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市東城區北麵是古時建城之地,也是清溪市曾經的市中心和富人區,隨著清溪市的發展擴建,市中心中移,富人們南遷,這裏就和其他城市的古城區一樣衰落下來 ,居民多為普通民眾,而且還都以年長者居多,隻有少量的中產階級,其餘的就是貧民了,不過偶爾還會有想追尋古風的旅遊者到此地一遊,隻是大多數都沒什麽收獲。


    在這裏東南邊有一個小區域就是原來的富人或洋人的聚居地,上百年的三四層舊別墅林立,現在不少已經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大門緊鎖無人居住,周圍變得冷清而幽靜,而阿球他們的秘密據點就是這些別墅的其中之一。


    看著不大的窗格子灑進的陽光照在床上的施新康臉上,白向雲和李刀也坐在沙發上靜靜的抽著煙,計算著他還要多少分鍾才能醒來。


    和施新康睡在一起的女人還有那孩子被安置在另一個房間,孤雲正陪在旁邊準備等他們醒來時以他那迷死人的笑容撫慰,阿球他們則是拿了施新康的手機繼續和鳳雅交流去了。


    據阿球他們剛剛說的,鳳雅這一天一夜挺安靜,阿球他們要是問到什麽細節和要求她做什麽事情都非常配合,沒有什麽讓人不放心的地方。


    對此,白向雲三人隻是點點頭不置一詞,更沒進去看她一眼。要證實她是否完全的有心悔改,至少得施新康的話來證明。


    而施新康……白向雲又想起他的女人孩子,剛剛他也仔細的看清楚了,孩子和施新康非常的相似,九成九是他和那女人生的。有這兩個籌碼在手,他不怕施新康能耍出什麽花樣來。


    如果施新康不是對女人孩子愛之極深的話,也不會這樣小心謹慎的保密得連高凡手下的偵察部隊都不知道。白向雲他們估計連鳳雅和祝編洲他們也不知道。


    雖然白向雲也覺得拿女人小孩要挾人很是卑鄙,不過他並不在意,隻要能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達到他們的目的就行了,管他什麽狗屁倒灶事情——他們本來就是罪犯之身,又如何怕打著正義的大旗去再次犯罪呢?反正日後的檔案記錄不會有這一段,更不會因此而再次被審判,或許還能因為此次事情成為幕後英雄呢。


    而有著英雄頭銜的罪犯總能占些便宜的——雖然這個頭銜不會公開也不可能公開。


    煙霧中的施新康右手中指輕顫一下,接著又僵了一下,呼吸重了些許,眼皮微微的起伏著,臉色恢複了一點血氣。


    把一切看在眼裏的白向雲和李刀知道他已經醒來了,對望一眼繼續靜默著沒說話。


    施新康雙眼皮微微掀開一線,又合上,胸膛輕僅可見的起伏幾下,雙眼完全的睜開來,看了白向雲和李刀一下,身不彈頭不動隻是眼珠轉起來左右張望著。


    “你老婆孩子很安全。”白向雲在身邊茶幾上的煙灰缸擠熄了煙頭,微笑著說。


    “我想他們現在正在吃早餐。”李刀眼中閃過一縷精光,徐徐吹出最後一口煙。


    施新康坐了起來,盤著雙腳兩手輕握著腳腕死死的盯了兩人一會:“白向雲?!李刀?!”


    “答對了。可惜沒獎。”白向雲笑嘻嘻的說。


    “目的?!”施新康雙眼不動,臉上對白向雲的冷笑話毫不動容。


    “你知道的。”白向雲笑容不改,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他們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打量這個手握重權的人,明顯看到不少皺紋的臉容比照片看起來更加的平凡,走在大街上隨便都能瞬間隱沒不見,即使照麵若不是有心的話估計用不了五秒就會讓人忘記。


    或許唯一能讓人留下印象的就是那雙眼睛了——清澈、深邃、不可捉摸。


    和江源如出一轍。


    “為什麽找上我?”施新康並沒多說廢話,讓白向雲和李刀很是欣賞和佩服,和精明的人打交道就是簡單——他們太識事務了。不過如果他們不是捏著他的老婆孩子的話,估計施新康現在不是裝瘋就是賣傻,連他們是誰都不會認識,就像鳳雅當初一樣。


    “你比我們更清楚。”白向雲笑到眼睛都亮了起來,好像他有無窮的耐心和他打啞謎似的。


    施新康又不說話了,閉著嘴巴目無表情一動不動的坐著,兩隻眼珠在兩人臉上轉來轉去,好像麵前的兩個家夥不是和他一樣的大男人,而是美麗無鑄的少女胴體,讓他很是費思量從那具下手會更爽些。


    他不說話,白向雲和李刀也不說話,同樣滿麵微笑靜靜的看著他,就像他也不是年過半百的施新康,而是一件無價之寶,兩人正估量這能帶來多大的財富。


    三人就這樣相距兩米耗上了。


    陽光慢慢的移到窗下,再移出窗外,室內完全的白亮起來,三人兩方在相互的眼裏纖毫畢現,甚至連臉上的肌肉牽動彈跳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遲了。”耗了十幾分鍾後,施新康像是首先撐不住,長長的籲了口氣說。


    “不遲。”白向雲笑到眼角的皺紋都現了出來,“信息已經有人幫你發出去了。”


    聽到他這話,施新康的神色不止是愕然,而是完全的驚呆了,剛剛放鬆了點的身體再次僵直起來,良久才動著喉結幹咽了下,說:“誰和你們合作了?”


    “這你不用管。”李刀又點燃一根煙,“現在你隻需要選擇是否和我們合作。”


    施新康再次靜默,不過眼裏掙紮的閃動逃不過兩人的眼睛。白向雲適時的把煙和火機扔了過去:“來一根,我想你應該是個抽煙的人。”


    施新康還是沒說話,默默的拿起煙和火機,就在白向雲和李刀以為他的心理防線終於被攻破時,施新康手腕動了動,煙盒和火機劃出一片殘影迅捷無倫的分別向兩人麵門射來,而他的人也同時彈起來向窗**去。


    雖然一直有著心理準備,不過白向雲和李刀還是沒想過施新康身手也會如此厲害,吃驚之下差點著了道兒。


    不過兩人也算是久經戰陣,驚而不慌側頭閃過煙盒火機,白向雲借勢彈向窗口堵截,李刀則是一腳勾起木茶幾砸向施新康背後。


    施新康身手的確不錯,不過錯在他是盤膝從著力不大好的床墊彈起,騰空浪費了不少時間,而且床墊到窗口的距離至少有五米,他根本不可能腳不著地直接穿窗而出,這就為白向雲的攔截留出了時間。


    就在他在距離窗口兩米處再次彈起時,灰影一閃,白向雲已經橫身攔住了窗子,手上也拿出尚未拆卸消聲器的手槍指向施新康,眼中有著冷酷與嘲笑,令施新康毫不懷疑他要是不做些什麽的話,白向雲絕對會扣下扳機。


    “別……”施新康暗歎的同時說出這個字,還沒等他接下去,背後的木茶幾已經在煙灰缸跌落地的碎裂聲中呼嘯而至,重重的砸他背部,砸得他悶哼一聲不由自主的向白向雲撲去。


    白向雲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握槍的手不動,右腳抬起來狠狠的迎向施新康胸膛,“嘭”的一聲悶響踢得他又向床墊飛去,帶得剛剛滑落到他臀部的木茶幾也向那邊飛了好一段距離。


    “篷”的一聲,施新康那和江源般瘦弱的身軀被白向雲這一腳踢得直直飛過四米多的距離摔到床上,慘叫聲中麵容扭曲的蜷縮起來,臉色瞬間通紅,嘴角也滲出血絲。


    李刀對他的慘叫好像聽而不聞,飛身上來又是狠狠的一腳甩在他臉上,嘴裏瘋狂的咒罵著:“死老頭,竟敢和我們兄弟玩花樣,沒死過是不是?!”


    白向雲收起槍,笑吟吟的走近床邊看著施新康說:“肋骨斷了幾根是吧?很痛是不是?你們不是毒品大販子麽?聽說那玩意止痛很靈,要不要給你來上一針?”


    施新康聞言身體抖了一下,抹了下嘴角艱難的抬頭看向白向雲:“你們……”


    “我們怎麽了?”李刀又是一腳重重的踏在他肋骨位置,令他又是一聲慘叫,血跡重新冒出來,“我們原來是流氓、殺人犯,現在是越獄逃犯,你知道的。我們怎麽了?!”


    施新康雙手捂向肋骨位置,痛哼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來,身子更加蜷縮了。


    白向雲看了他一下,搖搖頭,走到床墊前的地櫃打開電視機:“沒幾個人知道你現在有個老婆孩子,我想你老婆孩子也不知道你是個作惡多端的犯罪分子吧?”


    電視機屏幕拉開,施新康的女人和孩子出現在裏麵,小孩還穿著睡衣,正拿著一根木頭當槍興致勃勃的向孤雲“噠噠噠噠”著,孤雲看著他滿臉笑意,就像他是自己的親弟弟似的,而女人則換上了日常衣服勉強牽出笑容看著孩子,對著鏡頭的眼中卻滿是木然和茫然,旁邊的小桌子上有兩碗看起來應該是魚粥的東西,一碗吃了大半,一碗動也沒動。


    施新康看著電視中的女人孩子,傻愣愣了好一陣才頹然倒在床上,咬著嘴唇也不哼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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