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提前幾日上了路,路上又走得急,所以竟比之前去信告訴魏楹的歸家日期早了好幾日。‖。m??她到家已經是傍晚,魏楹下衙後被城中商戶通過手下的屬官請出去了。


    魏大娘聽到動靜迎出來,“不是說還有四日才到麽,要知道你今天就回來,楹兒就不會和人出去了。”


    沈寄趕路有些疲倦,回來又沒第一時間見到魏楹,不由得有些失望。


    “老宅的事辦完了,我就提前上路了。我想著信說不定比我還晚到呢,就沒再寫封信來通知。”


    魏大娘笑道:“你不是故意的吧?”


    沈寄也笑,“哪能呀,我才不是呢。對了,姨娘,你跟我進來我有話同你說。”說完挽著魏大娘的手就往裏走,下人紛紛出去把一箱箱行禮下下來。進了二門,還是由阿玲指揮著往裏搬,給眾人帶的禮物則直接送到各人處。凝碧姹紫和采藍紛紛出來幫忙。


    “什麽事啊?”魏大娘問道。一臉的風塵仆仆顧不上歇著,就拉著她說事。


    屋裏要放置東西,沈寄拉著魏大娘到了西廂房相對坐下,抱了走前醃的梅子吃,邊吃邊說:“姨娘,那個人找到了。”魏楹的性子,是絕不會去和養母說什麽改嫁的事的。他之前想都沒想過這茬事,隻認為讓養母頤養天年就足夠了。是沈寄一力要做這事,他才不反對,讓人去尋人的。所以,他寫信告訴了沈寄,然後再由沈寄來跟魏大娘講。


    魏大娘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看沈寄的神情才明白過來她在說什麽。沈寄抱著醃梅子,坐沒坐相的靠著,終於可以自由自在,不需要走一步坐一坐都依足了規矩了。魏大娘早放棄糾正她坐姿這等小事了。


    魏大娘看她一個接一個往嘴裏丟梅子,有點心神不寧的道:“少吃點,雖然是用糖漬的,可是吃多了小心酸牙。”頓了一下又道:“你是不是……”


    沈寄趕緊擺手,“不是、不是,我月事剛過不久。”


    “哦。”魏大娘微微有些失望。


    “姨娘,我們在說你的事呢。那人的妻子病逝了一直沒有續弦。你要是有意我就找人去探探口風。”


    魏大娘低聲道:“我都這麽一把年紀了,早就不想那些事了。”


    “哪啊,您連四十都還差四歲呢。”沈寄很想說這個年歲抓緊點還能生孩子,想了想還是沒敢這麽和魏大娘說。她能立馬臊得走開,再不肯和自己說這個話題。


    “真的,我跟魏楹都一點不像您就這麽空守著,沒必要。這次我回老宅呆的日子比較久,看多了不幸的女人。我不希望您也拿一生給那座老宅子殉葬。”沈寄說的很是真誠,看魏大娘半天沒吭聲,心頭便有數了。畢竟是青梅竹馬啊,而且她當初逃走不就是為了不想被二夫人隨便許給老鰥夫麽。


    “你一路也辛苦了,早些洗洗安置吧。楹兒這些應酬多回來得都晚,就不必等這他了。”


    “嗯,我知道了。”


    沈寄等到主屋收拾好,便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然後上床躺下了。聽人說魏大娘今晚沒吃什麽,偷偷在心頭笑了笑,怕是回去遙想當年去了。


    她都睡了一覺了魏楹還沒有回來,看看鍾漏都入更了。她不在,他過得是什麽日子啊。可別稀裏糊塗的把身給失了啊。為了不掃他的麵子,她並沒有讓人去通知說她已經到家了。可是現在都還不著家,到底幹什麽去了啊。


    阿玲和凝碧也是一路辛苦,所以今晚值夜的便是采藍。她見沈寄起身喝水,然後不停的看著鍾漏,便過來陪她坐著,說起魏楹這兩個月的事來。


    “奶奶不在家,爺一個人難免無聊,便去赴了一次約,之後邀約就像雪片一樣的飛了來,便出去的多了。”


    “都是這麽晚還不回來?”


    “有時候是挺晚的,不過都是要回來的。每晚都能聽到前院狗叫的聲音。奶奶不在,爺都是一個人歇在書房。也沒用奴婢等近身服侍,都是用的小廝。”


    沈寄神色緩和了一些,“行了,誰要聽你說這些,快去睡吧。”


    “哎。”自從沈寄和姹紫說清楚了,她就搬到魏大娘的院子裏一起住去了,也不用采藍再監視和伺候,采藍便自然到了沈寄的身邊。她非常開心,所以做事也很是用心。隻可惜這次去老宅還是沒被帶上。今晚值夜知道沈寄在擔心些什麽便專挑了來說給她聽。不過她說的也都是實話,這府裏的丫頭都覺得爺是非常難得的。


    對於這一點,沈寄嗤之以鼻,給采藍洗腦道:“記住,男人骨子裏都不想這麽難得,好男人都是靠女人調教出來的。”


    “嗯?”


    “你覺得這麽好的爺,當初也一心想要我做妾的。隻是後來吃不住我,所以才棄了高官千金三媒六聘的迎娶我的。”


    采藍詫異的瞪眼,居然還是這樣啊。


    “所以,日後你要爭取的不單是到我身邊伺候,還有旁的許多都要自己去爭取。”


    采藍有些懵懂的應了,正要回去接著睡便聽到外頭的狗吠聲。


    魏楹回來了,被管孟背回來的,被人的陳年美酒灌翻了。聽說沈寄回來了,管孟便把人背進了主院而不是書房。折騰了一陣,把魏楹放到了床上安置好,屋裏便隻留下了沈寄和采藍。


    沈寄聞著身側濃濃的酒香歎口氣,好在他喝醉了不會說胡話,不會發酒瘋。隻是半夜酒勁上來需要給他擦擦身體散熱而已。


    到了半夜,魏楹果然開始拉扯自己的領口,沈寄索性起來把他剝得隻剩了條褻褲子啊身上,然後再給他用熱水擦了身子。期間,魏楹一直沉睡不醒。


    沈寄惱道:“喝成這樣,身邊到底躺的是誰都不清楚了吧。”


    給他擦了一擦,果然安分多了,嘟囔了兩聲‘小寄’又沉沉睡去。


    這樣的事如果不是交給小廝,沈寄都是親力親為的。所以采藍一直安心的躺著沒有起來幫忙。隻是一大清早的,她就被沈寄一聲慘叫嚇醒了。


    沈寄被魏楹狠狠的推到了床下,閃了腰撞了頭,嗚咽著道:“魏持己,你謀殺啊?你把我弄死了好換一個是不是啊?”


    酒還沒全醒的魏楹聽到那聲慘叫直接嚇到,然後又聽到她嘟囔的這一串話,顧不上頭還在痛,趕緊赤腳跳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回床上。


    采藍探頭來瞧,見他隻穿了條褻褲又趕緊縮了回去。魏楹在丫頭麵前從來沒有衣衫不整過。


    “小寄,你怎麽樣?”


    “痛死了!”


    “哎,怎麽是你啊,我還以為……”


    沈寄叫道:“你還以為是誰?”


    魏楹伸手檢輕輕查著她的腰還有頭,外頭采藍問道:“爺,要去請大夫麽?”


    “嗯,先不用,我看看再說。”


    外頭被這一聲嚇醒的自然不隻采藍一個,她穿了衣服出去說道:“沒事兒沒事兒,奶奶做噩夢了。不要大驚下怪的。”


    外頭上夜的婆子等便散了。又有魏大娘打發人來問是怎麽回事,采藍也如此這般的回複了。這府衙後的宅子不大,所以沈寄猝不及防大叫的這一聲,差不多所有人都聽到了。


    裏頭魏楹倒了藥酒給沈寄揉腰,她沒什麽大事,請了大夫也是這樣處理。而傳出去知府夫人睡覺摔了怎麽都不好聽。


    魏楹是還沒睜眼就發現自己軟玉溫香抱滿懷,心道壞了,難道昨晚管孟他們居然讓自己睡在了外頭,酒後亂性著了別人的道兒?再一想,沈寄馬上就回來了,被她知道了還得了。想都沒想就把懷裏的人使勁往外一推。


    沈寄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道:“喝啊,你去喝啊,喝了回來打老婆。”


    魏楹小聲辯解,“我哪裏打你了,我不是以為是別人麽。我還想著管孟這小子怎麽這麽不中用居然讓我被人算計了。你回來怎麽也不讓人來同我說一聲啊,那我哪裏還會貪著多喝幾杯好酒就醉了啊。”


    “誰知道我不在你是怎麽過日子,天天都出去喝酒,喝醉了做了什麽自己也不知道吧。可別回頭有人挺著大肚子找上門來要名分。”


    “我統共就喝醉這一回,以前可都是自己走回來的。”


    “我才不信呢。”


    魏楹給她腰上揉藥酒,揉著揉著手就往旁邊去了。被沈寄反手狠狠掐了一把,“人家正疼著呢。”


    魏楹萬分後悔剛才怎麽也沒看清楚就把人退床下去了,好在沒什麽事。唉,如果不推這一下,這會是多美好一個早上啊。他不舍的在沈寄腰上又摸了兩把,然後把藥酒放回去。


    “我也疼,我頭疼。”


    “桌上有溫著的醒酒湯,喝了吧。”沈寄趴著說。


    魏楹過去端來喝了,翻過沈寄上床,“還有那兒也疼。”


    沈寄白他一眼。


    “幫我揉揉吧。”魏楹也學她的樣子趴著。


    “時辰不早了,起身準備上衙吧。”


    “你日子記糊塗了不成,今日是休沐之日,本老爺不用上啞,不然也不敢喝醉了。”升遷之後,魏楹於公事愈發不敢稍有鬆懈。不過今日是休沐,自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沈寄沒好氣的道:“腰疼。”


    魏楹心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就是不肯起身,半晌道:“好歹讓我解解饞吧,我們都快三個月沒親熱過了。”


    采藍早就起身出去了,他們不叫也不會有人敢來打擾。魏楹想來想去還是不心甘。要是早知道她回來了,他昨晚哪裏還會出去應酬。


    “我這三個月都很乖的,你就當犒勞我一下。”魏楹知道沈寄沒有大礙,這會兒已經沒事了,就是心頭還有氣。


    “我難道不乖啊,憑什麽犒勞你?”沈寄一大清早沒睡飽被人給推床下去了,心氣十分的不順。


    “那我犒勞你。”魏楹說著又把手從沈寄衣服下擺伸進去在她背上摩挲,沈寄趴著裝鴕鳥不理會他。她實在是還沒有睡飽,難得回到了家不用一早起來去給老太爺請安,她要好好睡個懶覺。


    魏楹不肯讓她如願,他已經褪去了沈寄的褻衣,上身隻餘一件肚兜,虛趴在她背上沿著她的背脊一寸寸的親下去,用牙齒咬開了肚兜的係帶,再繼續蜿蜒而去,直到親到腰窩,感到一直試圖以裝睡來打擊他積極性的沈寄輕顫了一下,魏楹得意的輕笑,知道已經成功挑起了她的興致,接下來自然可以飽餐一頓。


    做噩夢驚叫了一聲,把滿府的人都嚇醒,然後又整整‘睡’了兩個時辰才起的沈寄覺得臊得慌,一大清早的還不是闔府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啊。


    靠躺在床上,魏楹臉上有著饜足,“我們做這種事不是理所應當的,都成親這麽久了,你怎麽還會害臊啊?”


    沈寄把衣服穿好,拿起屏風上搭著的衣服扔到魏楹身上,“快起來了吧,都要吃中飯了。”


    魏楹這才慢條斯理的下床穿衣,然後兩人直接吃了午飯,他就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曬太陽,一副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樣子。


    今天是休沐,如果實在有什麽要緊的事,立時換了官服到前麵去處理就是。如果隻是一些例行公事事,往來的文書工作做師爺的歐陽策就可以辦了。


    沈寄拿開他擋在臉上的書,“我昨天和姨娘說了,看她的樣子還是有幾分意動的。你看找誰去私下先通個氣比較合適?”


    魏楹臉上露出矛盾的神色來,嫁母這個事,他心底還是有那麽一絲抗拒的。可是小寄說得沒錯,養母當初帶他逃離魏家的時候才十九歲,大好的年華都為了他浪費了。


    “嗯,這事不好托人,回頭他出外做生意,我讓胡胖子去把人請到這裏來考察考察市場,我親自和他說吧。”


    “嗯。如果他要^h到蜀中開店那大家也不用分開。隻是不知道你會在這裏做多少年的知府。”


    魏楹搓搓臉,“不好說,這一回肯定沒上次那麽好運氣了。不可能一任就升遷的。上次是因為我是被貶了,然後任上剿匪治水收租都很出成績。而且五品,也不可能升那麽快。四品是個分水嶺,很多人一輩子就止步於四品。四品以上就可以成為朝廷的大員了。那可不是咱們和各處把關係處得好就成了的。那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事。而如果不能往上升,平級調任的話那我還不如謀求連任。”他們現在身家相當可觀,考績優良要謀求連任還是很容易的。


    沈寄把自己留在淮陽兩個月發生的事細細的和魏楹說了,然後又把自家產業的情況說了說。


    魏楹感歎道:“現在攏共與十五萬的身家,從前真是想都不敢想。二兩銀子一個月還招人嫉恨呢。你剛到家裏來的時候,每天苦大仇深的盯著那碗裏的幾根鹹菜下點清得不能再清的稀粥,半夜總是起來舀水缸裏的水充饑,然後又不斷的上茅房。”


    沈寄瞪大眼,“你居然都知道!”


    “那麽小個茅屋,什麽動靜不是一清二楚啊。姨娘是忙碌了一天倒頭就睡著了所以不知道。我白天也睡晚上也睡,哪那麽多瞌睡啊。不然我幹嘛把飯菜分一些給你吃啊,就怕你餓壞了撒腿開溜。我們家銀子白花了不說,你自己也落不到好。”說著笑了兩聲,“不過那個時候還真沒想到你會變成我媳婦兒。我們還能有這天。我那個時候以為自己活不下來了的。如果這個時候在京城,要在靠近皇城的地方買個宅子,買個大宅子咱們也買得起了。”


    魏大娘從旁邊經過,聽他們在憶苦思甜,也不由得駐足聽了會兒。這個時候便笑道:“我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恐怕就是聽了算命的說的話,花二兩銀子把小寄買了回來。”


    魏楹坐起來嘟囔了一句,“合著把我養大不算,她比我值錢啊?”


    魏大娘搖搖頭,“有這麽比的麽,我是說如果小寄沒到家裏來,那個時候我把那十幾畝薄田都給賣了也湊不夠你的束脩,就是裴先生不計較肯讓你免了書學費,但日雜費用還有一次次去趕考,咱們也湊不出銀子來。那個時候多虧了小寄帶著我賣福氣結,賣魚丸湯等等。”


    沈寄豎起兩根手指頭晃啊晃的,“我哪有魏大人你值錢,你身家十幾萬,我呢,就是二兩銀子買回來給你擋災的。”


    魏大娘笑道,“或許你真的是楹兒命中的福星。那個時候,我都快絕望了。說實在的,腦子一時發熱花了二兩銀子買個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的瘦骨嶙峋的小丫頭,我到家就後悔了。隻是那銀子已經買了薄棺,也沒處找人退去。”


    沈寄而已笑,“那個時候我好害怕你把我轉手賣了給他湊藥費呢。他和成天家的嚇我,逃奴打死都不用償命什麽的。”


    魏楹胸腔起伏,“都過去了,日後等著咱們的都是好日子了。這就叫苦盡甘至,否極泰來。”


    沈寄想著你要走仕途,怎麽可能是坦途。可是此刻畢竟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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