻是割破了別人的手,這樣的血腥氣就能影響到自己。


    “常星,快住手!”南宮襲襄眼看著容輕羽鬆了手,後麵的常星卻未感覺,一掌就要劈上容輕羽的一邊肩膀。


    常星過於焦急此時兩人的狀況,也明白容輕羽的實力,所以這一掌本來隻是想逼容輕羽退開。卻還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


    在南宮襲襄焦急的大喊阻止時,常星的一掌眼看著就要劈上容輕羽的肩頭。


    千鈞一發之際,橫空出來一道墨色身影,堪堪擋在容輕羽身後。


    當常星驚錯的定下神來,隻見鳳凝修突然為容輕羽擋了那一掌,而後身體因為慣性往後退開一步,正好撞到了容輕羽的後背。


    容輕羽被撞的往前倒去,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便跌回了矮榻上,正好撞進強行動用壓製相思引的內力衝開穴道的南宮襲襄。


    “輕羽,羽兒!”南宮襲襄一把接住容輕羽孱弱的身子。


    容輕羽隻覺神思一陣的恍惚,因為之前為了幫南宮襲襄解相思引所吃下的藥引,也因為暈血。還有此刻南宮襲襄突然抱住自己的感覺,可是不待她去理清這刻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就覺意識一黑,便暈了過去。


    “羽兒,你醒醒!”南宮襲襄焦急的坐起,晃著懷裏不省人事的容輕羽,這一刻肝膽驚懼。


    隻因為,她在自己懷裏的感覺,是如此的冰涼,毫無生氣。


    他好怕,更不敢去想那後果,剛才她究竟吸取多少蠱毒?忍不住便更擁緊懷裏的人兒,想給予她自己的溫暖,哪怕全部的生命都可以。隻求她醒來應自己一聲,他害怕見她這樣了無生機的樣子。


    這一個半月午夜夢回,每每從夢中驚醒,都是因為夢見她變成眼前這樣……他幾乎絞盡腦汁,預料將來的事情,以做好萬全的預防準備。可是,她今天在跑來告訴他,她要為他過毒!還真的身體力行,而今,沒有任何敵人,而是是因為他。才傷她至此。


    怎麽能夠承受親自毀了她的痛,怎麽能夠承受失去她的痛?


    曾幾何時,他情陷若此?也許早在初見,她淺淡的一絲暖笑,便悄然的向他的心房沁入……發現時,那暖已經如日中天,再難揮滅!


    原來,他已經如此在乎她!


    也顧不上那麽多,南宮襲襄抬手就想為容輕羽灌輸真氣。


    一旁的鳳凝修見此終於回神,在南宮襲襄的掌心抵住容輕羽的小腹時,趕忙忍著身體的內傷出手阻止。


    “王爺,請稍安勿躁,以奴才看,容太傅隻是暈了過去,並無大礙!”


    南宮襲襄根本沒有聽見鳳凝修在說什麽,下意識的就想拂開他的手。鳳凝修見此,眸光微閃,


    剛想出手,就見南宮襲襄猛然抬眸威脅的看他。那瞬間,兩個人的眸光撞上,仿佛琉璃星耀撞上千層霧靄。


    “讓開!”南宮襲襄沉聲嗬斥。


    鳳凝修微微一怔,眼裏所有的朦朧驀然散開,瞬間有種被對方洞悉內心深處的驚疑。在他怔住的時候,南宮襲襄再次低下頭,去顧懷裏的容輕羽,樣子焦急萬分。


    鳳凝修再看南宮襲襄的樣子,以為自己剛剛是緊張過頭所以自己想多了,在南宮襲襄心神不寧的又要去幫容輕羽灌輸真氣時,豁然出手。


    “鳳總管,你要作甚?”一旁的常星見此,趕忙出手阻攔,以為鳳凝修要犯上。


    一旁的常宵見此,也趕來幫忙,但是因為之前被容輕羽封了內力,所以協助並不大。


    雖然鳳凝修受了內傷,但是武功顯然還是占據上風。又因為南宮襲襄全副心神都已經在容輕羽身上,所以電光石閃之間,還是被他點了穴。


    “別打了,還不去看看賢王殿下,雜家相信,殿下與容太傅都不希望彼此因為自己而受傷害!”一句話讓還待攻上來的常星止了動作,咬了咬牙,怎麽也不敢去看南宮襲襄異常難看的臉色。


    “奴才先送容太傅回府,還請王爺保重貴體!而且,奴才聽說,容府有不少靈丹妙藥,相信容太傅此時最適合回去療養。”鳳凝修說,望了眼被點了穴的南宮襲襄擁在懷裏的容輕羽一眼。


    “不用!本王親自送她回去!”南宮襲襄回絕道,顯然是也覺得鳳凝修的話說的在理,也知道,自己這會兒恐怕也是說服不了這幾個關心主子勝過忠心的隨侍。(.好看的小說)就算說服,恐怕他們也不是鳳凝修的對手。而看容輕羽的臉色,還有剛才為她扶脈,也知道她可能不止是暈血。或許她府上有其他人知道她之前究竟用了什麽藥,解藥也應該是在容府。


    而她眼睛自小看不見,他覺得,她都能有這樣的醫術,那麽府裏那個負責念書給她聽的誰,應該也更厲害吧!


    這麽想著,也不再猶豫,吩咐人去備馬車。


    鳳凝修聞言,望了眼眸子始終鎖在容輕羽身上的南宮襲襄,眼裏如霧靄般的顏色又慢慢聚攏沉凝,然後沉默的退到一邊。


    ――


    直到馬車備好,南宮襲襄也沒有鬆開過容輕羽。一直嗬護小心的抱著她,當馬車被直接駛進秋夕樓,南宮襲襄也沒有假他人之手,懷抱著容輕羽,直接從窗戶縱身而出鑽進了馬車裏。


    而整個過程,誰也沒有來得及看清他究竟是足蹬進去的,還是瞬移進去的。難以想象,一個長期要靠輪椅行走的人是如何做到的。


    等鳳凝修尾隨常星等人一同下了樓,也隻是望著車簾閉合的馬車,極力壓製住想掀起車簾探看裏麵情況的衝動。


    到得府門外的時候,鳳凝修才發現,王府原來也另外給自己備了馬車,似乎沒有拒絕他同行的意思。雖然心裏疑惑,不過還是跟上前往容府的馬車。


    馬車內,南宮襲襄摟著容輕羽,裹在厚重的棉被裏。


    即使是這樣,他居然都感覺不到半絲燥熱。隻因為,她的身體是那般冰寒。每當他的身上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絲熱氣,很快也會就被她給吸取去。


    如果不是還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吸與脈搏,他都不敢相信她還活著。


    南宮襲襄試著輸了一些真氣給容輕羽,因為她身上的冷而清醒冷靜了許多,還記得鳳凝修之前的話,她現在的情形已經不單是純陽內力的問題,他不敢貿然衝動灌輸太多給她,就怕在他像上次那般昏迷,之後的事情會難以預料。所以,這個時候,他隻得選擇好好的守護她,不讓有些人有機可乘從而傷了她!


    雖然,常星他們忠心與他,但是人之常情,他們更在乎的是他這個主子。所以在她的安危問題上,這刻,他隻能相信自己。


    修長的指尖輕撫過她的額頭,她的臉頰蒼白如紙,看著這樣的容輕羽,南宮襲襄感覺心髒的顫疼就沒有停止過。


    有生以來,他還從來沒有嚐過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不管他怎麽想,也無法讓她聽見自己此時的心聲。不管他如何掙紮,也不能代替心愛的人受苦。


    “羽兒,我該怎麽辦?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倔強?”南宮襲襄忍不住輕聲低喃。可是,他又矛盾的慶幸,她倔強的原因裏有他。


    也是今天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原來,有許多事情,不是由著誰信任不信任就能全然坦白。


    他多麽想告訴她一切真相,可是為了她好,他不能……什麽也不能說!


    未曾想,有一天麵對摯愛的人,為何還這般無奈?


    ――


    此時,容府裏正在進行每日一戰,戰到最後,最初的目的原因已經忘記。


    容府內本來整齊琳琅的庭院,如今是花草凋零,樹枝折斷,假山倒塌,屋瓦墜落,碎了一地。


    不要誤會,容府還未曾衰敗,隻不過園丁收拾的效率,遠遠不及每次三群高手打群架的破壞強度。加上大boss不在家,又或者其實是故意的放縱。


    所以,當賢王府的馬車壓過門檻駛進後院,要不是記得自己進門時看過門匾,常星會以為自己將馬車趕錯府門。


    而抱著容輕羽坐在馬車內的南宮襲襄隻覺馬車後期一路震動,晃的他的心跟著一顫又一顫,生怕懷裏的人兒被顛到。期間提醒了常星很多次,小心一點。


    當車簾被掀開,看見眼前的場景時,南宮襲襄也以為常星違背自己的意願,將馬車趕錯了地方。稍微愣了一下,餘光瞥見遠處被繁茂樹蔭遮蔽,露出琉璃瓦頂的樓閣時,才確定沒有走錯地方。


    這時也意識到,一路走來,那一直很喧嘩的吵鬧不是來自街頭菜市場,而應該是容府目前的三派係鬥――


    “容秋回,你這朵臭菊花,不要臉的變態狂,居然敢偷老娘的褻衣!”一聲暴怒的女聲從圍牆的另一端傳來,分明應該是很遠的距離,可是傳進耳裏卻是異常的清晰。


    “怪不得一股怪味,原來是你這個女蠻牛的,我還以為是魅雪的舞裙呢!”吊兒郎當的男聲惋惜連連。


    “好你個不要臉的臭菊花,你敢嫌老娘有味!”期間參雜一係列家飾被打破摔碎的聲音。


    “哎呦喂,你沒味,你沒味,你要有味,全天下的女人舊都該傾國傾城了!”聽聲音,似乎是沒有吃到苦頭,所以兀自囂張著。


    “姐妹們上,好好教訓這個不要臉的變態狂!記得留一口氣,捆了送去洛水欄當小倌,成全他的菊花夢!分了賣身銀子,咱姐妹們打酒喝去!”群女忍無可忍,似乎終於要甩撒手鐧了!


    “君子動口不動手――無恨,快,開門放魑魅魍魎,別忘記讓他們扒褲子!”繼而是一幹女子的尖叫此起彼伏,仿佛是在四處逃竄!鐵哥們派顯然搶先一步使出絕招!


    南宮襲襄聽得皺眉,然後沉聲對園裏的家丁道:“去讓他們歇歇,快找個大夫過來,你們主子受傷了!”


    容府家丁乍一聽這話,下意識的往馬車內望去,可不待他看見什麽,隻覺眼前青影一閃,馬車內便隻剩下幾床厚重的棉被堆著,哪裏還有南宮襲襄的影子。


    “還不快去,你們主子命在旦夕了!”常星當然知道南宮襲襄已經抱著容輕羽去容輕羽的房間了,隨後趕忙催促那家丁,跟上了南宮襲襄的方向。


    尾隨在後的鳳凝修其實早就已經從馬車內走了出來,卻因為那句“開門放魑魅魍魎,別忘記讓他們扒褲子”中回過神。


    待淡定下來,眼見常星大步流星的離去,趕忙也跟了上去。


    等常星與鳳凝修隨後趕到這座府邸裏唯一的一棟還算完整的建築物,梨落苑時,南宮襲襄已經將容輕羽安放在床榻上,自己則是坐在一旁,拿著半濕的毛巾輕輕為她擦拭沾染滿手的血跡。


    而就在兩人進門的同一時間,隻覺大地轟隆陣陣。


    幾人稍稍一愣,才發現是一大堆人浩浩蕩蕩的軋了過來。


    “小姐,小姐,嗚嗚,小姐你怎麽了?”


    “容姐姐――”


    “東主姐姐呢?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待一群人擠過門檻,看見內室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的容輕羽時,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那默契程度,堪比軍隊訓練出的般規整。


    “容太傅需要休息!”在南宮襲襄抬眸皺眉的時候,鳳凝修率先出聲製止了一群人正在或將要進行的哀嚎。


    還好,這群人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意識到眼前的狀況,趕忙齊齊安靜下來。就連容歡都壓抑住哭泣,作為貼身大丫鬟,自然是麻利的奔到床前,看望容輕羽。


    “去把你們這醫術最高的請過來,快!”南宮襲襄眼看著容歡傷心心疼的樣子,也顧不上感同身受,再次出聲催促。


    “韻管家來了!”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騷動,人群也隨之默契的破開一條道路。


    “韻管家是我們府裏醫術最高的!”容歡跟著一邊抽泣一邊解釋道。


    南宮襲襄便轉眸望向門口,正見一個玄色的身影快步走了進來,期間環佩叮當脆響。


    第一眼撞上,南宮襲襄以為是個女扮男裝的的大姑娘走進來了,但對上容韻明朗的眼神,和不同於女子纖秀的英氣眉峰,還是可以辨認出眼前人的性別問題的。而那些清脆作響的物飾,便是來自他插在發髻上的一根簪子。容韻一頭如墨的發絲被很講究細致的分編成無數細小的發辮,束在頭頂被那根發簪固定著,那根玄色的簪子,尾端垂著幾縷深色的櫻穗子,穗子的尾端皆墜著一粒小巧的鈴鐺。


    容韻一進屋,一眼看見南宮襲襄猶帶血跡的手,還有容輕羽垂落在床沿還開著細口子的傷口。頓時眉峰糾結,提著藥箱就趕上前,同時道:


    “純陽內功的人留下,其餘的人全部出去!白白過來幫我忙!”


    言下之意,梅蘭竹菊裏的竹――白若卿,絕技是使毒,留下起到輔助作用。而其餘的人,童男子全部留下備用。


    容韻此話一出,一眾女眷便自動退了出去,隻除了容歡。


    男子裏,最後出去的除了不會武功的顧清寧,居然隻有鳳凝修和無恨!


    大家看見鳳凝修出去,一點兒也不感覺到奇怪。當看見無恨尾隨鳳凝修走出去時,原本擔心容輕羽病情的眾人們,眸光皆驚愕的齊齊刷向他。然後全部是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似乎變天了。


    就是一直沒敢進來的屋外一眾家丁丫鬟等,看見鳳凝修身後的無恨時也皆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鳳凝修與無恨還有一幹女眷走出來後,房門便被閉合。


    感覺到周遭異樣的眼神,鳳凝修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這位比自己矮了一個頭,卻如雪幹淨的年輕男子。無可否認,純潔這兩個詞語太配眼前的人了……


    無恨感覺到鳳凝修的眼神,微側了臉斜睨了鳳凝修一眼。


    鳳凝修對上那純澈如雪的眸子,眸光閃了閃,就想移開。


    “其實我和你差不多,你信嗎?”無恨突然說。


    差不多?什麽叫差不多?一樣就一樣吧,差不多那是什麽意思?


    在鳳凝修聽見這話,驚詫的再垂眸去看無恨的表情時,他卻已經轉過頭,望向房門的方向。這時,卻見房門跟著開了。


    隨之,於風和常星一起走了出來,帶上了房門。


    “作弊被發現了?”於風剛剛往前踏出一步,就聽見無恨的話,當即差點一個趔趄,俊臉漲的通紅的瞪向一臉淡定從容的無恨。接著緊張的望向女眷裏的憐曲,卻見她正臉色不鬱的轉過頭去。心裏頓時暗罵了無恨故意黑他,就想解釋。


    “咳,人太多了,怕空氣不流通,所以容管事讓咱們先出來等著!”一旁的常星搶先一步,跟著解釋道,他可不想自己的清白被誤會啊!


    “韻哥說我身上戾氣重,不適合為容姐姐輸送真氣!”於風望著女眷的方向解釋。


    “戾氣重?又不是捉鬼!”一旁的顧清寧似是不經意的提了這麽一句,言下之意仿佛在說:你就別裝了!


    如果換做其他人還好,這些年顧清寧可都是和於風在戰場同進同出,怎麽會不清楚他的事情?所以不出意料的,女眷那邊傳來一陣嗤哼,繼而甩袖退到人群後麵。


    於風當然聽見那熟悉的聲音來自誰,頓時慌了,但是總算記得場合問題,值得壓下滿腹怨氣和委屈想稍後解釋。所以,便隻是站到顧清寧一排,開始與之進行無聲的眼神廝殺。


    鳳凝修望了眼據說已經酣戰了近兩個月的顧清寧和於風,眸光最後忍不住又落回淡然的站在他身邊的無恨身上,若有所思起來――容輕羽身邊的人,果然都很有意思!


    這邊人人擔憂,未曾發現在庭院深處的淩亂花海後,一雙銀色的瞳仁收進這裏的一切,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鳳凝修感覺到一道奇特的眸光,下意識的就轉過眸去,卻一無所獲。最後隻道自己內傷不輕,所以感覺出差了。


    再說廂房內,眼看著容韻將一根根極細的銀針刺進容輕羽的穴位。南宮襲襄都覺陣陣肉疼,雖然自己不是沒有經曆過針灸,知道那哪裏有什麽痛感。可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意的女子被這樣紮了一身,心怎麽也平靜不起來。


    “我家小姐並無大礙,王爺放心好了!待這藥液隨汗發出,小姐就會醒了,然後底下人再給她灌輸一些真氣,她便無大礙。”容韻道,抬眸看了一眼神色凝重非常的南宮襲襄。


    南宮襲襄聽了,心底提著的大石頭終於是落下,跟著輸了一口濁氣。


    “王爺,如果您不想我家小姐醒來吩咐一些教我們為難的事情的話――草民勸您,還是趁早回府修養的好!”容韻的眸光這時落在南宮襲襄受傷的手上。


    南宮襲襄聽得這話一愣,然後注意到容韻的眸光,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說,如果容輕羽醒來,讓他們幫忙製住他,從而強行幫他解相思引的毒,他們也不好不聽命行事。


    前一刻發生的事情還讓他心有餘悸,這會兒容韻又這麽說,他哪裏敢停留?隻能先回去,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才是關鍵。


    於是依依不舍的望了昏迷不醒的容輕羽一眼,多想在離開前再擁抱她一下,但是礙於場合,和她滿身銀針,最終還是忍下滿腔的情愫,不得不離去。


    ――


    轉眼便到了七月盛會,這一日天氣晴好,東楚帝都內,四處都漾起著歡樂的氣氛。


    期間,還有不少外國使節特意趕在這個日子前來,觀看聚賢會。所以,帝都街頭隨處可見身著外族衣衫的人到處走動湊熱鬧。


    又聽說如果在聚賢會才藝比賽中優勝,說不定就能頂替了十大奇女子或者十大美男子裏的誰,揚名天下。所以躍躍欲試的人,不僅隻有東楚臣民。


    再說聚賢會,其實還分為正規賽,和技藝塞。


    百年前最初的地點是皇宮內的廣和殿,所以,為了尊重前人,正規賽便在這裏舉行。


    規則是:


    每天在殿外以一道試題選拔十人競賽。每日勝出的第一名,會在第七天進行總決賽。勝出者,可向帝王求得一個心願。


    第一天選不上的,第二天可以繼續參加選拔,如果你七次競賽的資格都沒有拿到,那麽隻能說遺憾了。


    也就是說,最終能夠參賽的其實隻有七十個人!這便是正規賽的規矩,隻限定有才學底子與身份背景的女子參加。所以,人數上便精貴很多,也省去了很多競技時間。


    問這為何隻有一題?這考的就是這個人的思維綜合能力。綜合素質本就不如別人,後麵便更難有機會競爭。而這些試題都是帝後臨時設定,通過後,還得經過大總管鳳凝修的驗證,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可能性。


    另外開設的技藝賽,男女各分一場。此賽在北湘湖同步舉行,主審官會在六部裏各選一名官員擔任。人數不限,以擂台形式進行。勝出者,就有機會進入廣和殿,向帝王求得一個心願。


    皇宮內的廣和殿,便是盛大的宮宴場所。


    圓形的環水建築分為三層,三層皆可觀賞賽事。


    而賽場便在圓環中間的三階圓台上,那圓台被蓮花池圍繞,獨立而座。前通帝後高坐,後連預賽殿。


    預賽的選手們便是在預賽殿侯旨入賽!


    第一日的十人,已經選定好,正欲開賽。


    南宮襲襄坐在輪椅裏,頭頂帶著傻帽,並沒有進自己預設的觀看台,而是處在觀廊裏,眸光隻輕掃了場外一眼,便收回眸光,對身邊的常星吩咐:


    “去北湘湖!”


    ――


    金色鏤花的紗幔在風中輕輕飄動,不時的被帶著湖水涼意的清風拂開一角。


    紗幔之後,容輕羽靜靜的靠在船艙內,一手支著下頜,身子慵懶的斜靠在藤椅裏,淺藍色的衣袂也隨之輕擺飄逸,人這時也不知是在聽船外的賽事,還是已經睡著。


    容歡立在一旁為她輕輕打著扇,雖然容輕羽說過已經不用,而且她也確實不覺得熱。不過容歡隻當是容輕羽體恤下人,不忍心她辛勞。


    “小姐,咱們還得打鬧多久啊?”少許,望了眼遠處搭建在湖麵上的圓形賽場,容歡不禁壓低了聲音小聲詢問。


    聽見容歡的話,另一邊麵對麵坐在一起喝酒的於風和顧清寧也跟著轉過眸來。尤其是於風,眼睛都跟著一亮。


    雖然說,這些日子的打鬧是故意的。可是,他的老底陋習都快被這群人“不小心”揭光了,憐曲都負氣好些日子沒有理他了,這會兒都快打成真的了。


    一提這事,好不容易安靜的坐在一起喝酒的於風與顧清寧眸光再次撞到一起。


    可是此刻顧清寧卻顯得淡定多了,隻朝於風舉了舉杯子,微微一笑,一副不知道於風為什麽在瞪自己的樣子。


    “東主姐姐!”這時,一人猛然掀簾一臉興奮的奔了進來,赫然是那個分明比容輕羽年紀大,還天天姐姐前,姐姐後的大齡弟弟容秋回是也。


    “知道我剛才看見誰了嗎,我看見你家王爺了!”容秋回獻寶似地的蹦了進來,和桌邊的於風、顧清寧交換了幾個曖昧的眼神,徑自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仰頭灌下肚。


    那天容輕羽為什麽從賢王府負傷回來,其實容韻並沒有多向任何人多說什麽。所以,大家隻記得南宮襲襄當時對容輕羽的緊張在乎。


    容歡則是一眼瞪了過來,恨不能上去敲死容秋回的樣子。


    想起幾天前,容輕羽從賢王府奄奄一息的回來的樣子,她還心有餘悸,這丫的分明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都說她們小姐是掃把星,她都覺得那個王爺才是掃把星。幾次碰到,都會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還“你家王爺”!她家小姐還沒有嫁呢,這最後究竟嫁不嫁都還是個未知數!


    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容歡還記得,她們小姐可是另有心上人……


    製止不住容秋回繼續不停的巴拉巴拉,便直接拽著扇子,衝過去想去扔容秋回出去。


    安靠著的容輕羽聽得容秋回的話,身子微微一動。


    “容歡!”容歡剛剛走到容秋回身邊,伸手提住他的衣領,就聽見身後容輕羽的聲音。


    “去請王爺進來喝杯茶吧!”容輕羽道。


    而後,船艙內的幾個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們可還記得,之前這位行動不便的賢王爺可是遞了請帖無數封,都不見他們當家的應一張的。


    那天主動去了賢王府不說,今天更是主動請人家上船,難不成芳心真的被對方的誠意打動了?


    “好,我去!”容秋回一聽,連忙甩開容歡的手,爽快的蹦了出去。


    “咳,怕是菊花一個人請不動,我們一起去吧!”這時,於風與顧清寧也一起站了起來。而恐怕說幫忙請人是假,主動清場讓出空間給倆人是真。


    容輕羽也沒有意義,也隨兩人去了。


    一旁的容歡看得心裏疑惑萬千,卻也沒有說什麽,望了眼桌上已經花開的冰茶,便道:“小姐,容歡去換杯茶水來。”


    一時間,偌大的船艙裏,便隻剩下了容輕羽一個人。


    容輕羽起身站了起來,靜靜的立到船艙內的窗邊,對著外麵涼風陣陣的湖麵。


    聽著船外飄搖著的樂聲,唇瓣不禁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暖而喜悅。


    不多時,耳邊便傳來輪椅軋過甲板的聲音,雖然還有一些距離,不過微涼的風已經用另一種方式帶來了特別的訊息。


    清新藥草的香氣、還有那抹獨屬於一個人的奇香,先一步到達了她的感官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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