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瀾快速把他家地址發給了薑嶸,他知道薑嶸的住址,在市中心一個高檔小區裏,離他家距離有四十多分鍾車程。隻是不知道薑嶸是不是在他家裏,陳瀾猜測他可能在接電話的那個男人家裏或者是酒店。


    反正也不急一時,陳父陳母也不在家,隨便薑嶸什麽時候過來都一樣。


    陳瀾洗了個蘋果,從電視櫃的抽屜裏翻出一大堆外賣電話,這是他以前一個人在家時積累下來的。雖然陳瀾會做飯,但他很少展露廚藝,回家時有陳母做飯,一個人住他自己房子時又懶得做飯,說白了還是懶。


    正當陳瀾蹲在電視櫃前糾結點哪家的外賣時,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


    “娜娜,你過來看看喜歡吃什麽?”陳瀾頭也沒回道,他在想要不要點三人份的,把薑嶸那份也點了,如果他現在就趕過來的話肯定沒有吃晚飯。


    娜娜沒有說話,靜靜站在陳瀾身後,高大身形投下的陰影給陳瀾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從陳瀾醒來開始,娜娜就有些不正常了,昨天的她的確不愛說話,但表現得遠遠沒有現在這麽淡定,並且她越來越依賴陳瀾,隻要在陳瀾麵前就會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陳瀾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對勁,轉身抬起頭疑惑地看向娜娜:“娜娜?”


    娜娜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他頭沒有往下仰,眼睛卻是下垂有些詭異地盯著陳瀾,嘴角還彎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明亮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一半陰影,以陳瀾的角度看起來有些可怖。


    “娜娜?”陳瀾又試探性地喊了一次。


    娜娜依然沒有反應,嘴角略顯詭異的弧度逐漸加深。


    這個人不是娜娜,也不是陸海琛,更加不是之前出現的安子恒和蘇娜!陳瀾幾乎是肯定地想,他的預感告訴他,這個是新出來的人格,並且不是很友好。


    陳瀾都想罵髒字了,陸海琛一共有幾個人格啊?他原以為分裂出三個人格就足夠讓精神科醫生好好研究了,沒想到這家夥還能分裂出第四個人格?


    陳瀾被他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關上抽屜,把手裏拿著的外賣名片遞給他:“想吃飯嗎?”不知對方是敵是友,隻能先打出和平牌,盡量搞好兩人的關係。


    他輕輕一笑,眼中閃著精明,那笑容和其他幾人完全不一樣,讓陳瀾感覺很不舒服,仿佛是被人算計了一樣。


    “就這個吧。”他用眼光示意了一下那疊名片最上麵的一張,並且他的嗓音偏尖細,甚至音調比作為女生的蘇娜和娜娜更加上揚,乍一聽給人一種有點娘的感覺。


    這下陳瀾更加確定這個人是新出來的人格,他不動聲色拿起對方指出的那張名片,咧開嘴笑道:“你喜歡吃壽司嗎?那今晚上就吃這個吧。”


    說完陳瀾拿出手機按照名片上的聯係方式撥打了電話。


    那個人依舊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挪動腳步的意思,就那樣保持著意味不明的笑容盯著陳瀾。


    陳瀾毛骨悚然,那個人給他的壓迫感太強烈了,他走到陽台前借機拉遠自己和那個人的距離。陽台上的玻璃門拉開了一條縫隙,刺骨的涼風呼呼從外麵吹進來,陳瀾趕緊把玻璃門關上,定完餐後抬眼就看到玻璃門反射出的自己身後站著一個人。


    “哎喲。”陳瀾被嚇得叫了一聲,這個人怎麽和娜娜一樣喜歡神出鬼沒的!


    對方挑眉:“你怕我?”


    “還好,畢竟我們是第一次見麵。”陳瀾笑得有些不自然,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太壓抑了,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突然非常強烈地希望薑嶸趕緊過來。


    為了緩和氣氛,陳瀾又問:“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ted。”


    “ted?”陳瀾眨眨眼,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他想了半天才猛然想起在橫店的時候安子恒提起了ted的名字,原來這些人格竟然可以互相溝通!


    “這麽吃驚?”ted向陳瀾靠近一步,“有人跟你提起過我?”


    “恩。”陳瀾如實回答,“安子恒說過你。”


    “哦?他說我什麽了?”


    陳瀾聳肩:“我不記得了。”他確實不記得了,第一次和安子恒見麵,安子恒就激動得想和他來一炮,當時那麽緊張的情況下,他哪裏還有心思去在意安子恒說了什麽。


    簡單的對話後,兩人又沉默下來,ted不說話,陳瀾也懶得再去尋找話題了,他便坐到沙發上看電視,順便等外賣和薑嶸。


    沒過多久,ted也走過來坐到陳瀾旁邊。


    很快外賣送過來了,陳瀾把盒子放到餐桌上,打開盒子把壽司都拿出來,剛轉身準備去叫一直坐在沙發上沒動過的ted,下一秒就發現ted又出現在他身後。但是與之前不同的是,ted臉色陰沉,眼睛死死瞪著陳瀾,似乎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樣,並且他手裏還拿著陳瀾隨手搭在沙發上的圍巾。


    陳瀾頓時升起不祥的預感,往旁邊走了幾步,結巴道:“你……你想幹什麽?”


    “我不想做什麽,隻是問你幾個問題而已。”ted說完突然上前,動作極其迅速地抬起手把圍巾狠狠在陳瀾脖子上繞了一圈,陳瀾躲避不及立刻就覺得呼吸不過來,脖子上的圍巾勒得他滿臉漲紅。


    “咳咳……你幹什麽……放開我……”陳瀾呼吸不過來,脖子被卡著手腳都沒了掙紮的力氣,他被ted死死壓在餐桌上。


    ted的臉近在咫尺,卻盡顯凶惡,他眼中翻騰著瘋狂的情緒,仿佛急迫地想知道某個答案:“你和陸海琛是什麽關係?你老實回答,我就放了你。”


    陳瀾都在翻白眼了,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窒息真的太難受了。但他不懂,為什麽安子恒和ted都那麽在意他和陸海琛的關係,他記得當初安子恒出來時也不停逼問他和陸海琛的關係。


    想到之前的回答沒有讓安子恒滿意,這次陳瀾索性換了個答案:“主人,他是我的主人……”在我變成貓後救了我,還收養了我。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情緒猛然變得更為激動的ted手中一用力,陳瀾差點就此駕鶴西去了。大概是求生*起了作用,陳瀾突然揚起雙手也向ted的脖子掐去,但是ted身高比陳瀾高那麽多,此時陳瀾又是仰著身被壓在餐桌上,手裏根本用不了多少力,不過他依然拚盡全身力氣去求得一絲生存的機會。


    ted根本不在乎陳瀾的動作,瞪圓了雙目,瘋狂地咧開嘴笑了起來:“你錯就錯在不應該和陸海琛牽扯太多,當然這也不全都是你的錯,你要怪就怪陸海琛吧,他明知道自己會害死人卻依舊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陳瀾拚命掙紮,脖子上的力氣沒有一點減少,他已經呼吸不了了,臉色逐漸泛青,他都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這段時間的事情像走馬燈一樣依次在他眼前浮現。


    要死了嗎?可是陳瀾不想死,他還有父母沒有盡孝,他是獨生子,他要是死了他父母怎麽辦?


    還有,陳瀾不明白為什麽ted一出來就要他的命。


    “你殺了我……你會坐牢的……”陳瀾用盡全身力氣從牙縫中擠出最後一句話。


    “哈?坐牢?”ted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揚起一邊嘴角誇張地笑著,簡直像極了陸海琛曾經飾演過的變態殺人犯,那眼睛彎曲的弧度和表情幾乎一模一樣,“你認為陸家會讓陸海琛坐牢嗎?即使陸家人和他的關係不怎麽樣,依他們那麽愛麵子的性格,肯定會找個替死鬼,神不知鬼不覺把我換出來。”


    頓了頓,ted又補充了句:“隻要他們永遠消失就行了,隻要我永遠擁有這個身體……”


    陳瀾快不行了,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他以前壓根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死在陸海琛的手上。而且……自從車禍起來,他貌似對陸海琛太過關心了。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就當車禍時他就已經死了吧,反正他都去過鬼門關一趟了。


    陳瀾最舍不得的就是他父母,本來他這些日子已經讓他們操碎了心,現在又要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陳瀾很愧疚,也很自責,等來世有機會再好好孝敬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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