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的百姓都知道,最近李府走了水,聽說是把剛剛做了官兒的李家小公子給燒壞了,這兩天一直是大門緊閉,就連出來買菜的人都很少見到。


    李義的臥房裏,李向躺著那裏,旁邊坐的是魏征,前邊的書房裏有李耀祖和李義。


    魏征這幾天每天都在這裏,一個是他要照顧李向,另一個是李向和李耀祖說隻讓魏征進來就好,因為有些事情他需要魏征幫忙。


    此時魏征皺著眉在想事情,李向沒有打擾他。自從大火後被救,李向就沒有出過這間屋子,他在思考問題,到底是誰在害他,有什麽目的。當日醒來他便把x芯片啟動,試圖從裏麵找到一些可以用的資料,可惜的是X芯片中的許多資料都是後世總結出來的,存在著不確定性和誤差,而且其中也沒有李耀祖一家人的資料,畢竟在後世的許多記載中根本不會出現他們一家,李向這隻蝴蝶的穿越也許是給這家帶來改變了。


    那日宇文成都走後,李耀祖還悄悄的進來和李向說了一陣子話,把宇文成都說的也告訴了李向。李向覺得這個宇文成都很可怕,從那僅僅有的一些看似不像線索的蛛絲馬跡中便能分析出這次事件是家裏人自己搞的,而且可以判斷出自己已經知道是家裏人做的,這很了不起。


    其實李向當日被困櫃中的時候便隱約的覺得是自己人做的,很難想象誰會那麽清楚的知道自己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屋中,而且那段時間李向一直是在書作坊中忙著,更不可能在屋中休息;另外誰會在嚴慕和魏征正好走出去,李耀祖出門送的時候動手,時間差掌握的太好了,這就是破綻;最重要的是李耀祖在去花園的路上碰到的兩個形跡可疑的仆役。把這些連起來很明顯能分析出一個大概的範圍。


    李向拍拍魏征的肩膀,把他從思考中拉了出來,笑笑說:“好了,先生,別想了,與其我們在這裏毫無頭緒的亂想,咱們不如想辦法讓那人自己現身。”


    魏征一愣,恍然大悟,也笑著說:“關門打狗,甕中捉鱉。”兩人相視一笑,都能從對方身上發現之間的那種默契了。


    李向於是讓魏征把李耀祖和李義叫了進來,四個人在臥房內秘密的商量怎麽安排。


    李福這幾天很忙,那日李耀祖安排他悄悄的觀察下家裏所有仆役的行事,看看有誰最近比較反常。李福便每日在家中不斷的來回走動,仔細的看著每個人的動作,起初他發現沒有人反常,等兩日後再觀察又發現每個人都很反常,弄的他自己都快崩潰了,也沒有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今日他依然在院子裏溜達,不時的停下來看看這個,瞅瞅那個。仆役們感覺最近反常的是李總管,有時便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著他。


    李壽從花園走了過來對李福說:“福哥,老爺叫你過去呢。”李壽是副總管,平日裏和李福也很談得來,於是就兄弟相稱。“知道了,你幫我留意下,最近誰的行事比較反常,我老是弄不清楚,老爺說肯定會發現害小公子的人的。”李福臨走時安頓李壽。李壽答應一聲便出門去采買東西了,他負責的是家裏的日常用度采買。


    李福見到李耀祖請了安便站在那裏,李耀祖問:“最近發現什麽了嗎?”


    “老爺啊,我實在是沒有發現啊,那些人現在看到我都躲著走,弄的好像是我最反常了。”李福皺著眉一副可憐的樣子,讓聽的人忍不住想笑。


    李耀祖擺擺手說:“那就不要去找了,這幾天你就說凶手逃竄了。記住不要刻意的說,就像無意中說出去的樣子。”李耀祖安排著。


    “知道了老爺。”李福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所以李耀祖讓他當了這麽多年的管家。


    “你和其他人說過老爺的安排嗎?”魏征在一旁問道。


    “啊,魏先生,除了剛才和李壽說了一聲,其他人都沒有說。”李福看著魏征說,他想這個魏先生說不定以後要在府裏常住了,小少爺本來就很看重,這回又救了小少爺一命,將來一定在府中是個能說得上話的人物,所以他很尊重魏征。


    “哦,知道了,你去吧,記住是宇文大人告訴老爺凶手逃跑的事情,不論對誰都這麽說,明白了吧。”魏征囑咐道。


    “明白了魏先生。”李福又看看李耀祖說:“老爺沒別的事安排,我就先下去了。”


    “去吧!”李耀祖揮揮手。


    “先生,你說咱們這樣做,真的能把那人給引出來?”李耀祖問魏征。


    “會的,小少爺說,這叫麻痹敵人。”魏征仿佛看到李向那種堅定的眼神。


    “但願吧。”李耀祖也是無奈的道。


    李福又走到後院門口的時候,看到李壽還在那裏站著,便問道:“你怎麽還在這裏啊,不是要去買菜嗎?”,“我等下廚房的人。”李壽笑著說。


    “哦,那你等著吧,對了,聽說宇文將軍發現凶手下落了,在城外,最後說跑了。”李福看似無意的和李孝說。他知道李孝是個大嘴巴,見誰都說,所以就讓他去傳話吧。


    “是啊,你說好好的幹嘛要害咱家小少爺啊,真是,哎,不說了,我走了,那人來了。”說著用手指了指院門外的一個人,便走了出去。李福也是搖搖頭,真是個呆子。


    晉陽宮大殿裏,楊廣坐在龍椅上看著殿中央跪著的李義。也就是幾天不見,李義便消瘦了許多,原本豐潤的臉頰現在像被刀削去了兩塊一樣,深深的塌陷下去,肥大的衣袍在他身上左右晃蕩。楊廣心裏也不是滋味,前幾年自己的太子也是突然暴病而亡,自己大概也是李義這個樣子吧,楊廣想。


    “李義,你起來吧,左右賜座。”


    “謝陛下。”李義站了起來。他今天是有任務的,李向說讓他找皇上的時候,他當時就有些懵。後來想想為了兒子,自己就算再怕見皇上也得去。李義是那種性格懦弱的人,很早李耀祖安排他打理家裏的產業時,他還被下麵的夥計欺負過,所以要見這皇上,確實心裏有些發怵的。


    “你來見朕可有什麽事情?李侍中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最近朕還真有點兒想他了。”楊廣問李義。


    “謝陛下關心,向兒很好,這次就是他讓我來的。”說著看看殿裏的值殿兵士和內監們,又道:“向兒說,事屬機密,還請陛下屏退左右。”


    “成都留下,其他人都出去,殿門外五十步內不許任何人靠近。”楊廣一揮袖子,那些人都走的幹幹淨淨,殿門也被關上了。


    “說吧,李義。”


    “陛下,向兒說,這次的走水事件,可能和陛下有關。”李義一句話就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恩,說詳細些。”楊廣皺皺眉問道。


    “是,向兒自那日醒來後,便一直在想事情的經過,不論怎麽說這次事件都是李府內有人報信,然後府外的人進府放火的,至於什麽人,現在還在查。但為什麽這樣做,那一定是有緣由的,畢竟向兒才十歲,而且是剛當上五品官,這回是針對向兒還是針對李家還不能確定,但確定的是,做這件事的人一定會從中得到好處,那麽就是說最後得到好處的人一定和此次事件有關。而向兒分析,這件事發生在向兒封官不久,有幾種可能,首先就是他的這個官擋住了別人的路,有人也想當五品侍中,但被向兒提前一步了,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李義邊想著李向說的話,一邊說著。楊廣和宇文成都都認真的聽著。


    “然後就是生意上的對手,向兒最近發明了不少可以賺錢的物事,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利益,所以才找人來下手的,這種可能性還是有的,不過也不高。”李義自己都佩服自己,先前還擔心自己見到陛下會結結巴巴說不清楚,沒想到這一說起來就好了,自己還是不怕的。


    “恩,有些道理,還有嗎?接著說。”楊廣點點頭問道。


    “有,向兒說最有可能是針對陛下的陰謀。”李義又說道。


    ……


    宇文成都帶著五十名親兵和兩名禦醫隨著李義朝著李府趕來,到了晉陽城外,宇文成都安排兵士們換上了準備好的百姓衣服,待進城後,那些兵士們自動分成幾組便消失在人群裏,之後宇文成都帶著兩名禦醫才和李義趕到李府。


    宇文成都三人到的大廳內,李義安排人上了茶,便起身去後麵叫李耀祖和幾個兄弟,因為這次來宇文成都帶著皇上的口諭。


    不一會兒,李老爺帶著四個兒子到了前廳,宇文成都站起身先施一禮,便嚴肅的喊道“有聖諭。”


    李老爺父子五人和兩名禦醫便撩衣跪倒,口呼“接聖諭”


    “陛下說:‘李愛卿是朕的肱骨之臣,這次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另外著兩名禦醫去看看,朕不希望他有事,你們要替朕照顧好他。’”


    “是,陛下!”五人回答。


    “李老爺和幾位少爺請起吧”


    大家站起身,兩名禦醫便說道:“我們先去看一下李公子的病情吧。”


    “請”李耀祖領著幾人朝李義的院子走去。


    “你是說還不能確定?”


    “不能,不過今天聽他們說已經不查了,宇文成都說人都跑了。”


    “要小心些,他們可能是在等。”


    “恩,我們少爺說再等等看,一有消息我馬上就能傳過來。”


    “要注意別被察覺了。”


    “知道,我先走了。”


    西市一家生肉店裏,兩個人完成了對話,一人匆匆的拿了些肉食便走了,另一人關上門,回頭對裏屋說道:“先生,人走了。”


    屋裏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消瘦,個子不高,沒有什麽特點,任誰看去都是一個放在人堆裏就會消失不見的人。


    “好,記住,事情辦完後,不留活口。”冷冰冰毫無生氣的言語。


    “知道了!”那人回答。


    “禦醫,不知我孫兒的病情如何?”李耀祖急急的問道。


    禦醫擺擺手,做了個到外麵去的動作,於是一群人便都到了外麵,隻有魏征在裏麵陪著李向,他伸出手,手裏多了一顆藥丸。


    “不樂觀啊,就看今天了,要是今天沒有咳血,那就沒事了,要是咳血了,不出兩天就……哎,恕在下無能為力了。”兩名禦醫互相商量了一下說道。


    “啊!我的向兒。”李義再一次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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