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聽說那個王浩死了,難道是因為這件事,因為除了這件事她再也想不到別的事了。


    但這件事跟他又有什麽關係呢,那個王浩突然死了,他的家人一定想追查凶手是誰,所以他們就找到蘇臣,可是蘇臣明知道是姬覆雨所為,卻也無能為力,更加不能答應他們查這個案子,所以他於心有愧,心中難受?


    因為他的職業,所以良心度比一般人高,他是因此而自責嗎?


    那麽他幫元白騙她的事呢?他有沒有難受過呢?


    初初道:“別自己喝,朕也陪著你喝!”


    蘇臣沒有動,道:“陛下此來是有什麽事情吧?”


    初初道:“朕其實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實在給人很大的衝擊。如果被人看到名震金鼎的第一名捕是這個樣子,一定會非常失望。”


    “你還是好好醒醒酒吧,現在姬覆雨死了,王浩的事也都過去了,沒必要一直沉浸其中,你頂著第一名捕的頭銜有那麽多的事情要做,希望你不要偷懶。”


    他從那些壇壇罐罐中追了出來道:“陛下留步,陛下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吩咐,蘇臣一定全力以付,不負陛下所托。”


    “你現在的身體行嗎?”


    “沒問題,蘇臣會從此戒酒。”


    初初道:“那好,你幫朕查一個人的貪汙罪證,查得越詳細越好,當然有其他更大的事就更好了。因為朕實在不想看到這個人了。”


    蘇臣機敏地道:“皇上說的是黃易之?”


    初初道:“知我者蘇臣也。那個老狐狸欺我太甚,如果不是看在蘊藉和黃芮的麵子上,早殺了他!”


    “陛下放心,隻要他做過的事,臣都能查出來。”


    “好,那看來朕是不虛此行。朕走了。”


    “好。”蘇臣把她送到門外,看著她上馬而去。


    他回過屋中,對她剛才坐過的椅子發呆,陛下?此生唯一喜歡的女人。成了皇上?真象一場夢。


    如果不是看到她拿來的補品,他幾乎認為她沒有來過。


    初初雖然從他的視線中走開,但並沒有直接回宮,而是在街上又漫無目的地停留了一會兒。才轉回宮內。


    回到寢宮又開始做她的吊墜。床上的吊墜。雖然很累卻睡不著。隻好披衣起床看書。


    蘇臣的影子卻浮在眼前,他怎麽瘦成那個樣子?完全不愛惜自己。她叫來禦醫,讓禦醫開了些補藥,又吩咐織造處做了兩套衣服。他住的地方也不象樣子。這個男人怎麽除了辦案之外,別的都一無是處呢。當然他還是頗為瀟灑的。但哪個姑娘願意在他那裏跟他度過良宵呢?


    他是獨身主義者。


    大約三天之後,黃芮從吳城回來,初初想給黃芮看那一堆一堆的奏折。但她還是忍住了。因為她已經決定動黃易之了。


    黃芮回來先在宮裏住了一宿,第二天才不情願地回到丞相府中。她上次是偷跑出來的。黃易之看到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讓她當皇後她不當,反而逃跑,現在江山落到江城雪手裏。第一怪端木蘊藉沒本事,第二怪她沒陪在蘊藉身邊,如果她在蘊藉身邊當初不讓他開城門也就沒有現在的事了。


    黃易之大罵黃芮,黃芮隻有一聲不響地聽著。所幸的是,他並沒有罰她。但仍是禁止她出府。嚴令禁止她跟江城雪有往來。


    黃芮道:“她是皇上。”


    黃易之道:“哪來的皇上?等你蘊藉哥哥除掉端木元白,再除掉上官星辰,到那個時候她還是皇上嗎?”


    黃芮聽得心驚肉跳,追問道:“這是爹的想法,還是蘊藉哥哥的想法?”


    黃易之笑道:“你還怕你蘊藉哥哥不聽我的嗎?”


    黃芮終於放下心來,道:“原來不過是你自己的想法,但是端木元白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好看的小說)他們三個人也不過剛才他打個平手而已。要想勝他極為不易。”


    黃易之獰笑道:‘天下沒有戰不勝的人。他又不是神。’


    黃芮道:“跟神差不多吧。”


    正是這一晚,蘇臣來宮裏向她匯報,他搜集到了黃易之所有的證據,如初初所料,他是一個貪汙大戶。


    他私下裏買官賣官,所得贓銀大約十萬兩。這是他在蘊藉當皇帝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的。並且他手底下還有兩條命案。


    初初聽了深深地皺眉。這件事雖然證據確鑿,但如果不妥善處理,她與黃芮之間的關係恐怕就已經走到終點了。


    所以她必須讓黃芮看到這些證據,知道她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初初才好處理。


    他見她陷入深思。道:”陛下在顧慮黃易之的女兒吧?她跟陛下情同姐妹,陛下是不是怕傷了你們的姐妹之情?”


    初初憂鬱地道:“你說會傷害到我們的感情嗎?”


    蘇臣道:“不知陛下想聽假話還是想聽真話?”


    初初嗔道:“當然是真話,誰聽假話幹什麽?”


    蘇臣笑了一下道:“就算她不跟陛下翻臉,你們親蜜無間的感情也該到此為止了,這件事會橫在你們中間,很自然會想到這件事。”


    初初無助地道:“那怎麽辦?我要怎麽處理,才能不傷害我們的感情呢?”


    蘇臣冷酷地道:“放過黃易之,讓他繼續做他的丞相,這件事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初初白了他一眼:“你胡說八道什麽?黃易之是我必須要動的,不然我讓你查他幹什麽?”


    蘇臣注意到,她開始說我,而不是說‘朕’了。這證明以前的那個江城雪又回來了。


    初初柔聲道:“你主意多,再好好幫我想想。”


    她的美目裏充滿了無助和溫柔。蘇臣的心都快化了。這個時候自己在想什麽?他又嚴肅地告戒著自己。


    初初見他愣而不答,推了推他的手,急道:“你快說啊。真急死我了。”


    蘇臣被她柔軟的小手一觸,白淨的臉立即紅了起來。緊跟著心撲通撲通地狂跳。


    初初當然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映,仍是著急地道:“你快啊。想到辦法了沒有?”


    蘇臣定了定神:“辦法倒是有,不過要請陛下升我的官,一個有資格參加早朝的官兒,隻要我有資格站在金鑾殿上,就由我出麵彈劾黃易之,陛下就裝做什麽都不知道,讓黃芮明白他父親確實犯了事,而陛下也想包庇他,但卻包庇不住,我想那個時候,黃芮就沒有理由怪你了。”


    初初轉著美眸,抿著嘴嫣然一笑:“果然是好主意,這樣就不是我找人調查他,而是他自己多行不義。”


    她激動地抓住他的胳膊,高興道:“太好了,果然是名捕,頭腦就是好使。朕馬上就定封你的折子去。”


    她一轉身卻碰到桌角身子就向外絆了出去,蘇臣眼急手快,長臂一伸,攬住她的楚腰向前一帶,這一下卻用力過猛,令她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


    初初微吟了一聲,與他麵對麵,如玉的臉頰兒頓時紅若桃花。一雙如水明眸柔弱地望著他。


    蘇臣一下子麵紅過耳,心慌意亂,心撲通撲通地快從胸膛裏跳出來了,他真怕它蹦出來,連呼吸也加快了。看著她的粉色唇瓣好想吻下去。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


    但是他的高度理智提醒他不能那樣做,於是毫無經驗的他還是羞赧地,澀澀地鬆開了手。


    初初也閃爍著黑水晶般地靈眸羞澀地逃野般地跑開了。


    蘇臣站在那裏好長時間還能聞到她的氣息,那種擁抱她的感覺已經說不上來,光顧著激動了。他杵在那裏不敢動,在搜索著什麽,在記錄著什麽,同時也有一些惱恨自己。


    平時全副身心都投入在案子上,對除了案子以外的事根本沒興趣,對於女人,他除了挑剔就是嘲諷。從來也沒有女人住進他心裏過。


    所以對於這方麵的經驗,他一點也無,完全是一片空白,辦起案來他是天下無敵,這一方麵他是傻得掉渣兒。他真恨自己的蠢笨。


    初初走出一段距離,想起一事又折回來,她掀開簾子,見他還愣在那裏,她咳了一聲。


    見她又回來了,他急忙從那地方移開。尷尬地道:“微臣還有事,先告退了。”


    初初柔聲道:“其實我也有事。”


    聽他又是以我相稱,他不自覺地停了腳步。初初沿著椅子輕輕坐下:“你那麽著急嗎,你有什麽事?”


    蘇臣道:“請陛下先說是什麽事?”


    她玉麵又是嬌紅,溫柔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問你晚上可不可以陪我吃晚飯。當然你有事就先忙著,不必管我。”


    他的心萬分驚喜地狂跳起來,他掩飾著這種喜悅,故作平靜地道:“我也沒什麽大事。”


    初初美目鍍著溫柔的光澤,笑道:“這麽說你同意留下來了?你先在這裏等一等,我去去就回。”


    她的心也是狂跳不已,他可是蘇臣啊,是邏輯思維,洞察力,敏銳度,各項第一的蘇臣啊。他居然答應跟她一起吃晚飯,那麽她的那種嬌羞之情他又能領悟多少呢?


    也許今晚有人陪她做吊墜了呢?想到此處,她又分外高興起來。


    其實從很早她就已經喜歡蘇臣,也知道蘇臣對她有感覺,憑他幾次赴湯蹈火的出手相救,她就明白其中的情意。被蘇臣這樣優秀的人喜歡著,實在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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