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鳴國歪著腦袋瞟了於飛一眼,說:“於飛,我跟你說過的,我是栽在了溫純的手裏,不是栽在你的手上,你沒有資格跟我耍威風。”


    於飛還要動手,被溫純攔住了。


    溫純冷冷地說:“魏鳴國,我還記得你說過,願賭服輸!”


    “沒錯。”魏鳴國點頭道:“溫純,如果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我老魏就全都招了。”


    溫純同意了:“好,魏鳴國,我希望你是個說話算數的漢子,說得出做得到。”


    特警隊員把魏鳴國押上了警車,直奔臨江市殯儀館。


    為了行動方便起見,特警解除了魏鳴國帶的腳鐐,隻給他帶了手銬。


    在太平間冷冰冰的手推車上,當法醫輕輕掀開蒙在孔令虎身上的白布,魏鳴國見到了躺在上麵的孔令虎,他激動地想要掙開特警隊員的控製。


    溫純讓特警隊員鬆開了手,魏鳴國“撲通”跪在了地上,對著孔令虎的屍體磕了三個響頭。


    魏鳴國再站起來,法醫正準備蓋上白布,溫純突然笑著對魏鳴國說:“魏鳴國,你不想再仔細看看孔令虎到底是怎麽死的嗎?”


    魏鳴國一臉茫然,看著溫純。


    溫純指了指孔令虎還帶著鮮血的脖子。


    魏鳴國愣了一下,馬上又低下頭,仔細察看孔令虎脖子上的傷口,沒一會兒,他的眼睛裏冒出了怒火,惡狠狠地罵道:“麻辣隔壁的,果真是那個**幹的。”


    溫純的嘴角邊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魏鳴國指著孔令虎脖子上的一個小紅點說:“這裏應該有一根細鋼絲。”


    這個小紅點的周邊糊滿了傷口處流出來的鮮血,如果不是特意仔細地去觀察是難以發現的。


    溫純向法醫示意了一下,法醫帶上手套,拿起一個小鑷子,在魏鳴國指著的小紅點處,費了不小的工夫,夾出了一段細小的鋼絲。


    眾人突然明白了,實際上要了孔令虎命的並不是脖子上的刀傷,而是這根細小的鋼絲,脖子上流出來的血正好可以遮掩住這個小紅點。


    魏鳴國抬頭看看溫純,猛然醒悟過來,問道:“溫局長,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


    溫純點點頭,說:“魏鳴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孔令虎死於誰手,還用我提醒你嗎?”


    魏鳴國心服口服地說:“溫局長,老魏我佩服。不過,我還是不明白,這是張紫怡殺人的絕招,你又是怎麽發現的呢?”


    溫純微微一笑,說:“很簡單,她在宋飛龍和嶽子衡身上都用過這招,她自以為天衣無縫,可是,同一招用多了,總有失手的時候。魏鳴國,你是用刀的專家,你看看,孔令虎這脖子上的傷口足以致命嗎?”


    魏鳴國又瞟了一眼,低聲說:“嗯,應該還不足一刀斃命。”


    溫純繼續說:“這說明,這一次張紫怡在時間比較緊迫的情況下,出手不夠從容,就留下了破綻。既然這一刀不足以要了孔令虎的命,那麽,就必要又另外致命的地方。”


    魏鳴國低下了頭,無話可說了。


    於飛興奮地說:“溫局,怪不得呢,你非要把孔令虎的屍體運回來。原來,你當時就已經看出破綻了。”


    溫純笑著說:“我還不敢肯定,回來之後,我又和法醫察看了宋飛龍和嶽子衡的屍體,發現他們的脖子上也有這麽一個細小的紅點,當時不容易被發現,屍體冷凍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比較明顯了。”


    於飛點點頭,說:“哦,我明白了,宋飛龍的墜樓和嶽子衡胸口的匕首都隻是假象,殺死他們的還是像這樣的細鋼絲?”


    “對!”溫純肯定地說。


    於飛逼問魏鳴國:“你還有什麽話說?”


    魏鳴國耷拉著腦袋,低聲說:“招,老子全他媽的招。媽的,既然他們不仁,就怪不得我老魏不義了。”


    溫純轉身命令一旁虎視眈眈的特警:“押回去。”


    “等等!”魏鳴國突然開口問道:“溫局長,孔老板手裏應該還有一個U盤,你們勘察現場的時候發現了沒有?”


    “什麽U盤?沒發現啊。”於飛搶著說。


    魏鳴國有些沮喪地說:“裏麵有一些視頻和錄音,都是孔老板和張紫怡等人商量行動計劃時我偷偷錄下來的,我把它留給了孔老板。看來,他們不僅是要殺人滅口,還是為了搶奪罪證。”


    溫純又問法醫:“孔令虎的胃裏或者其他的地方有沒有東西?”


    法醫搖了搖頭。


    魏鳴國顯得有些激動。


    溫純說:“魏鳴國,這才是你應有的態度,不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特警支隊再說吧。”


    特警們押著魏鳴國剛出了太平間,喬萬鵬帶著趙鐵柱等在了外麵。


    見溫純等人出來了,喬萬鵬趕緊迎了上來,低聲說:“溫局,剛才市委來電話,通知你立即趕到市裏開緊急會議。”


    溫純沒說話,隻疑惑地看著喬萬鵬,那意思就是在問:通知我去市裏開會,你趕過來做什麽?


    喬萬鵬看了一眼正在被押解上警車的魏鳴國,解釋說:“會議定在四點召開,等你回局裏再趕過去,恐怕來不及了。特警支隊的張支隊長說你押解魏鳴國在殯儀館,我就帶鐵柱趕過來了。怎麽樣,孔令虎死了,這家夥老實點了嗎?”


    溫純點點頭,心裏已經明白了,看來這個會議真是緊急,喬萬鵬的意思就是溫純必須馬上趕到市裏去開會,考慮到魏鳴國的重要性,他這個副局長就是專程過來接替溫純把魏鳴國押解回去的。


    溫純本來的意思是要將魏鳴國押解回去之後親自審訊的,但是,市裏的緊急會議耽擱不得,隻好把喬萬鵬、於飛、趙鐵柱喊到一起,吩咐於飛先回局裏,立即和省廳聯係,請他們幫助協查張紫怡的來曆和背景,喬萬鵬和趙鐵柱一起押解魏鳴國回特警支隊。


    緊急會議通知在三樓小會議室召開。


    因為得到的通知晚一點,溫純是到得最晚的一個,他一走進會議室,頓時感覺室內的空氣異常的沉悶。


    坐在會議室裏的有市檢察院檢察長蔡文誌,公安局長溫純,審計局長季萍媛和紀委副書記兼監察部長董明睿。


    負責會議準備的是譚政榮的秘書小黃,他見溫純到了,握手致意後,連忙去通知市裏的領導。


    很快,常務副市長駱建川,副書記席菲菲、組織部長李開富、市委秘書長徐文琦等常委進了會議室,坐在了平常各自的位子上,秘書將記錄本和茶杯放在了他們的麵前。


    溫純下意識地看了席菲菲一眼,隻見席菲菲的臉色異常的嚴峻,心裏便“咯噔”了一下。


    隨即,黃秘書陪同市長譚政榮和市委書記林亦雄並排走進了會議室。


    看情形,溫純可以判斷得出來,此前譚政榮應該一直和林亦雄在一起。


    一坐下來,林亦雄掃視了一下全場,衝身旁的譚政榮點點頭,說:“政榮,人到齊了,開會吧。”


    會議由市長譚政榮親自主持,他先請審計局季萍媛匯報對路橋公司的跟蹤審計情況。


    季萍媛說,經進一步查證路橋公司的資金走向,去向不明的近5000萬元資金,絕大部分都以各種方式轉移到了京都一家空殼公司的賬戶上。


    市審計局請國家審計署協查的結果,這家空殼公司在近幾年來運作了大量的資金,幾乎都通過各種渠道轉移到了瓜子島國的銀行,此空殼公司由地下錢莊注冊設立,在境內外從事洗錢活動,已納入國家公安機關調查的範圍,其實際控製人史天和已在數月前潛逃,至今下落不明。


    另從路橋公司財務人員中了解到,近年來,路橋公司曾向國資委塗副主任行賄以逃避監查,此事已提交市紀委、監察部予以查實。


    季萍媛的匯報完畢,譚政榮請監察部董明睿匯報。


    董明睿匯報了對市國資委塗副主任雙規之後的調查結果,經查,塗副主任收受路橋公司等國企的賄賂達三十餘萬元,已構成受賄罪,移交檢察院進入司法程序。


    蔡文誌補充匯報了檢察機關的偵查結果,證實監察部調查的大部分內容已經查證落實,擬對其辦理批捕手續。


    林亦雄氣憤地說:“對於腐敗分子我們決不能姑息,該抓的抓,該判的判。”


    譚政榮看著溫純,問道:“小溫,對孔令虎的追查有什麽進展?”


    溫純說:“孔令虎,他死了。”


    譚政榮也顯得有些吃驚,他追問道:“死了?怎麽死的?”


    “昨晚我們得到報告,孔令虎逃往了西山縣利群招待所,可在我們實施抓捕之前,孔令虎被人殺死在了床上。”溫純介紹了抓捕孔令虎的過程,並匯報了整個案件的偵查情況。


    聽完溫純的匯報,譚政榮一臉的不高興,批評道:“你們公安部門是怎麽搞的,該抓的抓不到,該審的審不出來,事事處處都被犯罪分子牽著鼻子走。”


    溫純說:“我們懷疑公安部門內部有人和黑惡勢力沆瀣一氣,給他們通風報信。”


    林亦雄不滿地打斷了溫純的話,說:“小溫,你們公安部門不要為了推脫責任,把矛盾越來越擴大化。”


    溫純還要解釋,被席菲菲用眼神製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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