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把一切都告訴他們嗎?”白向雲冷冷的看著他,“販毒、走私、買賣軍火、精英保鏢、秘密訓練營、鏟除異己……你想讓你的老婆知道你摸她身子的手指沾滿了血腥麽?想讓你孩子知道你抱他的手纏繞著無數的怨魂麽?”


    “算你狠。”江源咬咬牙坐起來,臉更紅額頭上的汗更多了,腮邊肌肉抽搐著恨恨的看著白向雲,“條件?!”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白向雲豎起食指擺了擺,“你老婆孩子捏在我手裏,你們不少犯罪證據落到我掌中,我有你們保平安的聯絡方式,你不說實話我就好好的修理你,直到你願意說為止,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


    “條件!”施新康還是定定的盯著他,“即使我相信你說的都是事實,可是我不開口,你們最想知道的還是得不到。”


    白向雲嘖嘖兩聲,突然叫說道:“兄弟,讓我們的施大官人看看,他不開口我們是否真的無法撬開他的嘴了。”


    電視機內的孤雲對著鏡頭瞪了一眼,這才走到小孩身邊,一邊撫摸著他後腦勺一邊說著什麽,小孩子笑著天真的點點頭,跟著就這樣合上眼皮睡了過去。


    在女人驚恐不信的目光中,孤雲把小孩放到床上,轉頭對她詭異的笑了笑:“嫂子,我有點事情要做,為了不給大家添麻煩,我希望你現在睡一會。”


    “你把我的孩子怎麽了?”女人有點畏縮的撲過去看看孩子,又是探鼻又是把脈又是摸額頭的,好一陣覺得沒什麽壞情況後才轉過頭來看著孤雲,“為什麽?你想幹什麽?我老公到底在哪裏?他怎麽樣了?”


    孤雲作了個無奈的表情:“你的問題太多了。”


    說完不等她再說話,走過來在她脖子上一捏一捋,女人來不及掙紮就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他在幹什麽?”施新康怒視著白向雲和李刀說,“他們要是受到一點傷害,我絕不放過你們。”


    “你就吹吧。”李刀不屑的看著他,“現在你還能受我一腳就算命長了。”


    施新康噎了噎,差點沒氣得吐血,卻隻能恨恨的盯著他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轉向電視機時,目光又變得溫柔起來。


    看著他的神色,白向雲知道遲早會向自己屈服,也就懶得再浪費精神,任憑他看著電視機內孤雲的一舉一動。


    這時候孤雲已經把昏睡的女人放到床上。就在施新康睚眥欲裂渾身發抖以為他想行什麽禽獸之行時,孤雲一隻手掌已經放到女人光潔飽滿的額頭上,以夢幻一般的聲音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家裏還有些什麽人?”


    “我叫安秀兒,有老公和孩子,還有父母。”女人臉色平靜就像在夢囈,不過吐字清晰多了。


    “你老公叫什麽名字?是做什麽的?”孤雲對著鏡頭詭異的笑了笑,又問道。


    “他叫施新康,是天際保安公司的高級職員,很忙的。”安秀兒的聲音有失落,也有驕傲。


    “好了,你睡吧。”孤雲沒再多問,手掌離開安秀兒額頭,衝著鏡頭又笑了笑,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你還有什麽疑問嗎?”白向雲沒有被孤雲那惡心的表情傳染,冷冷的看著施新康說。


    “他是誰?怎麽會有這麽高明的催眠術?”自從安秀兒回答出第一句後,剛剛還是激動得渾身顫抖的施新康立刻呆若木雞,直到現在尚未完全回過神來。


    “你的問題真不少。”李刀又坐到沙發上,點燃根煙悠然自得的噴起來,根本不理施新康的傷痛是否會惡化。


    “考慮清楚了麽?”白向雲也沒回答他的問題,不過目光有冰冷變回淡然,象看死人一樣看著施新康,“我可話說在前,長時間的催眠術對被施術者大腦可是有點影響的。你既然已經落到我們手裏,你腦子裏的東西我們非全部挖出來不可,如果你不想變成白癡和妻兒過下半世,那就老老實實的有什麽說什麽吧。”


    李刀不知道白向雲說的是真是假,臉色無任何變化,施新康也就無從估測後果是否真的如此嚴重,但另一個房間內通過微型耳麥聽到他們對答的孤雲早在心裏把白向雲罵了個狗血淋頭——出道以來無論對誰使用多久催眠術都從沒出過他說的問題,現在竟然讓他說得如此不堪,要是傳出去被自己的兄弟聽到的話不被笑掉大牙才怪。


    施新康強忍著身體的痛楚,臉色變幻不定目光在白向雲和李刀臉上遊離著,良久才長歎一聲:“我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傷害他們母子一根毫毛。”


    白向雲和李刀對望一眼,點點頭:“沒問題。”


    “我和前妻生的女兒早就不認我這個爹了。”施新康掙紮著坐起來靠上枕頭,長歎一聲說:“現在他們母子就是我的全部,可是因為工作,我不但沒有對任何人公開過他們的身份,也幾乎沒有試過光明正大的陪他們一起過過好日子,連住所都不敢為他們換個好點的地方。我……我欠他們母子倆太多了。”


    白向雲點點頭,打開抽屜拿出瓶止痛片丟了過去,又扔上一瓶水一包煙,沒說一句話。他們的心理攻勢已經到點了,再窮追猛打的話說不定會適得其反,現在讓他自己慢慢崩潰才是最好的做法。


    施新康吞下止痛藥,又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大大的噴出來,看著濃濃的白煙阻隔在他和白向雲李刀之間,好像有了安全隔膜般鬆下了臉色,咬咬嘴唇又說:“一入天極,基本上是終身不能脫離的,不然他們為了保持隱秘,脫離者的結局隻有被清洗一途。”


    “所以為了預防萬一,他們母子倆隻能永遠生活在陰影裏?!”白向雲聲音裏多了點感情。


    施新康點點頭:“要是我出了什麽問題,他們也被發現的話,同樣逃不過被清洗的命運。”


    白向雲對他終於有點理解了——也隻是個無法快樂活著的可憐蟲而已。


    “其他那些精英保鏢也是這樣麽?”李刀皺著眉頭說。在他的印象中,那些精英保鏢應該不算是了解什麽內幕的人,或者能活得好些吧。


    “同樣。”施新康肯定的說:“要是發現誰一旦有異心,不是莫名其妙失蹤就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陣亡,從來沒有過例外。”


    “誰下的命令?”白向雲奇怪的道。


    施新康目光閃爍一下,有點囁喻的說:“大部分是我,小部分我也不清楚,反正我知道要是哪個據點說要從訓練營補充人員,十有**是有人被清洗了,執行任務一直因為計劃周密極少出紕漏的。”


    白向雲眉頭皺起來,想不到還有個更加隱秘連施新康也不知道是誰的人物偶爾揮舞一下黑手。


    那會是誰呢?


    沒等他問出聲,施新康已經說出了他自己的推測:“我認為那人是祝天安,隻有他整天閑著無事到處亂逛,和精英保鏢們的關係一直很密切,其中有些人會為了自身的利益或者拍他馬屁向他舉報的。在他身邊的保鏢們一直都是最優秀最強悍的精選,能無聲無息的做到這一點並不奇怪。”


    “又是祝天安……”白向雲完全明白過來,“原來你們不過是祝家的工具而已,一旦危害到他們自己或者不需要了的話隨時可以丟棄掉。”


    “的確是這樣沒錯。”施新康又歎了口氣,“雖然我們得到的報酬也不少,幾年下來的積累一輩子也花不完,可是性命和生活卻完全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裏。”


    李刀有點憐憫的看著他,做這樣的黑社會老大也忒沒意思了點。他以前胡混的時候雖然掙得不算多,但也能保證衣食無憂夜夜笙歌,而且過得自由自在逍遙快活,和施新康的處境比起來,可算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白向雲知道這隻是他慘痛的一麵,在忿怨下痛快的傾瀉出來沒什麽出奇的,要想他吐露更多,還有必要拿出塊更大的敲門磚。想了想,鳳雅在非到最後關頭還是不能祭出來的,施新康可是江源一類人物,不但精明,而且作假表演也是一流,他剛剛說出的那些對於自己這邊並沒任何作用和價值,誰知道他是不是在投石問路套他們的底細呢,一旦把鳳雅先現出來,施新康又清楚了自己的底線的話,他們是否能夠把他的嘴完全撬開還是個問題。


    白向雲不得不防,不得不小心。不然的話漏掉了天極任何一處都能給他們造成致命的打擊。


    對於江源,他從他開始布局坑一箭雙雕坑逐天國際和天極的那一刻起就感覺到了他的可怕,對於和江源同類的施新康,是否也有那麽可怕他尚不得而知,但把這種可能最大化對自己這邊百利而無一害。


    “你和安秀兒是怎麽在一起的?”白向雲決定還是把話題引回他妻兒身上以擴大他的心理崩缺。在他的觀察中,施新康對於妻兒的感情應該是非常真實的,這不但因為兒子是他傳宗接代的種,而且對於他這樣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來說,能有個小自己近一半的女人作為心靈港灣更是彌足珍貴,他絕對會珍惜這一點。


    退一步來說,假如他剛剛所說的天極作風是真實的話,一旦他有什麽不測,安秀兒就成了唯一能幫他養大幼兒的人。


    相對比他看到鳳雅已經背叛了天極的震撼,安秀兒母子更是他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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